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你把你前男友的联系方式告诉我。”阎景修说道。
苏思雨笑笑说:“分手了谁还留着联系方式,我早删了。”
“在一起那么久,就算是删了脑子里也还记得吧。”戚良看着苏思雨的脸,察觉出些微表情的变化,就知道被他猜对了。
也许是被迫重新想起渣男的手机号码,苏思雨的脸色说不上的难看。
苏思雨抽出胸前口袋上夹着的笔,随手拿了张桌上的餐巾纸,聊聊基本写下来那个男人的电话号码。
又看了眼手表,重新恢复了之前的优雅。
“抱歉二位,我的下一个预约应该快要到了。”起身前,苏思雨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笑道,“对了,姚曼瑜的尸体我就不认领了,你们问问她的两个爸爸谁方便去一趟吧。”
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砖上发出坚定切有节奏的声响,戚良看着苏思雨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回去的路上阎景修开车,他问坐在副驾驶上的戚良,“戚队,苏思雨这人你怎么看?”
苏思雨这人其实很矛盾,话里话外是对出轨的父亲和姚曼瑜母亲的不齿,却又因为姚曼瑜当时年幼,对她有过保护的念头。
两个被命运捆绑在一起的女孩有可能产生过共鸣,后来不知是大人的思想影响了孩子,还是真如苏思雨所说,姚曼瑜本性就是如此,最后姚曼瑜还是背叛了和苏思雨的关系。
苏思雨毫不避讳地说起她和姚曼瑜之间的恩怨,反倒降低了她在这件事上的嫌疑。
第23章 同居邀请
回去路过一家便利店,阎景修和戚良说了声就一头钻了进去,没几分钟就出来了。
他左手举着两根热乎的烤肠,右手轻松地握着两个饮料瓶往戚良面前一送,说道:“冰糖雪梨和蜂蜜柚子,选一个。”
“谢谢。”戚良拿了离自己近的冰糖雪梨,“你都喝两杯柠檬水了,还能喝下?”
阎景修用牙齿咬住一根烤肠,剩下一根递给戚良。
“看你那杯没怎么动,”刚出锅的烤肠有点烫,阎景修口齿不清地说,“正好饮料第二瓶半价就多买了一瓶。”
烤肠是纯肉的,比淀粉肠好吃不少,冰糖雪梨也很甜,比柠檬水好喝多了。
办公室里方凌凌伸了个懒腰,坐在电脑前看了一天,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不疼的地方。
她站起身在室内走了几圈,戚良这时从门外进来,方凌凌恰好背对着他走向窗边。
戚良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阎景修跟着戚良身后,见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于是问道,“怎么了?”
戚良摇摇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他当是忙到这个时间脑子和眼睛都跟不上节奏了,于是说道:“剩下的明天再查,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谢谢戚队!”白子骞两只手向上一伸,说话的声音拖得老长。
张金海也抓起保温桶摇了摇,“正好,我回去把饭盒送老太太家。”
几个人都是本地人,收拾收拾就走了,直到张金海从办工桌下面拽出来个鼓鼓囊囊的背包。
他往肩膀上那么一背,刚说完再见还没来得及走出去,脚步一顿又转了回来。
“景修,你今晚上住哪?”
阎景修这期间一直没说话,张金海问他的时候,他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起来是在整理白天的询问记录。
戚良平静的脸上似乎也有一瞬间的懊恼,白天的案子太突然了,再加上上一个案子和两人之间形成的默契,让他忘了其实阎景修和张金海今天才是第一天报道。
阎景修把笔记合上,站起来的这几秒看起来是在把自己的东西归置好,其实脑子里的齿轮已经迅速转了好几个来回。
“我忘了。”阎景修后知后觉地笑了下,他耸耸肩无所谓地说,“我先在这里对付一下,正好晚上还可以再看看监控里有没有什么线索。”
阎景修指指墙边不到两米长的沙发。
“啧。”张金海挠挠头,那个沙发在他还在队里的时候就在,那硬度真是想起来都后背一阵疼。
他想说不行就先去他家将就一阵,最起码家里的沙发比这是要舒服一些的。
戚良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张金海的父亲本来就身体不好需要休息,张母平日就够辛苦了,家里再多个人,虽然不需要她照顾,但总归还是不方便。
“先去我家吧,”戚良说,“我家还有一间空着的房间。”
戚良家距离市局开车只有十分钟的路程,来回上下班都很方便。
而且他空着的那个房间有床,虽然面积不算太大,但是用来休息是足够的了。
“会不会太麻烦戚队了?”阎景修看起来有些局促,喃凤“其实在这睡一晚也没什么的。”
一晚确实没什么,忙起来的时候,就那张破沙发白子骞他们几个也都得是猜拳赢了才有机会躺一下的。
“你知道案子什么时候能破?”
