咯哒一声,听筒被人悄悄拿了起来,轻微的呼吸声通过电流声传了过来。
 星野佑眼睛眨了眨,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生涩的少女声音:“你好,我是泉镜花?”
 金发的青年用温和的声音说:“我想我们已经是认识的关系了哦,泉小姐?”
 泉镜花在另一头有些纠结的动了动手指,有点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了。
 于是星野佑又耐心的等了她一会儿,听到那个少女用平稳又隐含倾诉的声音说:“嗯……嗯,谢谢你,星野先生。”
 星野佑垂下了眼睛,安静地聆听着少女倾诉:。
 “……失却父母后,我成了孤儿,直到加入了港口黑手党……”
 “……我是不幸的孩子?我只有杀戮的才能,除了杀戮一无所有……”
 “……那个人说,他是在给我生存的价值……”
 “……我不是只能杀人,我也不想继续杀人了……”
 随后是一段漫长的沉默,呼吸声在听筒之中缠绕。
 泉镜花又说了一次:“谢谢你,星野先生。”
 这次星野佑笑出了声音,他用同样平缓的声音回复道:“不客气。”
 未名的札记:
 在那艘开往国外的走私船只上,因为引爆炸弹又被打伤的泉镜花陷入了昏迷,几近绝望的她几欲赴死,那短暂的昏迷中却做了一个美梦。
 梦中有一个带着高顶帽的金发身影,穿的像是西方童话中实现他人心愿的精灵,那个人冲她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长串,表示没关系,有人向他许愿了,你们绝对会平安回来什么的——镜花听不太清、也记不太清。
 她只记得那个人最后长长地嘟囔了什么,又转过头来问她有没有什么心愿。
 “我不想,再杀人了。”
 或许因为是在虚幻一般的梦中,泉镜花轻而易举的吐露了自己的心声,一颗颗圆滚滚的眼泪滚落在地,她抽泣着说不想再杀人了,比任何一刻都更像一个十四岁的少女。
 随后,一只温暖的手按在了她的头顶,镜花吸了吸鼻子,抬头看见了邀请她去看音乐会的那位星野先生。
 星野先生头顶戴着不合时宜的高顶帽,瞧见她抬头还笑了笑。
 “想要自己做出选择,这就是你的心愿么。”
 星野先生说:“那么,如你所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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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Ok再有一章就可以结束相对循规蹈矩的剧情了!!后面就是大量魔改大量魔改!!!
 熙攘的阳光,闲谈的笑声,醇香的咖啡。
 漩涡咖啡厅内满溢着闲谈的轻快笑声,星野佑这次兑现了之前的承诺,拉着费奥多尔来了这么处咖啡厅闲谈,正正好遇见在楼下替前辈们跑腿的敦君。
 于是免不得的,他们又好生的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店主再三提醒他咖啡已经打包好,这个干劲满满的新人这才回头大声应好,匆忙跟他们道别走开。
 看着白发的少年跑开,费奥多尔啜饮着杯中的咖啡,微笑道:“看起来适应的不错哦,那位少年。”
 星野佑唇角的笑意轻盈,对恋人的话语分外认可:“对吧,我也这么觉得——真好呢,这样的日子。”
 对吧,这样的日子,似乎真的很好——是这样吧。
 费奥多尔并没有接这个并不需要他来附和的话题,只是望向的了窗外,看见了一道影影绰绰的红发身影在这里徘徊。
 紫红色的眼中闪过一道暗芒,他突然转过头又对星野佑道:“说起来咖啡也喝的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也应该离开了?”
 “嗯?”
 似乎还沉浸在欢喜之中的星野佑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眼中懵然:“怎么了?突然就要离开……咖啡不合你的胃口么?”
