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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70年代当乘务员(江湖太妖生)


毕竟未来京城商业扛把子可不是吹着玩的。
知青们从他身边路过,那名女知青看向席于飞,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瞅了几眼。
“怎么了?”男知青问,也往身后瞅,“你认识他?”
“不,不认识。”柳眉摇了摇头。
虽然不认识,但她就是觉得熟悉,只是想不起来从哪里见过。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真的错过了很重要的事,心里空落落的。
席于飞并没有关注这几个知青,等他回到宿舍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土特产”还没准备好呢。
宿舍里仍旧没人,不知道梅雨他们回来过没有。
他赶紧关上门进了市场,先去农贸市场那边找了个跟这个时代差不多的蛇皮袋子,然后又跑去服装面料那边,找了家卖毛线的店铺直接进去。
五颜六色羊绒线一团一团的摆放在柜台上,看的席于飞两眼冒光。
“土特产”就是它了!
作者有话说:
终于下雨了,上午翻了一块地撒了不少菜种子,就等这场雨!
晚上更老天鹅。
之前看有宝子提出文里的疏漏,于是赶紧打了个补丁。哈哈哈哈。

第18章 心态不一样了
装了大半蛇皮袋子羊绒线,估摸着差不多了,又去卖布料的地方找到了熟悉的铺子,打算选几块布头。
好的布料没办法选,毕竟这时候国家市面上老百姓能买得到的面料就那么几种,而且就连花色也相当的单一。
左挑又看的,最终选了几块深蓝色和军绿色的牛仔布。这玩意跟帆布差不多,带回去可以给家里人做鞋面背包。又挑了几块灯芯绒,这种面料已经算得上市面上相当不错的了,谁要是有一件灯芯绒外套,那简直就是整个胡同最靓的仔。
最流行的的确良在未来已经失去了市场,各种千奇百怪的面料让人挑的眼花缭乱。
如果是别的老爷们,估计在选布料的时候会发愁,他们也不怎么接触这些。
但席于飞就不一样了,他当年在南方,可没跟着倒腾瑕疵布,靠这玩意赚了不少钱。改开之后他跟熟悉的厂家那边买了一车的布头,运到其他地方摆摊一天能卖掉半车!
就这布头和瑕疵布的生意,他在自己的市场都有个铺面,一直到自己挂之前,那铺面还库库的赚钱呢。
所以说卖布料,也是他发家的一个基础,对这些布料不说百分之百熟悉,至少也能看明白百分之五十了。
但相差四十多年,哪怕是纯棉布都有很大的不同。
不过这个店面毕竟是他自己的,几百种面料会让别人眼花缭乱,但对他来说很多品种摆放都十分清楚。
明面上没有了他需要的棉布,于是只能去库房,那里还有一些积压布料。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有一包染色不太好看的碎花纯棉布卖的不是很好,但放在七十年代,能算是相当不错的料子了。
选了好几块布头,蛇皮袋子已经很满了,再多他就提不动了。
出了市场,把蛇皮袋子放在床头,席于飞打算休息一下,突然又想起得给家里带点儿其他东西。
他记得自己曾经无聊的时候喜欢刷某音,上面写谁谁穿越了有个空间,可以凭借意念取物。可惜他这个空间,必须要人进去自己挑选,意念?意念压根不管用!