不出两天腰就受不了了,而且阎景修的体格比白子骞他们要高大多了,就那张沙发,估计侧躺都有些费劲。
张金海看阎景修扭扭捏捏的,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你怎么这么多事,”张金海把背包往肩膀上一甩,“快点的,我都困死了。”
戚良也不继续劝,只说,“我下去开车,你收拾好就来找我。”
偌大的办公大楼,不止戚良所在的一队,还有不少部门的灯光大亮着。
楼梯拐角,漆黑夜色中一轮高悬的圆月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毫不掩饰地洒了满地,院里那个有些年头的老树在夜风中摇曳着刚长出嫩芽的枝条。
戚良和张金海并排走在楼梯上,树影在两个人的头顶上张牙舞爪,月光不遗余力地从缝隙中钻出,试图照亮每一个角落。
阎景修背上背包,确认所有电源都已经切断之后轻轻从外面关上了门。
他掏出手机,在通话记录中找到最近刚联系过的那个号码,犹豫了几秒之后播了出去。
“喂,”温柔的女声从听筒那头传来,“景修啊下班了吗?”
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戚良笑起来,连硬朗的眉眼也跟着温柔许多。
“下班了,舅妈还没睡吗?”阎景修提了提有些滑下去的背包肩带,“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休息了。”
“哪的话,”女人说,“老太太看完电视剧就睡下了,你舅他去洗漱了,我晚上煲了汤,等你回来也喝一碗。”
阎景修刚走出市局大楼,闻言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楼上几层亮着的灯。
“舅妈,我今晚先不回去了。”阎景修说。
“怎么了?不是说已经下班了?你姥姥白天还念叨,说你刚调回来就遇上案子,”女人笑着安慰,“没事的,舅妈给你留门。”
空无一人的大院里,阎景修每走一步都听得到回声,就在他寻找戚良身影的时候,远处倏地亮起两盏车灯,照亮了阎景修差点无法辨别的方向。
他垂下眼帘掩去眸光里的光亮,对电话那头说:“我今晚去戚队家,舅妈。”
挂断电话,阎景修加快脚步拉开了戚良副驾驶的车门。
戚良的车改装过,做了升高,换了高轮胎轮毂。方凌凌每次上他的车都得拽一把,用她的话说,自己个子要是再矮些恐怕就得爬上来了。
白天的时候戚良就发现了,阎景修上车的动作完全不似别人那般费劲,大长腿一迈,很轻松就坐了上来。
轮胎压过水坑,将下午干在上面的泥沾湿又刷掉,夜里路上几乎没车,戚良油门踩到底,比平早上几分钟到家。
以往不论多晚都只有他一个人走的路,因为身边多了个人突然显得脚步声有节奏了许多。
这个时间邻居们都休息了,小区里除了亮着的路灯再无其他光亮。
戚良和阎景修一路沉默不语,电梯里安静得似乎听得到钢带运行的声音。
好在戚良家楼层不高,在他刚感觉到尴尬之前电梯门就打开了。
他先一步走了出去,阎景修始终保持着和他半步的距离。
“我家不太大,”戚良背对着阎景修开门,“不过和办公室比起来还是舒服些的。”
黑暗中,戚良随手把钥匙扔到门口的鞋架上,他早就习惯了家里的每一处陈列,同样也包括每一个开关所在的位置。
所以就在阎景修透过走廊感应灯微弱的光线观察戚良家客厅的时候,眼前骤然一亮,反而让他的视线有一瞬间失了焦点。
“进来吧。”戚良把门口的位置让出来,脱了鞋换上自己的拖鞋。
阎景修把背包放在地上,跟着他脱了鞋,摆在看起来比他小一码的戚良的鞋子旁边。白色的袜子踩在深棕色的地板上,也不管地板上有没有灰尘。
戚良离开的脚步一顿又走了回来,动作自然地当着阎景修的面将自己的自己脱了下来。
他低着头用脚尖把拖鞋推到阎景修面前,阎景修显然没想到,他先是一愣,然后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在戚良看他之前收回了神色。
