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谁偷偷把酒馆的灯泡换成了迪斯科炫彩灯球,现在整个空间都是五彩斑斓的,昏暗的气氛让人忍不住眯起眼睛沉浸其中。
嘭地一声,灯光突然熄灭。
舞池正中央缓缓升起一个台子,上面站着一个人影。
“女士们先生们!早上中午晚上好!”
嬉笑声伴随着红色的灯光展开,两道不知道从哪出现的灯光从两边移动到中央,照亮了台子上的景色。
顶着一头艳丽红色的男人双臂伸开,相当陶醉地大声宣告:“总之不管怎么样,祝您生活愉快!我今日来到这里,是为了宣布一件事——”
“——一个落单的悲悼怜人,哦,还是面具被偷走的悲悼怜人,现在就在真理大学,没有人愿意去一探究竟吗?”
舞台下发出巨大的嘘声。
有人相当不屑:“这有什么,每年被偷面具的悲悼怜人不计其数,值得专程来酒馆大肆宣扬吗?”
“落单,大概又是倒霉蛋被偷袭了吧。”
坐在吧台边的两个人转过身看着这场闹剧,一号听了两句宣告,意识到哪里不对:“真理大学,那里不是之前被传出模因病毒感染了吗。”
二号漫不经心地晃晃杯子,里面的酒液透亮,在舞台唯一光源照射下显出波光粼粼的红色:“对,谁知道真的假的,但是真会有愚者去大学凑热闹吗?”
学校总会勾起人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他们都不想自找没趣。
“实不相瞒,我有点想去。”
一号诚实地说出心声。
“反正我不是学生,而且我还没去过校庆呢。”
二号:“先听听看,我根据他说的内容再考虑一下情况。”
舞台上的人影并不在意台下喝倒彩,自顾自地激动宣告:“多方势力汇集在此,假面愚者偷偷参一手不会有人知道,难道没有人愿意加入我,进行这伟大的开幕表演吗?”
拆台声适时出现:“醒醒,人校庆早开了,开幕表演晚了。”
假面愚者最重要的就是脸皮厚,红发影子面不改色:“好吧,那就改成半途插入成为奇兵。”
“没人加入?真可惜。”
欢笑声再次响起,灯光关闭。
舞台上的影子不知所踪,离开后把迪斯科灯光又还了回去。
酒馆里大多数人都只当有人喝多了发疯,这种没头没尾的发展屡见不鲜。
嘈杂声再次充满整个空间,和彩色灯光搅碎拌在一起,倒进这所酒馆。
二号把剩下一半的酒杯放到吧台,语出惊人:“我决定要跟你一起去看看。”
一号有点惊讶:“嗯?你不是不感兴趣吗?”
“我突然又想去了,而且这种群英荟萃的地方怎么能没有假面愚者。”
那个影子宣告的内容很像一个劣质电影,空洞的开头,乏味的疑惑,以及混乱的表达,但是这正好是愚者最擅长改变的东西。
混乱的一天终于要结束了。
天空变成黑色,灯光亮起。
本来会通宵的夜晚因为不可抗因素暂时取消,偌大的校园此时空空荡荡,偶尔有几个行色匆匆的人影走过。
我坐在转椅上转了个圈,靠下面的轮子滑到柜子前。
D325号,哦,在这。
我拉开柜门掏出里面的东西。
这是个巨大的玻璃球,透明的球体能清楚映照出里面的景色。
一个闪烁着虹光,交叉扭曲的星带。
——翁法罗斯。
虽然这只是个仿制品。
所以为什么浮黎要遮住命途狭间的翁法罗斯,难道是时机未到?