等到了京城下了车,到处都是人,他还扛着个蛇皮袋子,根本没有机会再进市场拿东西了,所以这次必须要准备齐。
估摸着梅雨先回不来,席于飞干脆拎着那个铁路发的帆布包进了市场。
他直接奔市场旁边那栋三层商场,地下一层是超市,里面东西最全。挑了几斤糖果,散装糖果上面没有生产日期,很适合拿出来。金币巧克力,酒心巧克力的包装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
巧克力这种糖果,只有友谊商店才会有得卖,改开之前,普通老百姓压根没有机会吃到这些东西,甚至听都没听说过。
席老爷子有个学生曾经在国外给他们带过一些这种糖,那精致的包装让他们压根舍不得吃。结果就是放在柜子里太久,喂了耗子了。
席于飞又选了些大虾酥,话梅硬糖,以及经典的大白兔奶糖。
买糖是需要糖票的,但糖票可是精贵的东西,工人每个月最多也就发二两的糖票。这些糖票压根都不舍得用,要留到过年好买糖果给孩子们甜甜嘴。
选好了糖,又去散装的糕点区装了一些大麻花。散装糕点区有复古包装,这让席于飞省了很大的工夫,否则他得出去买一份报纸才能包住这些食物。
眼巴巴的看着那一桶一桶的食用油,席于飞叹了口气。油是好东西,可直接拿出来太突兀了,主要是这个包装实在太“前卫”。
这时候买油盐酱醋,都是自己拎着瓶子去供销社打,每次也就打个二三两,最多一斤,家里人口少的省着吃,能吃上好几个月。
正因为如此,肥猪肉才特别受欢迎,因为可以靠出油。
席于飞遗憾的离开调味区,突然脚步一顿,又倒退回来。
他盯着货架上的老干妈,脑子里出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等他再次从市场回到宿舍,外面天色已经黑透了。摸了摸鼓鼓囊囊的帆布包,席于飞十分开心。
这个包里不止是装了糖果和点心,还装了两个五斤装的坛子。一个坛子里装满了老干妈豆豉辣椒酱,一个装满了酱豆腐。
前者对北方人来说是很新鲜的吃食,后世恨不得风靡整个地球。但后者曾经跟榨菜疙瘩并排为七八十年代小孩子们的“零食”首选。
谁家小孩的棒子面饼子上能放一块酱豆腐,或者谁手里能拿一块榨菜,那简直能把其他小孩儿馋到哭!
物资的匮乏哪怕是这种东西都算得上至上美味了,而且难买得很。
哪怕到了改开之后的八十年代,如果胡同里传来敲梆子的声音,带着榨菜酱豆腐的吆喝声,都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分泌口水,然后缠着家长,拿着碗去买个几毛钱的,能解半个月的馋。
再次从市场出来,看看柜子上的闹钟,已经晚上十点了。
梅雨他们还没回来,席于飞摸了摸肚皮,又觉得有些饿了。这个岁数正是能吃的时候,明明下午已经跟云穆清吃的很饱了,可是在空间市场折腾了两回,肚皮已经憋了下去,开始咕噜咕噜的闹腾。
一个人待在宿舍实在是无聊,席于飞把帆布包往床底下一塞,蛇皮袋子也捆好,揣着钱票溜达出去。
食堂里仍旧有人吃饭,不过这个点儿大师傅都下班了,只有馒头包子咸菜和粥,面条能选。
席于飞要了一碗粥,外加四个肉包子,坐在桌边唏哩呼噜的吃。吃饱喝足又溜达到前台,跟那边的服务员要了一份报纸。
这报纸已经是好几天之前的了,不过用来打发时间,还是足够的。
这是一份人民日报,七十年代的人民日报里面娱乐版块很少,就算有,也都是一些红到发紫的小故事。更多的是一些国家大事,国际关系,各地产出,粮食增产之类。
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版块,叫为工农兵演出。这个版块上印的都是各种影票的样子,裁剪下来可以免费去看演出。
挺大一块版面,已经被剪的七零八落,不过还是可以看到下面写的演出表。什么黄河,智取威虎山,草原儿女与白毛女。这些片子可是这个年代最脍炙人口的电影了,可以说是让人百看不厌。
他抖了抖报纸,想起自己曾经在电影院卖瓜子的青春岁月。为了赚口饭吃,他当年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赚钱的门路都想要去尝试一下。
看完报纸,宿舍里其他人还没回来。席于飞干脆也不等了,直接脱衣服睡觉。
这时候不回来,怕是要等到明天早晨才会回来,只要他们别错过集合时间就好,其他的都无所谓。
席于飞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他坐起身挠了挠头,喊道:“别敲了,起来了!”
看看闹钟,竟然已经十点半了,他这一觉,睡的可够沉的。
门一开,梅雨陈虎程成都在门口站着,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尤其是陈虎,看上去十分亢奋,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跟车,并且第一次“赚外快”。
“我一猜就知道是你在。”梅雨大声说着,带着一股子酒气拎着两个大蛇皮袋子进了宿舍。
席于飞无语道:“你们仨都在门外,那屋里必定是我啊,这还用猜?”