“我家就这一双拖鞋,”戚良说,“你先穿吧。”
戚良搬过来之后还没有人上门做客过,他没什么亲近的人,能称得上是朋友的人也寥寥几个,但凡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人只是看起来好相处,其实边界感很强,或者说是很有领地意识。
如果说带阎景修回来住是处于他作为队长的指责,那让出拖鞋这件事就已经是严重打破了戚良平时做事的原则了。
阎景修当然不知道戚良在这短短几个动作的间隙中都想了些什么,他只是直勾勾盯着自己脚边似乎还有另一个人温度的拖鞋,没忍住笑了下。
说实话,拖鞋对于阎景来说与衣服不同,他可以随便把自己的衣服借给需要的朋友,但拖鞋不行。
见阎景修盯着被自己穿过很久了的拖鞋不动,戚良后知后觉自己这样的行为似乎有些不妥。
他当阎景修嫌弃拖鞋是旧的,抿了下唇没什么底气地解释,“昨天刚洗过。”
“嗯?”阎景修抬头发现戚良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这才知道被他误会了。
他赶忙说道:“我脚比你大,恐怕穿不进去。”
说着他试着踩了上去,纯棉的拖鞋,连鞋底都是软的。
戚良看着阎景修半露在外面的脚,终于相信他不是真的嫌弃了,自己也顿时松了口气。
对于人与人之间更深的交往,戚良总怕自己掌握不好尺度。
不过阎景修光着脚总是不太方便,戚良隐约记得鞋架里好像有一双没拆封的拖鞋,好像是当初装修买什么东西的赠品,他只看了眼没太当回事,就直接塞进鞋架里了。
想到这里,戚良重新穿好拖鞋,越过阎景修打开了鞋架。
戚良的鞋架就那么大点地方,他不好打扮,鞋架里的鞋总共不超过五双,角落里一个塑料包装袋被他忽略了很久,想来就是那双赠品拖鞋。
戚良还是第一次打开,就是一双很普通的款式。没有图案,形状也一般。
他拿出来正面反面看了看,没有破损,这才转过身递给阎景修。
“试试吧。”戚良又说,“新的,不过是买东西的赠品,可能质量没那么好。”
头顶暖黄色的入户灯让阎景修的五官变得柔和,就连一向少有表情的戚良看起来都温柔了许多。阎景修没急着伸手,他盯着戚良的脸突然咧嘴笑了起来,半晌后才小声说了句“谢谢戚队。”
像是怕惊到已经深夜里早已该休息的人。
【作者有话说】
住到一起了,鼓掌鼓掌。
枕头是两点沾上的,闹钟是六点响的。
戚良没有赖床的习惯,他的生物钟一贯很准时,就算不设闹钟也能按时起床。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每天睡前他还是会把叫醒时间调好。
可能是刚从被窝里出来的缘故,戚良觉得接连呼吸的几口空气都是凉的,这让刚清醒的他止不住地咳了起来。
好不容易适应了室内的温度,戚良这才下穿上鞋下了床。
他推开卧室门习惯性先去卫生间,正准备洗澡时,余光注意到放在洗手台上陌生的牙刷,这才想起家里又多出来一个人。
戚良用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澡,并且在卫生间里就穿戴整齐。
倒不是考虑到家里的客人才想着要避嫌,戚良以前在学校浴室里也没少和认识的不认识的同学坦诚相见。
戚良只是单纯不喜欢赤膊的感觉,他习惯在洗澡之后就穿上衣服,哪怕家里再没有其他人也是如此。
他也不太喜欢用吹风机,反正头发也不太长,用毛巾擦个半干反而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换了身新的家居服,等一切收拾妥帖之后,戚良走出了卫生间。
他准备过去敲一下阎景修卧室的门,提醒他该起床了,没想到阎景修就站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那是一个空着的置物架,或者说是展示架。
阎景修有些好奇,能单独在一大块墙上留下这样的设计,应当不会就这么空着,连一件像样的装饰都不摆。
