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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格犬受害者联盟(诸葛菜)


明明才废弃不到两月,这座并不算很老旧的建筑就变得十分破败。院墙上大片的墙皮脱落,露出里面斑驳的红砖。墙根下的爬山虎长得格外茂盛,将根系死死的钉在红砖的缝隙里。
“这都没什么。”祁鹞并不十分在乎,反而用安慰的语气劝说他哥,“房子嘛~一直没有人住,也没有人打理,自然就变旧了。”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可信度。一阵凉风吹过,墙上挂着的招牌晃了两下,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祁鹤语冷笑一声。
祁鹞沉默半晌,挣扎道,“就外面破点,里面真挺好的。”
边说,祁鹞边扒着墙根垫脚站好,顺势朝着祁鹤语招手:“不信哥你站过来看一眼?”
祁鹤语没回答,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坐着的轮椅,语气试探,“祁鹞,你是不是把我当日本人?”
祁鹞:……
一分钟后,被祁鹞强行举起来坐上墙头的祁鹤语,看着围墙内的场景,觉得自己的问题还是太不自信了,就应该把是不是去掉,祁鹞就是把自己当日本人耍。
祁鹤语忍不住从墙头抠下半块砖头。
再看那院子里面,比院墙还一言难尽。
的确是没有外面那么破旧了,但却十分昏暗。分明周围都是大太阳,可偏偏整个院子都透着一股子阴沉潮湿的味道。
尤其是正对着他们的教室窗户,透过破碎的玻璃,能够看见教室最后面的墙上挂着的一副挂画,蓝天白云,童趣治愈,但是画框周围,却布满了刺眼的血手印。
在加上凌乱的桌椅,和之前这里因为突发意外倒闭的传闻,都为这个场景增添了许多诡谲。
祁鹤语眯起眼,还不等他开口,墙上那副挂画却陡然掉了下来,背后雪白的墙壁突兀的出现在祁鹞和祁鹤语的面前。
“die!”
血红色的三个字母张牙舞爪的布满了视野,仿佛下一秒,就带着血腥气,朝着他们俩扑面而来。
祁鹤语直直的看向祁鹞,像是在等他解释。
祁鹞沉默了两秒,微笑道,“哥你看,这是叫你爹呢!多客气啊!”
祁鹤语手中捏着的半块砖头终究还是碎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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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鹤语:这sb弟弟谁要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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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鹞见状不好,直接把祁鹤语从墙头扛下来,放在轮椅上,推着就往回跑。
一路上,嘴里还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开班、授课、育人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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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巷】观测中心
祁鹤语将手中砖头捏碎的瞬间,道具【我能听见你的秘密】的核心仪器骤然发出尖锐的爆鸣声,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怖席卷了整个监控室。
小队长的脸色陡然变得惨白,条件反射的扑向长官,想要守护,但还没等移动,就昏了过去。距离核心仪器最近的长官,更是早就倒地不起,口鼻血流如注,生死不明。
就连监控室外看守大门的队员也控制不住的捂住耳朵,摔倒在地,蜷缩成一团。
直到过了良久,外面的人才渐渐缓过来,连忙将大门打开,医生鱼贯而入,进行原地抢救。
长官是第一个恢复清醒的,但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房间内最终只剩下了长官和小队长两个人。
长官看了小队长一眼,沉默了五分钟,然后才在白板上写了一个字。
这是方才十五个死刑犯骤然死亡前,道具监听到的唯一的一个字——爹。
“这个爹是什么意思?”小队长原本就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
长官摇摇头,“按照调查来看,这个祁鹞处处都像是一个普通人。但从现在来看,【诡巷】和他之间,的确有着非常关键的联系。”
“的确,二十二年前,祁鹞出现在【诡巷】,原本爆发的【诡巷】立刻就沉寂了下来。直到四年前,祁鹞去外地上大学,他前脚刚上火车,【诡巷】后脚就有复苏的意向。”
“而且这次他回来,【诡巷】也没有对他产生排斥。”
“不仅如此,按照热成像定位,祁鹞刚刚去的地方是【一切为了孩子教育机构】,你别忘了,这里,也是个诡降之地。”
“而且还是和【诡巷】相连的诡降之地。”
“上面一直怀疑,【一切为了孩子教育机构】和【诡巷】之间,是有相连关系的。从这次的监听来看,这个思路,或许没错。”
没错?是哪个方面上的没错?
