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目鱼:“……”不,它不是,它没有。
它一条高贵的比目鱼,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就答应别人的要求。
南铮:“你想吃什么味的鱼。”
呱仔吸着口水提要求:“能一半红烧,一半清蒸吗?”
南铮轻飘飘的视线扫过僵硬的比目鱼,轻笑点头:“可以。”
比目鱼奋力的扬起脑袋,对着阿莉埃蒂快速说道:“你需要一张去往北方的车票。”
琪琪挤过来:“那我呢,那我呢。”
比目鱼又翻起死鱼眼,鱼生艰难,艰难呀!
·
“江家盯着的那块地,我们已经放弃投标,不过他们就算是想要得到,还得费点力气。”赵勤看了眼文件:“需要帮他们一下吗?”
这个帮,可不是单纯的帮。
南铮:“江老大应该会迫不及待。”
赵勤知道这回老板是真的怒了,一想到那只布偶娃娃,他也是忍不住搓搓冒出来的鸡皮疙瘩,他是个半唯物主义者,那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但总归没人想沾染,江家那几个兄弟,干出来的真不是人事。
“顺便,把江家的新联系的外贸线给切掉,据说投资了不少。”
赵勤咂舌,老板这回是丝毫不留情面,心中悚然之余,又充满干劲,他也是很想看看那群人找死后的下场。
正事谈完,赵勤恢复往日轻松,继续道:“老板,上回你要的那块花圃已经休整好,并且种子都种上。”
花圃。
差点给忘了。
程家。
“爷爷那天醒来后,神智就恢复,但身体……”程晋说着,眼睛通红,神情愤然。
南铮站在程家楼梯口下的地下室,这里的布置十分诡异,祭坛,血符……
他的手中还握着几张照片,上面可怖的布偶娃娃上写着程老爷子的生辰八字……
“这也是那天发现的。”程晋递给南铮的是一张被烧毁一半的符纸,上面只有一个字‘南’。
“凡事搜出来的东西我都拆了烧了。”程晋还不知道江家对南铮做的事情:“这张纸我觉得可能和你有关。”
南铮面沉如水:“人呢。”
“沈薇兰母女,还有程放见事情败露,跑的比兔子还快,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程晋扯了扯嘴角:“另外那个做怪的人,我已经叫人看管起来,身份是暹罗国的一名降头师,被沈薇兰请来,给我爷爷下降头术,为的就是想让爷爷修改遗嘱。”
“人为什么会放在你家中。”如果只是下降头,人在外面找个地方藏起来,比在程家要安全隐蔽不被人发现。
程家冷笑:“因为那个那个降头师觉得我家那里是个让他修炼的‘风水宝地’。”后面几个字,程晋是咬牙切齿。
“再加上我不常回来,更是方便了沈薇兰,让她们倒是肆无忌惮。”
南铮的手指捻着那烧了半张的黄纸:“此事怕是与沈家脱不了干系。”
沈薇兰是沈家女,到现在犹然是未出嫁的女儿。
“我调查过,沈家绝对不干净,那个降头师在暹罗国也有几分名气,不是谁随随便便就能请来的。”不是程晋看不起沈薇兰母女,是这母女俩脸还没那么大,其中必然是有沈家掌权人的手笔。
南铮:“还有江家”
程晋闻言怔了下,心里倒是也没觉得多惊讶,江家那一门奇葩。
“不过也奇怪。”程晋嘀咕起来:“那个降头师说,如果不是有人破除了他的降头术,他也不会被我捉住,难道是有什么高人在暗中相助,据说还破了他两次。”经历这番事情后,他也开始相信这些鬼鬼祟祟的东西。
两次吗……
南铮唇角翘了翘。
“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程晋神情一整:“有眉目了,资料我发在你邮箱,事情有点不简单。”
简不简单,南铮心中早就有数,这么多年过去,他需要的不是证据,而是一切头尾清楚的经过。
“好,沈家那边你多盯着些,应该不会**分。”
程晋刚准备点头,电话响了,接了听后,脸色瞬间难看。
“那个降头师跑了。”
…
昏暗的房间,一双枯瘦的手,狠狠的揪住一人的脖领。
“你说什么,拥有巫力的血液,到底是从哪里得来。”
苍老嘶哑的声音,如同磨人的砂石,粗粝难听。
虚弱的声音,艰难的开口: “我,我……”
“说!”
