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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兽围伺(月月大王)


他的孩子在哭。
等不到安抚的小家伙在突然动荡的巢穴里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这个供养它长大的黑暗小屋,是世间最温暖的地方。
但如今这个巢穴却不那么舒服了,有点热热的,还晃晃的,它握住那根长长的绳,这是Mommy用来给他喂它吃好吃的地方,现在也苦苦的。
Mommy又难过了吗?它又轻轻拱了一下,想要告诉Mommy,不要难过,你还有我呢!
但是Mommy没有感觉到呀,周围更热了,唔,像火一样,这是Mommy教他的,那天他们和爸爸一起看了火,还喝了酸酸甜甜的东西——Mommy不喜欢酸酸的,因为他只喝了一口,但是那天Mommy很开心哦。
它很努力地缩紧一点,轻轻敲了敲巢穴的墙壁,想要提醒Mommy去喝那天看火喝到的东西。
那样就不伤心了哦。
如果你不伤心了,就摸摸我吧?
——大股大股信息素疯狂释放迅速弥漫整个屋子,沈穆不知哪来的力气睁开双眼,但下一秒大门被一把推开,无数白影冲至眼前将他团团包围!
几只大手扣住他的脖颈,在他的腺体周围挤压:“腺体二级出血,信息素三级失控……二级、一级失控!信息素上升幅度过快出现肢体痉挛!”
“不……”
沈穆看着他们掀开自己的被子,衣服下隆起的肚子不再柔软,孩子的胎动频繁剧烈,一只手大力按住他的肚子:“开始出现宫缩,预估二级,准备送手术室!”
“不要……”
沈穆拼命摇头,眼睁睁看着他们困住自己的手脚,将他推出这间玻璃房,在这片混乱之中,无数的人声淹没了他的抽泣,身下的车轮咕噜咕噜推向那间手术室,宛若凌迟前的哀乐,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原本柔软的肚子变硬,蔓延开的每一寸胀痛,孩子不安的胎动都像一把刀,一遍又一遍划过他的心尖,沈穆彻底崩溃了,他无声大哭,拼尽全力扯住一寸衣角,抽泣着哀求:
“…求你…不要…我的孩子……我不和…端凌曜…见面了……”
“我不和他……结婚…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它会死的……”
求求你。
衣角的主人迟疑了一瞬,但沈穆没等到他开口说什么,手臂上立即传来刺痛,一道冰冷的液体注入失控沸腾的血液里。
沈穆的瞳仁微微骤缩。
所有的崩溃、哀求和眼泪,统统在刹那间凝固了。
他的手被拿回床上,再次闭上了眼。
直到手术中的灯光亮起,方睿明才回过神来,他低头看着刚才被沈穆抓过的衣角,总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一直搞不清楚沈穆为什么对做亲子鉴定这件事那么抗拒,现在科技发达,宫内亲子鉴定的技术也与时俱进,创口面积非常小,做完之后只需休养两天就能恢复,根本不会对母体和孩子造成损伤。
但沈穆为什么说他会死?
谁会死?
方睿明皱起眉头,当今社会就没听过有人因微创手术去世的,沈穆到底在怕什么。不等他再想,外衣口袋里忽然响起电话铃声,他拿出来一看,是端凌曜。
手术室外足够安静,但以防随时有人出现,方睿明还是走进消防通道,仔细把门关上,才接通电话道:“端总。”
“穆穆呢?”
电话那头端凌曜直接问道,他估计是刚下飞机,背景音很嘈杂,反衬着医院里格外寂静。方睿明早就打过腹稿了,说起来丝毫不心虚:“我走之前沈少爷已经休息了,等明早我再去看他,我离开之前请了护工,您放心。”
他说得太过于平静,以至于端凌曜根本找不到一点漏洞,但不知怎么的,端凌曜还是放不下心,可能是太久没和沈穆说话的缘故,他又问:“他现在怎么样?还在生气吗?给他发消息一直不回,电话也不接,明早能不能通话?”
