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个更让人绝望的事情。
在神之爱子眼中的继国岩胜,到底是多么丑陋不堪的存在。
明明作为兄长,却嫉妒胞弟的才能,哪怕是在战斗后,嘴上说着关切的话,却又无时无刻不再嫉恨着为何在那样凶险的鬼面前,缘一还能游刃有余。
他为什么没有死掉啊。
缘一眼中看到的他,也是丑陋,面目课憎的恶心模样吧。
即便是面对这样丑陋不堪的自己,缘一竟然依旧能够平常对待。
甚至说出最喜欢兄长了的话。
那家伙果然是在恶心他吧。
果然无论如何,黑死牟都对缘一喜欢不起来啊。
缘一啊,你果然让我感到恶心。
黑死牟如是想到,却还是同意了锻刀者的请求。
「日之呼吸的精妙,即便是我也无法再现其千万分之一。」
所以他并不认为锻刀者那可笑的夙愿能够达成。
对这个答案早有准备的锻刀人并不气馁,反倒提出了一个方案,「如果只是零式呢?」
即便只是零式,也依旧让人无从下手。
即便获得了月呼大人的帮助。
锻刀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
机甲人的雏形正在一点点的重现。
然后他们成功了。
即便是穷极一生,追求武道极致的月呼,也曾绝望于日之呼吸的强大和苛责。
更何况只是以木棍为原料造就的劣质仿品呢。
那是人力根本无从匹敌的速度与反应。
为此锻刀人穷举一切方法,最后只能三臂修罗的模样,方才得到劣质的仿品。
又在近乎苛责的月呼大人的嫌弃下,慢慢打磨成品。
然后是上漆。
月亮终于在太阳坠落的第五年,得到了太阳的仿品。
他为太阳的耳垂挂上了日轮花札。
锻刀人是切腹自尽的。
这是生而为人却妄图于恶鬼同行的惩罚。
但是他留下了最为珍贵的财富。
“零式里的那把刀,是您插进去的对吧?”
藏在机关木偶人体内四百年的秘密,至今还未重见天日。
而花开院弥生却早已知晓了这一切。
黑死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反而提出了另一个问题,“将我的地址透露给锻刀人的是你对吧。”
毕竟似锻刀人那种连呼吸法都无法参悟的弱小的家伙,是根本无法突破重重防线找到昔日的月呼大人的。
黑死牟觉得他本来应该生气。
毕竟他为人时候,最讨厌的就是阴谋算计。
问题是整件事已经过去了四百余年。
在这四百多年的时光里,足够磨平一个人任何的棱角。
也足够将黑死牟稀薄的人类情感一一剥离。
与其说黑死牟是在生气被隐瞒,倒不如说他反倒因为花开院弥生的坦诚,终于解答的内心多年的疑问的怅然。
他果然很和这家伙合不来。
黑死牟得出结论。
却在离开之前,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低声询问道,“火神神乐……”
花开院弥生答道:“有好好的传承下来哦。”
黑死牟沉默的点头,又在太阳即将生气的黎明,回归了黑暗之中。
花开院弥生怅然地叹了口气。
所以说傲娇大小姐属性那什么去和天降拼。
十之八九就是be啊。
花开院弥生撑起了伞,继续向山下走去。
他与黑死牟短暂的相遇,然后寒暄,最后礼节性的告辞。
再简单不过的因果律。
即便是屑老板知晓,也绝对不会多说什么。
更何况,作为鬼月集团的骨灰级老员工,再不会有比花开院弥生更加深刻亲切的了解,屑老板的继国缘一PTSD到底有多严重。
在黑死牟消除拟态的情况下,绝对不会有任何联系的那种!
今夜的上弦一大人,消除了拟态。
“这不就是太巧了吗。”弥生喃喃自语道。
他重新回到了吉原。
估摸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按照狗比童磨的性格,这家伙绝对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停留超过半月。
溜溜达达在第十六天赶回了的花开院弥生,在吉原却等到了已经玩儿得无聊了的童磨。
“呦,小弥生,你终于回来了~”
“我们一起回去吧~”
最近教徒们又从游轮上找到了很有意思的小说,他都忍住了,攒在那儿没看呢~
毕竟好东西要一起分享。
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日与月,天照命与月读命,甭管那些命不命的,他现在只想捂住自己隐隐作痛的胃,拿下童磨的狗命!
