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呢,瞧着也没他兄长俊秀……”
要知道萧淮安平生最厌恶两件事,一是被叫二少爷。
二是说他比不上萧望舒。
两件事本质上都是因为他讨厌这个顶着他“兄长”名号的庶子。
今天一下占全了,当下就气血翻涌直冲脑门。
顾不了那么多,他上前两步一把薅住墨书的衣领,高扬拳头就朝着墨书的脸打去,嘴里还骂道:
“你算什么个东西!也敢教训我?”
只是被萧望舒轻松抓住了手腕。
向来瞧不起萧望舒的萧淮安,这下更是怒急。
当下,松开拽着墨书衣领的手,对着墨书顺势一推,又高扬而起对着萧望舒就要下去。
“住手!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府邸不远处,因聚集的人群而提前下车的萧景涛萧二爷,还没站稳,抬眼就看到这幕。
吓得一把甩开下人要扶的手,指着连喊两句,提着衣摆往两人的方向赶,脚下一歪差点摔个四仰八叉,索性下人来的及时,没真摔了。
听见声音瞧见来人,萧淮安也冷静下来,权衡利弊之后他还是把手放下了,又甩开萧望舒抓住他手腕的手。
借着两人之前动作拉进的距离,半垫脚侧头压低声音在萧望舒耳边说:
“你等着瞧吧!”
随即迅速后退一步,行礼致歉。
“兄长受弟弟一拜,弟弟实在昏了头,还请兄长大人有大量,原谅小弟。”
背对着人群,萧淮安脸上没半分歉意,满是嚣张,他的目光落在墨书身上,好似刚才那话是在威胁墨书。
“欸,这才对!”
轻拍了下萧淮安的头,刚赶到近前站到两人中间的萧二爷脸上这才带了笑,“兄弟哪至于动手的。”
“二叔安,”没理会萧淮安称得上幼稚的行为,萧望舒对着二叔行礼。
“淮安也见过二叔。”萧淮安转了个身子抢道。
“望舒见过二叔。”话音几乎同落。
摸摸胡须,萧二爷笑得开怀,像是根本没察觉到兄弟间的龃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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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一些碎念念,不看也不影响
这已经是第二世了,嘿嘿。
关于二叔这个人物设定是从商,外形比较圆,又因为古代有段时期对商人管控比较严格,所以对他是坐轿子还是做车(驴车/马车)有些纠结,最后为了区分商人和官员的地位还是让他坐马车了,轿子是只有官员和官员家属可以坐,更高一级(皇室)就是坐轿或者辇了。感谢在2024-01-12 18:00:00~2024-01-13 16: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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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望舒有一事,还请二叔做主。”
避开萧二叔推向后背的手,无视萧淮安警告的眼神,当着外人的面,萧望舒表情看不出任何破绽。
此话一出萧二叔眉头紧锁。
“可是家事,若是家事自当回府再议,若不是,也不急于此时。”
这话便是推辞。
“即是家事,亦不是家事。”
说着他轻撩衣袍,单膝跪地。
“还请萧二叔萧家代族长主持大局,望舒自请过继三房,柳州萧家门下。”
众人皆是哗然。
“胡闹!”
面前的二叔大喝一声脸色难看,一旁的萧淮安冷眼旁观。
至于望舒身后的墨书眼珠一转也紧跟着跪下,顺时就连磕了三个响头。
“二老爷做主,少爷在萧府受尽小人嘲笑欺凌,吃不饱穿不暖都是小事。
平日里端茶倒水少不了少爷亲自动手,便是行李他们几个竟也要少爷自己去搬!”
“你胡说八道什么!”
眼看自己要遭殃,周伯快言阻止,还想动手。
被墨书灵活躲开,向前一扑跪在了萧二叔脚尖,嘴上也没停。
周伯迫于萧二叔不敢再有动作,只恨不得自己上去捂住墨书的嘴。
“可怜我家少爷在柳州才学人尽皆知,就连州政大人也多有称赞!
以案首之名高中举人得了解元之称,回京后却要受如此怠慢!
走回来不说,还要让他们刁难,左一个不是主子,又一个先拿银子,还请二老爷做主啊!”
