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统筹对接,还是她熟一点,虽说庄正也早已可以独当一面,但到底熬了一整个大夜,精力有限……
她还是要预备着一点的。
舒明当然也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万一把身体弄糟,只会更加拖累大家的进度。
舒明也明白要珍惜自己的职业生涯……总之道理他都懂。“我心里有数的,好啦!”
这小子拿额头推推大哥的背——他自己的身体,他还能不知道么?他真心里有数!
然后也懒得和大哥继续掰扯,干脆就着挂吊瓶的姿势,火速睡了。
大约是在修复身体机能,舒明这一觉才是睡得昏天黑地,梦里什么都没有。
再一睁眼,病房也拉着厚窗帘,以至于一切都昏昏暗,唯有一只体温偏高的手轻轻放在额头上。
他眨眨眼,半天才醒过神来,然后伸手捉住对方的手指:“你来了?”
“嗯,还难受么?”
有人把软枕望他身后一叠,舒明就顺势坐起身:“还有点……嗯,鼻子有点小堵吧!”
他倒是很一本正经地仰头感受了一下,回答的也好真心,头发没做造型,自然地垂下来,一下就把刚和庄正换班的梁汝文的心给看软了。
他适时低头,两个人便心有灵犀地浅浅吻一下,
只是唇瓣贴着唇瓣,一个堪称纯情的动作。
但舒明万万没想到的是——分开以后,梁汝文看了他两秒,居然冷不丁地突然开口:“你……论文写完了么?”
大早上的突然提这个做什么?
一提起噩梦一样的论文,舒明简直心都漏停一拍,然后不可置信地挑眉反问:“快了快了……不是,为什么要说这个??”
他惊吓的表情过于明显,梁汝文憋笑,捏捏他的后脖颈:“你刚才在梦里说的。”
他在病房坐下的这短短一个小时里,舒明已经翻来覆去地念了好几句论文相关的东西了。
“我没做梦啊……不是,我真的已经被论文折磨至此了么?”舒明往后一仰倒,很挫败地喃喃自语,“是了,唉,我觉得我真的被这个论文害惨了!”
他从去年就开始写初稿,一直写写写写到现在,至今也未曾解脱!
再三确认过眼神,发觉梁汝文真的没有诚心逗他后,舒明便托腮发出了很惆怅的一声长叹。
“我感觉,其实发烧的很大原因也在于论文,单纯的拍戏已经不至于让我生病了。”
他现在越发得心应手。
可能霍景添这场戏和他经历有相似之处,确实有点勾起他自己本身的愤怒,他也有借戏抒发的意思,但真不至于猝不及防地发烧吧。
唉,一定是论文的锅!
舒明攥手成拳,锤了一下另一只手的掌心,一副抓到罪魁祸首的模样,好青春好男大……
还是个学生仔喔!
不过这件事,梁汝文就爱莫能助了,毕竟他已经脱离论文这种事情很多年了。
舒明难得焦虑了一小会,然后边吃饭边慢慢说服自己——导师都讲了,毕业无问题的,顶多是优秀论文拿不到而已啦。
他这几年都没有怎么花心思在学习上,优秀毕业生等奖项理应让给其余的同学,这点他心态放的很平。
但还是有点小忐忑。他已改论文改到一看见导师的微信消息就心脏乱跳了……这真的是难免的!
只是留给舒明的时间并不多,待到再度登上保姆车,他就开始争分夺秒地继续过剧本了。
今日又是下雨的戏份。
但好消息——不用淋雨了。
嗯,淋雨的另有其人~
天公作美,今日不用人工模拟雨幕,香港超常发挥地给了一场十分漂亮的自然雨。
沉下的天色,欲来作威的狂风。
以及暴雨之中矗立的灯火通明的城市大厦。
舒明刚刚退烧,哪怕他自认为自己情况尚可,但面色还是有点苍白。于是当他从保姆车上下来,刚一露面的时候,真是吓了所有人一跳。
毕竟舒明一直以来,都是全组中状态最好的那个!
