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晕了过去。
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是……因为他故意的询问■■■■问题而让对方不满了吗?为什么祂没有阻止他被带走?
他是,被抛弃了吗……
在那混乱的一个小时中,白不染尝试着挣扎却无一点意义后,仿佛将他强撑着的最后一点希望砸了个粉碎。
无数的疑惑扎在白不染最后那根岌岌可危的弦上,啪地一下,那根被他小心翼翼打了个结绑起来的弦彻底断掉。
他丢掉了一切,也舍弃了自己的尊严,让自己好好做那个不知名神明的宠物。
到头来,还是这样的结果吗?
白不染思绪混乱地在那里,想要睁开眼睛看看,想要看看四周,想要询问■■■■,想要来个人告诉他。
他现在不是废物!!
被白家囚禁的记忆和现在仿佛重叠,身体上的伤痛,无尽的黑暗,言语上的屈辱,仿佛牲畜一样的对待,层层叠叠的蹂躏着他的精神。
最后,在那他最是关心的表弟,光鲜亮丽的出现在他面前,一边假惺惺的流泪一边笑着告诉他,他成了一个永远都不可能恢复实力,而且还因为过度的被采集而没了性功能的废人时,白不染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也不是那么的强大。
至少,他的心态不够支撑他再次站起来。
可能,他就是一个机缘巧合仗着天赋才成长起来的普通人罢了。
可是,他又不想就那么死去。
一滩烂泥一样,随随便便地就这么死了,那多么的可惜啊。
毕竟当年他也是站在过巅峰上,总要有个轰轰烈烈的死法吧?
白不染用这个想法逼着自己不去多想,企图躲避那些快要被那些人深深的刻在他身上的侮辱词汇。
至少……
至少■■■■曾经对他如此,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将他丢弃在一边吧?
第一日。
白不染用自己身体失温的速度来计算着时间,假装自己还在白家,假装第二天就会再次被丢到■■■■的身边。
第二日。
他开始回忆着幼年时期。被白章花言巧语的欺骗,在那时就和他的表弟白成天签了契约。
年少时他不知道这个契约作何用处,在他被按在床上生生剥出那一节灵骨时才知道,那灵骨早就被刻印上了白成天的名字。
他就是个被养肥的羊而已。
强烈的愤怒火焰燃烧着他,时间过的仿佛快了很多。
第三日。
白不染开始回忆■■■■,从祂现如今偶尔看着也有点顺眼的模样,到第一次见到祂时的恐怖威压,再到逐渐融洽的关系和对方那平淡无波的声音。
祂并没有如最初他想的那样带来了无尽的危险,反而开始学习人类。
能够沟通后,他有时候不得不想,自己是不是也陷入了外貌协会的陷阱,戴了有色眼镜。
几个月相处的过往被他一帧帧的回忆,在那些记忆中,白不染挑挑拣拣寻找着对方不会放弃他的证据。
第四日。
他开始细数从进入驱鬼师协会后,杀的每一只鬼,当时是谁和他一起行动的,救了几个人……
那几个家伙现在如何,他不能指望那不靠谱的安嘉,又开始发愁另外几个同样不靠谱的如何避开王富贵的黑手。
第五日……
第六日……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不染发现他突然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失温的时间。
他再次陷入到当时在白家的那种无助的时光。
听不到声音,感知不到外界,看不到光亮,比当时更糟糕的是,他现在甚至没有任何的知觉。
曾经他痛,无时无刻不在痛苦。
灵骨的剥除不仅仅是实力的消失,更是他身体每一寸骨头都被带走了蕴藏多年的灵气。
从取出他身体的那一刻,他就陷入到了无尽的痛苦。
他厌恶那种痛,却又因为痛而感觉到活着。
现如今,曾经在他耳边贬低他的声音没有了,痛苦也消失了,甚至身体的失温都感知不到了。
他还活着吗?
他,还在原来的地方吗?
