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院弥生跟在两人身后,若有所思。
按照前世的血族小说来看。
身上流淌着珠世血液的愈史郎,严格意义上应该叫珠世一声母亲大人?
稍微等一等。
按照这个推理逻辑,将他转变为鬼,获得超能力,失去在太阳下行走能力,还能读取部下思维的屑老板,他又该怎么称呼?
脑海中隐隐有了个过于惊悚的答案。
在那一刻,弥生甚至想要学一学童磨,将自己的脑袋劈开,把里面的水晃荡的全部倒出。
千岁老父,为何几度夕阳红?
百岁稚童,为何手刃亲爹?
emm……
还是算了吧。
那是西洋人的说法。
江湖规矩,各论各。
花开院弥生迅速地在脑海里格式删除过于危险的想法。
不应该,是辣鸡屑老板他不配。
但凡有粒花生米,也绝对不会成这样。
有句话是越不想去回想的事情,就越难以忘记。
一旦将等式架起之后,花开院弥生绝望的发现。
这就再也回不到单纯的从前了。
他脏了。
雪上加霜的是。
因为情绪波动太大。
在鸣女下线期间,宅在家中修身养性的鬼舞辻无惨,突然被动的接收到了部下的思维。
如果将鬼月众的思维和屑老板比作一个大群的话。
这就好比在凌晨三点收到了@,还是忘了关静音的@。
让人想忽视掉都很难。
戳开内容之后。
即便是久经沙场的鬼王都对着这条内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在弥生心中的角色是父亲?
这可真是出人意料答案啊。
喜当爹的鬼舞辻无惨此时心情略复杂。
作者有话要说: 二哥:小弥生你父亲可真年轻
弥生:虾仁猪心不过如此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这章节哪里擦边球了??心累
☆、开始搞事的第四天
因为过于大胆的猜想,花开院弥生这一路上都安静极了。
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无论怎样,屑老板也和父亲这个名词完全不对等啊!
只要一想到刚才那个可怖的念头,弥生就生理性的反胃想要呕吐。
从弥生跟在他们身后走到了隐秘的住宅之后就一直警惕地盯着他的愈史郎,露出了嫌恶的表情,“你这家伙,作为鬼都能如此虚弱,干脆切腹自尽好了。”
花开院弥生虚弱地微笑,“抱歉,我的身体从以前开始就很弱。”
他其实并不在意这些的。
毕竟愈史郎说得是实话。
珠世抿着唇,“那么,我们来谈谈你大费周章也要找到我的原因吧。”
如果只是为了将她这个叛逃的鬼抓回去献给鬼舞辻无惨立功的话,可能就要让少年失望了。
花开院弥生:“在这之前,在下希望珠世回答我一个问题。”
指了指站在珠世身后的男孩儿,“这孩子身上,我并没有察觉到那位大人的血液。”
珠世颔首,“没错,愈史郎是由我将他从人变为鬼的。”
语气中是说不尽的忧愁。
即便知道这是在那个时候拯救那孩子唯一的方法,珠世依旧在自责。
将愈史郎变成了如此丑陋,见不得阳光的生物。
终究是她太寂寞了。
所以才会被那孩子的眼神所吸引,驻足。
愈史郎并不如此认为。
对他来说。
就连父母都已经放弃重病的自己,将他扔进了小屋自生自灭的时候,只有珠世小姐没有放弃他。
鼓励他,然后查阅医书,想尽办法想要拯救他的生命。
他是被重视着的。
所以他由衷的感到高兴。
能够成为和高洁美丽的珠世夫人一样的生物,只是站在珠世大人的身后,望着那道纤细的身影,就让他拥有了无尽的动力。
花开院弥生看了看珠世,又抬头看了看身后具现化出粉色小花的愈史郎。
觉得他们中可能有一个走出了剧场。
一个拿着逆袭复仇的独立女性剧本。
一个拿着三流小言的港台风恋爱剧本。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
默默将珠世的重要程度up两个度后,花开院弥生开门见山,“我想寻求你的帮助,珠世。”
珠世知道,她的猜想印证了。
只是,“你需要什么?”
