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瑕疵品(叁原)


我仿佛看到赵鹤州脸上那冰冷的面具骤然碎裂,一丝清晰的难以置信的受伤表情一闪而过,甚至在他眼底深处掠过了一抹极快极深的痛苦。
但下一秒那丝脆弱就被更深的阴鸷和疯狂所覆盖,他竟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残忍的快意和一种病态的占有欲。
“很可惜……”他凑近我嘴唇几乎贴着我的耳朵,用最轻柔却又最恶毒的语气宣告,“死的是他,消失的是他。”
“而现在,以及以后……”他的手指用力摩挲着我下巴上被捏红的皮肤,眼神偏执而冰冷,“你只能面对我。”
极致的愤怒和屈辱之下我几乎失去了理智,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带着残忍笑意的脸,听着他宣告着自己的“死亡”,我猛地低下头对准他死死钳制着我下巴的那只手腕,狠狠地咬了下去。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牙齿深深地嵌入他的皮肉仿佛要咬断他的骨头,很快一股温热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液体渗入我的口中……是他的血。
那血腥味刺激着我的感官让我胃里一阵翻搅,但我没有松口反而咬得更紧,仿佛这是我能做出的唯一的反抗。
可赵鹤州的没有痛呼没有甩开,甚至连肌肉都没有绷紧一下。他只是微微垂下眼睫,用那种极度冷漠却仿佛又带着受伤的目光,看着自己手腕上正在流血的新鲜齿痕,看着我用尽全力撕咬他的模样。
那眼神平静得可怕,仿佛这具身体根本不是他的,他像是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又或者……这点皮肉之苦与他内心那些更庞大更冰冷的东西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赵鹤州
我松开了口,牙齿间还残留着他血液的铁锈,一丝鲜红顺着我的唇角滑落,滴在我白色的衣襟上晕开一小团刺目的痕迹。
我怔怔地看着赵鹤州手腕上那个清晰的正在汩汩冒血的齿痕,心神微动一股奇异的感觉掠过心头,眼前的赵鹤州似乎……和从前那个只会用冰冷和厌恶对待我的太子殿下也有些不一样了,可具体是哪里不同我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模糊的直觉。
赵鹤州松开了对我的钳制,甚至没有去看那流血的手腕,只是默然地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微微低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鲜血从他手腕的伤口处不断往外涌,顺着他苍白的手指一滴滴落在昂贵的地毯上迅速渗透进去,形成一朵朵不断蔓延的暗红色的花。
他就那样坐着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也毫不在意那正在流失的血液,周身笼罩着一种近乎自毁般的漠然。
我原本满心的愤怒和委屈,可在看到他那副任由鲜血流淌的模样时,奇异地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我终究……对着这张脸无法眼睁睁看着不管。
我默默地站起身理了理被弄乱的衣服,转身去找来了医药箱。
我蹲在赵鹤州的身前打开箱子,拿出消毒药水和纱布,柔和的灯光从上方洒下照亮了他低垂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削弱了他平日里的凌厉和冰冷。在这样安静的光线下,我竟从他紧绷的下颌线和沉默的姿态里,读出了一丝丝难以言喻的……落寞。
一种深切的仿佛与整个世界都隔绝开来的孤独感,无声地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冷酷无情的太子殿下,更像是一个被困在自身命运囚笼里的疲惫而孤独的灵魂。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替他处理那道我自己造成的狰狞伤口。
柔软的酒精棉轻轻擦拭过赵鹤州手腕上狰狞的齿痕,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混合着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鲜红的血液很快将白色的棉絮浸透,我换了一块又一块,直到伤口不再大量渗血,才用干净的纱布仔细地在他手腕上缠绕。
一圈,两圈……洁白的纱布逐渐覆盖了那抹刺目的红,也仿佛暂时遮掩了刚才那场的冲突和伤害。
我低着头专注地打着结,动作尽可能的轻柔,替他包扎好伤口后我收拾着医药箱里的残局,手上的动作很轻,可张口却打破了室内的寂静:“赵鹤州……”我垂着眸不敢看他的眼睛,“你让我回去吧。”
房间里陷入了一阵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静,我只能听到自己有些过快的心跳声和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良久赵鹤州都没有说话,我忍不住抬起头想从他的表情里捕捉到一丝一毫的回应,却猝不及防地撞进他一动不动凝视着我的目光里。那眼神极其复杂,不再是全然的冰冷,里面似乎翻滚着许多我看不懂的情绪,探究、困惑、一丝残留的怒意,或许还有别的什么深藏在冰层之下。
我的心猛地一跳,我不想透过他去看别人,我拼命告诉自己眼前这个就是假的赵鹤州,是那个伤害我囚禁我的太子。
可是……在这一刻,看着他沉默的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神情的注视,看着他手腕上被我亲手包扎好的白色纱布,恍惚间我仿佛又分不清了。
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是冷酷的太子赵鹤州?还是那个被压抑的痛苦的深爱着我的贺知州?
