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阿三真的胆子大,没有这个金刚钻,就是想要揽瓷器活。
这种事他们不止坑了老美一次了,而且他们也不是只坑老美,他们全世界平等的去坑!
小本子去阿三那边做汽车,结果发动机丢了三千个,让阿三赔,因为他们做了全车保险。
结果阿三说你这是全车保险,但丢的是零件,不符合赔偿要求。
小本子就把零件保险也交了,让阿三赔。
然后阿三说……
他说你这个是零件损坏保险,不是丢失保险,所以我们不给赔。
只能说,不亏是阿三!!
云穆清第一次见到如此庞大的一个家庭。
刚进胡同,就看见呼啦啦一群小孩子追着自行车喊六叔。等进了院子,不大的院子里乌央乌央的都是人!
小的是两三岁的萝卜头,大点的七八岁,几个十三四岁的大孩子赶羊一样照看这群小孩子。
他唯一眼熟的竟然是被拽到院子里一起玩的那个于向前!
一群男孩子女孩子叽叽喳喳的,有喊六叔的,也有喊六哥的。
三个壮汉跟俩老头子在院子边上那个石桌旁边抽烟,三个大肚子的女人正在厨房进进出出,吵吵嚷嚷的做饭。
曾柳华从屋里出来,大声张罗着,“一根烟抽俩小时啊?还不赶紧进来放桌子!老大老二去帮你们媳妇端菜盛汤,老三你去把你于哥背到主屋炕上来。一个个闲的出屁了都,没看见老娘忙的脚底冒烟?大宝回来了啊?大宝赶紧去洗脸洗手,带你朋友等吃饭了。大哥进屋啊,外面太阳一下去就冷了,别跟院里坐着啦。老丫头老儿子,带你们侄子侄女去洗手洗脸,刚换的衣服又滚一身土,赶紧掴打掴打!”
一院子从老到小,被张罗的团团转。
席于飞带着拎着大包小裹的云穆清,跟分红海的摩西似的从人群中穿了过去,“娘,我带了点儿好东西,放厨房去啦!”
“啥东西啊,我看看!”曾柳华满脸笑容,她大宝就算捡个土坷垃那都是好的。
云穆清跟个卖呆儿的似的被丢在屋门口,手脚僵硬的躲避着一群小孩子。
席老三放了桌子过来看见他,“东西一会儿拿走不?拿走的话放院子石桌上,不拿走就拿进来。”
“拿走,”云穆清乖巧的把手里拎的东西放去石桌,还没等走过去呢,就听曾柳华在厨房里气道:“这是鸡蛋,这不是石头,我的大宝啊,你真的是……这下好了,给你鸡蛋熬粥!”
云穆清心里一咯噔,那自行车筐里,还放了鸡蛋?
“哎呀不就碎了这么几个?娘你别骂了,是玉玉骑的车!”席于飞直接把锅飞出去了。
“那你在后座不知道把鸡蛋拎手里?”好大宝变成了不懂事的大宝,看着碎掉的鸡蛋,曾柳华也心疼。
这可不是碎了一个两个,是碎了十来个啊!
席于飞拿着碗捡碎鸡蛋,还逼逼呢,“他骑得太快啦,都怪他!”
曾柳华就算再怎么宠她儿子,也不至于不知道她儿子什么德行,“别什么都说别人的错,你就没错?玉玉一看就是稳重的,你告诉他车筐里有鸡蛋没?行了,这些鸡蛋一会儿加个菜,你多吃点儿。看看,这都瘦了……”
没骂心肝两句,就变成了心疼。
院子里其他人都表示这才是正常的,如果真的骂厉害了,他们都会觉得曾柳华撞了脑袋呢。
筐里的四只鸡还都活着,被曾柳华找了地方圈上,暂时养两天。
这鸡不敢一直养,怕被人举报。到时候革会上门,连根鸡毛都会被抢走。
曾柳华把席于飞从厨房轰出来,她挑出碗里的鸡蛋壳,又切了两根大葱搅拌进去,抓了把柴火塞进灶膛,挖了块猪油在锅里,用最后这把火炒了个葱花鸡蛋。
于教授跟儿子于天河被拱到炕里头,炕上放着两个并排起来的小炕桌,上面放了五六个大海碗。一碗醋溜大白菜,一碗红烧冬瓜,一碗油渣炒丝瓜,一碗五花肉炖茄子还有一碗酸辣土豆丝。
曾柳华又端了俩盘子进来,里面盛的满满的都是鸡蛋,少的那一盘子放在外间屋孩子的桌上,多的那一盘子放在里间屋炕桌上面。
仨儿媳妇都跟外间屋吃饭,顺便照看孩子。其实也用不到他们了,家里四丫头和七小子以及大孙子都十四岁了,是能帮忙照看孩子的年纪。
“喝点儿?”曾柳华看向席文明。
“喝点儿,见到我大哥也不容易。”席文明立马转身翻炕柜,从里面翻出来一瓶子洋河大曲,“一直没舍得喝呢,今天咱们爷几个都喝点儿,喝完!”
