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是很喜欢他,明眼人都看得见。
旁人笑道:“真是有缘分,它好亲你啊。”
秦白炎还没说话,闵梵笑眯眯开口了。
“我还没和它拍过照,可以试一下吗?”
驯兽师不再耽搁,立刻把皮手套连着红隼都取下来,帮闵梵安置好。
后者轻飘飘举了一下,没等红隼反应过来,把手递了回去。
“哦,好重,算了。”
其他人:“……?”
这小隼鸟,看着也还好呀。
您刚才不是扛着黄金蟒拍了一个多小时吗……?
直到走之前,那小红隼都依依不舍地看着秦白炎,呼唤同类般又叫了一声。
闵梵淡声道:“走了。”
秦白炎仅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再回横店时,闵梵很顺利地变回小蛇,这次选择窝在他的领口附近。
秦白炎思忖他还不够稳定,来北京时就坐着私人飞机,回去时也一样。
照例,他们需要通过VIP室登机,需要在机场走一段路。
粉丝们早已围在送机通道,有人举着手幅,有人扬起海报。
“他来了他来了!!”
“啊啊啊真人好帅,秦哥——看看我!我给你写了信!”
“他在看我们,卧槽笑起来也太苏了吧!”
秦白炎照例走向人群,隔着护栏为她们签名合照,尽可能地照顾每一个人。
助理快速收下信,谢绝礼物,也嘱咐她们返程安全。
每个人都格外珍惜这次见面的机会,不停地追问着。
“哥!新电影能透露一点吗!”
“好想看你演民国军阀啊啊啊可以梦一个吗?!”
“DADDY——”
“可以抱一下吗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两个助理吃力地维护着秩序。
“不好意思,我们马上要登机了,谢谢你们的好意。”
小蛇骤然间闻到陌生庞杂的信息素,躲进衬衣的内袋里,不再冒头。
秦白炎加快了签名的速度,与粉丝们致谢道别。
他转身的一瞬间,有一枚染着墨点的长羽悄然飘落。
粉丝们只当是哪个饰品又或者礼物上飘来的,更多人伸长了手去抢。
“是秦哥的羽毛!”
“好漂亮,我要拿回去签!”
“都不许抢我好想要!!”
秦白炎刚走两步,敏锐听到动静,转身看向她们。
有个小个子女生捧着羽毛,炫耀般晃了两下。
他走向她,温和而坚决地夺回羽毛。
“不好意思,这枚羽毛对我很重要。”
“为了表示对你的感谢,助理会留下您的联系方式,之后寄给您新电影的独家签名周边,您看可以吗。”
男人的言辞依旧温和有礼,看起来似乎在好好沟通。
而那枚羽毛已经藏在他的掌心,全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小女生很是开心:“当然可以!居然是全套周边吗?!”
秦白炎笑着与她再次合影,其他人都满脸羡慕。
直到坐上飞机,巡航逐渐平缓,他才终于拾起那枚夺回的羽毛。
小蛇躺在他的掌心,睡得呼吸平缓。
长羽轻轻扫过小蛇的颈与尾,隐忍又郑重。
男人不出声地想着。
我的羽毛,只能是你的。
只有你才可以得到它。
再回浙江时,春意好似忽然而至。
横店偏南,花期较北京更早,粉白樱海自公路弥漫至景点深处,缀得宫墙含雪,钟楼点红。
闵梵在酒店里平稳化形,习惯性扯了一下颈环。
没有人喜欢终身携带这种东西,做工再好也不行。
秦白炎看在眼里,给他递了条银绿色领带。
“OAC的人说,也在考虑做皮下埋植,但问题在于,怎么区别特殊人类和野生动物。”
闵梵把领口扣好,平静地说:“嗯,我也不想出现英年早逝于哪盆火锅或者蛇羹汤里。”
由于当下的特殊处境,两人需要轮班照顾对方,决定住在一起。
秦白炎拿了些衣物放到闵梵的侧卧,一转身,瞥见青年打量着那个鸟窝。
白隼早已把那个窝搭得稳固漂亮,如果是在原栖息地,估计能很快能顺利求偶,与另一只登对的小隼孵蛋繁育。
闵梵用指腹碰了一下嵌在小窝上的淡金色手链。
“有谁会住进去吗。”他开玩笑道,“放太久要成空房了。”
秦白炎刚要说话,手机振动起来。
“秦哥!晚上方便加场戏吗,群里说你们都回来了?”
