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家家风很正,上至祖奶奶下至适龄小辈,没有一个出过轨或者在外面乱玩的,就算真不喜欢了也是先离婚再说,连森从来没提过离婚。
刚结婚时,他们除了上床外其它时候说的话不多,准确来说是连森话不多,连床上都是老古板的姿势,闷闷的,又特正经。
整个四凤城里打听打听,以前连森在圈子里都是高岭之花,哪有可能像现在这样擦边舞信手拈来?
好吧,他在得意。
要不说他运气好呢,跟连森在一起十年,生气过吵架过,却没有真的伤心过。
连森笨笨的,总是不知道怎么哄他,那他就教连森怎么哄他,什么?让堂堂连氏掌权人哄个小店老板异想天开?nonono,夫夫之间就要什么都说出来嘛,他知道连森不懂得怎么爱人,那他就教他呗。
他好色又贪财,连森刚好有色有钱。
在他们最没感情的时候,连森都没想找过别人,现在又怎么可能呢。
“你真的不在意了?”裴临行压下喜悦,装作若无其事的拿出卡想帮他付款,被小摊老板白了一眼,“老板,我们这不支持刷卡。”他尴尬的收了起来去拿钱包,一抬头许有鶖已经付完钱走到下一个炸串的摊位了。
他追了过去,“你......”
许有鶖看到他,惊讶:“你怎么还在?钱没那么快到账我知道,你裴大少爷也不会跑,放心吧,我相信你。”
裴临行只听到了最后四个字,美滋滋地想,他相信我,那是不是意味着我跟他已经不止朋友关系了?
“你既然不在意他的话,那以后他的消息我就不告诉你了。”裴临行得到试探的答案,也不是很想提连森,他拿在手里的一百块快一步递给老板,“我结账。”
许有鶖疑惑:“我不在意他?”
裴临行拧眉:“你不是说不在意了吗?”
“噢。我确实不在意想凑到他身边的人啊。”有什么好在意的,又不是没有过,多不胜数,他每个都在意的话他还工不工作了?但连森他还是在意的,他没想过真跟连森断了。
“那......”
许有鶖拿到炸鱿鱼咬了一口,香气满腔,满意的眯起眼睛享受,“离婚了而已,又不是不爱了。”他拿上打包的几个炸串朝下一个小摊走,没看到后面的裴临行僵在原地,一脸落寞的盯着他的背影。
铃铃铃~
手机响了,许有鶖腾出手边跟老板说:“要一份土豆泥,加肉末哈,香菜不吃。”边接通电话,里边传来连森的咆哮声,“你跑哪儿去了?!”他又咬了一口鱿鱼没回答,等吃完炸串,连森的声音已经缓了下来,“许秋鸟,以后跟你做一次绝对给你十万。”
许有鶖这才开口:“连总说话算话。所以现在你欠我99999元。”话音刚落支付宝提示到账99999元,他笑呵呵地说:“好嘞。我在南门小街呢,你等下来接我回家。”
连森应下。
他放下手机发现裴临行还在旁边,“你怎么还在?”
“第二次了。”
许有鶖:“?”
裴临行叹气道:“你第二次问我为什么还在。”
许有鶖挑眉:“我不该问?”他们也不熟啊,他想了想,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连森要来接我,你不用帮他看着我了。我是成年人,很安全的。”再次转身走到下一个摊位,趁连森没来多买一点吃。
裴临行欲言又止,想追上去又无奈的离开了。
他有些不甘心,明明是他先遇到许有鶖的,结果却被连森抢了先,也像是自虐般站在小街入口处。
很快一辆奔驰停在路口,从车上下来一个人抱着一只狗,没看见站在路旁的他匆匆朝里走去。
“许秋鸟,你又买这么多!”
“我想买。”
他看着连森抱着狗牵着许有鶖从里边走出来,然后上车离开。
回到家,许有鶖果然把东西都堆在茶几上,抱着狗盘腿坐在地上吃,空气中飘满了食物的香气,很多很杂。
“许秋鸟,你不解释解释吗?阿裴呢?”连森还以为裴临行会跟许有鶖在一块儿,去的时候没看到人,想打电话过去答谢也没接通。
许有鶖撸着狗毛,“我解释啥?下午都跟你说了,你不给我一百万我就去当男模。”
连森揪起他的呆毛,“你有没有为人夫的自觉!还没离婚呢。”
“哼。”许有鶖抢救回自己的头发,埋头苦吃。
连森看他吃得香,闹这么晚他也有点饿,看到一碗土豆泥在旁边伸手去拿,‘啪’的一声手被拍开,他看向护食一样的许有鶖气又来了,“怎么!我还不能吃了是吧?”