他们终归是共用着同一具身体源自同一个灵魂,只是被那该死的药物被残酷的命运,硬生生地残忍地撕裂成了两个看似独立的存在。
这种界限的模糊让我感到一阵恐慌和深深的无力感,我害怕自己会心软,害怕自己会因为这偶尔流露出的或许是错觉的相似而动摇。
我匆匆低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医药箱的提手。
“不可能。”冷不丁地赵鹤州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他紧紧地盯着我那眼神深邃得可怕,里面翻涌着一种我无法理解近乎偏执的占有欲,仿佛我不是一个他想驱逐的麻烦,而是他濒死时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到死也不会放手。
我强压住心中涌起的不悦和失望,站起身与他拉开一点距离,执拗地追问:“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困在这里?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他沉默地看着我嘴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似乎不打算给我任何解释。可下一秒毫无预兆地猛地伸出手,用一股极大的力道狠狠地将我拽了过去。
我惊呼一声完全来不及反应,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跌入他的怀中,手中提着的医药箱“哐当”一声重重摔在地上,里面的物品散落一地发出凌乱的声响。
我下意识地挣扎起来以为他又要做什么,然而预想中的强迫和伤害并没有到来。
赵鹤州只是用双臂紧紧地拥抱着我,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前。他的拥抱用力得几乎让我窒息,手臂环抱着我的肩膀,带着一种奇怪的不容置疑的禁锢,却又……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依赖感?
他就这样抱着我,什么话都不说。
我没有动僵硬地被他拥在怀里,脸颊贴着他微凉的衣服,能听到他胸腔里传来有些过速的心跳声。
这个拥抱太过突然太过诡异,没有温情没有爱意,更像是一种……蛮横的宣告和固执的圈占,仿佛只是在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我:别问为什么,你只能在这里。
“赵鹤州……”我知道挣扎不开索性放弃了抵抗,声音因为哽咽和沙哑而显得破碎不堪,“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句话脱口而出,带着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委屈和茫然。
是的……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从前的他对我只有毫不掩饰的嫌弃和厌恶,连半分虚假的温柔都吝于给予,他看我的眼神里永远盛满了快要溢出来的漠然和冷淡,仿佛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令人不悦的错误。
那唯一的一次例外,好像就是那次……我被强行清洗标记后脆弱得快要死掉的时候哀求他陪一陪我,那时他似乎流露出过一丝极其短暂的,或许是怜悯或许是不耐烦的缓和。
“那我该是什么样子?”赵鹤州松开了拥抱,但手臂依旧圈在我的身侧形成一种无形的禁锢,他微微拉开一点距离看着我的眼睛问道。
我抬起头撞进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了之前的怒意冰冷或者偏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纯粹空洞的……求知欲。他好像真的在困惑,在思考我这句话的含义,仿佛一个在学习人类情感的程序遇到了无法理解的指令。
我眨了眨眼睛,被这突如其来的近乎正常的对话弄得有些恍惚。我们之间难得有这样一刻,没有激烈的冲突没有冰冷的命令,只是这样心平气和地面对面。
我嗫嚅着唇,喉咙的疼痛和沙哑感更加明显了,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很讨厌我……”