“老爷冤枉啊,他这完全是胡编乱造,小人再厉害也不敢指示少爷啊!”
说完也哐哐磕起头来,墨书本就夸大了事实,不愿和周伯对峙,此时只顾喊求老爷做主,也跟着磕头,不过是在逼萧二叔做个决定。
从墨书开始说话,萧二叔的眉头就皱得越来越深,还没想好对策,那台阶下百姓的话已经传到耳边。
“先前我就看的真切,这萧家下人确实过分。”
“谁说不是,要我说这下人也是看主子的脸色,那小少爷刚才就对他兄长不敬,听这意思怕不是家里主事的那几位也不待见这大少爷。”
“而且不是说这大少爷还中举了吗?还是案首!
这可真是了不得!要是寻常人家早宝贝的不行,哪里用受这般磋磨,也怪不得孩子想离开。”
这下萧二叔更是骑虎难下,他向旁边递了个眼色,扶着他的下人便点头向府内跑去。
刚想说两句安抚的话拖延时间。
那边见下人跑进府邸,知道是去请父亲的萧淮安突然有了底气,他质疑道:
“胡言乱语,你这都是胡言乱语!你有什么证据说他中了举人?还是解元,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若是他真中,为何不来信,又为何没有报喜的官差?”
自以为抓住了墨书言语间的把柄,萧淮安沾沾自喜,那底下的几位百姓也将目光落在萧望舒身上等他的解释。
跪在地上的周伯眼神一亮,自觉自己还有希望,他却不想想萧淮安此举正坐实了下人欺压萧望舒一事他们早就心知肚明,要不然怎么会问都不问。
周伯的结局可以预见,现在要紧的是萧望舒这边。
“二少爷未参加府试想来不知,柳州辖区的官差自然只负责自己辖区的学子。
萧家祖籍柳州,少爷回乡科考时居于萧家老宅,那报喜的官差自然去老宅报喜,不然汴京路远,那官差又不是傻的会跑到这里来报喜。”
言外之意,便是萧淮安是傻的。
而萧淮安已然听出了墨书言语间的嘲讽之意,碍于萧二叔只得生忍下来,只是望着墨书的目光像是要把他千刀万剐。
至于墨书,大概是破罐子破摔,又或者是觉得萧望舒能脱离萧府,此时已全然不顾,还接着开口。
“书信,”他语气嘲讽,“山高路远信件多有遗失,就是收到了,怕也不会有人细看。”
这是把萧家最后的遮羞布掀开了。
“淮安!还嫌不够丢人吗。”
从正门缓缓走出的男子,步伐稳健,眼神中透出一股锐利,叫人瞧不出如今他已过不惑之年。
这男子正是当今陛下跟前的红人,礼部尚书萧景山,亦是萧淮安,萧望舒的父亲。
听到声音萧淮安动作间就带上了委屈,两步并做一步对着萧景山委屈道:
“父亲。”
径直走到萧望舒面前的萧景山没有理他,反而扶起半跪在地上的萧望舒。
“舒儿,为父忙于政事,竟不知你受了如此多了委屈,你且放心,为父定为你做主!”
拍了三下萧望舒的手,萧景山笑得随和,几句话就把自己的责任摘了干净。
可这态度分明就是轻拿轻放,类似的事之前也不是没有。
当下,墨书气不过,又或者单纯是为自己,他下意识争辩。
“老爷,您……”
“放肆!这里轮得到你说话?”
这一声震耳欲聋,扑面而来像是卷起一阵疾风,扇的脸上出了血。
当下吓的墨书匍匐在地上,头低的不能再低。
“舒儿,此事自是他们不对,为父也要说你,让这下人骑在头上可还得了,这般没有规矩,改日找个机会打发了吧。”
双手向后一背,他的话毋庸置疑,他就是萧府的权威。
可惜,萧望舒生来不惧,想他半生所求不过笑话一场,只是现在到还不必撕破脸来,他轻笑,言语间带着漫不经心。
“父亲说的是,不过,还有一事尚未解决,这……”他从衣襟中抽出一封书信,这书信他一直贴身携带,即便熟睡也不曾离身。
他声音不大,却恰好每个人都听得清楚,
“父亲,此乃三叔写与您的亲笔信,一应事宜不若父亲看过之后再做处理。”
眼角微微眯起,三秒过后,萧景山接过了那封书信。
一目三行,他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最终都化作了云烟风一吹便消散,将书信收好,他抬眸看向萧望舒,语气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儿子。
“望舒啊,为父清楚了,只是此事为父要再做考虑。”
他再次背过手,轻撇一眼跪在旁边的周伯。
“周伯,”
“奴在!”