他真的经历了后来的那些事情吗?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
白不染在用最后的力气积攒情绪,他不能任由自己陷入进去,他最后的智在告诉他,如果他真的就那样步入黑暗的泥沼中,那他就真的会死掉。
他还不想就这么死去。
所以,所以……
为何■■■■那样地强大,却任由他再次经历这种无望的时光。
祂,不是神明大人吗?他,不是祂的神宠吗?
从期待到怨恨,只一个呼吸。
白不染的心跳开始疯狂的加速跳动,仿佛要跳出困住它的胸膛一般。那故意放任的负面情绪点燃着白不染最后的情绪,仿佛要告诉什么家伙,他在愤怒,他在怨恨,他在为了活着做最后的挣扎。
————
“白,你的心跳声好大。”
■■■■看着身边那个安静种花的`白不染`,伸出手指向它的胸口。
“扑通扑通的,仿佛要跳出来一样。”
祂现在的模样仍然维持着人类的上半身。柔若无骨,或者说确实没用骨头地趴在石桌上玩着杯子,仿佛可以吸收所有色彩的黑色发丝垂落在桌面上,和祂玩着杯子的触手相融,看起来就像是发丝在活动一样。
“是吗?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不染`仿佛也是刚刚发现了一样,微微蹙着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有一些不是很妙的感觉,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情?”
它仿佛没有任何异常一样,不怎么爽的拍了拍胸口:“所以是不是温栖迟那家伙要搞什么事情?”
■■■■手指远远的比划了一下`白不染`的胸口位置,半抬着头,仿佛一个从水中爬出来想要复仇的恶鬼一样。
“真的吗。”
而祂身下的触手从地上抬起,烂泥一样的肢体们纷纷展露出隐藏在下的危险。
大大小小拥挤的眼球都齐齐的注视着它,像是要将它的内里全部解剖一样。
“我可以摸摸你么。”
■■■■的触手擦过`白不染`的耳朵,祂的身体向上撑起,仿佛要将它拉到自己的怀中,只可惜,祂的手却冷漠得动都没有动。
而那冰冷的触手,却已经抚摸上`白不染`变的纤细的腰侧,从衣服的缝隙中伸了进去。
“!!……唔……别……神明大人…”
`白不染`有些难耐的张口抗拒,一切都是那样的正常。
■■■■的触手已经触碰到了`白不染`的皮肤,而祂也撑起上半身,凑到了它的面前:“为什么,你的反应这么的虚假。”
就像是刻意模仿地表演一样。
身体的颤抖,急促起来的呼吸,发红的耳尖。
明明一切都是那样,却唯独那心跳还在剧烈的,疯狂的,仿佛要跃出胸膛的跳动。
没有因为祂的动作而产生任何的变化,仿佛在燃烧着生命的呐喊。
属于白的味道仍然围绕在拉莱耶的鼻尖。
仿佛那待开的花朵般淡雅。
拉莱耶记得,味道没变,就在十天前,味道变得更淡了。
这十天,祂被对方刻意地避开接触。
只是现如今,`白不染`明明还是那个唯一可以被祂触碰的人。
■■■■的手指摸着`白不染`的发丝,插入到那随着时间而生长了几分的黑色头发中。有些硬,没有修剪的发丝长长短短地乱飞。
甚至在祂的眼中,不管是身体的骨骼还是血肉,都和白不染没有任何的不同。甚至在祂的触摸下,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你不是他。”
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这不是祂的小人类。
第17章
■■■■自认脾气很好,在祂浅淡的记忆中,祂发现自己一直都没有什么生气的时候。或者说是,连剧烈的情绪波动都没有,那就不会有生气的概念。
祂当然也会在看到这个世界的人时,认为人类那些格外强烈的情绪而产生一些微妙感。
那种微妙感就是,这样过于常见的剧烈情绪被祂认为,强烈的情绪波动是属于弱者的。也许只有弱者才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毕竟不管是祂还是祂记忆中认识的那些家伙,永远都是情绪平稳。
但是现在,祂发现自己错了。
一股怒意控制不住的出现在祂永远平静的情绪中。
“神明大人!你在侮辱我吗?”