谁都能瞅得出他面上的病容,于是先是乔敏学、孙毅等人前来关切地问候,给他塞吃的用的,紧接着连扮演林家大小姐的黎元都来了……
最后就是那些年轻演员们。
但除了几位长辈以外,其余的的人,舒明是一个都没接待。他只是先嘱托橙子帮忙备好保暖物品和热水、姜汤,然后心中过了一遍腹稿,就争分夺秒地做妆造去了。
这种恰好符合天气的景不多,多浪费一秒,就是不珍惜幕后工作人员的精力。
不过,舒明现在的面色,却恰恰好好符合了霍景添一夜未眠的情况,妆都不必过上。
毕竟,任谁经历这样的波折,都不可能安安心心地睡熟,更何况本就如履薄冰的霍景添。
经他自己雨夜一闯探明——
霍氏意思明确,他无论如何挣扎,必然不可能久留分公司。
但束手就擒,让自己成为砧板上的鱼肉……那也是必不可能的!
于是霍景添深思一晚,渐渐从迷雾中梳理出一条生路来,他眼下并无什么资本,也只能潜伏下来,攀附大树再做打算。
而目前,仍对他伸出橄榄枝的有,且只有一家。
那就是刚刚被他婉拒的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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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现在每天哄自己——难写是正常的啦,舒明也正经历最难的一段路。
等熬过这段,等舒明到了收获季,到时候就好写了!
呜呜,真的很难写。
痛并快乐着。
霍景添与林家尚有联系的这件事,几乎没有人知道。
扮演林家大小姐的黎元今日也是精致如常,即便暴雨如注,也分毫不能破坏她的形象。
坐在窗前,二人默契地打了几句机锋,又各自沉默下去——这样台词不多的场景说好演,也好演;说难演,其实更难演。
太多暗示和情绪,全部由眼睛和细微的动作来表达。而且这份暗示,不能仅仅只让对戏的演员接收到,更要让观众也接收到。
但偏偏还不能用力过猛。
好在和黎元对戏的是舒明。
好在和舒明对戏的,是黎元。
他已经很自然地融入进这个角色里,于是不论是抬眼的时分,还是低头默然的时刻,亦或者轻轻抬起杯子的分秒……都是霍景添在沉思,是霍景添在这张小小的桌前为自己的命运博弈。
表现角色,转换情绪,对舒明而言已经像呼吸一般自然了,昨日的戏一过,他的心就更贴近角色一分!
以至于黎元都会恍惚,会因对面坐了一个不可小觑的对手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谁能想到两三年未见,舒明就从当初那个要导演给他讲好几次戏,自己在心里反复排练几十遍才敢站到镜头前的新手菜鸟,变成了现在这样信手拈来从容不迫的模样?
她为这样的变化而心惊。
同样的,戏中的林家大小姐林佩珊,也在为霍景添的独到眼光而心惊。
只是还没来得及多交流几句,就已有突发情况诞生。
容采晴已经在雨里跪了一会儿了。
她骄纵得很,自小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满以为这样闹一通就可以让爸妈松口。
但这次好像不一样。
可这次她也不一样的!她是认真的,她不想和别人订婚,哪怕这个别人是她的青梅竹马!她已心有所属……
即便霍景添在去往非洲之前,就很正式同她说了分手,说此行生死不明,不好耽误她的青春。
可她放不下。
她等了霍景添两年,不是为了这样一个彻底分别的结局的!
大雨浇透了她的衣服,她质问:“难道我的幸福就不是幸福了吗?一定要按你们的想法才是圆满吗?”
妈咪对她说:“这次不一样……”
这个小女儿还没有意识到背后的波涛汹涌。
还没有意识到,她执意要嫁的霍景添,此时正站在怎样的悬崖边上,轻轻一推就是万劫不复的余地。
她意识不到,做父母的却意识到了,那就必不可能将她往火坑里推!
可这其中的许多道理与许多真相,并不是这个小女儿眼下能理解的,她还在雨幕里哭得十分伤心,令见到的人都不忍心地别过了头去。
雨真的很大,大到天地之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大到她连眼睛都快睁不开,只觉得身上又冷,膝盖下又硬,发丝不听话地粘在脸侧,很痒且很狼狈。
可是一想到心爱的人,她的胸腔中便涌出许多勇气来。
更何况她从小到大也未曾尝到抗争的滋味过,现如今倒很有一点把命运握进自己拳头里的得意来。
但跪太久了,又觉迷茫。
这样大的,连前景也看不见的雨幕,到底何时能结束呢?到底什么时候,能接受身体上的苦楚呢?