“嗯。”
“气象台说,今天晚上风大,萧导想把两场文戏都拍了,成不!”
两人相继答应。
蛇类天生怕风,遇到三四级的风会减少活动,五六级的风则彻底蛰伏。
而对人类来说,前者仅是微风拂过脸颊,惬意又温柔,后者畅快恣意,很适合放风筝。
闵梵出门时,长风吹得他皱眉不语,下意识往旁边避了一下。
秦白炎看向他。
“受得住?”
“没什么,适应一下就行。”青年道,“往后我还想搭你的顺风,飞到云霄上看月亮。”
秦白炎笑起来:“好说。”
两人相继更衣化妆,再走进片场时,导演仍不满意。
“本来还说自然风会更协调一点,也不会有底噪影响收声。”萧导道,“不行,这风不够烈,还是上鼓风机,今晚拍了算了。”
今晚的剧情是天台上极限逃杀,为了强化动作节奏和视觉效果,风速都越猛越好。
秦白炎再度看向闵梵,看清他苍白的脸色,以及几乎没有血色的唇。
“总要适应的。”那人平静地说,“走了,上戏。”
从晚上八点,一直拍到凌晨一点半。
有几次,闵梵表现得有些吃力,台词发挥能力不如平时。
但人们都以为是夜里太冷,或者重拍次数太多,都很正常。
“倒数第二场那个效果,就是有一点生理性泪水,又带着怒意的那个情绪,味儿特别对,”导演对着喇叭喊道,“都打起精神,最后保一条,准备下班了!”
秦白炎完全理解萧步川导演看上的是哪个瞬间。
今晚月色皎洁,闵梵逆光回头,有一瞬间身上紧绷着怒气和杀意,人却显得病弱又破碎。
相隔咫尺,秦白炎看得一清二楚,一刹失神。
夜戏散场,人们呼朋引伴喊着去吃宵夜,闵梵和导演确认过表演质量以后,很快回酒店休息。
他没有食欲,但是对抗本能太久,已经疲惫得说不出话。
秦白炎陪制片人吃了顿便餐,聊过几句以后回到套间,习惯性确认他的安全,敲了两下浴室紧锁的门。
“还在里面?”
门后传来翻搅的水声。
“有事等会儿再说。”青年说话时带着些鼻音,懒倦道,“在泡澡。”
秦白炎回到自己的套房,沐浴后挑了一瓶须后水。
董事会打电话过来,问某个收购案的参考意见,他不知不觉聊了四十多分钟。
再去找闵梵时,浴室门开着,人不见了。
男人叹了口气,仿佛早已预料会有这天,转身披了一条毯子,化身为隼。
他的嗅觉听觉随之快速强化,所有感知都被锐化数倍,振翅去寻小蛇的位置。
浴室的地砖上落着浴巾,有隐秘的水痕一路蜿蜒向外,与蛇类的冷冽气息一同指向侧卧。
白隼即刻飞去,在旋身跃入房门时动作微顿,不近不远地停留在自己的巢前。
闪鳞蛇睡在鸟巢里。
它衔来自己受赠的每一枚羽毛,把它们铺成软床,自己舒舒服服地睡在上面。
雪色长羽交织盘错,如墨色莲花般将它温柔环绕。
白隼轻跃向前,不轻不重地叫了一声,似在问询。
蛇在做梦,不想理他,尾巴懒洋洋地甩了一下。
白隼俯身叼起一枚羽毛,在小蛇面前又晃了晃。
后者嘶嘶吐信,支起身夺回长羽,靠脑袋拱好羽毛床的形状,继续安睡。
比起蛇笼,恒温箱,秦白炎的床,它对隼巢反而十分满意。
白隼看了很久。
它缓缓靠近自己的暖巢,紧贴着小蛇睡下。
刚一合眼,那条蛇被搅散睡意,索性游向它的长翼。
秦白炎保留着意识,此刻发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小蛇比平日要活跃很多,游速很快,而且频繁在吐信子。
还有浴室的味道……
没等他反应过来,黑蛇已舒展开身体,盘虬在隼身的同时,有些焦躁地寻找着泄殖腔的位置。
