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临时召回来的那人虽然对府上的事不熟悉,但也听闻自家主子一直在找公子无忧的下落。
“对啊。”
封三瞅了一眼两人消失的方向。
那边是院子里温泉的位置。
“啧,还真是神奇,那边朝廷刚对公子府的追杀取消,这边公子无忧就冒出来了,还是在我们这里,若是让外面那些人知道,都不知道会怎么看我们。”
“行了,封三,主子的意思你别乱揣摩,还是说,你是没有被打够?”
“你看我笑话?”
“我可没这个意思,实话实说咯,你还是少给小少爷下绊子。”
“那我还真是多谢你的关心。”
无忧恐高,一路上压根不用封双多说什么,他都已经主动的扒着对方。
到了地方,还没落地,封双就直接将无忧扔进水里。
连眼睛都还是闭着的人,压根没有准备,在水里扑腾了好几下,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将脑袋探出水面,大口呼了两口气。
肩膀上一沉。
又被按了下去。
无忧不知道封双究竟要干嘛,他挣扎着双手在水里试图找到可以附力的地方。
“放心,在调查清楚你这两年的事情之前,我不会动你,好好洗洗你这已经脏了的身体。”
无忧被按在水下一分多钟。
这期间,他被呛了好几口温泉水,直到后面他完全憋不住,张着嘴吞了好几口,又不断的往外吐气。
在他以为自己今天要交代到这里的时候,封双又将他拎出水面。
好不容易离开水里,不等无忧呼吸两口空气,又被拽着头发按了进去。
“呜......”
“咕嘟嘟......”
“嗯......”
又是三十秒,封双拽着他的头发,又将他拎出水面。
再来上这么一次,无忧觉得自己肯定会死。
现在他因为缺氧,嘴唇毫无血色。
“小少爷想清楚了吗?”
“清......清楚了。”
无忧回完,看到封双的手再次按上自己脑袋,他脱口而出道,“主人。”
“将自己洗干净,该做的清理都做了,事前该做的也都自己弄好,懂吗?”
“懂。”
见无忧老实下来,封双揉着他头发,“将你掳走的那调教所,位置大致在哪儿还记得吗?”
“不......主......主人,不记得。”
“乖,再好好想想。”封双黑眸盯着无忧,“手上的动作不要停,将自己清洗干净些。”
在调教所的日子,无忧一直被关在一个很黑很黑的小屋子里,这个屋子里关着的小男孩儿很多,他在这些男孩儿里面算是年龄比较大的一类。
那些人开始只是关着他,后面在某一天,开始扒了他的衣服,不给吃食只让喝水,后面再就是小皮鞭,还有蜡烛......
无忧想着这些,身子又是一抖。
那些人的鞭子毫无章法,打的又极重。
那些记忆,无忧真的不想再回忆。
“我......我逃出来的时候,记得......那边有很大......很大一个湖,那边有船......花船......”
“能看到花灯。”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走到我觉得快死的时候,才看到城门。”
“嗯。”
封双靠着温泉边,闭着眼睛。
无忧不敢游到封双旁边。
想着刚才封双说的,他双手缓慢的伸向自己身后。
只是他不知道在这温泉中,要怎么清洗后面,他为难的瞟了好几眼封双,目光不敢频繁落在他身上。
“要说什么就说。”
“伤口痛。”
封双怕他身上的伤口被水侵泡久了发炎,便将他捞了出来。
这次他将无忧抱去了自己房间。
“以后住这边。”
“嗯。”
“私奴,平时的膳食也有规定,知道吗?”
无忧摇头,他是真的没有听过这个。
也不怪他,他并没有系统的了解过这个,以前他虽然恶名在外,却也只是吃喝玩乐,纂养私奴这种事儿也没做过。
“私奴平时不能吃荤腥。”
无忧不想说话,不让他吃荤腥跟让他现在去死有什么区别。
夏天的风吹在他身上闷热,进了房间的瞬间,周遭的温度瞬间降了下去。
只是无忧身上还是很热。
封双将他放上床榻,伸手摸着他额头。
见封双伸手,无忧本睁着的眼睛瞬间闭上,紧抿着唇,害怕的弓着身体。
封双心里赌气。
出门将房门摔得很重,本就是实木做的门框。
这摔的一下,房子都像是跟着震了一下。
无忧很快陷入梦魇之中,身子骨本来就不如以前,现在还满是伤,加上又被吓着。
他无意识的拽着被褥,眼泪顺着眼角落在被褥。
封双出了门就看到封三喊了府医站在门外,他按着额角,头疼的往小院的凉亭走去。
“主子。”封三看了一眼屋内,快步跟上封双,顺便拽着府医一起,“小少爷怎么样了?”
“你传信封四,让他调查京都附近的调教所,尤其注意那些没有备案的黑市里面的。”
“还有,注意一下最近在大规模收购奴隶的厂子。”
“是。”
“将你手上的事情跟封一交接一下,以后你跟着无忧一起。”
“我......”