`白不染`仍然在做最后的挣扎,控制它的温栖迟的黑袍人师妹聂萱尧却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喂,都被发现了,你干什么呢?”
聂萱尧看着仍然没有什么紧张情绪的温栖迟,头开始突突的跳着。
“不着急不着急,演员没有就位,咱们可不能提前退场。”
温栖迟看着面前阵法中的白不染,有些厌烦又带着浓浓恶意的情绪翻涌着。
“你说,神明大人为什么会这样看中这个家伙?就因为他可以被神明大人触碰吗?”
修剪干净的指尖擦过白不染浸透汗水的额角,划过他挺翘的鼻梁,最后落在白不染已经干瘪的胸膛上,仿佛打量牲畜一样的摆弄了两下。
“你神经病啊!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
已经陷入焦急的聂萱尧,没有迟疑,一脚就踹向温栖迟,带着慌张和急切的怒火训斥到:“你要是想死现在就直说自己赶紧去死,我的画皮现在都要死了!”
说不心疼那只画皮鬼是假的,聂萱尧就算是有温栖迟给的催生的灵液,那也需要一只只的鬼来喂养,那些鬼不知道花了她多少时间才攒出来的。
为了画皮鬼,她的家底都要掏空了。
温栖迟侧身一躲,刚好避开聂萱尧的那一脚:“我都说了,死不了。”
他的笑容不变,仍然是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你以为,这个阵法就只是模仿白不染的实时状态吗?”
“难道不是吗?”
聂萱尧左右踱步的皱眉:“你要说就抓紧的,你是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在这里浪费时间?”
恰好在这个时候,在他身边的白不染剧烈地颤抖起来。
“看看,就是这样,是不是很妙?”
温栖迟一脸新奇的向聂萱尧展示着:“既然他的状态能够被画皮鬼给同步,当然画皮鬼受到的伤,也能够同步到他的身上。”
腐烂的气味瞬间充斥到聂萱尧的鼻腔内,就算是闻惯了的她,也有些受不了地皱眉。
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刚刚还状态正常的白不染,眨眼间,全身一半的皮肤出现了腐烂的迹象。
那流脓的伤口刹那间打湿身上的衣服,染上丝丝血液的黄色的浓流淌到地上,形成一个又一个的深色印记。
“虽然没什么用,但是我就是想要这样而已。”
温栖迟凉凉的说着,在被聂萱尧根根的剐了几眼后,又再次说到:“当然,如果咱们的神明大人发现不了,或者没有我想的那样在意他,我们就抓紧跑得了。”
温栖迟无所谓的摊了摊手,一副摆烂的样子:“跑不了的话,这个世界可能就变天了,那我们就一起死吧。”
而在外面的■■■■,祂看着面前挣扎中露出痛苦模样的假人,心中厌烦且冷漠。
“我的白到底在哪里?”
仿佛泥沼般的触手向四周扩散,逐渐将整个庄园包裹在祂的告知下。
天上……
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东西。
地上……
所有的房间都在祂的感知下,人类,或者说整个庄园中的人类,被祂无情的丢弃在那里,至于是死是活,■■■■已经无暇关心。
假山、树木、廊亭……
一切可以看到的,全部都消失在了■■■■的侵染下。
可是没有,白不染并不在这里。
■■■■不知道这些人类做了什么,只一个小小的触手尖进入到了这个世界中,祂能做的很多,却又有很多做不了。
`白不染`摇摇晃晃的挂在■■■■的触手上,作为一只鬼王,且是由祂的身体组织培育出来的,抗性有,却又只有十天的适应期下,没一会的功夫接触的地方便已经开始腐烂。
“留下你没什么用呢。”
丢弃了人类模样,感觉被冒犯的■■■■下意识的想要将`白不染`丢到口中。
下一秒,一股属于世界意识的阻碍让祂微微暂缓了动作。
没有意思。
■■■■没有找到白不染,也有点感觉没劲。
祂想要一口口的将`白不染`吞下肚子后,用本体侵占这个世界。
对于人类,祂想自己若是不讲道的连坐也无可厚非。
这一个停顿,祂居然感觉到了属于白不染的心跳。
那是有些兴奋和鼓舞的跳动。
“嗯?”
