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佳微笑着婉拒了。
他抬起手摩挲着下颌,这是他思考的惯常动作——没有啃咬指甲大概也是顾虑到还有外人在场,于是抬着手指点了点那些不用簇在一起鼓鼓囊囊的一大群异能力:“佑?”
把猫咪异能抱进怀里的星野佑站起来:“嗯?”
“这些是?”
星野佑也跟着抬眼望过去,温声回复道:“是港口黑手党成员们的异能,考虑到这边还有别人在,不擅武力当然要多准备一点。”
说着,他举起怀中猫咪如同惊吓一般的突然比在费奥多尔面前:“将将…吓到了吗?”
三花猫咪嗷的叫了一声,费奥多尔战术性仰头,侧开两步站到了另一边,避开了那只异能力猫咪。
随后,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星野佑,没有说话。
“看来是没有喽。”
星野佑挑了挑眉咕哝着,放下猫咪重新同费奥多尔对视:“你是不是在疑惑,为什么我没有被分离出异能力?”
“的确,我也很好奇。”
幽幽的声音从阴翳的角落传出,有着白色长发的涩泽龙彦神色是一览无余的兴味十足。
那双猩红的眸子似乎在幽幽的发着光,那灼热的目光毫不遮掩的落在了星野佑身上:“你是如何驱策那些异能力为你所用的呢?星野君?”
星野佑抬眼望去,大概是因为他带给了这位高危险度异能力者极大的趣味,此刻的涩泽龙彦看起来温和俊秀,并无任何危险性。
星野笑了笑,温声回答道:“因为【我们】是【朋友】,我不会伤害他们,并且我殷切的需要着他们的帮助。”
那些异能力体大多数都安静的站在一边,大概是听到了一些足够触动他们的词汇,此刻甚至隐隐有些骚动。
太宰治坐在桌边,费奥多尔站在星野佑的身侧,而涩泽龙彦则站在另一扇门前不远处,隔着桌子静静聆听的星野佑的论谈。
“帮助【自己】的朋友,不难理解吧。”
星野佑笑眯眯的解释着,原本乖顺的手指也悄悄的摸索勾住了俄罗斯人的手指,用力晃了晃,像是提醒这个人别忘了自己还站在这里。
但又怎么会忘了呢,费奥多尔手指抽动,也干脆的握住了那只做乱的手,紫红色的眼睛中不见笑意,幽深的眸光中氤氲着浓稠难言的情绪。
另外两人自然对他们的动作心知肚明,但显然是星野佑的回答更加吸睛,涩泽龙彦笑着鼓了鼓掌:“真有趣,您完全不像费奥多尔君说的那样会让我失望——光是您的登场方式,就已经足够让我惊喜了。”
星野佑笑笑,没有在继续关注另外两个存在的不合时宜的人,他动了动被费奥多尔圈住的那只手发现被抓了还挺牢,于是干脆的往他那边一躺,目标精准的靠在了俄罗斯人的胸膛上。
费奥多尔怔了怔,原本牢牢抓住的那只手也松开,扶住星野佑的肩膀:“……佑?”