难为他上了年纪还要跪在地上爬过去。
“去叫人把少爷的行李搬回院子,至于你的错处,去求大少爷吧。”
说罢不等众人反应,他甩袖进了府内,萧二叔自然跟上,至于萧淮安有心嘲讽,但父亲刚走他心中没底,跺了下脚朝着后院去了。
“多谢父亲。”
对着萧景山的背影,萧望舒面色如常缓缓拱手行礼。
萧府会客厅,一进了屋子萧景山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他泄恨般猛拍了下桌子,吓得后进来的头发半白的萧二叔差点跳起来。
平复了下心跳,萧二叔试探道:
“大哥!三弟来信写了什么?把您气成这样?”
衣服一撩,猎猎作响,两人依次落座。
“还不是那庶子,一个太子还不够,我竟不知他攀上了……”
话未说完,有下人端着茶盘进来,萧景山止住话头,摆手让人出去又吩咐道:
“门外守着,没我允许不许进来!还有去传话,夫人管教不当禁足一月,不,让老林去,就说我稍后去和夫人赔罪。
还有我那儿子,也罚一个月,算了三个月吧,对外就说让他读书静心。”
“是。”
那下人自然应是,退了出去。
萧府后宅,萧淮安到母亲院子时,门外已经跪着一个老太婆了,淮安认出那是周伯家的。
到门口就有丫鬟给他撩开帘子,屋子里熏着香,带着暖意。
“娘!”
他自是来告状的,只是转头就瞧见了那炕上正笑盈盈瞧着他的粉衣少女,顿时住了嘴,不好意思道:
“姐姐也在。”
那粉衣少女和他活脱脱一个模子刻出来似得,正是他的同胞姐姐萧嫣然,他不说话,嫣然却猜出他来意。
“我的好弟弟,你怕不是又闯祸了。”
“姐~娘你管管她~”
嘴一撇,不高兴的跑到母亲怀里撒娇。
这样一闹,正事儿还没说,父亲那边就来了人,是跟了父亲多年的亲信老林。
“给主母,少爷,大姑娘请安了。”
进屋先行个大礼,对着老林王氏自然不摆架子。
“起来吧,事儿我也清楚了,老爷那边怎么说的。”
吹了吹茶,王氏抿了口,给了旁边伺候的丫鬟一个眼色,就有丫鬟提着凳子摆在了老林身后,老林先谢恩一番,才开口:
“老爷说,这不算什么大事,只是为了少爷以后的名声和仕途少不了要给外人做戏,那些小人该打发了就打发了,留在身边也是个祸害,至于夫人这一个月就尽量不要出府了。”
点了点头,王氏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何况是为了她儿子的将来,而且比起自己她更关心的是:
“那少爷呢?”
“少爷近几个月可要专心读书了,老爷也会时不时的考察少爷的学问,争取早日过了院试,中个秀才回来。
何况春闱在即,若是大少爷再考了个好名次少爷也难受不是。”
而被拿来激励淮安读书的萧望舒此时正推开他许久未曾回来的小院大门,一阵风吹来,洁白的梨花瓣像下了一场雨,在夕阳的金光下又像是铺就了一地的星辰。
那日,他院子里的梨花开了吗?
“呀!真是好兆头,这梨花树也为少爷贺喜呢!”
说完袖子一卷,带着身后萧府刚派来的几个小丫鬟雄赳赳的就去收拾屋子了。
院内独留下萧望舒一人,他视线环绕一圈,便缓缓走到梨树下不远的六角亭内。
那里摆着石刻的棋盘,上面零散落着两三片梨花瓣。
用大袖拂去,棋盘崭新,从棋碗中取出一枚黑子,落于石盘正中间。
棋局已然开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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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公公,这点心意您别笑话,不知这次太子殿下让我家少爷入宫所谓何事啊?”
