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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鸟之吻(青律)


感觉学长是很酷的人,平时很孤傲,不知道为什么上课总是迟到,好像也没有什么朋友……
2L:感觉解码了,喜欢颜追星呗,这人长得就那样,而且公认的脾气差人缘烂
3L:建议别追,你敢跟他接吻?你敢跟他共用一个水杯?
4L:他之前几次打群架都被通报批评了,不是什么好货#鄙视
5L:LZ,跟这种人谈恋爱只会被其他人一起孤立,你慎重点。
商晞再一刷新,发觉帖子涉嫌引战,已经被管理员删除了。
他收好手机,瞥向身侧睡着的傅从宵,隐约看出点什么不一样。
大概是睡觉时蹭到袖子,少年的眼尾露出模糊的痕迹。
商晞快速看了一眼口若悬河的周教授,继续看他的眼尾。
校服袖子上蹭到一点遮瑕粉。
而在傅从宵的眼尾,有墨绿色的,小扇子一样的蛇鳞。
商晞心里一跳,说不清是被吸引还是被吓到。
会议开了很久。
再回宿舍时,傅从宵照例去洗澡换衣服。
他穿着睡衣出来,发现商晞等在旁边。
“有事?”
“嗯,”商晞说,“你每天在化妆?”
傅从宵笑了一下。
“所以呢。很恶心吗。”
“不是,”商晞说,“你不觉得,完全没必要吗。”
傅从宵本来已经涂好了遮盖,听他这样说,反而拿过湿巾,擦净双眼两侧。
“你是说,即便是这样,也没必要?”
商晞第一次亲眼看清他的原本样子。
少年的容貌比原本的还要炽烈,近似泛着妖气。
一侧眼尾有一枚蛇鳞,另一侧有三枚蛇鳞。
他的墨绿色鳞片本似暗玉,有着深遂流转的沉光。
点缀在双侧,更显得眸色摄人。
商晞把凳子往前挪了点,目光里透露着敬畏,问:“我能摸摸吗。”
傅从宵眉毛一扬,不情不愿地把脸凑了过来。
他的指尖抚上他的脸侧。
先是谨慎地碰了下眉尾,才触摸到鳞片的边沿。
“真好看啊。”商晞由衷地说,“我好羡慕你……”
指尖碰得少年心口又痒起来。
傅从宵坐了回去,平淡道:“顶着这模样,出去只会被其他人排挤。”
“他们本来就喜欢大惊小怪的,平时也没少搞事情。”商晞说,“你难道在乎那些人?”
傅从宵片刻才说:“我不想被盯着看。”
商晞没忍住笑。
“我要是有一米八五,脸上还缀着祖母绿,不知道会张狂成这样,搞不好出去天天撩人玩。”
傅从宵看了他许久,声音很轻。
“真的不恶心吗。”
那是蛇鳞。是长在皮肤上的赘余痕迹。
“一点都不。”商晞说,“你还可以考虑做个美妆博主,搞不好会很火。”
傅从宵笑着骂了一句,像是有什么负担终于放了下来。
“其实我有个猜测,”商晞说,“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本体是斑鸠、草鸭、公鸡的学生,有些能接受自己的人生,有些可能永远都接受不了。”
“他们拼命地挑衅你,甚至造谣说你劈腿海王,偷窃成性,是为了让他们自己好过一点,以证明自己没有那么平凡,完全能比得过你。”
“比起恨你,有些人更需要忘记……他们有多讨厌自己。”
傅从宵沉默片刻,说:“谢谢你。”
商晞笑道:“我先睡了,回聊。”
再度回到床铺时,商晞盖好被子,迟迟没有化形。
他把自己裹得很紧,像在汲取被子的环抱与温暖。
刚才差点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夜莺……和那些普通的鸟,又有什么区别呢。
今天开会时,周教授在讲全国的人才引进计划。
商晞来学校已经有些时日,清楚这里藏龙卧虎,鸟也牛逼蛇也牛逼。
听说有个信天翁学姐,刚入学就因为拿到了S级的成绩,被好几个大学追着预录取,奖学金都争着开价。
也许再过几年,她就会出现在某个宇航员出征的新闻里,也可能成为英气凛然的战斗机驾驶员。
商晞有些低落地把脸埋进枕头里。
他不讨厌自己,他只是知道,自己一直很平凡。
夜莺的闪光点是什么?唱歌好听?