“头有点疼。”
星野佑长出一口气,原地转了个圈又把自己埋进了恋人的怀里,面上的绯色似乎不是在作假,咕哝着说:“让我稍微休息一下,拜托。”
费奥多尔还没来得及说话,站在桌子另一边的涩泽龙彦就低声笑了起来。
那双猩红的眼睛看向手撑着下颌一脸无语的太宰治,他笑道:“好了太宰君,这里一时半会儿看起来似乎是没有我们发言的空间呢,我们先走吧。”
“走?”太宰治懒懒的挑了挑眉,随后撑着桌子站起身来:“好啊,走哪儿去?事先声明,我可没有和男人殉情的爱好哦。”
“怎么会,带你去参观一下我的珍藏——二位待会儿要是有空了,也不妨过来看看。”
涩泽龙彦回过头,最后对着那双藏在缝隙间的绿眼睛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尤其是你,星野君,我对您很感兴趣。”
那只隐隐露出的绿眼睛眨了眨,随后转走,彻底埋进了费奥多尔那白绒绒的外衣里。
伴随着咯哒的阖门声音,费奥多尔抬起手拍了拍星野佑的后背,半长不短的黑发扫过星野佑的耳垂,他歪了歪头,温声哄着:“他们两位已经离开了哦,佑。”
星野佑闻言动了动脑袋,又闷闷的吐字:“别闹费佳,我是真的很难受。”
费佳将星野佑半搂半扶的拖到了那张椅子上,被按在椅子上的星野佑还不老实,双手一伸还想要抱,却被恋人弯腰的动作给摧毁了梦想,费佳伸过来一只手贴住星野佑的额头,他打量着星野佑已经被烧的滚烫的脸颊,低声感叹:“好烫。”
星野佑撇了撇嘴,任由他估量着自己的病重程度,嘴上却还是像要悄悄辩解一样的说:“明明是因为费佳的手太冰了。”
不多时,费奥多尔就收回了手,被捋起来的金发重新搭回额角,星野佑的手揪着屁股底下柔软的坐垫,他抬眼看向站在他身边安静不语、只是静静注视着他的恋人。
好吧,就算在这个时候他也得先说一句,虽然不知道他新衣服打哪儿来的,但真的——非常之漂亮。
碧绿的眼睛闪了闪,他低声询问:“你还在生气么?费佳。”
费奥多尔定定注视着他的紫红色眼睛动了动,随即眯了眯眼,像是平静的冬日湖泊被一枚小石子激起来的层层波澜,涟漪一路泛到了心头。
这下没有旁人的打扰,费奥多尔怎么样都是要回复一二的,可正当星野佑安静的等待时,回答的声音却是从背后传来的。
一只手、一只手背上镶嵌着红晶的手从星野佑的颈后伸过来,托住他的下颌往后一带,金发的青年被仰躺进了另一个人的怀里,他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却看到了身体泛着红光的,与恋人如出一辙的脸庞。
这个全然翻转过来的费奥多尔温和的对着星野佑笑了笑,却无论如何都给人以一种特别的诡谲之感,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种古怪的波动,像是充斥着并不稳定的电流。
“其实我很早就想问了。”
这位翻转的恋人君伸出另一只手,盖住了那双充盈着困惑与疑虑的绿眼睛,低声询问:“为什么米沙会觉得,我生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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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让我们说谢谢涩泽龙彦(比心)
每次看大纲都被自己安排的感情线弄笑了,只能说他俩在一起全靠我强求(于是生气的写更多的贴贴)
哦还有小佑你就是个恋爱脑但幸好陀总在我笔下不怎么聪明,所以你是个幸运的恋爱脑(对着自己先行开炮)(已经尽量把陀总写聪明了)(呜呜)
大家看这本其实光看两个人腻歪就好因为逻辑不能细究(掩面长叹)
这是费奥多尔早在与他初见时就已经明白的事情。
永不停歇的风雪被帐篷遮挡在外,清早的晨光透过棉质的布料自头顶落下,毛绒绒的金发脑袋凑在柴火炉前晃来晃去,像一只热情过度的金毛狗勾。
大抵是察觉到了背后的衣料摩擦声响,在柴火噼啪的燃烧声中他回过头来,帐篷在似乎还有积雪滑落树梢,费奥多尔望进了一双比积雪下的湖水更加透亮的绿眸。
随后,那双绿眼睛弯了弯,积雪下的湖泊融化飞快,晨光映进的眼睛熠熠生辉,笑意如水面的波纹徐徐漾开,他听见那人用生涩的俄语问候他。
那天,极光营地前夜的风雪方休,阳光遍洒大地。
异能力的触觉很有趣,这是一早就说过了的。
而异能力体去触碰一个温热生命的手感,却也是新奇的体验。
那双被覆盖在【罪与罚】掌下的绿眼睛似乎有点不太适应,星野佑虽然乖顺的闭上了眼睛,却还是能感受到掌心碰到的眼球活动。
【罪与罚】抬眼挑眉,他的性质特殊,身子行为上的触觉都会忠诚的反馈回本体,而此刻作为异能力体的他就清晰的看见费奥多尔的左手动了动,随后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勾住星野佑两只茫然无措的手。
两只手突然被强硬的把在一起,指缝间挤进熟悉的指节,星野佑察觉到他的额角似乎被人吻了吻,一时间怔愣的张了张口:“费佳……唔!”