她意识到眼前的少年接下来的话极其重要,重要到甚至可能涉及到鬼舞辻无惨不为人知的私密。
因为没有人知道花开院弥生到底跟在了鬼舞辻无惨身边有多久了。
某次上弦之一的那位武士大人在微醺时曾透露过一句,在他成为鬼的时候,眼前的少年就已经成为鬼,获得了无惨的信任。
她甚至将愈史郎支开了。
知道的越多,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在弥生表示他能拿出绝对取信于人的证据时,珠世将愈史郎支了出去。
“愈史郎,去将外面晾晒的药草收回来吧。”
心爱的女人的请求,愈史郎从来不会拒绝。
“是的,珠世大人。”临走之前狠狠剐了一眼端坐在蒲团上的少年,恶狠狠的警告,“你这家伙要是敢对珠世大人做奇怪的事情,就杀了你这混蛋。”
珠世无奈地看向端坐于自己面前的少年,微微一鞠,聊表歉意,“真是非常抱歉,愈史郎那孩子……”
“不,没什么。”花开院弥生反倒是看得很开。
以己度人,如果是他站在愈史郎的角度,可能反应还会更大一些。
花开院弥生低头看着眼前的粗茶杯,想象着如果他愈史郎的话,绝对会给心怀不轨接触自己心爱的女人的家伙的茶里下毒。
珠世:“怎么了吗?”
弥生:“不,我只是在想这杯茶该如何下毒才不会被人发现。”
惨白的灯光混在着消毒水的气味。
这个气味对花开院弥生来讲陌生的厉害。
也熟悉的厉害。
熟悉到他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
在他作为卧底,潜伏在港口黑手党的日子。
作精上司每天不是在自杀,就是在自杀路上。
这让弥生对很横滨各大捕捞公司和医院都熟悉极了。
就仿佛是回到了上辈子。
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以至于不小心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珠世:“……请放心使用就好,愈史郎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孩子。”
自知失言的弥生尴尬地保持微笑,“抱歉,我只是想起了我还作为人时的一点记忆。”
这个话题,对珠世来讲同样沉重。
“不,抱歉。”珠世率先道歉。
弥生摆摆手,并不在意,他从宽大的袖口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只古旧的锦囊。
即便已经小心保存,这个锦囊依旧变得陈旧。
原本昂贵光鲜的布料也变得暗淡,甚至出现了小小的线头。
他将锦囊中装载的小物拿出,摆在了暗红色矮桌上。
“这是?”珠世歪着脑袋,在征求了弥生的同意之后,小心翼翼地将造型古朴精美的玉雕拿起,凑在眼前仔细观看。
这是家徽。
鬼的一生可谓漫长又无聊。
好在珠世喜爱读书。
各种各样的书她都喜欢。
在不出诊的日子,她喜欢在昏暗的房间里翻阅书籍。
其中一本就有讲到平安京时代的贵族们的家徽。
越是身份贵重的家族,对于家徽就越是看重。
花开院弥生拿出的小印,不论是雕工还是玉材都可谓顶尖。
甚至刻印着象征皇室的菊蕊!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产屋敷家族世世代代男丁不会活过二十五岁。”
这是神明对产屋敷家族孕育出恶鬼之王的惩罚。
这是鬼杀队成立初期的目的。
只有将罪恶之子斩杀,诅咒才会破除。
因此产屋敷家族世世代代,为了这个艰难的目标不懈努力。
“为了躲避鬼王的扑杀,几乎每隔百年,产屋敷家族就会更名换姓。”
追溯到平安京时代,在罪恶之子还未诞生之前,这个旺盛的大家族有着辉煌的姓氏——源。
“在下的母亲出嫁前的姓就是这个。”
因为极其受宠,所以被祖父特意向天皇阁下讨求来的恩典。
“体弱多病的我被引诱着饮下了无惨的血。”其实这都是原身的锅。
弥生醒来之后就接手的是这样一副烂牌。
作为一只小白鼠,原身死了。
因为业务不熟练的屑老板不小心把血喂多了。
嗯,就是这么憋屈的死法。
还不如在父母的慰藉中死在病床上。
等弥生接手这具身体,在昏暗中醒来时,是转变为鬼的身体,是女人的尖叫与哭泣声。
惊慌之中,花开院弥生逃走了。
他的名字也被当做耻辱,从家族的族谱中除名。
家族也因此蒙羞,作为鬼的报应落在了原本繁盛的家族中。
盛极一时的花开院家,就此没落了。
“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而现在,他要改正这个过错。
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少年褪去外衣,露出了单薄的胸襟,将自己最大的秘密展示在了珠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