“不,不……”于教授虚弱的想要拒绝。
“喝点喝点儿,舒筋活血,也不喝多。想多喝都没有!”席文明看着斯文,但其实也有东北老爷们那种劲儿,“孩儿他娘,去拿酒杯,就之前那一套小酒盅。大宝也喝点儿?你朋友酒量怎么样?”
云穆清感觉自己从一进门耳朵就嗡嗡的,到现在还有回声呢。听见席文明的话,都没能快速反应过来。
“能喝又咋样?就这么一斤酒,一人一杯也就没了!”席于飞笑呵呵的,“我这里有酒票,明天去买几瓶放着?”
“好好好,买几瓶放着,眼瞅着就过年了呢。”席文明喜欢没事儿整两口,但酒票难得,有了酒票,也不等于能买到好酒。
再加上媳妇儿成天念叨,他基本上要好久才能解一下馋。
“我大侄子能喝点儿不?”席文明拿着个酒盅,看向于天河。
于天河笑了笑,“陪我叔怎么都得喝。”
“敞亮,我看你像北方人,敞亮!”席文明哈哈大笑。
“还没喝就醉了。”曾柳华无语,她拿起筷子,“赶紧着倒酒吧,没看都等着吃了吗?先吃菜,窝头饼子管够。”
说完又看向席于飞,“你要不要先喝点儿粥?从下班到现在,你一口水都没喝呢。”
“成,我先喝点儿粥。”席于飞说完,习惯性就看向云穆清。
云穆清站起身要去厨房,被曾柳华手疾眼快抓住胳膊,“诶诶,怎么个意思?大宝你这是开始指使人了?家里人不够你造的?玉玉你坐,老三 ,给你弟盛粥去,少放红薯。”
席老三筷子还没伸盘子里呢,闻言只能放下筷子,伸手点了点席于飞,然后下了炕。
席于飞直嘻嘻,“三哥,我就喝稀的,给我朋友盛酱的,他饭量大。”
“你到还知道我是你三哥!”席老三翻了个白眼儿,去厨房盛粥了。
这顿饭吃的那叫一个热闹,席文明跟于教授一口一个老哥哥,一口一个老弟弟,俩人真的跟几十年没见面的亲兄弟似的,最后还抱在一起哭了场。
“娘,我跟玉玉先回去那边住了。”席于飞吃饱喝足,帮着把碗盘拿去厨房,又洗了把脸,“明天我再过来吃饭。”
“你俩一起走?电棒子拿着……”曾柳华有些担心,“要不在家里住得了,跟你弟弟挤挤。”
“我才不挤呢,再说那边放着东西,我得看着,不然不放心。电棒子我有,不用家里的。”席于飞从包里掏出手电筒晃了晃,“反正也不远,我俩溜达溜达也就到了。诶,对了,娘,你把我那套被褥收拾起来,玉玉现在跟我一起住,那边西屋还没被褥呢。”
“你俩住一起?那成,那我放心了。”曾柳华一直担心自己儿子一个人住那么大的院子,晚上得多害怕啊,听见有人陪着,心里踏实了不少。
“玉玉,你要好好照顾我家大宝,他岁数小,养的娇气……”
“娘,你说什么呢,我才不娇气呢。你猜他为什么叫玉玉?金尊玉贵的,他才娇气!”席于飞可不想破坏自己在云穆清心中伟岸的形象。
当然,这个伟岸的形象是他自己想象的。
曾柳华把席于飞的被褥都打包好,其实席于飞原本的被褥早就在下乡的时候背走了,这一套是回来之后拿的一套新的,结果也没睡几天又搬去了新房,那边又置备了一套被褥。
也幸亏这么些年曾柳华没少攒家伙事,否则这被褥都不够用的,还得跟儿媳妇借。
这年头,被褥也是嫁妆里面的重要角色。
这些新被褥,都是曾柳华一套套给四丫头置备的嫁妆,等她岁数到了该嫁人的时候,弄个八铺八盖,绝对拿得出手。
不过这还没一个月,刚准备好的四套被褥就被用掉了。如果还想用新的,那就得跟儿媳妇张嘴。
席于飞帮云穆清拎着个不大的行李包,被褥卷都由云穆清自己背着,手里还拎着单位发的一堆东西。
俩人踩着月色在路灯下往新院子溜达,北方如今已经冷了,外面遛弯的人不多。不像是沪市,现在正是热闹的时候。
“你吃饱了没?”席于飞问。
云穆清点点头道:“吃饱了。”
其实不止吃饱了,还吃撑了。
曾柳华可劲儿的往他碗里夹菜,盛的粥也稠,还吃了三个大饼子加半个席于飞吃剩的窝头,真的是撑得不行。