 费奥多尔摇了摇头,神色温和不见异样:“没有,咖啡很棒。”
 咖啡很棒,食客也很安静,店员营业素质一流,装修的品味也很不错,这里简直是少见的、费奥多尔会满意的咖啡厅。
 但现在不宜久留了,至少现在,他们两个最好离这里越远越好。
 “我只是想我们上次中断的约会计划现在可以续上。”
 费奥多尔像是很惦念着那日:“既然中岛君平安无事,我们应该也可以稍微专注一点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吧。”
 齐肩的黑发歪头时就会和白色外衣形成绝妙的反差,漂亮的俄罗斯男人托腮真诚的看着你时他所说的一切都让人难以拒绝。
 至少星野佑拒绝不了——况且,中断的约会显然不只是卡拉马佐夫先生一个人的遗憾,于是他欣然应允了这个其实有些突兀的要求,咖啡正好也见底,打了个响指叫来侍应生小姐结账,两个人结伴走出了店门。
 “欢迎下次光临”的声音伴着门框上的铃铛在店内回荡,在几个卡座外安静坐了许久的太宰治笑眯眯的凑过来:“美丽的小姐——那位先生经常来喝咖啡么?”
 “阿拉,太宰先生。”
 侍应生很想追究一下面前这人的账单,但考虑到店长曾经嘱托过如果侦探社的人们追问什么就一定要和盘托出,于是只能将这事押后,思考着说:“那位先生,其实并不长来,那样漂亮的脸经常来我不可能没有印象的,没记错的这么才第二次……啊,第一次您不也在场嘛。”
 鸢眸闪动,太宰治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了解:“那另一位先生呢,就是与他结伴的,黑发的先生。”
 侍应生小姐笑着摇摇头:“这我也就不知道了,这位先生是真真的第一次来呢,和金发的先生也很亲昵,啊真好奇他们的关系呢……”
 太宰治笃定的道:“是恋人吧。”
 “诶?”
 这是侍应生小姐错愕的声音。
 太宰治透过咖啡厅透亮的玻璃捕捉到那两个几乎消失的身影,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判断:“是恋人吧……虽然,很不可思议。”
 几十米之外,同星野佑同行的费奥多尔陡然感受到一道洞悉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因这道目光感到不适的俄罗斯人皱了皱眉,还是选择停下脚步回头。
 一无所获。
 “怎么了?”恋人如是追问道。
 费奥多尔低眉摇头:“没什么大事。”他笑笑:“我们走吧。”
 “走?走去哪里呢?”
 少女生涩的日语配合着极端狂喜的语气,红发的背影出现在了他们身后:“来和安妮一起玩吧——”
 人群熙攘的街道边,落下了一顶干净整洁的白色耳帽。
 而转眼之间,诡异童趣的歌谣回荡在空间的上方,童趣的玩偶堆在房间的边角,彩色玻璃铺就的花窗静置在少女背后,红砖墙上雕花的精致门扉像是贵族小姐家衣帽间的入口。
 这里的主人,异能所有者露西蒙哥马利提着裙摆向他屈膝行礼,微笑致意:“日安,伊恩先生。”
 “我的上司,【guild】的长官——菲茨杰拉德先生想要邀您一叙。”
 “在白鲸之上。”
 不甚流利的日语尾音在这个寂静的亚空间中回荡,星野佑碧绿的眸子在空间中不断游移。
 低跟的鞋子砸在能量凝聚而成的地板上声音不急不缓,他的目光在抬头扫到虚空之中的玩偶时停滞瞬间,随即低头,看向安静等待他答案的红发少女。
 星野佑:“他去哪儿了。”
 蒙哥马利依旧保持着端庄的姿态,双手搭在衬裙前垂手回复道:“不相关的人待在不会听及我们谈话的地方,好了伊恩先生,我们的老板还在等着您的回复呢——呃!”
 “我问你、他在哪儿。”
 星野佑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节黄色的缎带,只是简单的抖手便让其瞬息之间缠上了露西的脖颈,方才态度恭谨却隐含倨傲的红发少女抬手撕扯着脖颈上的缎带,手部痉挛,却只是徒劳的让她所能汲取到的空气越来越少。
 星野佑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那双碧绿的眼睛最终锁定了少女背后的门扉,随即跨步朝那处方位走去,他手中的缎带越收越紧,少女原本白皙的脖颈被抓挠出道道红印。
 “…安…妮……”
 用极度的嘶哑的声音勉强呼出异能体的名字,得到指令的玩偶异能玻璃眼珠闪过红光切断了两者之间的缎带,露西狼狈的大口大口呼吸,脚软直接趔趄摔倒在地。
 星野佑垂首看了看手中只剩下一截的缎带,并不太在意这人自救的行动,他抬手敲了敲这扇彩窗门扉:“他在里面对吧,打开。”
 “你在开玩笑吗?做梦吧!”