“嗯……”方睿明捏着沈穆的手机,犹豫道,“不一定,明早我去问问他吧。”
他倒不是怕沈穆和端凌曜告状,而是在思考手术结束后沈穆大概多久能醒,万一端凌曜打电话过来沈穆还没醒,到时候也说不过去。
他想了想又道:“您那边先忙,等沈少爷愿意沟通了,我会先和平岚确认您的行程,抽空打给您。”
“这样也好,否则打扰他休息,”端凌曜一拧眉心,抬腕看了一眼表,叹了口气,“好,那辛苦你了。这么晚了,早点休息。”
方睿明微微一愣,捏着沈穆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咬着牙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端凌曜挂了电话。
但方睿明没有着急走出楼梯间,而是站在窗边点了支烟,VIP楼背靠医院中心庭院,现在下着大雪,白茫茫盖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他深深吸一口,索性收回目光,开始思考着接下来的事。
他确认过手术时间,最多五个小时,但考虑到沈穆的身体因素,可能会在明早九十点左右清醒,到那时再让他打给端凌曜就好,而且到时候亲子鉴定的报告也出来了,也算是给端凌曜有个交代。
方睿明一弹烟灰,灰白的烟灰雪花般飘下楼,他沉思数秒,等烟燃尽了,才扔到地下碾灭,俯身捡起放进烟灰袋里,走出消防通道,重新回到手术室外的排凳上坐下。
此时正是深夜,医院里静得能听见窗外雪落的声音,方睿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正当他快要睡着之时,手术室大门刷地从内打开,他立马睁眼看向墙上——
五点四十八。
这才四个小时不到。
方睿明以为手术已经结束了,正诧异之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跑步声,几名护士推着推车匆匆赶来,里头的护士忙接进手里,不等他问,手术室大门再次关闭,医院长廊里又只剩他一个人。
“……这是…”
方睿明顿时睡意全无,他隐隐觉得不对。
但手术室的大门却没再打开,墙上的时针绕过一圈又一圈,深夜被暴雪染成斑驳的白,灰白的天光逐渐照亮医院的长廊,方睿明不知道第多少次看向时间——
已经过去八个小时了,手术还没结束。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从昨天傍晚开始下的暴雪一直持续到今早才结束,整座南城再次裹上银装,医院长廊两侧的窗户爬满冰凌窗花,恍如交织的藤蔓,印在方睿明彻夜未眠尽露疲态的侧脸上。
贺蔚来时就见到方睿明站在窗边手里夹着烟出神,放在窗沿边的烟灰袋都快满了,身上的外套、裤脚和鞋面飘得全是烟灰,整个医院走廊都是烟灰。
“不知道医院禁止抽烟?”
方睿明回过神,有些诧异:“贺……嘶。”
燃尽的烟灰颤巍巍掉在他的手背上,方睿明猛地一躲,那烟灰又直直把外套烫出一个洞,他赶紧把只剩半个尾巴的烟塞进烟灰袋里,拍了拍身上的烟灰,问:“您怎么来了?”
贺蔚没应他,而是嫌弃地挥了挥空气里漂浮的烟味,让身后的男人把窗户打开通风,走到椅子上正要坐下,开过窗的男人又忙不迭上前挡住她,用袖子仔细擦过座位,才扶着她坐下。
贺蔚的脸色好看了不少,说:“冷。”
“我去给你买咖啡。”男人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贺蔚身上,只穿着件灰色羊绒衫转身走到方睿明面前,问道,“方秘书喝什么?”
方睿明微微一顿。
他停顿的这一瞬间,男人已经驾轻就熟开始收拾窗台上的烟灰袋,方睿明一宿没睡,把昨天下午买的那包烟全抽了,烟灰烟屁股全堆在烟灰袋里,窗台上也飘了不少,男人干脆拿手一点点把烟灰抹干净了。
方睿明见状忙道:“不用麻烦了…周先生,我不用。”
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贺蔚的出轨对象。
男人笑呵呵的,对方睿明说:“您不用这么客气,喊我老周就行,周健那孩子在您手底下给您添麻烦了。”
方睿明哑然。
老周又说:“我在家常说他,刚毕业,初入职场就能遇到您这么负责的前辈,是他一辈子的幸运。但这小子到底年纪小,难免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所以还想请您在端总面前美言几句,能不能再给个改正的机会?”