席于飞倒退着走,看着云穆清笑嘻嘻道:“吃饱了就成,我看你老拘谨了。其实我家没有那么多规矩,人多,吃饭得抢,否则好东西吃不上几口。”
云穆清心有余悸的点点头,席于飞那三个哥哥是真的能吃,不过也赶不上外面那一群小的。最后大人桌上没吃完的饭菜都端到孩子桌上去了,被一扫而空。
这么大一家子,每天吃饭就得十来斤粮食,普通人是真的养不起。
也幸亏有五个在职工人和一个退休工,六个人拿工资,一个月能有一百大几。若是普通人家靠糊火柴盒或者纳鞋底子赚钱,不说三天饿九顿,那也得饿上一天半。
“我把吃饭的钱票都给你,否则我一顿吃这么多,总是来吃也不好意思。”云穆清提醒,“你别倒退着走,小心摔着。”
“你干脆把工资都放在我这里算了,我以后倒腾东西算你一份?”席于飞道:“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光靠死工资可不成。”
“嗯,听你的。”云穆清说完就开始掏兜,“今天单位把这个月工资和票都给我了,还有粮证,也放你那里算了。到时候领粮食一起领,直接放你家。”
“上道!”席于飞踉跄了一下,幸亏云穆清扶的快,他终于不倒退着走了,“那就这么说定了,粮证放我这里,每个月扣五块钱租金,给你两块钱零花够不够?”
啧,管未来云总的钱,感觉可真特么爽啊!
就给你发两块钱零花,嘻嘻。
作者有话说:
别说一屋子孩子了,就我大外甥一个孩崽子在家里,我脑瓜子都嗡嗡的。
小孩子真的是精力旺盛的可怕!
对了,据说咱们种花民族体内的MAOA这个战士基因比大毛还多,位列世界第一!
突然觉得,以后我看见大毛都能上去踹两脚了!!
我站起来了!!
第38章 房子咋办?
这个院子租的时候都有点儿荒了,不过这几天席爹带着几个儿子轮流过来收拾,院子里也铺上了碎砖小路,看上去干净利索了不少。
只不过北方如今日渐寒冷,院子里没办法种菜,否则席于飞相信他爹一定会偷摸的种点儿什么,哪怕葱姜蒜都可以。
这个院子小,屋子也不大,不过住俩人足够了。
但屋子里不是炕,太久没人住,炕都烂了,炕洞里耗子一窝一窝的,边缝都是臭虫蚂蚁。
所以炕已经被拆除,找木匠打了两张一米三的木板床。
一米三的这个宽度,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双人床配置。直到大家手里钱富裕点了,床板才逐渐被加宽道一米五,一米八甚至两米。
院子里通了自来水,这个水管也是从旁边部队大院引过来的,但只能安装在墙边,砌了水泥台子。
等冬天的时候,还得去准备一些稻草之类给水管子裹上,否则极有可能冻住出不来水,甚至冻裂冻炸。
厨房也是在外面,席文明去废品回收站淘换了个二手的液化气炉子,回来刷锈刷漆,只需要花钱买一罐子液化气就能使用。
冬天取暖的话就得在屋里重新盘个灶,安装个建议的烧水锅炉。如果买不到锅炉,那就用小铁桶改装一个煤炉子,晚上睡觉前烧一壶水,水蒸气与烟囱散发的热气也足够能让这小屋子暖合起来。
综合来说,其实不如火炕。
但现在京城开始逐渐拆除火炕了,因为人口逐渐密集,太多人挤在一间屋子里,火炕烧火麻烦,很容易引发火灾。
还有就是火炕需要用劈柴,城里买劈柴太难了,也就是席家有个村里的亲家,每年冬天都会给拉几车的柴火过来。
就这么个院子,每个月租金要七块钱。
看上去好像很便宜,其实已经占了普通工人收入的三分之一或者四分之一。大多数人宁愿只租一间两块钱的房子挤着住,毕竟生活需求比居住环境更重要。
七块钱,对于自己吃饱全家不饿还有工作的席于飞来说,简直不要太便宜。而且现在还有个“大冤种”愿意掏五块钱一个月的房租,他只需要拿出两块钱就可以了。