我把这个巨大玻璃球放到桌子上,远远看去有点像地球仪。
或许是定时炸弹还没埋完?黑潮的本质,泰坦的火种,永不停歇的轮回。
感觉比太一之梦还要混乱。
我无聊地推了一下这个玻璃球,看着里面的彩色星带旋转变成一条直线。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谁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现在当务之急是搞懂要怎么让丰饶的力量和繁育的虫群不排斥融合,这两种力量好像有那个深仇大恨,一碰到就天雷勾地火想爆炸,我研究的时候必须要时刻小心。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繁育不应该对存护的力量更敏感么,你怎么只会逮着软柿子欺负。
破晓将至,直挺挺躺在床上的悲悼怜人睁开眼,看了一眼窗外。
他怎么有种假面愚者要来的预感,好晦气。
隔壁的游侠早就起床出去溜达,纯美骑士作息规律也早就起床洗漱。
这个宾馆住的大多数是被真理大学临时安排的来宾,一拉开门就能看到外面大厅三三两两的人坐在一起聊天,有时候兴致上头直接握手涕泪横流,恨不得当场结拜。
反正每个人都要自己的事情要干。
他是追着面具一路找到这里的,现在到站了不必再麻烦那位纯美骑士,就分道扬镳各自去干自己要做的事。
悲悼怜人规规矩矩地洗漱完下楼,准备今天找个时机问问昨天那位老师。
热闹再一次归还给真理大学,真如校长所说,学生们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面色如常地拉起横幅接着摆摊。
只是因为生物学院的绿化带还没恢复,看起来有点尴尬。
昨天所有搬出来的植物全因为异变烧成灰烬,论文惨遭意外的那群学生还在直挺挺地躺尸,感觉没几天心理创伤缓不过来。
你现在去生物学院参观只能看见各种花哨小摆件,昨天不仅植物被烧了,他们出摊摆出来的各色周边也一起没了。
摊主们本来有点破防,但是想到那刻夏本人并没有看到,而且论文被烧的人比他们更惨,心理就平衡起来了。
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
椒梵他们因为摊子在法学院幸免于难,只用重新布置场地就行。
今天没有云上五骁加他们老师站桩,来的人果然少了,两个人就能忙活过来。
对面的遗像框反而爆火,出了昨天那档事,在校学生好像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大门,纷纷掏钱申请定制。
有点神经。
摸进来的假面愚者二号如是评价,一扭头发现一号已经凑上去给自己也搞了一个。
二号:“……”
她捂着脸,不忍直视。
你怎么也加入了。
被拽着衣领子拉回来的一号振振有词:“不觉得挺好看的吗,而且这个我能摆在自己家正对着门口,小偷进来直接吓死了。”
二号:“先不提什么人会去偷假面愚者的东西,你家有什么值钱的吗?”
一贫如洗,小偷来了都得不忍心地放下两块钱再走。
一号真的认真考虑了这个问题:“我的一柜子手工制作面具?”
“那你还挺有自信的,手艺大师。”
游侠去附近溜达,斯狄洛特不知道人上哪去了,悲悼怜人自己去生物学院准备看看情况。
他的面具一直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感应,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愚者故意留下的线索。
顺着感应悲悼怜人穿过空荡荡的花坛和各种红色横幅,迎面撞上三个人。
什么情况。
他猛地刹车,看着眼前呈三角形的人。
我见人到了也懒得装,掏出阿哈之前塞过来的面具飞过去:“这是你的吧。”
悲悼怜人捧着自己的面具迷茫抬头。
两个假面愚者:“原来你说的是真话?”
我相当不耐烦:“那不然,本人不屑于拿这种事情来欺骗。”
我到底怎么和两个假面愚者撞上的,具体内容请看VCR。
两个假面愚者从学生口中问出最严重的受灾区是生物学院就兴致勃勃地过来准备找点乐子,完全把目标的悲悼怜人抛之脑后。
然后这两个人才走没几步就撞上了那刻夏。
可能是阿哈干的,也可能是假面愚者特有的小巧思,这两个人直接走到我脸上搭讪,一个人冒领一个身份。
一号撩撩头发,自信放光芒:“你好,我是巡海游侠。”
二号似乎在咬牙,不情不愿地道:“你好,我是丰饶行者。”
我刹住车,一时无言。
你俩身上的欢愉味道太明显了,难道假面愚者盛产小聋瞎吗?
这两个人似乎把我对方当成了同行,认为他是冒名顶替的【那刻夏】,于是加入进来玩角色扮演。
神经啊,我到底活在一群什么人中间,还有阿哈你又在背后偷偷当烂片导演是吧,写剧本写的很开心?