作者有话要说: 一首介不到的爱,送给继国兄弟。
说真的,既然你两兄弟对彼此都带着八百米滤镜,到底为什么be!
为什么!
☆、放弃挣扎的第一天
还未入冬, 灶门炭十郎就已经病的下不了床了。
在翻过了二十四的年岁后,身体开始迅速的走向衰败。
即便是花开院弥生送去的药, 也不过是能够让灶门炭十郎能够稍微不那么痛楚的入睡。
早已连底都漏了个一干二净的木桶, 即便主人再是如何努力的将水填满,也终究是徒劳。
你怎么能够指望连桶底都没了的小可怜好好盛水呢?
这是虐待!
不论是对木桶还是桶的主人来讲都是□□裸的虐待!
草药的苦涩味儿围绕在卖炭郎的小屋之中。
即便是最小的弟弟, 也已经懂得了在家人们担忧的目光中, 在经过父亲休息的房间时,将呼吸声都给放缓。
又到了入冬的时节。
炭治郎已经能够独自走下曲折的山路,背着半篓炭火下山, 换取一些钱财以及家人之间必须的生活用品。
还有父亲的草药费。
这是家庭开支的大头,也是能够将本就清贫的家庭给榨干的无底洞。
已经十二岁的炭治郎, 早早的就结束了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 作为长男。
他必须在父亲生病的这段时间, 肩负起自己的责任。
和往年一样。
似乎是摸准了炭治郎会在今天下山一样,叠放整齐的厚实的棉被以及叫不出名字的草药已经被放在了卖粮人的铺子上。
小镇就这么几十户的人家, 炭治郎又几乎是被他们看着长大的好孩子。
但各家屋里也都不富裕, 也就唯有在炭火的购置上帮这孩子一把。
不到中午, 半篓的炭火就已经卖光。
布料店里的老板将一小袋废线头还有布料的边角料递给炭治郎, 避免棉被被黑色的炭火染脏,又悄悄的在小少年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地塞进一根漂亮粉色头绳。
小祢豆子也到了爱美的年纪了呢。
这么鲜嫩的颜色当然要让小姑娘带着才好看。
对此毫不知情的炭治郎礼貌的谢过帮助他的布店老板娘,满载而归。
每年都会被送来的冬季物资,似乎才印证了他六岁那年,欢乐的夏天并非只是一场梦。
灶门炭治郎也尝试着给一直默默帮助他们家的花开院弥生写信, 感谢他的帮助,特别是父亲的药草上,真的帮大忙了。
但是他从来没有收到过一封回信。
全部都是石沉大海一般。
想到这儿,灶门炭治郎捏了捏挂在腰间的护身符。
据说这是他刚刚出生的时候,父亲的友人送给他的满月礼。
“这是你的第几封信了?”愈史郎翻过一页医书,这几年的相处中,他勉强和花开院弥生达成了和解。
看在这家伙总是能找到一些稀奇古怪的医书的份儿上。
花开院弥生叹了口气,“这可不行呢。”
愈史郎于是沉默了。
他从这声叹息中隐隐约约明白了花开院弥生的顾忌。
即便是珠世大人,在救治病人后,为了防止走漏风声,都会在确定病人痊愈康复之后,火速搬家离开。
基本花开院弥生掌握着特殊的术,但他们共同的敌人是那个鬼舞辻无惨啊。
再如何小心都不为过了。
他们本来就是为了避免更多的悲剧发生,因此才必须在意。
否则他们岂不是也变成了如鬼舞辻无惨的存在?
不牵连无辜者的最好的方法就是与无辜者们保持足够的安全距离。
但歧视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除的。
愈史郎哼了声,日常diss咸鱼模式的某人,“没想到你这家伙竟然还是这么的细心。”
棒读的逾期,加上刻意的下三角眼的直视,可以说是嘲讽能力max。
在珠世小姐看不到的另一面,愈史郎起舞弄清影,在挑衅的边缘大鹏展翅。
可不就是巧了吗,虽然是只快要因为含盐量过高沉底的咸鱼,但有时候,还是要挥一挥鱼鳍,拍拍泛白的肚子,彰显自己微弱的生命力。
所以愈史郎才不能理解,“你这家伙既然这么想死,干脆走到太阳下就好了啊。”
一条龙服务到家,不让中间商赚差价。
还免去了他在这儿遭受噪音污染。
花开院弥生于是又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他也想啊。
花开院弥生有气无力得继续在床上摊饼:“但是愈史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