全国唱歌好听的人太多了,他去录个全民K歌都未必能拿第一。
如果没有异变,也许他的未来生活就是读个普通高中,考个一本或者二本,然后成为知足常乐的小白领。
每天骂骂上司,摸摸鱼,回家吃爸妈做的菜,一辈子就可以过得安稳又幸福。
来到启星读书,他能看见许多同龄人在闪闪发光。
真好啊。
少年不知不觉地睡去,意识逐渐消散,又化作了小小的一只夜莺。
夜莺扑棱着飞出被子,一眼便瞧见等候在生态室门前的眼镜蛇。
它欢叫一声,蛇蛇摇了下尾巴,像是表示欢迎。
小毛球迅疾冲了过去,落在小蛇头顶,两者一起晃悠进草丛深处。
傅从宵提前准备了一盘水果切,把碟子放在生态室的深处。
夜莺很快瞧见,扑棱过去东啄一口,西叨一口,玩得不亦乐乎。
几片桃子,几块苹果,还有些葡萄杏子,对它来说像是繁盛至极的宝藏。
小蛇守在一边,偶尔会嗅一下,但兴趣不大。
它是肉食动物,引小鸟过来也只是想哄对方开心。
连吃带玩闹腾够了,小夜莺跃上枝头,一如既往地开始唱歌。
它是夜歌鸲,原本就喜欢在深夜里啁啾长歌。
墨绿色的小蛇游到另一侧,仰头望着它,许久不动。
傅从宵从未讨厌过这样的夜半歌声。
一个人独居时,他的夜晚总是黑暗漫长,安静到世界里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
从商晞搬进来的第一天,夜里就开始有小鸟啾啾唱歌。
白天时如果过得愉快放松,歌声便好像一蹦一跳的灵动山泉,在山野长风里自在流淌。
如果上课时课程太难,或者遇到不开心的事,歌声便变得闷闷不乐,忧伤里带着孤独。
夜莺的聆听者,有时是不作声的少年,有时是沉默的长蛇。
蛇类无法开口鸣叫,嘶嘶声也喑哑细微。
他仅仅是聆听着,在每一个幽静漫长的夜晚里。
偶尔也会听得失神,露出浅淡的笑容。
再去上课时,傅从宵懒得装了。
他的蛇鳞泛着暗光,很快就被其他人注意到。
有人在戳自己的同伴往这边看,也有人在悄悄议论。
商晞坐在一旁转笔。
“化学课好无聊。”
“你有事吗。”傅从宵写着笔记,冷淡道,“我记得教室里还有几十个空位,你非要坐这?”
他走路也跟在旁边,上课也要坐一块儿,让少年甚至有点恼。
商晞咬了一下笔头,实话实说:“因为你很酷啊。”
少年侧目看他。
“谁不听话,直接毒死,”商晞比划了一下脖子。
傅从宵:“……你认识法律两个字怎么写吧。”
手机震动两下,傅父发来消息。
[傅正军]:周末回来一趟,你奶奶要见你。
傅从宵仅是看了一眼,继续做题。
[傅正军]:收到回消息,反骨又上来了是吧
[傅正军]:老子养着你是给你脸,少在那不知死活
[无尽宵]:1
[傅正军]:把你脸上的恶心东西遮好再回去,别让你奶奶看出来
[傅正军]:有点规矩,该叫妈叫妈,人家至少养了你十七年,你叫阿姨膈应谁呢?
[傅正军]:让你多认识点有权有势的,在学校人际关系搞好了没有?
手机震动个不停,傅从宵听得厌恶,索性按了关机。
商晞在叼着笔发呆,半晌道:“家里有事?”
“嗯,周末要回市里一趟。”少年笑了下,“你的生存课可以下周再补,到时候陪你。”
商晞心虚道:“我……我那是陪你看看风景,我自己也能上。”
傅从宵侧身靠近他,尾音带笑。
“昨天上课是胆子大了,到处钻来钻去,把别人惹毛了再往我这一躲,是吧?”
商晞面不改色道:“我请你吃饭,你赶紧忘掉这段。”
“行,请我吃什么?”
“樱桃蟑螂盖浇面,”小面包鸟真挚推荐,“酸甜可口,汤特别好喝。”
“哎哎哎别掐我脸!!请你吃麻辣兔头行了吧!!”