陈虎跟程成都嘎嘎大笑,梅雨愣了愣,抬手揉了揉脑袋,“不行,我还没醒酒呢,我要去洗个澡,你们谁去?”
“你去吧,我不去,我洗过了。”陈虎手里只拎着一个挺大的帆布袋子,里面装的鼓鼓囊囊四角八棱的,也不知道都是什么东西。
程成也不去,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往床上一扑,“我再躺一会儿,这一路给我折腾的,累死了。”
列车上带货规矩就是谁也别问对方带的什么,从哪里弄来的。这是人家赚钱的门路,你张嘴就问,会显得很不懂事,容易被排挤。
“你们睡吧,我去洗漱一下。”席于飞把衣服穿好,端着盆子进了卫生间。
梅雨着急忙慌的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他如果敢带一身酒味上车,能被老侯骂到死。
席于飞洗完出来一看,另外俩兄弟都躺平了,就连亢奋的陈虎都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吃饭了吗?需要我给你们带点吃的不?”
“吃过了,”陈虎摆摆手,“你去吃吧,我躺一会儿。”
席于飞带上门去了食堂,上午的餐点比晚上要丰富,除了粥,包子面条之外,还有炸油条,油饼,小馄饨。
要了一碗小馄饨,两根油条,席于飞挑了个人少的角落,慢悠悠开始享用早餐。
这时候食堂里人很多,不少都穿着铁路的制服,但口音南北都有,乱糟糟的。不过看精神面貌就能看出来,谁是刚出完车来这里休息,谁是已经休息完要集合跟车离开的。
席于飞突然觉得这个场景很有趣,明明已经经历过小两年的熟悉场景,如今再次经历,竟然还有一种崭新的感觉。
心态不一样了。
这种认知,让他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下午集合时间是两点,但发车时间是三点半。
车组人员要先上车,进行各种检查。
乘务员需要打开部分窗户给车里透气,然后再打扫一遍车厢,看看有没有遗落物品。
机组那边要烧锅炉,然后送水员需要把热水灌满每一个车厢的热水桶。
一趟车上的同事几乎都大包小包的带着,对于这些老侯基本睁一眼闭一眼,毕竟他也带了不少东西。
乘务员还好,有自己专门休息的值班室,可以把带上来的东西放进去。但其他车组就得想办法,跟乘务员关系好的一起放值班室,跟餐车关系好的就放餐车。
席于飞毕竟是新人,也没人过来跟他分享值班室。对于其他人来说,带上车的东西都是要保密的,如果不是很熟悉,东西被人翻看了,或许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不过这样也好,他正好落得清净。
毕竟他也害怕有人翻自己的包,那些羊绒线,确实不太好解释出处。
三点,乘客们就已经大包小包的进入站台。这里是始发站,乘务员会提前打开车门,拉下梯子,耐心的查看乘客的车票。
不过乘客可没有那个耐心,他们该跳窗的跳窗,该往里挤的往里挤。
乘警们会跟车站公安在下面维持秩序,尤其是这时候会有人趁乱偷东西,不盯紧不行。
三点半,随着车头那边的旗子一晃,乘务员与乘警全部上车,拉起车梯,关上车门。
列车呜呜呜的鸣笛,库查库查的驶离了车站……
席于飞扫了眼车厢里乱哄哄的人,进休息室拿东西准备查票。突然,他停下动作,再次逡巡车厢里的乘客。
一张熟悉的脸,突然映入眼帘。
作者有话说:
最近好容易困啊,我的睡眠真的是令人无语。
昨天原本打算写老天鹅,结果太困了,就寻思睡个午觉,谁知道一睁眼凌晨两点了。
睡不着起来,五点去地里喂鸡喂鹅,回来又觉得睏,躺了一会儿,再睁眼就一点半了。
现在我又开始睏,真的无语

那是一个年轻人,个头不高,皮肤很黑,穿着一身时尚的绿军装。
但长得实属令人难受,他一只眼睛正常,另一只眼斜视,左脸脸颊上还有一块核桃大的胎记。
他身边同样坐着几个穿着绿军装的小年轻,几个人旁若无人似的在车厢里大声聊天,周围压根没人敢往前靠。
这副打扮,这个岁数,在这个年代,那就是嚣张的代名词,谁都不敢得罪的存在。
谁得罪了他们,立马就能被扣上大帽子,备不住家都得被砸光。
席于飞之所以对这个胎记男眼熟,是因为上辈子碰到过,而且还起过冲突。后来这家伙的靠山到了,他自然也跟着被抓,供出一系列令人瞠目结舌的事。
这群人,就是京城某个大人物豢养的打手,给点儿好处就敢跟人动手,死伤不论,跋扈嚣张。
跟他起冲突的时候席于飞还小,不过十三四岁。也正是因为得罪了小人,席家三天两头被找麻烦,要不是有教员亲笔题字撑着,席家早就被撵去大西北了。
这群人是两千年被抓的,身上好像还背了个什么特务间谍罪。那时候席于飞进家门被撵出来,心情低落,这个报道倒是让他兴奋了几天。
不过,他们这时候来沪市做什么?