它的交接器不住地摩挲着羽毛,早已湿润泛红。
白隼厉声警告,反而被不管不顾地缠绕更紧。
像绳结,似枷锁,不断扣除着理智与呼吸。
本能地杀意一闪而过,白隼的躁动也被纠缠到完全唤起,索性回首去啄咬蛇颈。
后者并不避退,一味地碰触隼尾长羽,直到被倏然钉住。
黑蛇如标本一般,被长喙钳着七寸,在泄殖腔被顶开时倏然一凝,激烈地想要躲开。
然后被一寸一寸贯穿更深,犹如红酒的长颈被缓慢有力的塞满。
黑蛇几乎是弓着身体想要逃离,不受控制地亮出獠牙,却始终没有咬下去。
它有些涣散地承受着,偶尔轻轻甩一下尾巴。
翌日清晨,闵梵打着哈欠钻出被子。
他听见侧卧有穿衣服的动静,自己仅是拢了件睡袍,打算先吃早餐。
不知道为什么,昨晚的睡眠质量格外的好。
闵梵醒来时,只感觉浑身松快,全身从上到下的经脉气血都好像疏通开了,很是舒服。
他出去倒咖啡,瞧见秦白炎也在,笑眯眯打招呼。
“早啊。”
男人温存地应了一声,俯身吻他的侧脸。
闵梵反手用咖啡杯挡开,不悦道:“干嘛?”
哪有上来就亲人的,讲点流程。
秦白炎目光微定。
“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闵梵完全没有演的意思,“不觉得这么做很冒昧吗。”
秦白炎平静地说:“闵梵,你是人吗。”
昨天晚上你缠着我做了几次不记得了?
闵梵一头雾水,如实说:“很明显,咱两都不是人啊。”
男人气极反笑,摔门就走。
闵梵喝着冰美式,心想这人不知道在发什么神经。
能记得什么,记得他两在北京睡过?
那也能算睡过??
青年嗤笑一声,觉得这人真幼稚。
再出门时,秦白炎不知所踪,倒是Ayi在和老徐聊育儿心得。
两人已经处成了好朋友,一家闺女五岁,一家闺女八岁,居然还能玩得到一起去。
两个经纪人看见闵梵时,同时有被惊艳到。
“你……去做医美了?”
“你今天气色怎么这么好?!”
闵梵伸手摸脸,也觉得不可思议。
“我昨天睡了一觉,今天起来肩周炎都好了。”
“是不是换枕头了?”Ayi说,“我记得,上回不是有合作商送你药枕来着,这么好用啊?”
青年动作停顿,心想还真是换了。
从化形期开始,他就习惯粘着秦白炎睡觉,那人今天不知道在发什么脾气,早上居然还摔门。
“老徐,问你个事。”闵梵说,“秦白炎今天发什么火呢?”
老徐听得很茫然:“秦白炎会发火?”
闵梵觉得好笑:“谁不会发火,我被私生追车还骂人来着。”
“秦家从小家教就严,老秦虽然不是被当成继承人养大的,但也要求喜怒不形于色,”老徐说,“有一回,他下属搞砸了一笔谈了很久的欧洲订单,老秦声音冷得像冰一样,也没发过脾气,是我,高低得砸个杯子。”
闵梵听着有意思,说:“他今天早上摔门走了,还抽得隔壁一股烟味儿。”
两个经纪人默契地没有问为什么是早上,为什么是摔门。
老徐想了半天,努力分析道:“吃醋了?”
闵梵莫名其妙:“我还没跟他谈恋爱呢。”
Ayi反而绷不住了:“你这都不算跟他谈??”
闵梵:……?
再在片场看见那人,全然像是气势凌人,拒人于千里之外。
化妆小妹都有点手抖,说话不敢大声。
萧导没事过去晃了一圈,问什么都一个字,讪讪走了。
老徐这才感觉大事不妙。
秦白炎平时哪里会让人知道自己什么情绪,十几年前早就把七情六欲都藏进城府里。
今天居然连棺材脸都出来了!!那可是——十年难遇的杀人棺材脸!!
