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对象是奥克塔维奥的话,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不过这样一来的话,难道组织打算交易的物品,是方才阿昂佐在会议中展现的那些装在手提包中的浅粉色粉末么?
想起当时周围人对于那些粉末展现出的几乎狂热般的兴趣,琴酒觉得那玩意儿多半比毒/品还要危险的多。
“我和你们组织的老大是旧识,”见琴酒似乎有些动摇的样子,阿昂佐继续添火道:“这也是我知道你身份的原因啊,Gin。”
这人没有理由对他下手,而且现阶段他的话在琴酒的判断中也是有些可信的,因此琴酒略微思考了一会儿,才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枪,只是他对于面前这人的警惕性依然没有丝毫的降低。
见到琴酒放下了枪,阿昂佐嘴角立刻勾起一丝意义不明的微笑。他放下了举着的双手,又恢复了那套绅士的姿态和作风。
“趁着明天正式见面之前,我想邀请你和我提前做一次交易——这无关组织与家族,而是你和我之间的事情,如何?”
金发的男人一如不久前坐在会议桌前款款谈论他的计划时的姿态,骄傲又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一般有着令人厌恶的自大。琴酒承认这个人是个不好对付的老狐狸,而且礼仪方面无可挑剔,只是这种自大让他很是看不顺眼。
“说。”琴酒只淡淡的道出了一个字。
“听说你的身边有一个代号Barolo的青年?”
听到阿昂佐提起了纲吉,琴酒不由皱了皱眉,说道:“那又如何?”
尽管周围空无一人,阿昂佐还是压低了声音,用他略带些沙哑的低沉声音说道:“我给你提供你们组织的BOSS的全部信息,你把你知道的有关Barolo的所有消息,都告诉我,”他咧嘴一笑:“如何?很公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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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彭格列的秘密基地回来之后,纲吉没来由的感觉自己身心俱疲。
他一路上都在纠结如果有人问他高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他该怎么跟他们解释。难不成又说他是魔术师在变魔术么?一次两次小事大家多半也就不在意一下带过去了,可是这件事……
谁变魔术能变出来个高达啊!鬼都不会信咧!
纲吉颇为怀疑那个叫吉诺的年轻人到底是怎么当上作战队长的,不仅做事情不是莽就是喜欢正面硬刚,而且似乎还有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趋势,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当队长的料子。
内心的纠结再加上长达几个小时的谈话和设定计划,纲吉已经差不多累得可以站着睡着了。最后在将近凌晨一点的时候,他才回到了组织基地内。
基地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灯光昏暗,再加上时间已晚,空荡荡的走廊里没有一丝生气,只有铁质的墙壁在冬夜里辐射出的森森寒意。
周围的一切都是这么的冰凉——冰凉的地板,冰凉的空气,还有那个正静静地站在走廊里,靠着墙壁的冰凉的人。
如果不是每名成员的门上都会有一盏永远都在发着微弱光线的灯的话,纲吉一定是看不到那人身影的——他半面身子被那盏昏黄的灯所照亮,另外半面身子隐藏在浓浓的黑暗之中。
琴酒就如同一个被精心雕琢的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的立于门前。
“你回来了。”
他保持姿势没有变动,只是双眼看向了纲吉的方向,语气冷冽。
“你是在……等我么?”纲吉看向这个似乎一如既往冷冰冰的男人,心中没来由的一跳。
琴酒没有正面回答纲吉的问题,而是说道:“贝尔摩德那个疯女人说,你被高达带走了?”
纲吉:“……”
不知道为什么,从琴酒这么一本正经的人口中听到“高达”这种迷之词汇,有种异常诡异的感觉。话说,琴酒居然知道高达是什么东西么?纲吉默默吐槽道。
“其实……”纲吉原本想随口编一个谎话出来糊弄一下的,但是顿了半天,他都没有说出来个所以然来,不由憋得有些脸红。
这让我怎么编啊!难不成说其实是贝尔摩德不小心被用了致幻剂?可是当时那么多的FBI在场,难不成所有人都出现了同样的幻觉?
