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童磨并不在意这些。
这份逾期百年的报恩,终于有了机会。
并不知道有生之年,竟然能沾了童磨的光的伊之助,强惹着不适,对堕姬解释说明道:“因为感觉很不好受啊梅,”
明明每一个路过的女人们都笑容灿烂,像是用蜜浸泡过一样,但是稍微一接触后,伊之助的皮肤感触到的却是比汤药还要酸涩难以下咽的苦意。
这委实让还在非黑即白世界中的伊之助感到不解,“他们这样不累吗?”
孩童稚嫩天真的询问,就像一把锋利的短刀,直直地插入了堕姬的心脏。
勉强愈合的伤口上的脓包于是被人挑破,露出了散发着腐肉的恶臭。
堕姬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发出了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
就连手里的水烟烟杆都在大笑中掉到了木质地板上,从细小的烟斗中颠出的微小星火发出噼啪一声炸响,橡色地板于是被烫出了豆大的黑洞。
“伊之助,你怎么这么有趣。”
伊之助:“……”
你们上弦鬼是不是脑子都是用来养金鱼的?
女人爽朗的笑声冲淡了房间阴翳的氛围,这让今天复杂将堕姬大人从睡梦中唤醒的秃小小的松了口气。
毕竟堕姬大人的起床气真的的超厉害的。
整个小楼负责将堕姬大人唤醒,然后小心翼翼为大人上妆的孩子,就没有一个没被堕姬大人轻则苛责,重则打骂过的。
于是守候在外的秃,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堕姬大人,请您移步望台。”
屋子里的笑声渐止,气氛似乎又一次回归了沉默。
秃小小的吐了口气,她小幅度的扭了扭腰肢,活动活动快僵硬的身体,毕竟她已经在门口等了快半柱香的时间了。
但是花魁大人还没出来。
和客人们呢约定好的时间就要到了啊!
秃急得都快哭了。
和摇钱树堕姬比起来,秃就显得格外不值钱了。
到时候受到惩罚的就是她了!
就在秃踟蹰是否能鼓起勇气再次催促的时候。
吱呀一声,门开了。
年幼的秃完全看呆了。
她从被卖到小楼时就已经知道了花魁是何种美丽的生物。
但就和正在于温饱线上挣扎的农夫一样。
他所能想象的天皇每日日常就是拿着用金锄头和他们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但有一些人,从已出现就会夺走所有人的目光。
花魁堕姬就是这样的存在啊。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落在原地的秃:“……”
女孩儿一路小跑,手里还拿着比她还要高的羽织,“堕姬大人,请您稍等我一下。”
匆忙离开之前,女孩儿晃眼看到了堕姬大人未关严实的房间里,从三楼窗户一跃而下的野猪。
等等,野猪?
女孩儿拼命眨眨眼,又将脑袋转向那扇窗户。
空空如也!
“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了吧。”秃不太确定的说道。
终于体验了一回逃课滋味,前脚老师刚走,后脚就跑出学校了的伊之助,于漫天的黑雾中嗅到了名为自由的气味。
穿金戴银的伊之助拍了拍胸脯,玉石碰撞带来的清脆声音,那是金钱的声音!
不论是童磨还是花开院弥生,甚至是堕姬。
因为已经不知道活了多少个念头,光是吃时间红利,就能吃成千万富翁的三人组,对给孩子的零花钱,稍微有些思维误区。
他们不差钱!
当然要给孩子最好的!
大概就是以上思路。
就连有市无价的磷叶石,也被山主大人找到了一大块叶磷石,小心分割,做成了一盒的弹珠给孩子打发时间。
就真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金钱的气味。
这也就让左脸写着我是肥羊。
右脸写着人傻钱多速来快的伊之助,成为了被碰瓷对象。
“阿呀,小子,你把我撞到了还不赔礼?”
尖锐的叫喊声以及倒在地上的少年,还要撒了一地的牛奶。
离被绊倒在地少年还有半米距离的伊之助:……
就怎么说呢?
人在江湖飘,哪有儿不碰瓷?
伊之助想了想,语气真诚,“请问,这就是所谓碰瓷吗?”
已经徐徐躺在地上还是轻车熟路叫苦的少年:“……”
就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鸭子,他觉得这个小孩儿有点难搞啊。
见计划败露,黑发青目的少年索性起身,拍了拍身后的灰烬,直接了当的拦住了伊之助的去路,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望着小小一团,锦衣玉食长大的小孩儿。
这样一个生长在富贵乡的富家少爷,就像温室的花朵儿一样,哪里见过什么风雨,被他这么一吓,还不就只能两股颤颤的将零花钱掏出了。
“识相一点就把你手里的钱全部交出来小子!”