直到她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有人撑了一柄伞,站到了她的身侧。
然后,轻轻地将伞倾斜到了她的头上。
那一刻,世界俱静。
吵得吓人的雨声远去了,变成了被阻隔在伞上的闷响,几乎打得人睁不开眼睛的暴雨,又变回了与她有所间隔的风波。
一颗格外明显的,与其余雨丝都不同的水珠从伞面上滚落下来,砸在地面上。
从光亮的鞋面,到印有折痕的西装裤腿,再到从她的角度唯一能看见的,对方清瘦的下颌。
还有霍景添那淡而无血色的唇。
他没有再叹息,只是伸出一只带有薄茧的手,慢慢捋开挡在她眼前的、湿漉漉的额发。
——“快快快,毯子毯子。”
容采晴才是被浇的最惨的那个!她接过毛巾和毯子,胡乱擦了一下脸,一回头差点撞到人。
是舒明。
对方还在为她撑伞,裤脚和肩膀已经湿了些,但依然等到有另一把伞将她彻底接走,才消失。
“在看什么?”
黎琛递她一杯热茶,见这人眼神还是乱飘的,顺口一问。
按理来说,容采晴本应该大大咧咧地跟黎琛分享自己刚才那一刻的激动——
真的也太帅了一点!伞倾斜过来的那刻,她都不知道,到底是角色那年轻的心在狂跳,是自己的心停了又停……
按理来说的,是的,她本应该这样叽叽喳喳的。
但这一份和她以往都不相同的特殊情感体验,竟莫名让她噤了声。
黎琛见她默默垂眼,一句也不多说,和以往十分不寻常,便也从中嗅闻到一些与众不同的气息。
于是也沉默下来。
两个人在雨声里默默相对,各怀心思。
直到舒明那个十分活泼的小助理抱了很大一个热水壶,从走廊冲过来敲了门,打破了这一片寂静:“容小姐,我们这里有一壶热姜茶,对驱寒很有效,我给放桌子上了,你自便哈。”
说完就风风火火又走了,好似身后有人在追她一样。
但即便她不曾提舒明的名字,大家也知道一定是他准备的。
真可恨!
偏偏可恨他……
容采晴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伸手倒了两杯热姜茶进纸杯里,戳了戳黎琛的胳膊:“来一杯?”
这架势,仿佛喝的不是姜茶,而是酒一样。
关献仪问他:“你察觉到了?”
“当然。”舒明点点头。
所以他才让橙子去送姜茶,并没有亲自去送——他可不是压榨助理的那种艺人。
容采晴对他非同一般,傻子也看出来了!
“因戏生情,不很正常么?”
丝毫不曾察觉到,另还有两位男演员为他一人在私底下暗流涌动的舒明很扮成熟一般点点头,将剧本又翻过一页。
想了想,再抬头:“一般杀青了以后,脱离开这个环境,就会好些了吧。”
舒明自觉并非自己的魅力,也不是容采晴恋爱脑,而是一切都要拜霍景添所赐。
毕竟这位霍四少,在剧里一直有意在对容采晴扮演的角色散发魅力。
他手头可用的太少了呀!
多一份助力,就多一份保命的底牌。
他的确是对这位富家小姐有所心动,但也不至于要花时间陪她出演这种悲情戏码。
甚至当初马场一救,也说不定是有霍景添的故意为之……这些剧本里没写,原著里也没写,只给了几个若有若无的暗示,全看读者如何解读了。
而很明显,舒明融入角色以后,自有他的一番领悟!
既有利用,又有感情。
这就是人,一个立体的人。
好啦,和人讲八卦,讲着讲着又变成聊剧本了,真没意思!