戚良和他并排站着,看向那几层架子的时候像是陷入回忆。
“这些都是前任屋主留下来的,”戚良说,“我看着挺新的就留下了。”
戚良这套房子是二手房,之前住的是一对小夫妻,男主人因为工作变动要去其他城市,这才让戚良捡了漏。
虽然没舍得拆掉,但戚良一时不知该在上面放些什么,所以就这么闲置了下来。
他其实对生活品质没有什么要求,无非就是吃饱和穿暖两个条件,其余的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阎景修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一大面空置的置物架,最后露出一丝满意的表情。
早上的时间不算充裕,两人稍微说了几句话之后阎景修就也去洗漱了。
他洗澡的速度和戚良差不多,但或许是因为头发更短,总体时间比戚良要快上一些。
于是当阎景修走出浴室的时候,戚良恰好刚换上外出的衣服,一推开门就看见了头顶着毛巾,穿着一件短袖上衣的阎景修。
虽然已是五月份,不过一连几天的暴雨还是让好不容易升起来的气温骤降好几度。
昨天忙起来没太注意,不过戚良隐约记得阎景修外套下穿着的好像也是件短袖。
戚良有些感叹阎景修的身体素质,紧接着就看到了他因为擦头发不时露出来的手臂线条。
很好看,戚良想。
阎景修随手把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取了下来,穿好后又去背上自己的背包。
戚良早起烧了热水,放到现在温度刚好入口。他刚从厨房端出两杯水,就看见阎景修全副武装站在门口,像随时做好准备和他道别的模样。
戚良没说话,先把其中一杯水递给阎景修。
他自己捧着水杯暖了暖手,等阎景修一口气喝完他才慢悠悠喝下几口。
温水顺着喉咙蔓延到空荡荡的胃里,戚良凉了一早上的身体终于暖和了些。
他看见阎景修放下手臂的时候身子动了下,背包露出大半,有个东西挂在拉链上一晃一晃的,看起来有些眼熟。
阎景修等戚良喝完水,很自然地从他手里接过水杯,转身去了厨房。
戚良这时才彻底看清阎景修背包上挂着的那个小玩意,好像是之前去兰海市时,酒店楼下那个盲盒售卖机里卖的。
厨房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水流声,戚良看着阎景修高大的背影蜷在水槽前,厚重的黑色背包因为那个不停晃动的挂件显得有些憨傻。
“这包,”戚良顿了下,换了个说法,“你今晚不回来了?”
阎景修只隐约听见他在说话,但流水声太吵,他关上水龙头又把碗放好,这才走了回客厅。
可能是楼上邻居家的小孩也起床了,年纪太小总没有安全感,睁眼时惊觉床边没人就会哭一哭。
声音穿透力很强,戚良曾在电梯里遇到过小孩的妈妈抱着他。
胖乎乎一个,一笑起来眼睛都看不见了。也不知这么小的身体是怎么发出这么大的哭声,想来是真的感到害怕了。
戚良忽然想起曾在网上看到的名词,好像是叫做“高敏感”。
哭闹声随着脚步声的到来变得越来越小,忙碌的早晨重新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就像是很平常的一个小插曲,等一切过去,阎景修才开口询问,“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戚良家是很普通的两室一厅,两个卧室的门正对着,此时阎景修住过的次卧敞着门,他起床的时候顺便开了会儿窗透气。
戚良看了眼同样开着门的主卧,难得的放晴的早晨,阳光最终冲破了乌云的束缚,比以往更热烈地从门里倾泻而出。
“我是想说,这几天你可以先住下来,等找到房子再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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