就像是无名的指引,■■■■低下头,看向地面。
白不染感觉自己很快就要往抖-m进化了。
不然为什么自己在感受到了身体的疼痛后,不是痛苦和挣扎,而是有种兴奋。
那是事情发生转机的兴奋。
外面的世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他怎么会突然感觉到了痛苦?
白不染想着,开始疯狂的挣扎起来。
他想,想要抓住这次的机会,只要能够抓住这次的机会,他一定可以活下去的。
人类对于生命的挣扎永远是那样地朴实无华,又是那样的疯狂。
只要是活着,人类永远会创造出无限的奇迹。
就像是现在这样,温栖迟信心满满又带着一些期待的看着地窖的入口处。
他知道■■■■一定会找到这里。
毕竟是神明,就算只是一个小小的分-身,想要发现这里,他做的那些阵法和准备肯定都是无用功。
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的白不染在他眼中就是待宰的羔羊,他没有必要关注。
聂萱尧见情况不对想要离开这里,符咒都被她点燃了两个,但是却根本没有用处。
“你还没有见过神明大人吧?这里离不开的,一起来见见吧。”
温栖迟一屁股坐在了白不染的身边,无视他微微蜷缩了一下的手指,邀请着聂萱尧:“坐过来吧,不然一会被误伤可就不好了。”
仿佛算好了时间一样,就在这时,挣扎尖叫的`白不染`最先落在了他们的眼前。
“画皮!”
关注这个模样惨烈的画皮鬼的,就只有聂萱尧。她心疼的看着对方,下一秒就被整个抽飞到了墙壁上。
“白!”
■■■■的身体下来了一半,在注意到白不染时,祂瞬间幻化出了人类的模样,企图将触手伸出去,准备去救惨烈的模样和画皮一模一样的白不染。
“神明大人就一点不关心我为什么在这里吗?”
比■■■■更快的,是早早就坐在了白不染身边的温栖迟。
他不顾白不染身上的狼藉,已经将白不染拉在了怀里,让他半躺在了自己的腿上。
“我想过神明大人会在意白不染,却怎么都想不到居然会如此地关注。”
温栖迟在聂萱尧目眦欲裂的注视下,挑衅完■■■■,在现场人和非人的注视下,一把将手插入到了白不染的胸膛中。
“温栖迟!”
聂萱尧一个法决让自己跳到了已经大敞开的地窖口,本想要让温栖迟和她一起走,却不想看到了温栖迟自寻死路的一幕。
她只感觉眼前一黑,不想吸引火力的她立马就住嘴。这种情况下,不走就是去步对方的后尘,她头也不回的先走一步。
■■■■完全反应不过来面前发生的事情。
祂现在是真的将人类这个物种放到了自己的观察名单上。
“神明大人,您想必不会想要白先生死去吧?”
温栖迟看着手中跳动的心脏,有些意有所指地看向■■■■。
画皮鬼只是个幌子,他想要的,当然不止那么多。
温栖迟那被■■■■都看中的纤细指甲细长又漂亮的手指握着鲜红的心脏,这刚刚被取出的心脏还在带着血液跳动着。
他张开口,让自己的口腔张到了一个恐怖的大小,将那跳动的心脏塞到了口中。
“神明大人。人类是很脆弱的。”
温栖迟咕咚一下,将属于白不染的心脏吞了下去。他擦了擦自己染血的唇角,带着悲天悯人的笑容直勾勾的看着■■■■。
“您应该不希望白先生就这样死去吧?”
他想要的,当然是控制他们的神明大人。
而在温栖迟的话音落下后,却有些不妙地发现,■■■■根本没有任何的动作。
就仿佛在等待什么一样。
祂能在等什么呢?
温栖迟有些愕然的愣在那里,低头看着自己被一只已经露出骨头的手穿透的胸膛。
那只手已经看不出来是属于活人的手,五根手指上只有两只还带着指甲,另外的全部只剩下残留着些许肉的指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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