【你又在骂我!这个剧本多好玩,而且假面愚者的身份多适合搅混水!】
这就是你把自己信徒也坑了的理由?你赢了。
两个愚者像是被他们信仰的星神下了降头,把同行滤镜焊死在我身上,甚至试图拉我加入他们的不知名剧本。
我表示拒绝:“我只是路过,不加入谢谢。”
本人只想过平静生活。
一号对自己的推理迷之自信,他坚定不移:“我懂,你不想暴露身份被追杀,我会隐瞒的。”
你懂个屁。
我忍不住爆了句粗,感觉阿哈偷吃了他的脑子。
别把我也扯进来好吗?我一个无辜路人为什么要被迫参与进这个抓马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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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那刻夏:时常觉得自己周围都是神经病,没有一个正常人
悲悼怜人捧着那个面具,迷茫地看着三个人拉拉扯扯:“你们这是在搞什么行为艺术吗?”
假面愚者又找到了什么乐子。
我脱离包围圈把自己摘干净:“与我无关,我只是路过。”
三个人的舞还是太难跳了,你们继续二人转。
悲悼怜人沉默了。
难道你不是?这人一来拿着他的面具,二来身上混着和另外两个愚者相似的气息,说不是一家的谁信。
一号不死心地往前一步,表情变得很恶心:“怎么了,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羁绊了?”
假面愚者之间有什么羁绊,互相看乐子还是当坑货。
二号适时接话,把剧情往下编:“你忘了我们曾经患难与共,从各方追杀手下逃出来的事情吗?”
我神色更扭曲了,脚趾工程开始施工。
那边那个悲悼怜人抱着面具悄悄后退,想要离开。
“我们一起从虫王肚子里逃出来,一起对抗宇宙海盗,那些日子你都抛之脑后了吗?”
这是什么,虚构史学家发力了?
两个人绘声绘色,完全陶醉其中:“我们一个治疗一个输出,不能离开你这个控场啊——”
我们仨到底什么时候认识了?
“我没有参与……”
“这不重要,难道你要抛弃我们去追求自由吗?”
我深吸一口气,拳头硬了。
邦邦两声过去,那两个瞎扯的愚者头上新鲜出炉了两个包。
“我说,你们脖子上长的是装饰吗?”
我表情狰狞,一只手摁着一个后脖颈。
“动动脑子,放掉装的水,本人名为阿那克萨戈拉斯,不是你们嘴里那个队友,还是说你们需要我帮忙学会认清现实?”
两个人唯唯诺诺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这个同僚好敬业,好有信念感,居然到现在还在继续cos。
看着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不信,我闭了下眼,努力说服自己别生气,容易把自己*气死。
不行,完全不行。
退一步越想越气,我冷笑着又给他们头顶一人来了一下。
清脆响亮,好听就是好头。
悲悼怜人收起面具条件反射地捂住脑门。
“你们假面愚者的入选标准是瞎还是没脑子,还是说自顾自演戏抛弃智商,没有一个人愿意动动脑子思考问题是吧?”
“第一,我就是你们口中的本人,第二,那个面具也不是我拿的,你们是觉得我能闪现准确拿走一个悲悼怜人的面具后再传送回仙舟吗?梦里想想。”
但凡动一下脑子就知道我前面一直在罗浮,完全没有出去,而悲悼怜人跟着纯美骑士的飞船行进,我又不是活体导航,谁知道街溜子具体飞到哪。
“还有,你们到底为什么一直认为我是假面愚者,滤镜是焊死到你们眼睛上了吗?还有你,那边那个悲悼怜人,你跟他们一样。”
我选择全部怒斥一遍,越说越暴躁。
天杀的阿哈,你有病吧!