我说得没有错,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他很讨厌我,讨厌我算计他,讨厌我是个没有信息素的残缺Omega,讨厌我不知分寸地靠近。一直以来都是我不顾一切地强硬凑上去的,是我自己编织了一个虚假的美梦,硬生生地将眼前这个冷漠的太子,想象成了那个会爱我的贺知州,天真地以为他只是单纯地变了心。
我把我的爱和渴望,投射到了一个根本不会回应的人身上。
“是,我很讨厌你。”赵鹤州一动不动的看着我,语气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确认事实般的漠然,仿佛直到此刻他内心深处依旧对我厌恶极深。然而与他冰冷话语形成诡异对比的是,他竟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凉意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那动作甚至称得上一丝诡异的缱绻。
“知予,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他重复道,像是在肯定一个无可争议的结论。
“那为什么……”我别过脸再次问道,尽管话没有说完,但我想他是明白的……既然这么讨厌我,既然我说的一点都没错,那为什么不肯放我离开?留下一个厌恶的人,岂不是自寻烦恼?
赵鹤州似乎觉得我的问题很有趣,他轻声笑了一下,那笑声里听不出什么愉悦,反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嘲弄。他放松身体往沙发背上一靠,用一种宣布所有权般的不容置疑的冰冷语气说道:“因为你是我的。”
我呆呆地看着他,被他这句话里蕴含的毫不掩饰的霸道和理所当然震住了。
只见他湛蓝色的眼眸中,那种近乎偏执的独占欲仿佛要实质般地溢出来,牢牢地锁定了我。
这一刻,我忽然彻底明白了,他从未变过。
在他的认知里,我早就是他所有权的一部分,是一件属于他的“物品”。从前他厌恶这件“物品”,但也笃定这件“物品”不会离开,会永远乖乖地待在他视线所及的角落,任由他冷漠以待。
但现在……不同了。
他似乎通过某种方式知晓了在我和另一个赵鹤州之间发生的一切,他意识到了……这件“物品”有了自己的意志,这件“物品”的心可能完全属于“别人”,甚至这件“物品”……会真的离开他,会不要他了。
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永远傻傻地站在原地等待,我所有的爱恋温柔和眼泪,都是给那个被他压制被他视为“瑕疵”的“另一个他”的。
这种认知无疑彻底触犯了他根深蒂固的占有欲和掌控感,那些因被背叛被比较而产生的愤怒不甘和怨恨,在这一刻全部转化为了最坚固的囚笼。
他讨厌我吗?或许是的。
但比起讨厌,他更无法忍受的是“失去”本身,是所有物脱离掌控的可能性。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哪怕困住我的同时,也困住了他自己。
“你知道了对不对……”我猛地抓住他的手臂,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颤抖得厉害,“你知道了……关于他关于贺知州,对不对?”
我记得清清楚楚,我从前也问过他,记不记得自己做过的一些事,那些属于贺知州的温柔的痛苦的瞬间,那时候他的表现是完全的茫然和冷漠。
可现在我却清晰地感觉到这次不一样了,他的反应他的占有欲他那句“因为你是我的”,都透着一种知晓内情后的偏执。
赵鹤州沉默不语只是目光沉沉地停在我的脸上,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中情绪变幻莫测,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偶尔有危险的暗流涌过。
不需要他亲口回答,他的沉默本身就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我明白了。
他或许……这才在真的赵鹤州清醒后,也是有意识的。
在真正的赵鹤州带着爱意和痛苦挣扎着浮现并主导身体的时候……眼前这个冷酷的太子意识,并没有消失,他就被困在这具身体的深处,像一个被困在玻璃箱里的旁观者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另一个自己”与我互诉衷肠,看着我们拥抱亲吻看着我们互诉衷肠看着我们痛苦诀别……
这个认知让我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那现在呢?