封三有些为难。
他现在在外,也是被人称一声小三爷的,若是以后跟着封双,怕是都没什么时间出去浪。
“以后你们两个,连带责任,若是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你受罚。”封双说的理所当然。
封三听的心里拔凉拔凉的,他想帮自己说两句,但是封双已经摆手示意他下去。
封三苦着一张脸,本以为这已经是最差的结果了,但是又听到封双说,“这半年的奉例全部充公,往后三年,所有分红,全部减半。”
“主子,有商量的余地吗?”
“你觉得呢?”
“还有你答应他的,春芽的事,用你这些年攒的钱去办。”
“主子。”
“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把这些事情弄完。”
府医没有收到封双的命令,不敢私自揣摩主子的意思,老老实实的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封双想着刚才出来的时候,无忧毫无血色的脸,他在害怕自己。
钟加找封三的时候,听说了主子院子的事儿,只能放下手里的事情先找过来。
这倒是让他阴差阳错的遇到了封三。
“钟叔,你走这么急干嘛。”封三和中间在院子口遇到。
“坊春阁的人找你,说你掳走了她们那里的姑娘。”钟加面色不善的看向封三,“你要是管不好你那二两肉,我不介意帮主子解决了你这麻烦的东西。”
“别别别。”
封三当然知道钟加说的这些不是在开玩笑。
在镖局府,主子的话排第一,钟加便是第二。
“钟叔,这次真的不赖我,那是小少爷的人,是他让我帮忙的。”
“你这点儿小心思是当我看不出来,还是当主子看不出来?”钟加无奈的狠狠拍了一下封三肩膀。
“你应当知道,主子不喜欢自作主张的下属。”
“多谢钟叔提点。”封三被封一压在执法堂挨板子的时候他就开始感到后怕。
按照主子的性格,不出意外的话,自己肯定不是去一趟执法堂这么简单,但是刚好这个时候碰上了无忧情况不好,主子没有心情搭理自己,这才放了自己一马。
“以后放机灵点儿,那个姑娘你趁早想办法,既然你答应了那公子府的小少爷,尽快去做吧。”
“我知道的,钟叔,只是跟着小少爷,怕是不妥吧,我堂堂暗卫。”
“停。”钟加听不下去封三的吹牛,“以后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给我烂到肚子里。”
这话封一也跟封三说过,只是他没将这话放在心上。
看着封三这压根不知道事态严重性的表情,钟加也不再多劝,这种事儿还是得自己吃过亏了才会信。
“主子。”钟加站在封双身侧,“府门外坊春阁的妈妈带着打手让我们交出春芽姑娘。”
“让封三去办。”封双道,“钟叔,我问你件事儿。”
“主子您讲。”
“如果一个没有武力的人,被卖到春楼这种地方,还在里面待了好几年,还能完好无损的出来,这人......还干净吗?”
封双一想到无忧在那种地方别人动过,他心里像是被堵了一口气,而且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无忧。
“主子,您想问的是无忧少爷的事情吗?”
“你就当是的。”
封双没有隐瞒钟加的想法。
当年公子府一朝覆灭,公子府里的下人也都被牵连,当时被公子无忧打的还剩一口气的他被公子府后街做生意的老人所救。
这老人便是钟加。
他是家里的儿子被村里的恶霸打死,老年失子的他诉状无门,只身一人前往京都,想上这边讨个说法。
只是这脚都没落稳,就看到一个豪华的邸府被官员抄了家。
目睹这一切的钟加心里害怕,不想生事,便抄了小道回自己的茅草屋,只是在那终日不见光的小道里,他遇到了封双。
又顺手救下了他,因为当时钟加喃喃自语的话被封双全都听了进去。
封双说,救我,我帮你儿子找回公道。
虽然两人是因为利益才走到一起的,但是这些年府里面大大小小的事儿都是钟加在办,而且因为他整个镖局府在京都那些老牌权贵圈子里混的还算不错。
“主子,如果小少爷真的被那里的环境同化,怎么可能身上还有那么多伤,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单凭小少爷那张脸,在花楼也是头牌的,那里的妈妈怎会让他受伤?”
“那如果是那种黑市的调教所呢?”封双目光灼灼的盯着钟加,似想从钟加脸上得到让自己心安的答案。
调教所,这个词钟加听过,从那些权贵口中,只是他都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对这些地方也没兴致,自然也就没过多留意。
钟加迟疑,久久没有回话,封双右手捏拳,捶在面前的石桌上,和石桌接触的部分红的刺眼。
“主子,您直接问小少爷岂不是更好?”
“他害怕跟我说话,什么有用的消息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自己被掳去了哪里。”
“主子,你们从见面到现在,几乎每次见面他都是一身伤,或许你们相处可以换一种方式。”
钟加知道自己说的封双多多少少能进去些,这些年封双一直是一个人,身边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他也早就把封双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这些年他知道封双一直再找公子无忧,也看到他为了找人所做的努力和坚持。
若是现在因为脾气的原因让找了这么久的人害怕,太亏。
“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他每次表现的都畏畏缩缩的,我......”