白板上,祁鹞、【诡巷】、【一切为了孩子教育机构】下面,依照监听顺序端正的写着两个词。
“哥”,“爹”
小队长思索半晌,震惊道:“亲缘关系,难道诡异可以繁衍?”
长官的脸色要更加凝重,“如果是真的,那整个世界都将开始恐慌。”
近年来,诡异对人类世界的侵占越发频繁,高层已经做好了未来会全面爆发的最坏准备。
如果诡异真的能和人类一样繁衍的话,那距离世界末日就真的不远了。
小队长混身发冷,直到能正确控制自己的表情后,他才小声询问长官,“关于今天的监控,还有【异端001】的消息,需要封锁吗?”
“必须严格封锁。”长官摇摇头,“祁鹞的存在在华国本身就是绝密。而且现在,距离【一切为了孩子教育机构】再次复苏就剩下三天,而比起过去,这次祁鹞的出现说不定会让这个诡降之地发生新的变化。”
“【一切为了孩子教育机构 】已经存在四年,每隔一周就要抽调二十五人投放进去。虽然最终只能活着出来一个,但出来的无一不是得到了巨大的好处。各处的眼睛早早就盯上这里了。”
“对外说法一直都是【诡巷】是【一切为了孩子教育机构】的前置副本,所以绝不能被他们察觉。”
“那祁鹞身份的界定……”
“人类,或者诡异,又或者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异端,谁知道呢?”长官这么说着,幽深的视线却久久落在白板祁鹞的照片上。
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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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巷】
祁鹞和祁鹤语两人已经回到了居民楼这边,而外面天色也晚了下来。
家门口,之前要下楼的王老太太也终于从四楼挪到了三楼。只是在看见他俩的时候,脚步变得更加蹒跚。
祁鹤语被祁鹞折腾了半天,只觉得看哪哪都不顺眼。
关键祁鹞还叨叨叨的不停,祁鹤语忍无可忍,指了指王老太太,“你要教别人都还有点可信度,你告诉我,这老太太你怎么弄?”
“她夸篮子偏瘫五十多年了!”
“真的?”祁鹞微微睁大眼,盯着王老太太看了半晌,用疑惑的语气说道,“根据我学到的知识,偏瘫五十年多年,加上王奶奶这么大岁数,也不去复查吃药,每天就靠上下楼锻炼腿脚,早就该卧床了啊!”
于是,边感叹王老太太的身体真好,祁鹞边和祁鹤语进了家门。
而门外,王老太太听完了祁鹞和祁鹤语的所有对话,满眼都是不可置信。直到过了好一会,她才默默地转了个身,颤颤巍巍的朝着楼上走去。
偏头看了一眼楼道里的窗户,王老太太悠长的叹息声,回档在整个楼道里。
背影透着十足十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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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区于今天上午十点开始戒严,官方目前没有给出危险警示,但建议老城区居民不要外出走动,尽量居家办公。”
晚上八点,客厅里老旧的电视,艰难又卡顿的播放着晚间新闻。窗帘大开着,窗外却是一片漆黑,电视画面倒映在玻璃上,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祁鹞却正踩着梯子,准备把自己大学四年奖学金的荣誉证书、优秀毕业生奖状等等等,贴在墙上。
大学四年,虽然没有什么机会回家,但是祁鹞却把所有的思念都化成了学习的动力,因此,祁鹞的涉猎极为广泛,所以他得到的证书也足够多。
祁鹤语和祁鹞虽然住在老居民楼里,但是他们的房子却并不窄小。标准的三室两厅两卫格局,客厅方方正正,格外开阔,足足有四十多平方米。
卧室门口,祁鹤语面无表情的盯着祁鹞,近乎无机制的冰冷,将地面的影子无限的拉长,渐渐地蔓延到了祁鹞的脚下。
黑色的丝线犹如藤蔓,从影子中分裂而出,沿着祁鹞的裤脚往上攀爬,最终停留在祁鹞的太阳穴附近。灯光照射中,这些黑色丝线肆无忌惮的在空气中漂浮,聚集,仿佛下一秒就会变成利刃,将祁鹞的脑袋穿个对穿。
就在这时,祁鹞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喃喃自语道:“竟然就十点了吗?”