 露西神色很难不说是狰狞,那双绿松石色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站在门边神色冷淡的金发青年,声音颤抖:“想不做游戏就获得奖励?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这种好事、安妮——”
 巨大的玩偶异能向站在门边的星野佑扑了过去,戴着手套的双手像是要把猎物抓握起来的熊孩子,星野佑侧开半个身子抬手:“你要伤害我吗,安妮——”
 声音轻缓温柔,像是对着孩童哼唱歌谣的长者。
 露西看不明白他的举止,眉头拧起:“你在说什么?安妮可不是随便一两句就可以……”
 但样貌狰狞的巨大玩偶动作停滞了,俯冲过来带起的气流甚至让星野佑的衣角飞扬——玩偶的玻璃眼珠闪了闪,随即重重的砸在了地面,彻底成了一个没电玩偶的模样。
 坠落掀起的气流让角落的娃娃礼物盒纷纷歪斜,星野佑就这样在异能的另一面同露西两相对立。
 他扯了扯唇角,略长的刘海半遮半掩住那双碧玺一般的眼眸,他俯下身子伸手揉了揉玩偶歪斜帽子旁露出的布艺红发,声音轻软:“好、好…是好孩子呢……”
 但夸奖也只是一瞬间,像是例行公事结束的星野佑站起身来,目光锁定住不可置信的露西:“你也想要我的夸奖吗?露西莫德蒙哥马利小姐。”
 露西脚下的步子止不住的向后挪动,她的声音颤抖着与身体同频:“怎么……可能?你为什么可以操控安妮,这…这明明是我的空间!”
 明明是我的异能!!
 露西唇瓣蠕动,内心如此呐喊着,绿松石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个现在门前不动的男人——那个,被上司要求邀请而来,所谓的英国那边的异能力者。
 是他的异能力?可以操控别人的异能?不可能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作弊的异能,英国当年要是真的有这样作弊的异能怎么可能会在大战之中哥其他强国状况焦灼!
 “喂…喂!你对我的安妮做了什么!”
 露西额角沁出冷汗,内心拼了命的尝试驱策异能,却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少女声音荒腔走板的高昂颤抖:“为什么她动不了了!你做了什么!!”
 “再解答这个问题之前,您至少应该回应我最初的意愿。”
 星野佑再一次重复自己最开始的要求:“他在里面对吧,打开。”
 顺从他,顺从他,露西。
 红发的少女内心不断催生出这样的想法,那个男人站在门边一动不动,金色额发间隙之间透出的眸光摄人心魄,他显然已经不耐烦到了极限。
 所以、顺从他,顺从他露西。
 否则,等待你的绝对不会只是年幼时孤儿院中的残羹冷饭或寒声斥责。
 “…好啊,既然你这样恳求的话。”
 露西垂着头抬手指向那扇门扉,声音颤抖着为自己又找补了一句:“好了,你去吧——你想要的那个人就在那里。”
 咯哒一声门扉开启,星野佑退开两步让门后的光景展现出来,几只看不见源头的手钳制着费佳的四肢与腰部送到门口。
 恋人垂着头,半长的黑发完全的遮蔽住了神色,星野佑适才流露出些许恐惧和担忧,探手将人从拘役费佳的手中接了过来。
 “费佳……”
 星野佑一手揽住费奥多尔的腰让他勉强趴在自己的身上,一手抬起去触碰费奥多尔的体温,却只摸到了一头湿汗和紧蹙的眉头。
 “费佳。”
 星野佑干脆的帮这人捋了一把湿热的黑发,脑袋下意识的蹭了蹭趴在自己肩上的俄罗斯人:“没事了哦,费佳。”
 “普通人进去异能空间会产生负担是很正常的事。”
 露西在背后尝试解释道:“好了,他只会记得自己发了一场热,出去之后就会把这里的记忆忘得一干二净。”
 星野佑并没有理会她的解释,手这次摸到了费奥多尔的手腕,他捏起这截手腕,看到了一圈在苍白皮肤上格外显眼的瘢痕。
 “关于那个你的异能,你还是很好奇吗?”