方睿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一整夜保持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现在思考能力和反应速度统统上了锈,好半天才想起来老周是说的是什么事。
昨天下午端凌曜一怒之下把小周开了。
本身就是贺蔚走私人关系安插进来的岗位,即便是开除也不用担心对方拿着劳动合同闹上法庭,毕竟闹开了贺蔚脸上不好看。不过这几天端凌曜断断续续开了不少贺蔚送进来的人,最早进来的小周反而是最后一个走的。
想到端凌曜,方睿明不由自主后背发凉,他又看了眼墙上鲜红的“手术中”,干涩的喉管里仿佛堵着什么冰冷坚硬的硬块,连吞咽都变得艰难。
现在摆在他面前最严重的事不是什么小周老潘被开除,而是沈穆的手术时间已经超过十个小时了,但他还没出来。
早上八点多的时候端凌曜又打了个电话过来问情况,被他搪塞过去了,但再有下一次他估计端凌曜就要起疑心了。
方睿明心里有事,嘴上敷衍道:“这是端总的意思,具体还要等他出差回来才能继续商量,之后再说吧。”
老周见他不接话茬,又想继续说,但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贺蔚却不耐烦:“别浪费时间了,快去,洗过手再端给我,手上都是烟灰,脏死了。”
“哦、好好,我现在就去。”
老周只好赶紧小跑着去买咖啡,等他下了电梯,贺蔚脸上的表情又淡了,语气平淡:“亲子鉴定早就出来了,你不知道?”
“……”
方睿明瞳仁骤缩,抬起脸愣愣望着贺蔚,像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那样,慢慢拧起眉头:“什么?”
贺蔚直接拿出手机把沈全奎今早发给她的电子报告调出来,方睿明大步上前,就着她的手赫然看清了屏幕上“亲子鉴定书”五个黑体加粗大字。
“这是…什么时候?怎么会,”方睿明嘴唇都哆嗦了,心头压抑的那块巨石重重落了定,他像是终于能呼吸了那样,甚至嗓音里都透着嘶哑,“我一直在手术室外等着…沈穆还没出来啊?”
“取样很快,直接送检过了,”贺蔚掩着口鼻皱眉道,“离我远点,一身烟味。”
“结果呢?结果怎样?”
方睿明还没看清楚最重要的那两行字,贺蔚就收回了手机,他急切地又离近了点,声音微微上扬:“……是不是端总的孩子?”
说这话时,他的心脏陡然跳得很快,浑身充斥着一股说不清的兴奋,将彻夜未眠的疲倦一扫而空,方睿明目光紧锁贺蔚涂着橘调口红的嘴唇,一点点攥紧了拳头。
这一刹那仿佛被无限拉长,不论是呼啸灌进长廊的寒风还是电梯到达向两侧打开的门,都在这一瞬间按下了延迟键,方睿明在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里,眼睁睁看着贺蔚开口——
“是啊。”
电梯“叮”一声开了门,倒灌进长廊里的寒风把抵墙摆放的海报吹倒,方睿明的眼底倒映着贺蔚逐渐变得玩味的表情,他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了。
“那太好了,我可以和董事长交差了。”
方睿明在一瞬间恢复平静:“端总那边也可以放心了。”
贺蔚见他这样再也忍不住笑出来,她起初还能控制,但似乎是越想越好笑,到后来干脆大笑出声,在方睿明不明所以的目光里,她的笑意逐渐意味深长:“端凌曜这个蠢货,简直比他那个爹还要蠢,我现在也搞不懂他怎么会是我的儿子,怎么会……永远看不清身边人呢?”
这句话几乎是把那些埋在暗面的东西挑明了,方睿明脸色立刻沉下去,但贺蔚一个长辈,岂会把他放在眼里,挑着嘲讽的笑意与他对视:
“我难道说错了?那个保姆,照顾了他十二年,跟他爸在一块了。你,跟他一块长大,明知道他喜欢这个小孩结果还……”
“贺总!”
方睿明的表情立刻变得很难看,但贺蔚更高兴了,脸上的笑是方睿明认识她的这近二十年里笑得最开怀的一次,贺蔚双腿交叠,摇晃着足尖说得轻巧:
“端老根本没要亲子鉴定,这种小事他还不放在心上,是我见不得端凌曜忤逆我,想让他也不高兴。正巧这个姓沈的小孩撞上来,又这么巧的,让我看到端凌曜很喜欢他,那我也只好拿他开刀了。但说到底,他也只是掺和进我们母子之间的事,不走运罢了。”
“但是你呢?睿明,你为什么对端凌曜撒谎,你不是和他从小一块长大吗?端老不是对你有提携之恩吗?我和你说这件事的时候,你为什么没去和端老确认消息的真实性?我给你的资料,我告诉你的任务……你呀,到底是端凌曜的秘书,还是我的秘书?”