现在这个冷酷的太子重新掌控了身体,那……贺知州呢?他是不是也变成了那个旁观者?他是不是还有机会……再次醒过来?
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照亮了我绝望的心,我激动得几乎无法自持,猛地用力拉住他的手急切地追问:“他呢?他是不是还在?他是不是还有机会醒过来?”
赵鹤州冷漠地看着我因为另一个“他”而如此激动失态,脸上没有任何动容只有一片冰封的漠然,他无动于衷地反问我语气带着嘲讽:“你觉得呢?”
一涉及到贺知州的事情我就完全无法保持冷静,几乎是口不择言的指控道:“你不能一直霸占着他的身体!你是因为忘断才被强行催生出来的,你不是完整的他,你不是真正的赵鹤州!”
我的话语似乎精准地刺中了他某个最敏感最不容触碰的禁区。
“我就是他!”赵鹤州突然厉声喝道猛地挥开我的手,他像是被激怒的野兽眼神瞬间变得极其骇人,冰冷中燃烧着一种被质疑存在的狂怒。他死死地盯着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又带着淬火的温度砸向我,“我就是他!我就是赵鹤州!听明白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囚笼
我被赵鹤州斩钉截铁带着狂怒的宣告惊在了原地,浑身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冻结,我微微低垂着头突然明白,真的赵鹤州……那个或许还残存着原本灵魂内核的赵鹤州,可能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忘断”滋养和强化的就是这个冰冷强大充满掌控欲的赵鹤州,他是药物筛选出的完美产物,而他……这样一个将存在和权力视为一切的人格,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消失?他只会不择手段地压制甚至彻底抹除那个被他视为“软弱”“瑕疵”的赵鹤州本身。
我看着眼前的赵鹤州,此刻他在我眼中不再仅仅是一个冷漠的太子,而更像一个为了自身存在而吞噬掉另一半灵魂的……疯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悲哀,为什么要夺走他的身体……
当听到我的问题时赵鹤州好似听到了一个极其好笑的笑话,他的嘴角确实勾了起来,拉出一个堪称优美的弧度,但他的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和漠然。
“为什么?”他重复着我的问题,语气轻飘飘却带着千钧的重量和一种令人胆寒的傲慢,“因为他不配。”
他微微前倾身体,那双湛蓝的眼眸如同最寒冷的冰晶精准地锁定了我,“一个连自己命运都无法主宰的废物有什么资格存在?”
“他不是你说的这样……”我咬着牙强忍着喉咙的刺痛和心中的悲愤,直视着他冰冷的眼睛,试图为那个被否定的赵鹤州辩解一二:“如果人没有了感情,那和冷冰冰的机器和只知道弱肉强食的畜生有什么区别?”
我看着他毫无波动的脸,看着他眼中那仿佛永恒不变的冰封海面,一个更直接更残酷的指控冲口而出:“连最低等的动物都知道护崽都知道依偎取暖!你呢?你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猛地掷向了他,它撕开了所有权力地位和冰冷理智的伪装,直指他最核心的本质,那被药物精心培育出来的剔除了一切“软弱”情感的非人的内核。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我甚至能感觉到周围温度骤降了几度。
赵鹤州脸上的那点嘲讽的弧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眼神骤然变得极其危险,那是一种被彻底冒犯被戳中最痛处的近乎狰狞的冰冷怒意。
他没有立刻咆哮或反驳,只是那样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用目光将我凌迟。
无形的磅礴而恐怖的Alpha信息素和精神力开始不受控制地从他周身弥漫开来,不再是之前那种不稳定暴动,而是另一种极致纯粹带着毁灭意味的冰冷威压,如同冰山崩裂海啸骤临般铺天盖地地朝我碾压下来。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