许有鶖说:“对。不给你吃。”要不是东西太多在房间吃会撒一地引来蚂蚁他肯定回房间吃了。
“不吃就不吃。等离婚后我把小吃街盘下来,让他们都不准做你生意。”
许有鶖眼睛一瞪,放下勺子油乎乎的双手直接抹上连森的脸,看见连森气急败坏的怒吼他才高兴的笑起来,而后被连森追着满别墅里跑,一串的‘许秋鸟’咆哮声响起。
结婚后没多久,连森调查了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他的名字寓意不好,此后一直叫他秋鸟。
不祥之鸟·鶖。
母亲生他的时候落下病根不久后就死了,父亲从工地来医院的路上也被车撞死,爷爷奶奶还有邻居从小就说他是个灾星不喜欢他,恨不得把他赶出村子,爷爷奶奶怕被人戳脊梁骨勉强把他留下。
爷爷是个文化人,给他取名字的时候,说他是许家的灾星,就给他取了‘许有鶖’一名,许家有灾星的意思,还明明白白告诉了五岁的他。
或许以为孩子小记不得什么,但小孩最是敏感,是善是恶分得很清楚,所以他记得爷爷奶奶看他时厌恶的眼神,也记得周围人嘲笑他孤儿时幸灾乐祸的眼神。
他没读过书,很小就在村里帮忙做一些小活换钱。
他贪财,起初也是因为看连森开豪车一身名牌才提出以身抵债的没什么不好承认。
他看过很多电视剧,这种有钱人养情人都很豪气,他陪一段时间自然就够了。
自从那天晚上,连森捧着一束野菊花回家,摸着他的脑袋说“以后我叫你秋鸟吧,我知道你不喜欢‘鶖’这个字,你在我眼里是最棒的,能遇到你很幸运”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动心了。
明明连森的豪车被他撞了,却说遇到他很幸运。
从来没人跟他说过这种话,哪怕是一起长大的发小也只是避开话题。
所以,连森不会爱人没关系,连森不怎么会说话没关系,他都可以教可以等。
可是连森再不会爱人也从来不会对他发脾气,结婚前三年连森温柔得快滴出水来,不怎么会说话的他也会对着他歪七扭八的字迹说“已经很漂亮了”然后换个委婉的表达说自己想练字拉着他一起练。
后来的后来。
他看着现在连森跟个混不吝的流氓似的吼他名字“许秋鸟”,他教歪了,歪得彻底。
他把一朵高岭之花教成了他最喜欢的野菊花。
第5章 委屈的爱心便当
把油渍洗干净后连森往外看了一眼,许有鶖正吃着烤串看电视,他低头看着水池里的水,计上心头,趁许有鶖不注意走进厨房,拿出切好的柠檬片沾了一点芥末酱放在可乐里搅拌。
弄好后他又回头确认许有鶖没发现,整装待发的拉了拉衣服,端着水走出去,“秋鸟,喝杯可乐吧。你看你光顾着吃没喝水,不口渴吗?”
电视上播放的是一部偶像剧,许有鶖看得津津有味,被这么一问还真有点渴,烧烤和那些小吃味道重也挺咸的,他伸出手,“给我吧。”拿到冰可乐后刚要喝,心觉不对。
连森今天这么好心?
他狐疑的目光瞥向一边装忙玩手机的连森,肯定有问题!