周五一到,傅从宵上完课以后收拾好东西,跟老周打了个招呼,坐上了等在校门口的宾利。
司机习惯性打了个招呼,看见他时有些惊讶。
二少爷居然没有之前那么瘦得吓人了。
他之前过分骨态,显得面相都有些凌厉。
现在终于长了点肉,模样气质……也终于像个十七岁的孩子。
司机闷声开了会儿车,还是于心不忍,小声提醒道:“您今天回家的时候,还是尽量柔顺一点,不要惹夫人不高兴。”
“最近几年生意不好做,夫人又总是生病,脾气比以前还不好。”
“是她脾气不好?”傅从宵冷笑,“傅正军没少勾搭模特主播吧,她能养得好才怪。”
司机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汽车驶入萧山区的傅家豪宅里,有佣人快步过来开门。
傅从宵一步一步走进去,习惯性屏住呼吸。
傅正军看见他,目光像带着倒刺一样扫过他的两侧眼尾,嫌恶毫不掩饰。
没等他开口,张红款步而出,她拢了下身上的爱马仕丝巾,利落开口。
“我跟你关系不好,也不用演什么。”
“你爸把你叫回来,是因为你奶奶偏疼你这个二孙子。”张红嗤笑一声,像是知道她的人生太过荒诞,“你们傅家也是有意思,品学兼优的大孙子不疼,逮着个私生子嘘寒问暖。”
傅正军安慰道:“老人家糊涂了,我也是没办法。”
“你没办法?”张红呛道,“你赌钱的时候挺有办法啊,公司股权都敢抵押是吧?”
她一回头,对傅从宵也只有厌烦。
“听清楚了吧,你爸捅了篓子,叫你回来扛雷,我话带到了,都别来烦我。”
女人一阵风似的走了,留父子二人在门口站着。
傅正军表情并不自然。
“别听她胡说,是公司现金流出了点问题,你得帮我找长辈求个情。”
傅从宵淡淡道:“傅正军,我早就不欠你什么了。”
没等男人发作,他已经露出温和平静的笑容,眼神空洞。
“我妈是因为你才难产去世的。”
“她怀孕的时候以泪洗面,怎么都找不到你,又根本没有能力养活自己,瘦得吓人。”
“爷爷跟我说,我生出来只有四斤重。”
“我每个月都会忍着恶心来这个家,只是想好好看一看奶奶,给爷爷和妈妈扫墓烧纸。”
傅正军怒气翻涌,刚要谩骂,却听见傅从宵很轻地说道:“我妈妈去世的时候,还没有满十九岁。”
“我肯姓傅,是因为将来我要分你的家产,用成桶泔水泼你的坟。”
“你会等到这天的。”
中年男人破口大骂,少年兀自进门。
初二那年,他在客厅看书时披着毯子睡着了,意外化形。
佣人第一个发现客厅里有蛇,尖叫着喊保安过来打死它,更多人躲得老远,知道这蛇有剧毒,看着都晦气。
OAC虽然早就来了,但被物业保安拦着不放,幼蛇在濒死状态下竭力挣扎着,还被亲生父亲对准胸口补了一脚,踩得几乎断气。
好在警察先给傅家打了电话,然后再出示证件,安排OAC急救安置。
被装进蛇笼时,傅从宵亲耳听见男人厉声谩骂。
“真是个灾星,还是个妖怪!看着都恶心!”
“出生就克死他妈妈,还要来毒死老子!”
有的佣人吓得直哭:“人,人怎么能变成蛇啊……是不是搞错了?”
“眼镜蛇那是最毒的蛇啊,估计是那孩子天性就这样,不然怎么会变成这种东西?!”
“造孽啊,这就是天谴,是他妈妈当小三的现世报!”