纲吉真的很想把吉诺沉尸东京湾,虽然当时确实是他救了自己没错。
琴酒看到纲吉支吾半天不说话,便也懒得再花时间等他编瞎话,便冷哼一声,转身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扇铁门隔绝了纲吉与琴酒,也让方才还有些人气的走廊又瞬间变得冰冷而沉寂。
突如其来的出现,又突如其来的离开,琴酒的举动弄得纲吉有些摸不到头脑。不过他不再追究原因对于纲吉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于是他转身也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等……等等。
正在用钥匙开门的纲吉似乎突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
琴酒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非要在走廊里等着自己?为什么他要问自己是不是被不明生物抓走了?为什么在确认了自己回来之后又立刻离开了?
一个奇异的念头浮现在了纲吉的脑海里。
难不成,琴酒是在……担心我?
纲吉正在扭钥匙的手不由得停了下来。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是这个想法在他的脑海之中却久久挥之不去。直到“咔!”的一声,代表着钥匙已经扭到了最深处,他才回过神来。
他回过头去,看向了琴酒那扇紧闭的大门,心中微颤。
第66章 红与黑的碰撞(一)
纲吉做了一个很诡异的梦。
因为昨天发生的出乎意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纲吉睡觉前脑海中便一直都在想着那些事情, 这就导致他晚上睡得并不好,做梦做得跟连环画似的。
他梦到他回到了西西里岛的彭格列总部里, 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办公, 享受着美好而安静的下午的时候,总部突然就炸了。
原本到这里为止其实和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事情也没什么两样,毕竟彭格列十天半个月一炸已经几乎成为常态了,只是后面的发展就越来越诡异了。
最开始是山本武突然跑到了他的面前,对他说XANXUS和琴酒打起来了。纲吉在梦里都觉得相当奇怪, 琴酒和XANXUS分明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 怎么就突然都出现在了彭格列本部里然后还打起来了?
于是纲吉就跟着山本武走到了案发现场, 然后他就愣住了。
琴酒?XANXUS?这分明是两个高达在打架啊喂!难道你要跟我说驾驶那两个高达的是琴酒和XANXUS嘛?周围那群人你们能不能不要看热闹了!劝一下他们呀倒是!
等等, 卧槽!怎么又有一台兰斯洛特乱入了?听他说话的声音, 是……是里包恩!?
然后下一瞬间, 纲吉就被吓醒了。
当他意识到这只是一个梦的时候,他长出了一口气。片刻后他用手撸了撸因为冒了冷汗而粘在他额头的碎发后, 便缓缓地坐起了身。
这个梦太诡异了,他实在是不太愿意再去回想它。里包恩、琴酒以及XANXUS三个人开着高达炸彭格列什么的……纲吉觉得这画面超越了他的想象力所能到达的范围。
他伸手拿过放在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早上五点半多, 距离他订的闹钟响起来还有不到半个小时,琴酒今天果然又没来叫他去晨练。
让他再睡他也睡不着了, 于是纲吉干脆便起床, 走近了浴室。
身上起的薄汗导致他的睡衣有些部分黏在了他的身上, 这实在不是什么令人感到舒服的情况。于是他痛痛快快的冲了一个热水澡后, 便开始为接下来的事情而做准备。
他用吹风机吹干了自己棕色的短发,让它们从服服帖帖的姿势转变为了平常那种炸毛的样子。接着他又从衣柜中取出一套彭格列特制的西服,然后动作麻利的换上了衣服。
纲吉站在镜前,一边熟练地系着黑色的领带,一边胡思乱想着。
我们的计划会不会不成功?昨天里包恩打电话告诉我的神秘嘉宾到底是谁?他说他在意大利抓住了一些敌人的马脚,那些“马脚”又是什么?还有威尔帝以及吉诺告诉我的那些话……
纲吉越想越觉得乱,便干脆不再去思考,走一步看一步了。
待领带完全系好后,镜中的青年便显露出了他的全部姿态。
还是同原来一样的有些纤细的身材和还带着些稚嫩的脸庞,要说这次与以往有什么区别的话,大概就是他的目光更加深沉了一些罢——没有了初来时对周围一切都感到陌生的懵懂,此刻的纲吉更显沉稳。
他再次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六点半,是时候执行他们的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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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很早就醒了。
不,与其说是他很早就醒了,不如说是他昨晚几乎就没睡几个小时。
这大概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有些失眠。即使在他曾经灭了别人满门,亦或者和别的黑手党抢地盘而鏖战数小时,全身都染满了鲜血的时候,他也不曾因那些死在他手上的孤魂野鬼而失眠过。
他从不对杀人这件事感到过内疚,在他看来这只是一种优胜略汰罢了,弱者在与强者的争斗中死掉,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