“黑,黑猫,一只黑猫,是它,它的血液……”虚弱的人继续:“……有个很强大的人,他破了我的降头,两个降头。”
“怎么可能?”苍老的声音不相信:“江家的降头,没有本人的血发,可以理解,那程家呢,符咒是我亲自画下,绝对不会出现意外。”
然而眼下情况,就是最大的意外。
“难道这里真的隐藏一位强大的存在。”枯瘦的手放开那虚弱的人。
虚弱的身影如同烂泥滑下,倒在地面,苍白的面色,无神的双眼,程晋在这里,一眼就会认出,不就是他抓了后跑了的降头师。
*
‘强大的存在’这会儿趴在平板上玩游戏。
‘叮!’
‘good~’
‘ye!’
……
‘unbelievable~~!!’
“哇~~”闯过一关还是三颗星,小绿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
视线扫到在书桌前工作的阿嘛,歪了歪头,因为那人维持一个动作已经很久了。
艰难的攀爬到桌面,抬头就见那人穿着黑色的衬衫,衬衫袖子卷到手肘之下,手指撑着坚毅的下巴,俊美的脸上无甚表情,并透着隐隐的寒意。
这样的南铮,让小绿感到陌生,却并不觉得害怕,能感触他最深处情绪的它知道,阿嘛现在需要安慰,来自呱呱的安慰。
“阿嘛。”
软乎乎的呱仔叫声,让南铮回神,也下意识的关掉电脑上的邮件,预料之中的事情,真正见到,还是没注意失态了。
“呱呱在呢。”小跑着过去,抱住南铮的手指,小绿拿脑袋在他手上使劲蹭了蹭,继续小声念叨:“呱呱永远陪着阿嘛。”
永远吗……
南铮瞳孔幽深,手指张开,拢住呱仔的小身躯,慢慢的收紧。
虽然被紧紧拢住的滋味不好受,但小绿坚强的忍耐住,一声不吭的把脑袋埋在他的掌心当中。
指腹感受这那温凉的柔软,直到察觉不对劲,手猛地松开。
“小呱!”南铮心头微颤的,赶紧把小绿托在掌心,小心的查看它:“有没有捏痛你,我带你去医院。”
像一只呱饼一样摊着的呱仔晃晃脑袋,虚弱说:“呱呱没事。”
南铮到底不放心,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下楼准备带它去医院。
“呱呱没事,睡一觉就好了,阿嘛不要担心。”小绿小声说。
南铮认为自己的心大概在八年前就已经被岩石包裹,更是在这几年里,坚硬如铁,可在这时候,偏偏被这只笨青蛙的一句话,惹得心头又酸又涩。
这样还不忘记安慰他,心头懊悔自责:“我们去让医生看一下,好不好小呱?”
呱仔黑黝黝的眼睛,对上他的那双紧张的眸子,轻轻点头:“好~”
兽医检查时候,呱仔就沉沉睡去,在南铮逼人的视线下,战战兢兢的检查一遍后,兽医硬着头皮道。
“您的青蛙没有大碍。”
没大碍,怎么会晕过去。
兽医想说青蛙睡着了,但想想他也是第一次见,睡着了怎么折腾都不带醒的青蛙,嘀咕着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又仔细检查一遍,得出来结论还是……这只青蛙真的没事。
非但如此,比一般的青蛙生命力都要强,话说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品种的青蛙,不是青蛙主人是个大佬不大好惹,他真的很想提议,这可以上报生物学院,很可能是一只新品种的青蛙,生物学上的一重大发现,查清楚这青蛙的生态习性,指不定生物链上都得发生改变。
心情沉重的南铮带着呱仔回家,看着沉睡的呱仔,懊恼不已,他想要活蹦乱跳的小呱,不是这种虚弱的仿佛随时都能消失的它。
“大人,你把小绿放回去,放到水池里,那里对它会有好处的。”琪琪道。
南铮紧盯着她:“当真。”
在他紧迫视线下,琪琪压力很大,咬着唇点点头:“大人无意识散发的力量,伤到了小绿,它现在这样是自我保护陷入沉睡,但问题应该不大,在池水里修养几天就好。”
只要能让呱仔好起来,南铮现在做什么都可以,立即就将小绿送回另一边空间。
比目鱼:“哎哎,说好了这是我的地盘……,给,给给,我让,我让还不成……”
金红色的鱼在那双危险的眼睛注视下,立马怂了,不怂不行,那气息的主人明确的在告诉它,再废话一句,就捞出来炖了。
乖觉的让出一半的水池。
南铮不能进入另一边空间,由琪琪代劳,将小绿放进去。
“就这样?”
琪琪点头:“就这样,明天小绿就会醒了。”
这样就好,瞧着呱仔泡在水里的小身影,南铮心里颇为不是滋味,顺带看霸占一半水池的比目鱼也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