他在OAC的临时安置处休养了整整一周,凭着异变后的再生能力断骨重组,勉强地活了过来。
目睹眼镜蛇的那个佣人当天辞职,但也签署了终身保密协议。
奶奶那天刚好出去和朋友喝茶,被家人都蒙在鼓里,以为二孙子是出去旅游了。
傅正军本想断绝父子关系,绝不肯承认自己生了个异类,但碍于家里老太太尚不知情,又偏疼这个从小爹不养娘不在的二孙子,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割席。
听说有专门的学校可以收容这样的异类,傅正军二话没说办了转学手续,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主动打过一个电话。
老太太始终握着大额股权,在公司颇有话语权,夫妻两不敢得罪,逢年过节还是把这个灾星接回家,一起表演所谓的和睦团圆。
但家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饮食都变成了分餐制。
傅从宵清楚知道,他用过的餐具水杯都会被单独反复消毒,甚至被单独分了厨房,与那家人绝不接触。
佣人们早已换过几批,只知道这家人各个古怪,规矩又多又诡异,没人敢多问什么。
奶奶依旧在后院的佛堂里抄经,听见动静,擦净了笔上的金墨,起身迎接。
傅从宵在看见她时,先是扬了个笑,又忍下泪意,道:“好久不见,您身体还好吗。”
“小宵回来了,还长胖了?”老太太面露惊喜,不住地摸他的头发,“总算看见你有点好气色,怎么身上还是这么凉?”
“奶奶认识好几个中医,给你好好看看身体,你也多补补,好么?”
傅从宵笑着摇头,说自己在长个子,其实很健康。
他打开电脑,给她看自己新拿的奖,还有月考时的年级排名。
老人取来老花镜,一样一样仔细看过,还是不住地抚摸他的头,让佣人去端自己亲手炖的燕窝来。
“这些要紧,也不要紧,”老太太捂着他的手,念叨道,“成绩好不好的,都是锦上添花,最要紧的是你过得平安健康,多交几个朋友,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傅从宵一一答应着,先把燕窝喝了,再陪她抄经打坐。
晚饭时间,一家人都到齐了,每个人都笑得假模假样,还讲起了笑话。
傅明耀坐得离弟弟很远,偶尔会说几句公司的琐事,斯文而讲究。
少年吃得很少,只是笑意有些勉强。
他每次看到奶奶,都想把真相说出口。
对不起,对不起。他在心里无数次地说。
奶奶,我一直不是您看到的那副样子。
对不起,我也一直在骗您。
他的卧室依旧宽大舒适,依旧泛着淡淡的灰尘味道。
聚会结束后,少年一个人躺在大床上,听见世界再次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手机震动两下。
[晞]:回家爽吗
少年凝视着屏幕,许久打字。
[无尽宵]:被骂得很惨
[晞]:?
[无尽宵]:我不太受欢迎
[晞]:你在哪,我来找你玩。
傅从宵发了个定位,并不报以希望。
萧山区离学校太远了。他坐车都花了一个多小时。
他翻了会儿学校的论坛,不知不觉地睡去。
他的梦总是混沌又杂乱。
谎言,吼叫,愤怒,看不见轮廓的刺痛混作一起,让人冷得发抖。
睡到一半,少年感觉掌中一暖,可他心里不肯相信,犹疑片刻才睁开眼睛。
月色里,小夜莺落在他的手心,歪着头叫了一声。

小夜莺尾巴很长,它轻轻一跳,尾羽便划过他的指尖,像柔软的小扇子。
少年不出声地看了许久,他甚至有些想不通。
一个上生存课都会紧张的小不点,是怎么在夜色里穿越原野与城镇,一路能找到这里。
何况是……仅仅为了哄他开心。
他索性不再说话,确认过门锁好以后,披了条毛巾毯变回蛇形。
墨绿长蛇弓身轻嘶一声,邀请它一起去窗台看月亮。
夜莺欢鸣一声,今天很骄傲自己能飞这么远。
商晞完全不担心自己会跑丢,他甚至只看了一遍杭州市地图,就能全部记住所有街道的分布。
蛇游在前路,夜莺蹦跳两下,看见摆动的蛇尾时习惯性一口衔住,然后嚼嚼嚼。
习以为常的傅从宵:。
毫不知情的商晞:???
咦我在干嘛……他习惯性又嚼两下,勉强找回神智。
不对,这是师哥的尾巴!
但是身体有点不听使唤!
蛇并不躲,只是侧身等它玩尽兴了继续走。
商晞如果现在是人类模样,恐怕已经窘迫的脸颊泛红。
小鸟没出息地又嚼了好几下,终于放开人家的尾巴,飞去了窗台。
今夜明月高悬,寒星疏朗。
小黄雀沐浴在清光之下,很是放松地舒展了一个懒腰,开始啾啾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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