从在巷尾第一次看到落单的小孩儿时,狯岳就已经发现了哦。
即便是滑稽的野猪头套上,湛蓝的眼瞳也是极为罕见的蓝宝石镶嵌而成的。
前次那些金发碧眼,操着一口听不懂鸟语的西洋人为了比这颜色还要黯淡的宝石,可耻大打出手,在所谓的拍卖行中,甚至拍出了一个金条的费用!
从小混迹于市井中的少年,在看到独自一人出行的伊之助时,逐渐有了别的心思。
注意到大摇大摆走在街上的肥羊的,当然不止狯岳一人。
事实上于阴暗处早已不知道有几双眼睛,贪婪地注视着‘一无所知’的肥羊。
谁都不想将到嘴的肥肉分出一块。
所以胜者为王。
狯岳虽然年纪最小,但下手确实最狠厉的一个。
他干翻了所有觊觎伊之助的对手,最后脱颖而出。
这个世界如果真的存在所谓的神明的话,那牠是何其不公。
有的人什么都不用去做,就已经拥有了别人奋斗一生都不会拥有的财富和地位。
黑发青目的少年当然不会认为自己是错的。
他只是为了纠正这个错误而已。
伊之助不太能够理解现在这个发展走向。
他当然没有错过阴暗的巷子中发生过的一切。
这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每年春天山主都会接受一波又一波山上动物的挑战。
但在挑战正式开始之前,挑战者们会先开始一场乱斗。
直到获胜者诞生,才会有资格站在山主面前发起挑战!
巷子中的打架=筛选族群最强的雄性。
嘴平伊之助=山主!
伊之助双眼发亮,觉得可以结案了。
他知道了,这家伙也是觊觎山主之位的挑战者!
他兴奋地舔了舔唇,“喂,你是在向本山主发起挑战吗?”
“我叫嘴平伊之助,你叫什么名字?”
毕竟是伊之助大人继承山主之位后的第一个挑战者。
而第一个总是特殊的存在!
嘴平伊之助觉得他也不是不可为了这个特殊的存在,勉为其难的简化挑战前流程。
作者有话要说: 伊之助:简化放权,给自己点赞。
獪岳:到嘴的脏话欲言又止·JPG
提问:那么到底是哪个幸运的小家伙拿错了剧本了呢?
☆、平心静气的第五天
狯岳简直要疯了!
为了活下去能够做出任何事情的他, 说他自私成性也好,审时夺务也罢。
他都只是想要活下去啊。
作为孤儿长挣扎求生长大的狯岳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会有什么错误。
靠饮泥水度日的那段时间, 他已经受够了。
在将那非人的怪物引导寺庙独自逃脱后, 狯岳就又开始了居无定所的生活。
直到他找寻到了下一个目标。
一个偷摸滚骗无所不为的小偷。
所以他跟在了小偷身后,学会了小偷得意的偷窃技术。
在阔绰的时节里倒也比在山上清修, 和其他孩子一起为了几口热粥你夺我抢来的丰盛。
只处了和他们同住在小破庙中的乞丐。
狯岳一直都希望能够有一间属于自己的休息之地。
不需要多么的豪华, 也不用太宽敞的只属于自己的屋子。
所以在狭隘阴沉的破庙中,挤靠的莲翻身都困难的小偷和七彩就显得格外碍眼了。
狯岳从来都知道,想要得到什么就要自己去争, 自己去抢。
机会永远不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瞧他,这不就是等到了吗?
毕竟不长眼的小偷, 竟然敢将手伸到城主家的儿子身上, 实在是太过胆大妄为了。
那还是母亲生前留下的唯一遗物。
哪怕少城主大人宽宏大量并没有和小偷计较, 但是少城主大人手下多的是想要讨好少城主的家伙。
像小偷那样恬不知耻的不劳而获者,当然不能留在少城主大人即将继任并统御的城里啊。
狯岳在从乞丐口中得知小偷被赶走的时候还有有一点遗憾。
什么狗屁少城主, 什么因为母亲大人的祭日将近, 不愿见血。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 小偷应该被挑断手筋, 狼狈的离开才对!
这样才会少了一个和他竞争的家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