这一句话,像是触动了某种咒语。
所有的黑色丝线,瞬间消失。祁鹤语默默转动轮椅,关上卧室门,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然而下一秒,卧室门门把手转动,门被悄悄推开条小缝,一个人影灵巧的钻了进来。
祁鹞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洗完澡换了睡衣,进屋之后,就扑向祁鹤语。
“哥,我来啦~”祁鹞的语气是说不出的兴奋。
床垫重重的震了一下,被子被掀开,又自然下落,而祁鹞也顺利的挤在了祁鹤语的身边。
祁鹤语一动不动,然而空气里黑色的丝线却再次聚集,仿佛千万利箭直指祁鹞心脏,不安和危险的氛围充斥着整个卧室。
祁鹞却像是小动物一样,贴近祁鹤语之后,整个人都充满了安心感。
祁鹤语终于转过头,和身边的祁鹞对视。祁鹤语的眼瞳大而圆,颜色是阴沉的漆黑,虽然漂亮,但也格外阴森。
祁鹞全然感受不到怪异,他伸手搂住了祁鹤语,径直窝在了他的怀里。
“哥,我好想你。”
今天一大早就去赶飞机,下飞机后,又坐了三个小时的绿皮火车,下了火车,还有将近两个小时的出租车路程,颠簸下来,已经十分疲惫。再加上祁鹞白天的情绪一直处在能回家的亢奋中,导致他现在体力消耗殆尽。
窝在祁鹤语怀里,祁鹞困得神志模糊,身体却本能的把祁鹤语抱得更紧,小半张脸埋在祁鹤语的颈窝里,栗色的头发蓬松且柔软,整个人安静下来的模样,格外乖巧。
祁鹤语的眼底漆黑一片,直到时钟走到十一点,祁鹤语闭上眼,近乎没有起伏的胸口和祁鹞的紧紧贴在一起。
诺大的房间里,祁鹤语和祁鹞相拥而眠,然而静谧的空气中,却只有祁鹞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透过门缝,月光蔓延至客厅,照亮了客厅连接着玄关的那面墙。
祁家家庭规则
你身处一个秩序完美的领域当中,任何违反规则的不和谐因素皆会被抹杀。
其中领域两个字被红色的彩笔划掉,替换成了“jia ting”。
而这条总则的下面,就是具体规则内容。
只是开头的几条,还是十分标准的黑体字,一板一眼,仿佛没有什么感情。但是渐渐的,这些方正的黑体字就被各种颜色的彩色铅笔“侵略”了。
彩色铅笔开始稚嫩,还有很多地方是用拼音标注的。但是渐渐地,后面字体就变得熟练起来,最后的几百条,就只剩下另外一种,看起来十分乖巧且圆润的字体。
远远看去,竟莫名有种方正黑色字体,被彻底殖民的悲凉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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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家家庭规则
1,哥哥爱我
2,哥哥超级爱我
3,哥哥超级究极无穷极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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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都有小红包掉落。

第3章 他们都舍不得我
回家的第一晚,祁鹞睡得极为踏实。吃过早饭,祁鹞和祁鹤语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大学四年,祁鹞人都在外面飘着,经年下来,积累的行李并不算少。虽然比较重要的物品,祁鹞装在行李箱里自己带回来了,但还有很多不好拿的,祁鹞只能整理装箱后,提前用物流寄了回来。
祁鹞看了看手机上的物流信息,算着时间,拉着小车去老城区唯一一条街的快递站拿快递。
老居民楼后面有一条小路,不长,也就五十多米,穿过去就是老城区最热闹的街道。也是祁鹞小时候回家的必经之路。
一切都和祁鹞走的哪年没有什么区别。在一片热闹中,祁鹞拉着小车进了老城区唯一的书店。
书店老板是祁鹞的初中同学,看见他的一瞬间,表情不自然的扭曲了一下,仿佛特么看见鬼了。
“卧槽!你还回来干嘛?”书店老板情不自禁的发出尖锐的爆鸣。
对于祁鹞这些发小来说,祁鹞绝壁是噩梦中的噩梦。在老城区众多家长眼中,祁鹞就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成绩优秀,性格讨喜,属于虽然不是我生的,但是每天看一眼这小孩都能心情舒畅的类型。
可对书店老板这些真正和祁鹞一起长大的自己人来说,祁鹞压根就不是什么贴心小可爱,他伤害性极强且不自知,堪比人性比格犬。
他从幼儿园开始,就被祁鹞单方面“霸凌”,直到祁鹞念大学离开老城区,他才松了口气。
书店老板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一起作的祸,最后锅都是他们的。难道就凭祁鹞长得像好学生?