“五块钱真不贵!”席老板帮着云穆清铺床,“你想想,褥子棉被要钱吧?水电要钱吧,这些都包括在房租里了。还有火灶炉子,这些都是家里新添的,也得要钱。”
“我没觉得贵,”云穆清这个刚从部队退伍完全不懂外面租房市场价格的社会萌新,对五块钱一个月表示了极大的赞同。
席于飞挠挠头,总觉得现在的云总太乖了,搞得他都不太好意思欺负人。
“回头得找人做个浴桶,否则冬天洗澡太麻烦。外间屋也得隔开,后面砌个灶台,隔出一半做洗澡间什么的。”
他讲究惯了,毕竟上辈子嘎之前住别墅,有佣人,全天24小时热水,淋浴和按摩浴缸都有,洗个澡还往里面滴点儿精油呢。
云穆清想了想自己的人脉圈子,失落道:“我不认识木匠。”
“我爹认识,回头你就说你需要用浴桶洗澡,让我爹找人打一个。”席于飞开始忽悠。
云穆清:???
“为什么说是我?”
之前鸡蛋碎了也怪他,白白被扣了口大黑锅。幸亏曾姨是个明白人,否则自己简直百口莫辩。
席于飞啧了声,“我爹没有我娘那么宠我,我让他打个浴桶,他指不定要怎么骂我呢。这次于教授过来我忘了提前跟我爹通气儿,这一路被他怼的,都快被骂化了。”
主要是他也没想到,于教授这么雷厉风行,都没提前跟他说一声。
还有沪市那个房子,他到现在都没想出来要用什么办法……
“嗯……那什么,玉玉啊,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云穆清汗毛一悚,“什么事?”
“我沪市有个房子,你是知道的吧?”席于飞讪笑着凑过去,“就你住的那个,嗨,我也是机缘巧合,正好手里弄了点儿钱,也正好于教授要卖房,所以我就占了个便宜。”
云穆清一头雾水,“你的房子……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啊,要补交房租?”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瘦小子眼里闪烁着不怎么令人放心的光。
“不是不是,咱俩什么关系,补交什么房租啊。”席于飞顿了下,有补充道:“但这房子不是我的,房租我也交呢。”
“那是什么事?”云穆清突然眯起眼,“你没跟你家里人说,你在沪市买了房?”
“哎哟,不亏是玉玉,你可太聪明了!”席于飞竖起大拇指,“就这个事儿吧,我不太好说,主要是当时实在是……嗯……怎么说呢,如果我爹问起来,你就说那房子是你的,成不?”
云穆清:……
“我买了房子,占了便宜,反而把房主弄去你家?这让伯父大娘怎么看我?”
好家伙,这口锅,又大又圆,但他不想背。
“而且我没事在沪市买什么房?就算我点头,你觉得伯父能信?”
席于飞仔细想了想,有些麻爪,“那咋整?我爹要知道我买了个房,家里饥荒还都没还完呢,还不得拆了我?不行,我得先跟我娘说,我爹怕我娘。”
老两口恩爱了一辈子,生了一大窝儿儿女女,都这个岁数了仍旧每天拉拉手,睡在一个被窝有说不完的话。
想到上辈子因为自己导致曾柳华重病去世,没几年席文明也跟着走了,席于飞就想立马再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云穆清看他这幅坐立不安的样子,甚至有点儿幸灾乐祸,“没事的,你这么聪明,在家这么受宠,大娘知道了也不会说你的,备不住还得夸你聪明呢。”
席于飞:……
“你是不是当我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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