“我好像不是很渴。”许有鶖若无其事的把可乐放在一边。
连森一听放下手机用轻松地语气说:“那就等会儿喝。没事儿。”
快十一点了,这会儿狗都趴在刚买来的狗窝里睡着了,呼噜声隐隐传出,正常时间连森也该睡了,他的生物钟比较固定,前二十几年一直都十一点睡七点起。
结婚后,许有鶖总是睡得晚,所以他也往后延了半个小时,但也只能半个小时,他现在困得打哈欠。
“你先去睡吧,前夫哥,不用等我。”
许有鶖余光一直瞄着连森的反应,见他起身,整个人都绷直了,不知道又要搞什么鬼,没想到连森竟然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跟他说晚安就上楼了。
“晚安。”
他盯着连森的背影,又盯着可乐看,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拿起可乐杯闻了闻,伸出舌尖略舔了一口,辛辣刺激的味道瞬间从鼻腔直冲脑门,“连——森————”
“哈哈哈哈哈~”二楼传来爽朗的笑声。
狗窝里的柴总也扬起了头,两颗黑豆似的眼睛盯着主人,随后就被一把抱起夹在咯吱窝下,一路颠簸到二楼。
许有鶖推开客卧门,大步流星走进去发现床上没人,听见浴室里传来的水声,走过去打开门把柴总丢了进去,里面霎时响起狗叫声和连森的怒骂声,还有乒乒乓乓的物体落地声。
他快步跑出去回到房间内把门反锁上,没两秒就响起了砸门声。
“许秋鸟!你给老子出来。”
“我不。我要睡觉了。”许有鶖有恃无恐的没理会他,自顾自把衣服脱了丢在脏衣篮里。
经过床时,床的上方挂着一副结婚照,照片上的两个人都穿着白衬衫,许有鶖脸上还贴着一个小绷带,看着镜头别扭的笑着,清瘦的眉眼间带着怯懦,而他身边的连森则是十分正经的看着镜头,轻抿的唇遮不住眼里的温和。
仔细看的话许有鶖的衬衫不太合身,衣领有些显大,显大就对了,衬衫是连森的。
许有鶖只在拍结婚照那天穿过一次衬衫,其余时候都穿着运动服,机车装或者连帽卫衣,哪怕是陪着连森参加那些上流社会的宴会时也一样,因此有许多人话里话外讥讽过他上不了台面。
连森知道后给了他们教训,再也没人敢说他一句不是,包括连森身边的朋友兄弟。
或许那时连森维护他只是出于维护自己的面子,可是,连森却从来没说过他穿那些不合时宜的衣服参加宴会有什么不对,更甚的会陪着他一起穿。别人敢当面嘲讽许有鶖,又怎么敢嘲讽连森。
整个四凤城的经济命脉半数以上都在连氏旗下,连森的地位不言而喻。
很多人都会见风使舵,连森处理了讥讽许有鶖的那些人后,聪明人不会再这么没眼色,傻子除外,例如那个自称连森情人的小三,纯傻。
那会儿许有鶖也挺傻,他相信连森也忍不住怀疑自己,别看他现在这么骄傲,其实以前他不这样,曾经的他活得很小心,十八岁那年冬天,他差点活不下去,钱被骗走,赛车比赛也垫底,房租交不起,推着车去二手市场准备卖掉。
那辆奇瑞陪了他很久,即使真的很破。所以在卖之前他抱着奇瑞蹲在马路边喝得烂醉,“呜呜呜,小瑞瑞,爸爸不是不要泥,嗝~爸爸真的米有办花(没有办法)呜呜呜~”
摩托车很破很旧,被寒风一吹还动了两下螺丝发出滑稽的声响。
这时有一个好心人路过,他看不清那人长什么样儿,只记得那是个男人,丢了一千块给他。
他抱着酒瓶打了个酒嗝愣愣的看着地上的一千块钱,鼓起勇气朝那人喊道:“喂~你当我是乞丐嘛呜呜呜~”很不争气的又哭又嚎。那个人最后也没回头,像是经过一个戏台没有被戏剧吸引丢下钱就走了,走得很潇洒。
那一千块钱对于别人来说或许算不得什么,但对于当时的他是雪中送炭。
他没卖掉那辆奇瑞。
可是他这样没有学历没有文化,大字不认识几个的也只能打打零工,各种兼职都做,低头低成了习惯。
所以在连森结婚后,平心而论,他真的否认过自己,也只把自己摆在那些大老板的情人的位置上,想着赶紧抵完债可以恢复自由身,他不太相信连森这样的人能有什么真心。
是连森把他养成现在的模样,用爱浇灌,一步步让他成为有恃无恐的许有鶖。
第一次提出离婚时,不是什么腻了,也不是嫌弃连森年纪大,无非是那个假小三的出现让他感受到危机,他爱连森相信连森,却还是怀疑自己可以用什么永远留住连森,既然得不到永远的承诺不如早点放手。