说着墨书就把红色荷包塞到魏公公手里,却被魏公公转手一拍,躲了一步,笑骂道:
“诶呦,这怕不是要害死咱家,汴京城内谁人不知你家少爷和太子的情谊,咱家若是收了那小命才是不保嘞~”
“墨书,外间可是有客? ”
掀开帘子,萧望舒和快走两步的魏公公打了照面。
刚要抱手见礼请人去喝茶,就被魏公公的话打断。
“咱家就不喝茶了,太子下了令,让望舒少爷快快随我入宫。”
先是摆手,复而一把抓住萧望舒的手腕,扯着人就要走。
“欸?慢些,慢些!”
见此情景墨书要追,就听萧望舒说:
“墨书守着院子吧,我自去就是。”
不放心跟到院子外,见人走远,墨书到底还是停了脚步。
“望舒少爷实在是得罪了,慢了,太子那边要生气。”
边走边说,魏公公脸上带笑,谈话间就出了萧府大门。
之前守在门口的下人不知去了何处,这也是解释了魏公公来府却没人通知主子的原由。魏公公这边因他着急,反倒觉得轻松。
上了马车坐下魏公公便要交代两句。
“殿下请,倒不是有事。望舒少爷回乡参加秋闱,如今已半年没回京,殿下是想您了。”
笑着摇头,殿下和望舒少爷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如今他年事已高,诸事力不从心,有望舒少爷在太子身边,再加上他干儿子,他也好放心一二。
殿下对望舒少爷的心,自是没话,可自从去岁太子生辰,望舒少爷与殿下就冷淡了不少,这大半年更是连封信都不曾来过。
望舒少爷不在,殿下愈发易怒,即便是他这半年也挨过数落,东宫其他太监和宫女只会更不好过。
如今望舒少爷回京,他自然要为殿下说几句好话,当然也是为自己和下面那些小的。
“魏公公莫要寻我开心,殿下自是不能说这话的。”
说这话时,萧望舒笑的温和,魏公公叹了口气,到底不敢再劝。
马车内迎来了长久的安静,还不等魏公公想出别的话头,马车就到了午门,宫内自是不能进车的。
走在似乎没有尽头的甬巷内,萧望舒一时恍如隔世。
不过多时入东宫大门,穿过垂花门,便见假山小亭,一带清流绕假山而过,向院内西角,自成小池,池内几条锦鲤,亭边竹林又有紫藤攀石而上,阶下皆为石子小路,尽显清幽之色。
穿过假山小亭,抄手游廊便是太子寝殿。
他们到时院内寂静,只溪水潺潺,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殿下,望舒少爷到了。”
屋外,魏公公半福着身子隔着帘子先喊道。
“进。”
冷漠的语气下似乎潜藏着不为人知的情绪。
只有东宫的下人们知道,这样“正常”的太子殿下,有多难得。
没有客套,萧望舒掀开帘子直入,在这里他向来不用在乎那些繁文缛节,礼仪规矩。
他早该发觉的。
“殿下。”
他行礼唤道,魏公公止于屋外,屋内只有他和殿下。
“萧望舒,你知道我讨厌你这样。”
声音从榻上传来,屋内烟雾缭绕却不呛鼻。
他抬头,东宫的主人,中山国未来的皇帝,正慵懒的半靠在榻上,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眯,只瞧着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青烟,像是故意不看他。
几缕发丝落下,玄色的大衣外翻,露出白色的里衣,长靴随意的丢在地上,一地的瓜果皮。
要是让那些老学究看了,少不了几本折子。
沉默着萧望舒走近了些,自然地提起挡路的靴子,又把他们整齐地摆在榻下,谢玄晖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直起身子,把小桌上的瓜果点心拿远了,萧望舒这才嘱咐道:
“这东西殿下还是少吃,如今入秋天凉,殿下又咳疾未好,还是要记挂着些身子。”
偏过头不看他,谢玄晖冷笑一声语气嘲讽道:
“你何必这样,”
却又突然转过头,死死地盯着萧望舒的方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那力度像是要把他胳膊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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