脸颊被人捧住,拇指抵在他的唇瓣上摩擦了片刻,原本因为高烧而泛白因着这一番行为逐渐充血,看起来倒是要健康许多。
【罪与罚】低低的笑出了声,他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俯身的本体,自己也跟着凑到了星野佑的耳边,仿若裹挟着电流的声音温声控告:“米沙,他吃醋了。”
“吃醋?”
被按在掌下的眼睛又不老实的动了动,被两个恋人控在中间的星野佑感觉自己像个饱胀的水球,大脑晕头转向,艰难的处理着【罪与罚】传递给他的信号。
而身为本体的费奥多尔却显得要沉静许多,他并不反驳作为半身的【罪与罚】道出的事实,只是定定的看着面前看起来脆弱的过分的人儿。
大概在一天前,这个人还在期待着自己邀请他时要给他的惊喜。
不到二十四小时前,那双绿眼睛还在熠熠生辉的赞扬着那首《Спаь》。
而现在,他就在自己的控制之下,漂亮的绿眼睛被盖住,要害的下颌被钳制,鼻翼微微翕动表明这人鲜活的生命,星野佑还没来得及回答问题,却是茫然无措的等待着他的举动。
于是费奥多尔顺从了自己的内心,拂开【罪与罚】手,食指拇指垫起星野佑的下颌,俯身亲吻。
【罪与罚】眯了眯眼,被拂开的手残留着那温热的触觉,自己甚至还有本体亲吻时的共感,诡异的情绪在心中发酵,于是他再次延续了方才的动作,侧过头去轻轻噬咬星野佑的耳垂。
好奇怪、好奇怪。
原本就被共噬病毒搅的不太清醒的脑袋现在更是一团浆糊,但他自然是喜欢费奥多尔、喜欢和费奥多尔亲吻的。
就算现在出了点意外,恋人一分为二,其实也不影响他继续和恋人腻腻歪歪。
一个费佳是费佳、两个费佳就不是费佳么?
所以当俄罗斯人吻上来时,他固然会怔愣片刻,却也很快的回应了过去,耳边传来的酥麻感觉锦上添花,倒是逼得他比平常反应更大。
半晌,费佳相当有风度的浅尝辄止住了,他退入安全距离,又拂开【罪与罚】捂住星野佑眼睛的那双手,便看见了一双泛着泪花的绿眼睛。
费奥多尔垂着眼睛,又含笑亲了亲那双眼睛,对着晕头转向的星野佑使出了色诱大法:“现在,佑可以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么?”
腻歪也腻歪够了,亲也亲爽了,虽然星野佑本来就没有要继续瞒费佳的意思,却也顺着恋人的意思点了点头。
两只手被费佳一只手松松的勾住,他拇指划过一只手的掌心,低声问询:“那么还是那个问题,米沙没什么觉得我生气了呢。”
“难道你没有生气么。”
星野佑脑子被烧的不怎么清醒是事实,回答一些他早就想好的问题却并不成问题,他打了个哈欠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本来被安排着应该去往英国的人突然跑回了横滨、相恋多年的人其实瞒了你很多事情、用来促进计划发展的病毒被恋人横冲直撞的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天呐,我干了这么多应该惹你生气的事情,我真厉害。”
费奥多尔:……
“但这些事情同样也会惹您生气。”
【罪与罚】觑了一眼沉默的本体,慢条斯理的代他发问道:“被不讲道理的恋人打包送上不知安全的走私船只、相恋多年的恋人其实是国际通缉的可怕恐怖分子、甚至病毒都已经被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对方还不愿意命令下属解除异能——米沙、佑为什么不生气呢?”