“查票了查票了,各位兄弟老少爷们儿姐妹婶娘都安静点儿啊,把票拿出来,没买票的记得过来补票。查票了!”
席于飞收回目光,脖子上挂着补票的兜,身后跟着陈虎,一边帮乘客摆放行礼一边看着他们手里的票。
刚上车的时候逃票的不多,有几个想要躲,发现另一头车厢也在往这边集中查票,于是只能掏出钱和介绍信补票。
光有钱没有介绍信不成,会被当成盲流抓起来。
查到胎记男那边,那几个人掏出票递过来。胎记男往席于飞脸上看了好几眼,“哎哟哥们儿,我瞅你眼熟啊。”
“不能吧?”席于飞笑也没笑,只是低着头看票,“我们天南海北的跑,估计就是之前哪趟车遇到过。”
胎记男估计也是这么回事,收了递回来的票,没再搭理席于飞。
“怎么着?咱陈哥还能看一男的眼熟?”胎记男身边那个小年轻搭茬儿,“这黑了吧唧的瘦猴,满大街都是。”
听到他的声音,席于飞抬头飞快的扫了一眼。
耳熟,真的很耳熟,仿佛就在这几天听过这个人说话。
这不过就是个小插曲,等席于飞回到值班室,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劲儿。
几个京城的红小兵,大老远叭叭跑到沪市,是想做什么?
还有那个声音,那个声音……
席于飞猛地想起来,那个声音为什么会这么耳熟了!
“特么的,就你家还想平反?美得你……”
对,就是那个声音!带着熟悉的京腔,一股子狠厉油滑的劲儿。
那个云穆清家里,到底得罪了谁??
毕竟时间隔得太久远了,席于飞闭上眼,用力思索当年看到的新闻。
打手……黑恶势力保护伞……某省厅老虎落马……
某省厅!!
何玉声!!
席于飞并不熟悉这位省厅级别的大佬是怎么上来的,但记得新闻里说他是京城人。
京城人,云家也是京城人,姓陈的胎记男,,挨揍的云穆清……
线索似乎是对上了。
云家,这是得罪了个厉害人物啊。
回程基本一帆风顺,就是抓到几批盲流,列车停靠的时候直接送到车站公安那边去了。
席于飞从车站出来,肩膀上扛着个巨大的蛇皮袋子,手里拎着帆布包,站在人群熙熙攘攘的车站广场上发了一会呆。
别看从家里空手走来轻松方便,但这大包小裹的回去可就不能靠11路了,他得累死。
“哎哟喂,这位爷,去哪儿啊?”正当席于飞到处看的时候,熟悉的腔调在身后响起。
他回头去看,笑了,“哎哟喂,张大板儿爷?空着呢?”
“刚来!”张大嘴啧啧两声,从板车上下来,“发财了啊小凤凰?”
席于飞小时候,家里有个宠溺的小名叫小凤凰。但后来形势严峻,这名字就不敢叫了,改叫大宝了。
“板儿爷,看地方,什么都说呢?”席于飞也不客气,直接把蛇皮袋子往平板车上一扔,“一趟两毛加货三毛对吧?”
“对着呢。”张大嘴笑嘻嘻的看着席于飞上了板车,“走了啊大飞,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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