“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以前他不管做的事情占不占理,都是什么都不怕,有一股那种......傲气。”
“主子,傲气,需要底气的,府医现在也在,您先去看小少爷吧,他身上的伤不处理好,怕是会发炎引起高烧。”
封双应了声。
掀开床帘,就看到床上的人将自己缩成一团,整个人埋在被褥下,在发抖。
府医给无忧搭了脉,“主子,这位小公子的情况不太好,身体本就不大好,现在又气急攻心。”
“你说的情况不好是怎么回事儿?”
“常年在阴暗潮湿的地方,身体的经脉也有断裂还未长好的脉象,脾胃也很差。”
府医撤手的时候看到无忧总是有意无意护着右臂,又顺手探了去。
“右臂骨头的位置也不对,应该是被人打断后又没好好修养。”
“能养好吗,他的胳膊。”
府医看了一眼封双,又低头看向无忧,纠结着要不要说。
“你只管说就是。”
“可以,但是需要将胳膊折断,重新生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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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梦魇中,无忧觉得有成千上万的蚂虫,顺着自己裸露的皮肤钻入体内,撕咬着自己皮肉内脏。
身边还有湿滑滑的软体动物,自己被这些东西围在中间。
屋子一点儿光都不透,此时眼睛完全就是装饰品。
无忧将自己缩成一团,不敢动。
耳边充斥着细细簌簌的声音,鼻尖是血腥的味道,还有那种软体动物身体上特有的腥味。
这是他滴水未进的第五天。
他嘴唇干涸,全靠毅力在撑着。
无忧知道,这个屋子里的动物在等自己倒下好分食自己。
无忧不想死,他不甘心,位居高位活了这么多年,他不想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好歹......好歹要知道是谁在针对他们公子府。
要揪出那个幕后黑手。
“嘶~”
“嘶~”
“簌簌~”
无忧知道在自己身边爬着的一圈圈的是蛇,它们无毒,但是吃死人,这屋子里只闻得到血腥味,那是因为尸体都被它们解决了。
“想好了吗?”
“接还是不接。”
屋外的这个声音完全是卡着无忧的承受力在问。
无忧已经说不出话,他虚弱的,嘴巴张张合合,他说,“接。”
接,意味着他认同这调教所的调教方式,也愿意卖身为奴。
黑市调教所的奴和外面正规的不一样,这边的奴都是姿色不错,被强行掳来的,甚至在这里能找到贵家公子,只不过都是庶出的罢了。
无忧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间满是软体爬虫的屋子。
但是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房间无处不是在暗示些什么。
房梁上的铁环,垂下的丝带,桌子上面的玉饰,带着尾巴的塞子,各种鞭子。
入眼可见的,都是些让人倒胃口的东西。
最让无忧接受不了的是,房间的角落还有木头雕成的马状的一个很大的雕塑。
至少在近距离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无忧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答应了这里的人,从来到这个房间后,一日三餐的伙食比之前好太多,虽然依旧清汤寡水,但是至少偶尔有些水果可以改善伙食。
这种日子大概过了十天,无忧房间进来了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男人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势。
手里的鞭子直接招呼在他背上。
不给他反应时间,下一鞭紧跟着落下。
鞭子落的很密,无忧压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大概是挨了十鞭。
无忧疼的在地上打滚。
“这批私奴的质量是越来越差了。”男人声音不带感情。
旁边的打手听到这话,明白这是主子对自己工作的不满意,他们自然是把这笔帐记在了无忧头上。
等主子走后,他们就把无忧带去了刑法室。
又是一顿挨打。
本来是这些打手打了气消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但是无忧被打的脑子不清醒想要反抗。
他们就用木棒,硬生生打断了无忧的胳膊。
......
“怎么还没退烧?”
封双是真的后悔了,尤其是看着无忧连续三日都高烧不退,时不时呓语着,不想死的话。
府医换了一个又一个,大家给的结论都一样。
开的药也是换了一副又一副,但是不管怎么喂,无忧都下意识的拒绝喝药。
“主......主子,这位小公子这个情况,应该是喝药给他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影响,强行灌怕是灌不下去。”
稍年轻的府医壮着胆子,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在镖局府做工的都知道,他们主子喜怒无常,心狠手辣,且极不讲理,若是说的话不是他想听的,搞不好就是人头落地的下场。
“我瞎吗,我看不到他不喝药?我是让你们来想解决方法的,不是让你们提出问题的。”
府医缄默不语,钟加看这也不是办法,大家都耗在这里也都有些乏了,“主子,您喂小少爷吧。”
“难道这些不是我喂的?”封双手里还端着药,挑眉看了一眼钟加。
钟加推了推站在自己旁边的府医,“你们先回去歇着,这几天你们辛苦了,我一会儿让府上的丫鬟给你们送些辛苦费。”
几位府医你看我我看你,最终年龄稍长的道了谢,其余几人才开口跟着道谢。
“主子,我的意思是,这种普通的喂法不行,要不您......”
钟加说的还算保留,他指了指药碗,做了一个喝一口的动作,又指了一下无忧,将手中刚从小厨房端来的蜜饯放在床榻边的小台上,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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