简单来说就是没安全感。
他想着再怎么说他也陪连森睡了三年,要点钱不过分吧?所以拟出让连森净身出户的协议书,他想的是退可守,先狮子大开口,如果连森不同意就一点点往下降,商业谈判技巧他也会。
没想到连森看都没看就签了。
那一瞬间,许有鶖心是慌的,他想过很多可能,唯一没想到是连森这么洒脱。
那时还没有什么离婚冷静期,他要求隔天领离婚证,连森也同意了,领完离婚证他回到别墅车库边抱着角落里的奇瑞边哭,“呜呜呜~渣男。我提离婚这么爽快,还说爱我呜呜呜~”
还没哭完,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了他,他顿时停住哭声,“干嘛~”
“我们复婚吧。秋鸟。”连森只说这七个字,他就屁颠屁颠跟连森去民政局复婚了。
从那次之后,他再也没怀疑过自己是不是配得上连森,他发现了,不管他再过分,连森都很有耐心的包容他,所以在连森给他过生日时,看着满城的烟花许了一个愿望。
他想当一回上边那个。
他提出这个愿望时一直盯着连森看,烟花下的连森尤为好看,光影落在他脸上,俊美无双,漂亮得像是一尊希腊雕像,却又多了烟火气,几缕长发垂在胸前,凛冽桀骜的眼神里还泛着些许笑意,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骄傲的薄唇。
一时之间,他觉得他在异想天开,想低下头时却又被连森的手掌捧起,他看见连森笑着点头对他说了一个字“好”。
嘭,烟花再次炸开又砸在他心口处。
满心满眼都看不见其它,只容得下连森一个人的身影。
那天晚上他收到了最美的礼物,是氤氲着水汽的漂亮双眸,是纵容着由他行动的身体,是教他怎么把自己吃掉的连森,说来有点丢脸,他的声音不如连森好听,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连森喑哑的声音泄露出来时,他就结束了。
结束的同时他自己红了眼。
倒是连森,就着姿势抱住他的背,说:“秋鸟,再来一次。男人第一次都这样,不用害羞。”还抹掉了他眼角的泪珠,轻吻他的唇。
许有鶖哼哼两声就继续了。
天光乍泄。
许有鶖迎着窗外洒进来的阳光睁开眼睛,突然梦到以前的事,他心情还挺美的,连森真的很温柔,是他见过最温柔的大老板,他想了想今天做点饭带去公司跟连森一起吃午饭。
等到公司刷卡进总裁专用电梯时机器响起警报声。
许有鶖:“?”
他转身从员工电梯去行政,还以为是卡没磁了,没想到人事经理说他被开除了,由于他整日迟到早退旷工,不仅得不到N+1赔偿,这个月的工资还不够扣,倒欠公司两千块。
“欠两千?!”
“是的许先生,不过连总说看在夫夫一场的份上决定不用你还了。”
许有鶖看着手里的饭盒,转头就去了总裁办公室,门口的助理想拦他没拦住,他一进去就把饭盒朝桌面丢了过去,好在饭盒质量好只是转了一圈就停下,东西没洒出来,他问:“连总,劳动法不知道?扣工资不得扣到最低工资标准,你怎么有脸说我还欠两千块的?!”
连森一早开完会,正在跟其它公司老总开视频会议,这么一闹,视频里的几个老总都相继说改天再聊退出了会议,商讨到一半戛然而止,他把饭盒捡起来,“你天天旷工,一个月来公司完完整整上过一天班?请劳动法也一样。许先生,请吧。”
“请吧?”许有鶖想起今天一大早起来做爱心便当把自己忙出一身汗就觉得委屈,他走过去想抢饭盒又被拿走,“还给我!我不给你吃!”
梦里梦到当年还温柔的连森瞬间破碎。
许有鶖发现连森真的越来越像他了,还学着他闹了起来,开除可以,让他欠钱不行,他已经过够了被追债的日子,现在哪怕欠下一毛钱就不得劲,把订婚戒指掏出来放在桌上,“这个抵了。小气鬼。”
订婚戒指的事也挺滑稽的。
他俩见面就结婚,只办了婚礼,没有订婚,是后来连森带他去参加杨淮订婚宴时看他羡慕补给他的,还很油腻的来了一句“别人有的,我们家宝贝也要有。我不允许我们家宝贝羡慕别人”,油死他了,也...甜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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