星野佑眨了眨眼,囫囵间听到这么些言语显然是有些处理不过来的,那双被蒸的熏然的绿眼睛抬着定定的注视着费奥多尔,对方也就耐心的等着对方回答。
半晌过去,星野佑才翘了翘唇角:“我喜欢费佳生气。”
他前倾身子,额头抵在费奥多尔盘扣上一点的柔软位置,他的恋人是没有什么锻炼的自觉的,额头下隔着布料的肌肉清瘦而不坚硬。
星野佑压低声音,像是说悄悄话那样小声说:“生气、担心所代表的都是这个人对于自己的特别之处,而费佳生气我对自己的不重视。”
他眯了眯眼睛,眼角挤出一点两点水液:“而我呢,我喜欢费佳,所以舍不得对费佳生气。”
“想要见到费佳。”
他悄悄的说:“想要费佳抱抱我。”
费佳难得的感到了一点两点的棘手。
他其实有一千种一万种应对眼前架势的方式,但每一种方法他都不太想应用到星野佑身上。
星野佑热情、狡黠、重情重欲,是普世意义上的普通人,可偏偏他的异能又很奇妙。
为了他的理想,为了他所展望全新世界,他理应利用着星野佑对他的依赖,发挥出他最大的价值,他会是最好用的那一枚棋子。
偏偏那枚棋子现在正扒在他胸前撒娇。
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揉了揉星野佑的头发,放低的声音像是抱怨:“您可真让人没办法。”
被撸头发撸爽了的星野佑没有说话,而是受用的眯了眯眼。
“那么您希望接下来怎么办呢。”
费奥多尔像是准备同他商量似的苦恼道:“涩泽君的异能笼罩了整座港口城市,您诱拐跑了整个港口黑手党的异能力体,别撒娇了,起来想想法子吧。”
“还有病毒。”
费奥多尔补充,他甚至无奈的说:“您不知道要我为您解除么?”
星野佑很想拒绝,然后趴在恋人胸口大睡一觉,但背后【罪与罚】的手指有意无意的在他暴露的后颈上游走轻点,像是一只幽怨的小老鼠冲着他抱怨不要忘记了他。
于是他面上支楞一起来,大脑里过了一下眼前的情形,的确是不能够继续腻歪摸鱼的状况了,于是他慢吞吞的抬起头打了个哈欠:“那你想怎么做呢?费奥多尔。”
“恐怕会吓到您。”
费佳甚至很有风度的含蓄笑了笑,那双紫红色的眼睛闪烁不定:“总之,那不会是您期望的情形,还是不要追问的好。”
的确不是什么星野佑会期望的发展,星野佑琢磨。
好歹也是臭名昭著的情报贩子,费奥多尔对于异能力的看法他也一直知晓——而在现在这个解开了他最后一层面纱的情形之下,星野佑对恋人心中的理想也隐隐有所猜测。
他叹了口气,真的好麻烦,真的。
他定了定神,眨了眨眼睛道:“同涩泽龙彦谈谈吧,总之先把横滨的雾散了。”
“啊,真遗憾。”
费奥多尔叹了口气,紫红色的眼睛中最后沉淀下来情绪是怅然:“看来我们的意见相左。”
“其实一直如此是么,但你很喜欢我。”
星野佑对此隐隐有所预料,他撑着下颌笑道:“恰巧我也很喜欢你。真棒,我喜欢这个意外。”
“虽然这是我自己造成的。”
他叹了口气,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嗯,共噬异能解除不解除都无所谓,谁让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呢?”
【罪与罚】按在他肩膀上的手重了重,像是一种警告,他抬头看了看神色沉郁的费奥多尔、又看了看低垂着眉眼的【罪与罚】,笑了起来。
“我好像没有成功哄好你诶,费佳。”
星野佑笑着说,他的呼吸带出的气流灼热,共噬病毒在他体内自成涡流彼此相制,如同一个小小的、还未成型的特异点。
“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星野佑笑着说:“这就是我的选择,您是想挽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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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不要怕不要怕让我们认清这是个甜文的本质。
心情在不行我不能继续让陀总ooc了他得当事业批和密码的都在我笔下了当个恋爱脑怎么了之间反复横跳。
最后决定让他恋爱脑未遂。
一点神明心动的触手可得与失去。
被破开的花窗上夜风依旧呼呼的刮过。
星野佑勉强撑着自己抬起的头颅同恋人对望,却还是渐渐的力有不逮。
“……呼。”
星野佑垂下头,重新靠回了费奥多尔身上:“我好累,费佳。”
人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生物,而这一刻,星野佑正在咽下自己种下的苦果。
……也并非没有预料,在与那位谷崎小哥做下代价交易时,他就对现在的局面有所预感了。
他甚至还给自己准备了后手。
只是看来似乎用不上了。
星野佑的灼热的呼吸似乎要透过那良好的布料浸润在费奥多尔周身,而看着那颗似乎疲倦至极的金发脑袋,费奥多尔陷入的良久的沉默。
半晌后,沉默的俄罗斯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丢开刀鞘按在了星野佑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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