凑过去一看,又是五颜六色令人头痛的,毫无阅读欲望的小学生涂鸦版剧本。
关献仪已懒得理他,她难得八卦欲大发,伸手招呼了橙子……唉,这也不能怪她,实在那几个年轻孩子私下里火药味太浓了,太有意思了,整个剧组里,都恐怕不止她一人在八卦。
橙子刚送了姜茶回来,她也很关心这帮人的爱恨情仇。不过,这次她有幸作为第一现场的目睹者,信誓旦旦地讲:“我觉得容采晴还不知道黎琛……”
她眨眨眼:“我走的时候,她居然还给黎琛分享姜茶!”
暗恋的人送自己的东西,谁能傻乎乎再转手送情敌呢,多傻瓜的人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情。
“你是不知道,黎琛看容采晴的眼神真的超级精彩,嗯……我觉得有一部分是看情敌的感觉,但是更多还是那种、那种。”
她一时间说话卡壳,最后一锤桌子:“有种我妈看我数学考三十分,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太好笑了!
关献仪一时间没压下嘴角,扶了一下额头。
“不过,反正这俩人,我一个也看不上……”橙子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左右扭头看了看,小小声悄咪咪和关献仪吐槽。
她说的两个人,自然就是黎琛和席嘉。
“一个变态跟踪狂,另一个能和那个谁在片场打起来,啧,总觉得也不是好人。”
她们两个对视一眼,立刻达成了共识——还不如梁汝文呢!
虽然梁汝文,她们也总觉得配小舒差一些。
当然这也是自然的,自家孩子怎么看都好。
可货比货得扔,和诸多歪瓜裂枣比起来,梁汝文真甩他们一大截。
而这两个年轻演员的示好也很明显,一开始的时候关献仪以为席嘉对舒明是有敌意的,但后来才发现。
这货就是纯傻,没别的解释。
橙子倒是提出了一个与众不同的观点:“现在已知,戎安康和陈觅都说这货有背景。又已知,这人曾经改名换新,在湾湾参加过一档选秀节目,想靠这个途径出道,结果频繁遭受黑幕打压,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这大少爷想不靠背景在娱乐圈闯出一片天,结果失败了呗!最后的资源,就是全部靠家里背景给压下来的。”
橙子分析的头头是道:“我同你讲啊关姐,人呢,就是会又羡慕又嫉妒那种和自己曾经有相同经历,但最后发展的比自己好一百倍的人。
你看啊,他和小舒都是选秀出道,都遭受节目组黑幕打压,结果呢?他只能回来,靠家里才进戎安康和陈觅的组。可舒明呢?人家不仅回头捅了节目组一刀,还一路越发展越好,戈德奖都拿到手了喂!”
唉,这么一讲真的好爽!
网络爽文都不敢这么写的爽!
“所以,他当初在《长安烬》的组里老是盯着小舒看的理由,这不就来了么?
要是我是他,我也得盯着看,看看到底这人长了什么三头六臂,才能把我没走通的路给走平走宽敞了……”
盯久了,可不就心动了。
对舒明心动,人之常情啊人之常情!
别说,还真别说,真有道理。
关献仪顿时刮目相看——果真八卦激发人的大脑。
“有道理!”关献仪给予她充分肯定,橙子立即信心大增,紧接着分析下去:“我觉得黎琛的心思就更简单了,港娱不是都叫他“戏痴”么?我们小舒这么好的演技,还不得迷死他??”
这才造就了这二人之间的明争暗斗!
而这两位年轻男士也很搞笑,在片场就格外殷勤,今天你巴巴地凑上来请舒明喝热饮,明日我就不甘示弱地送赠自己做的防风围巾……
然后不定时在舒明面前互相阴阳对方几句,给全剧组的年长演员贡献心照不宣的笑料。
哦,这场好戏还要外加一位容采晴,其实还有几个年轻演员也试图跟团参站过,不过都坚持不久。
只有这二位最有恒心毅力!
乔敏学一言以蔽之:“小舒也是,越大越吸引人了!”
更好笑在于,舒明真没感觉!
这叫做什么?叫做媚眼抛给瞎子看——
他只会很惊喜于同组演员的善意,然后微微笑着道谢,然后……继续在剧本上写写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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