浑身糊满阿哈提供的乐子滤镜,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在尖叫着试图逃离这片充满弱智氛围的地方。
悲悼怜人弱弱地道歉:“对不起。”
两个还跪着的愚者被偷偷交换视线,然后立马垂下头。
【怎么样,你觉得几分真几分假?】
【我感觉他说的都是真话。】
【……所以这次我们是在正主面前瞎跑火车?】
【yes,但是不得不说挺刺激。】
两个人的眉眼官司尽收眼底,我死死摁住乱跳的太阳穴,感觉早晚有一天这个身体也要被气裂开。
假面愚者是吧,好的很。
悲悼怜人火速离场,退出三个人的舞台,步履飞快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既然追求刺激就要贯彻到底,我让这两个愚者狠狠刺激到底。
直接让这两个赔钱玩意儿手抄真理大学的校规抄十遍,不准借助外力,我会亲自看。
别想逃。
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的一号奄奄一息,认命了:“这下我相信了,你绝对不是假面愚者。”
愚者们哪怕再恶毒也想不出来这种折磨人的办法,学校总有一种魔力让人变得死气沉沉,包括大学。
二号看了一眼搜出来长长一串的校规,目露绝望:“必须是真理大学的校规吗?”
好长,那种恐惧感再次牢牢困住了她。
我毫无温度地笑了一声,友情提供别的选择:“你们也可以写仙舟的学校校规,或者是我的一篇发表论文。”
闲的没事肯定是学的不够多,都给我看!
仙舟的校规更是又臭又长,堪比一本史诗巨著,而发表的论文更是充满了高深词藻和各种洋文,抄起来很容易错行然后一错再错。
一号惊恐摆手:“不不不不我觉得真理大学校规就很好。”
口瓜,有毒计,快退口牙。
二号看着搜索弹出更长的仙舟校规和看不懂的论文,两眼一闭当自己已经驾鹤西去。
谢谢,已老实求放过,再也不口嗨了。
从此以后真理大学成为他们心中的第一禁地,非必要不来。
两个愚者临走前还非要雷区蹦迪一下:“我感觉你真的很适合酒馆。”
我给两个人分别备注为傻子一号和傻子二号,然后说出更歹毒的话:“再说这种不可能的事情就翻一倍。”
“我去你这人真的好恶毒。”
一号嘟嘟囔囔地被二号拖走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偷扎小人,要不是跑的快我高低让你再多抄几遍。
事后两个愚者得知那刻夏的外号是毒妇后纷纷表示赞同,然后被当事人得知后喜提翻倍。
同僚知道后纷纷发来贺电从此以后世界尽头酒馆多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你如果真的没事可以去真理大学转转,说不定能找到点什么事干。
我闲着无聊在学校里溜达,实验卡住毫无进展,没有核心素材完全推进不动,整天蹲在屋里发霉整个人都要长蘑菇了。
唉,为什么不朽没有多留点后代呢,全是残次品,而且残次品们还好运气地傍上金大腿了。
我一边忧愁地想实验进度怎么推一边走,不知不觉间已经出了校门。
学院门口往外走一段就是商业街,一般来说学校附近都很繁华,加上现在放假人就更多了。
个子最高的应星仗着身高优势一眼看见人群中显眼的绿:“怎么都来了?”
被强制拽出学校当后备钱包的丹枫:“什么来了?”
他们旁边的景元和骑士相谈甚欢,溢美之词源源不断地冒出,整合一下能直接出书。
椒梵他们说要接着看摊子就没出来,一听几个人要去转转倾情推荐了这条街道,还神神秘秘地塞过来两张小纸条说这是她吃遍整条街整理出来的最佳饭店。
小纸条被白珩接过,她扯着镜流去开始探店,剩下三个男士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干甚,最后景元说他想给远在罗浮的咪咪换个饭盆,顺便给将军带点伴手礼,这三个人才选定目标到这里。
景元刚挑选好心仪的饭盆抱着出门,迎面而来就是大段溢美之词给他整的晕头转向,完了就听见一句“您是否承认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
他晕晕乎乎地重复:“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
骑士感动地握住他的手,似乎浑身在发光:“太好了,您果然是我的挚友,我在银河间穿梭,终于与你相见。”
景元:“嗯?嗯嗯嗯?”
什么,这是什么发展。
认出纯美骑士身份的丹枫扭过头,躲开盔甲反射的光:“没事,纯美骑士团的风评一向很好,看起来是和景元聊到一起了。”
应星看看滔滔不绝的骑士,又看看只会全肯定的景元,最后选择什么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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