想到小时候那点事儿,书店老板的眼前就是一黑又一黑。
“算了算了,你先去拿快递吧!”
“那边角落里的六大包,都是你的。”
看着祁鹞去后面拿行李的背影,书店老板还是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祁鹞寄回来的东西不少,但其中最多的还是书,足足有好几大箱子。物流送到的时候,祁鹞还给他发信息,让他帮着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破损。
他大致翻了一下,这些书,每一本上面都写满了注解。但是书本身却很新。很明显,祁鹞翻阅的时候,也是相当小心仔细的。
看他把书当宝贝一样,就知道祁鹞在外面这四年没少学。
“你说你,大家都想出去,只是因为各种原因出不去。就你,明明都能离开了,还非要回来。现在好了,人也回来了,以后就算后悔也没用了!”
祁鹞笑了笑不说话。
书店老板走过去,帮他把掉在地上的封口胶带捡起来。他顺便看了一眼封口胶带上印的字,是祁鹞大学时候,勤工俭学当助理的药剂研究所的标签。
“我记得你之前说,你那个老师挺喜欢你的,你就这么走了,他挺难过吧!”
祁鹞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肯定的说道:“我老师当时已经难过到痛哭流涕了。”
“那其他人呢?你那些师兄?”
“直系师兄们生怕我回来过的不好,连行李都帮我整理好了。”祁鹞越想越感慨,“更别说我那些旁系的师兄们了,我坐在火车上还能一直收到他们发来的问候。”
【师兄展惊林】:祁鹞你xxxx,我xxx,你特么终于xxxx,我太xxxxxx
祁鹞回想起这些问候还觉得很感动。没想到旁系师兄们,竟舍不得他到了,连打字都是乱码的程度了。
但是很可惜,从一开始,祁鹞努力学习,高考考出老城区的目的,就是为了回来回报家庭。所以,虽然在实验室和大家共同奋斗的时光很美好,但他还是只能辜负大家对他的拳拳热爱了。
“对了,你还有个特别大的包裹在后面,我去给你拿一趟。”书店老板说完,转头去了书店后面的小仓库。
祁鹞坐在前台,随便找了本书看。
老城区交通不发达,信息也闭塞,虽然祁鹞手里拿着的书打着今日上新的标签,可却是三年前出版的旧书。祁鹞在学校边上的打折区看到过这一本。
所以,他回来这个决定真的十分正确。
祁鹞正琢磨着以后,就听见书店二楼突然有动静。
祁鹞抬头,正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
是个穿着校服的半大少年,个子不高,一张娃娃脸更显得眼睛格外大。分明是个乖巧可爱的面相,可偏偏这小孩面无表情,雪白的一张脸,远远望去,像是冰雕出来的一般。
他居高临下的站着,墨色的眼瞳直勾勾的看着祁鹞。
而书店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排和他一样穿着校服的小孩。这帮孩子也不说话,脚步声近乎于无,同样漆黑的眼瞳,直直的盯着书店里的祁鹞看,仿佛没有什么感情的傀儡。
祁鹞眯起眼,总觉得楼梯上的小孩格外眼熟,索性凑近了去看。
“小孩,你哪家的?”
小孩不回答,仍旧盯着祁鹞看,像是在探究着什么。
书店里的阳光一下子就暗了下来。门外的那群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到了书店里。
祁鹞仿佛落入了这群孩子的包围里。窗口的收音机里,发出滋啦啦的杂音,扭曲后的音乐拉长音后,鼓点也格外刺耳,咋一听,像是尖锐的哭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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