“你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给沈穆下药?把他送上手术台时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在得知他肚子里的孩子是端凌曜的时候,是真心为端凌曜感到高兴,还是失望于端凌曜不会抛弃他了——而你,永远得不到沈穆了。”
“胡说八道……”
方睿明在贺蔚质问里一点点瞪大双眼,嘴唇嗡动,身上的冷汗渗透衣物全身,垂在身侧的拳头开始颤抖,他整个人都似站不稳了似的,踉踉跄跄退回墙边。他此时已没办法反驳贺蔚了,他的脑海里只有沈穆被推进手术室前的哭求——
“它会死的。”
方睿明扶住窗沿,张皇间仿佛视线都开始倒转模糊,他颤巍巍指向鲜红的“手术中”,嗓音尖锐:
“沈穆呢?!他现在怎么样?!你究竟在做什么!那是两条人命!你这是在杀——”
“不要胡说,”贺蔚突然伸出一根手指,隔空点了点他,又点了点她自己,语气温柔极了,“如果沈穆死了,你、我就是共犯。”
方睿明瞬间腿一软,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
老周恰好买过咖啡回来,贺蔚冲他挥了挥手,起身把那件已经感受不到体温的羽绒服丢在椅子上,接过老周手里的咖啡,走到方睿明面前,拿足尖踢了踢他的腿,若有所思:
“不过呢,把沈穆带过来的人是你,做手术的是沈全奎,我又做了什么呢?”
上午十二点零五分,手术正式结束。
手术室大门打开的那一刻,方睿明立即迎了上去:“怎么——”
出乎意料的是,沈穆居然醒着。
氧气面罩下的脸惨白如纸,但眼眶却无比通红,简直与他眉心的小痣一个颜色,这双漂亮的眼睛此时布满血丝,宛如蒙上一层薄雾,失焦地望着头顶上虚空一点。
他的身上没有信息素的甜味,只有浓厚的血腥味。
方睿明活似被掐住了脖子,张了张嘴,但一道声音响起,沈全奎满脸诧异地问:
“方秘书,您一直在这等着?”
他走到方睿明面前,一边摘口罩一边吩咐:“把他推回去……外头这么冷,您怎么不去房间休息会儿?不是什么大手术,还劳您这么费心。”
方睿明已经无暇再深思他们对沈穆的态度了,直接问:“他为什么醒着?”
沈全奎一愣,像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笑了笑,随口敷衍两句:“只用了局麻,没事,他都习惯了。”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鉴定报告的电子版也已经发给贺总了,待会把纸质版交给您,那我还有点事要忙,先走了,您早点回去休息。”
不等方睿明再问,沈全奎又转身匆匆回到手术室里,留下他一个人愣在原地,仿佛脚下生了根。过了很久,他才心事重重走回那间病房,隔着玻璃,看着被围在仪器之间的沈穆。
Omega已经闭上眼了,被褥下的隆起没有任何变化,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但是……方睿明低下头,手伸进口袋里又要摸烟,忽然想起来烟早就抽完了,他索性就这么插着兜,开始整理思绪。
亲子鉴定报告已出,结果是好的,沈穆和孩子也都平安出了手术室,即便是端凌曜那边他也能说得过去,但他的心情为什么会如此沉重。
方睿明抱臂打量着病房里睡去的Omega,企图在混乱的大脑里寻找原因,但倏地,贺蔚的那句话骤然浮现——
“而你,永远得不到沈穆了。”
开什么玩笑。方睿明厌恶地皱起眉头,他怎么可能会对沈穆这种人感兴趣。
这种只会卖笑讨好的Omega,只能依附在别人身上才能生存的吸血虫……方睿明忽然想起前段时间在别墅里的一段情景。
那时这只Omega很无聊地烤了一炉蛋挞,并乐此不疲地打发奶油、装饰水果,一一摆放好之后先拿去给端凌曜挑选,等端凌曜挑好之后是平岚,平岚之后是陈叔,陈叔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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