“求你了,”老徐当机立断去找闵梵,“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要不去哄哄他吧。”
闵梵也觉得费解:“我没惹他。”
而且就算惹他了,也该他提着礼物点心花来哄我。
老徐有点绝望:“今天晚上还有个跨国会议,秦哥要是一直是这个表情,搞不好会影响股价。”
闵梵叹气:“算了,我试试吧。”
青年走向秦白炎的房车,象征性敲了两下门,推门而入。
男人在看报纸,把他当空气。
“哥,老徐让我来哄哄你。”闵梵说。
“不用。”
“行。”青年利落起身,“拜拜。”
他掉头就走,背影很是潇洒帅气。
作者有话说:
781:!!!!!!!!!!!!!!!!!
好在片场一切如常,平时生气归生气,入戏状态不会影响。
两场戏演完,副导演吩咐着车队集结去拍外景。
刚好能赶到黄昏那时候开拍,效果肯定很好。
外景场地就在附近,是人工造的香港街景。
铺面、大楼外墙、交通灯、路牌,都是些以假乱真的模型壳子,平时拍照时看着假,配上群演后便有了生命力。
日落大道的景致不仅要天时地利,还要人群配合足够拟真。
现场忙碌嘈杂,主演们都在临时休息区里等候着。
“演交警的那个群演,手套戴一下!”
“上班族就穿这个?服装师给他们安排高跟鞋皮鞋,哪能衣服这么土!”
“小贩呢,小贩ABC去哪里了,赶紧的!”
日暮将至时,街道的长风刮了过来,像骤然起兴的海浪。
闵梵拢了下衣领,把椅子往隐蔽处推了点。
他保留着人的状态,可本能会催促他快往地下洞穴逃。
快去没有风的,足够安全的地方。
秦白炎在用笔记本回工作消息,虽然穿着戏服,但看着像过来巡查的投资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某位大佬心情不佳,今天谁都别惹他。
偏偏有人拽了下他的袖子。
“秦白炎。”青年轻声说,“风好大,我不舒服。”
男人冷漠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老徐已经习惯性堆起笑容,准备过去缓和下气氛了。
布景那边马上好了,你们别吵架!
下一秒,秦白炎放下邮件还未写完的电脑,解下了自己的大衣。
然后把外套全部罩在闵梵的身上。
他的声音依然冷淡:“行了吗。”
老徐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像在看科幻片。
Ayi十分理解地拍了拍肩。
小两口吵架是这样的。
闵梵被大衣裹得严严实实,确实受不着风了。
他眯着眼感受了一会儿,没有马上允许秦白炎坐下继续忙。
“我想喝橙汁,”他说,“要热的。”
秦白炎还没说话,助理立刻道:“我现在就去找!马上!”
助理一溜烟地跑去拿东西,其他人全都假装手机真好玩地砖真好看。
秦白炎停顿片刻,俯身帮闵梵压紧了衣沿和领口。
“现在想起来了吗?”
候场时间太长,闵梵都有些困了,懒洋洋道:“想起来什么?”
秦白炎不说话了,继续回工作消息。
如果不是在片场,他宁可把闵梵抱在怀里挡风。
至少那只白隼很想这么做。
把翼展悉数张开,任由黑蛇藏在怀里,一面沉溺着迷恋感,一面想嚼碎血肉入腹。
几场戏演完,已经是深夜了。
两间套房互通暗门,但两边都静悄悄的。
秦白炎罕见地直接回自己房间,关着门一言不发。
闵梵也不多问,舒舒服服地泡澡化形,把意识交给本能。
大概二十分钟后,白隼撬开窗户又飞回闵梵侧卧,一眼瞥见隼窝里睡得舒舒服服的小蛇。
它愉悦又焦躁地看着它,有些尖利地叫了一声,似在警告。
小蛇像在发呆,也像在睡觉,没有反应。
白隼再度飞去,一口叼住它的长颈,下意识想要抛到半空中就此咽下。
黑蛇嘶嘶反抗的时候,利爪已经压着它的尾端,侵入再度开始。
它压制着它,几乎要将一切都嚼透吃尽,杀意和依赖极其矛盾地融入交尾里。
小蛇竭力地想要挣脱,却仅是扬着脖颈扭动几下。
闵梵一瞬间醒了。
他被极端的快意和扩张感唤回神识,发觉自己还是蛇的状态,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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