 星野佑将人打横抱起让费奥多尔靠在他的肩头,陷入昏迷的人儿呼吸短促眉头皱起,仿佛在做一个无比恶劣的梦。
 露西向他投以期待的目光,就在刚刚安妮终于可以再次被她使役,吓得女孩赶紧把娃娃藏了起来,生怕这人再看她不顺眼夸一夸安妮。
 星野佑并不在意少女不明显的小动作,他抱着恋人向异能空间出口走去,口中简单的解释着:“异能力本质是人灵魂的折射,人在于自己的灵魂共鸣并认可的那一瞬间,异能的本质就会在其中苏醒,”
 “如果要简单解释的话,异能力大致可以与灵魂之类的微妙词汇挂钩,而心愿、欲望越纯粹,与灵魂挂钩的异能力也就越明晰温顺。”
 星野佑在门前站定,回头为这个不能说不是敷衍的回答落下句点:“我的老师曾评价我的灵魂一望见底,简单的令人发笑——好了,能帮我开开门么?请。”
 露西似乎因着她的话陷入了沉思,组合是由富强政要之流组成的异能结社,她这样出身贫寒的并不多,但对于异能其实了解不多——既然在她手中,供她驱使,又有谁会去无聊到研究异能力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小跑过去帮忙打开门,星野佑抱着陷入昏迷的恋人瞥向她:“回去告诉你们老大,如果想要邀请我,至少选择更有诚意的方式——再有一次牵扯到他,我保证我们之间会闹得很难看。”
 虽然并没有点名姓名,但显而易见的可以明白这个人究竟是谁。
 露西蹙着眉看向那人怀里昏迷的人,黑色的头发琐碎散开,根本看不清神色。
 门外的世界静止苍白,眼见星野佑就要这样走出去,她赶忙尝试着最后问出问题:“心愿——如果你是说心愿,你的心愿格外简单,那么是什么?!”
 星野佑似乎怔愣了一瞬,随即神色平淡的吐出三个字抬脚走出【安妮的房间】。
 “活下去。”
 “吱呀……”门扉被露西垂着头合上,任务失败的少女脱离的靠在门板上滑落委顿,绿松石一样漂亮的眼睛不断涌出疲惫。
 “呼……”
 露西怔愣的抬手,望见自己的掌纹喃喃自语。
 “既然是,这样简单的心愿……?”
 未名的札记:
 “但那并非我的心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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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奖竞猜魔人真昏假昏
第12章 幸福思考
 再一次踩在坚实的砖石之上,星野佑莫名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周围的人潮依旧熙攘来往,靠在怀里的人却确切的提醒着那个空间系异能力者的开访。
 或许的确是被温柔乡泡软了骨头吧,星野佑自嘲的扯了扯唇角,他现在甚至连进异能力空间都会产生一种久违的感想了。
 不过比起自己无关紧要的感受,还是费佳更要紧……费佳。
 星野佑蹙着眉,在大街上打横抱着一个比他还高的男人显然是一件显眼至极的事情,虽然尊重他人命运是镌刻在横滨人骨子里的信条,但不管怎么说现在绝不是惹人眼球的好时候。
 星野佑勉强找了一个靠椅,将人放下扶着肩膀细细打量——只是因为异能力的缘由陷入了短暂的深度昏迷,手脚上的瘢痕也多是因为费佳本身皮肤脆弱,非要说什么创伤也是没有的……费佳的帽子呢?
 他紧紧的打量着恋人苍白脸色,漆黑的湿发在横滨的街头显而易见的很是危险——这只是组合异能力者自以为是的一次邀约,他可不希望费佳真的因为这个生起了病。
 目光四下逡巡,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恋人最爱的耳帽,或许横滨还是有着无名好心人的存在,帽子被人提溜甩到了角落,上面的灰尘与浅浅的两道脚印不至于太让人难以接受。
 星野佑把耳帽捡了回来拍拍灰尘,给满头湿汗的恋人戴上,寻思在这里干等着人醒也不是办法,干脆将人抱起打算叫一辆计程车回去家里,却被一个行人叫住。
 “那个,先生,你有见过这个女孩吗?”
 穿着皱巴巴白大褂的中年大叔胡茬都没有剃干净,满是青黑的眼眶中紫色的眼瞳满溢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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