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探着想往视线往窗户下瞥,但角度不对,伸着脑袋看了半天都没看清下面有什么。
安瑭坐直身子,挡住视线,“没什么,被看了,我今天不舒服,已经请假了。”
他说完,便低头在本上画黑圈圈。
诅咒!我要诅咒你们喝凉水都塞牙!走平底摔!吃饭吃到老鼠!
下课铃一响,安瑭就从后门溜了,路上远远看见一个形似罗伊的身影,他一猫眼,立刻躲开。
一路小心谨慎,就怕看到讨厌的人被拉过去干苦力。
他现在非常讨厌他们!一个都不想看见!
好不容易回到寝室,背抵着门,安瑭深喘了两口气,看到地上的快递,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脚步狠狠地砸在地上,安瑭把那些快递都踢到一边,一点想拆的念头都没有。
洗了个澡,脑子越发昏沉。
一开始是随便找的理由,可好像真言出法随了,关节处痛痛的,连脑子也越发不清醒,不知道是不是被气到蒸发了。
安瑭总感觉周围冒着热气,可贴着额头测了测,没热呀,难不成是水蒸气?
躺到床上,不理震动的手机,就这么看着天花板理着脑中思绪。
可不知是哪个debuff发作,越想脑子越痛,越想越打哈切越困,想着想着,眼睛就眯了起来,连灯都忘记关就睡着了。
安瑭再次醒来时,屋内一片漆黑,是到点了自动关灯了。
鼻腔发闷,感冒无疑。
一瞬间不知道该对这脆弱的身体说什么。
安瑭苦笑一声,点开手机,叮叮当当响了半天,总算清净。
快速扫着消息,径直忽略裴承瑞发来的一长串热情言论,直扫到罗伊发的‘给你买了新衣服,老地方老时间’。
“……”真被诅咒了吧,两次都迟到了,算了,这还对称了。
安瑭在心中发笑,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
手脚还发着虚,肚子也饿,安瑭没再换衣服,在睡衣外披件长套就拧开门出去了。
另一边,在跟陈高琅吵一晚上的孟呈奕敏锐地听到旁边声音。
主动停下谩骂。
今天晚上不知道陈高琅抽什么疯,突然就跟他说他不干了,任他怎么威胁都没有用,就是说不做了,甚至还倒打一耙,说再烦就把他的事也说出去。
陈高琅没什么把柄在孟呈奕手上,但孟呈奕可有许多把柄在陈高琅手上,这一下,战事瞬间升级,从据理力争改为腥风血雨的谩骂。
正疯狂输出呢,突然听见门响,贫民区的门尤其烂,也不知道质量用的多差。
连墙的隔音也很差,安瑭也没想到现在都还有人没睡觉,一点没设防,光明正大地开了门。
直到开一半,他才意识到好像有点响了会影响到旁边人,这才放轻动作,快步离开。
在他身影消失在转角的一瞬,门开了,孟呈奕闪身从里面出来,依旧维持老步骤去开了一下他的门。
锁了,他蹙着眉,不是很高兴,怎么又锁了,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越是这么想,孟呈奕就越想进他房间看看。
他想知道安瑭是不是也有那本书,他又在搞什么鬼东西,怎么蹭上的那四人。
一个现学的经验包放在眼前,但吃不到。
孟呈奕不满地啧声,快速跑两步,也不知道吃什么长的,每次都走那么快。
月黑风高,安瑭走在堪称熟悉的路上,许是有了第一次忘记的经历,他现在内心倒挺平静的。
蒜鸟,再走个流程?安瑭踩着石板,可惜不知道罗伊这次该怎么消气,这个大少爷生气可难哄了。
即使是黑夜,学校里也不是完全安静的环境,时不时传来两声猫叫,还有不知名的婚宠叫声,杂糅在一起,不算吵闹,但也够掩盖一个特殊的脚步声。
凉夜微寒,安瑭裹进外套,拉上拉链,不自觉打个哆嗦,夏季的睡衣都是短衣短裤,一大截白嫩的身躯漏在外头。
幸而走动,否则可免不了光晕下的昆虫叮咬。
另一边的孟呈奕就没这么幸运了,一路上可供躲避的地方都在树丛里,他呆的时间又久,身上已经被咬出好几个大包了,偏偏还不敢发出声音。
他烦躁地裹紧漏在外头的皮肤,但蚊虫毒辣,隔着衣物也能叮咬。
安瑭闪身进一个教室,一眼就看见里头那一大包不明物体,差点以为这是人,心瞬间就跳起来了。
打开手电筒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包裹,只是…微张的下巴一时收不回去,连眼睛都瞪圆不少。
正中央放着四张桌子,合并而成,在上头,有一个被包装成人模样的大包裹。
丢脸—这是安瑭脑中想到的第一个词。
要是他拿着这种东西回去,要丢死脸。
即使是在没人的黑夜,也有监控啊!!万一就去查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纱人了!
罗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心机男!我跟你势不两立!
他明明上次还给对方拍照片了,他也很满意,可现在...在这里给他摆了这么一道呢!
安瑭气血上涌,一时间被气到说不出话。
小气鬼!啊啊啊!他对着空气挥舞几拳,心中的气虽然发泄出一点,但仍有大量堆积胸膛,郁闷得很。
谁要拿上这个丢脸啊。
安瑭在原地思索几秒,还是开门走了,他可不愿意丢这个脸,放着让罗伊自己来拿好了。
刚刚一动,衣服散开了点,重新裹紧衣物,满面潮红地离开了。
另一边,在外苦等许久骂天骂地孟呈奕终于等到安瑭离开,见他面色不对,更是确定了心中有鬼。
里面有人吗?一想到能抓住安瑭把柄,孟呈奕心里惊喜,腿上速度登时加快。
三两步就拿来门前,这次没有锁门,很轻易就被打开了。
进去前,孟呈奕最后看了眼外头,确保没人后径直碰开灯。
一个人形包裹陡然出现在眼前,把他吓得惊魂破散,惊叫出声。
不远处,疾走的安塘停下步子,挠挠头回头看,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
“”怎么又没有了。
仔细一听,只有知了在叫啊叫,安塘试探着往那边走两步,又很快退回来,似想到什么,立刻在手机给罗伊发消息。
【我没拿那个衣服,哥哥我拿不动。】
发完,安塘立刻往寝室走,什么都不管了。
天真,月黑风高杀人夜!现在出现的能是什么好人!
【里面没两件衣服。】
跑回寝室,发现罗伊已经回了,安塘再次道:【哥哥教室里好像有什么声音,我有点害怕,你明天能去看看吗?】
【你有看见什么吗?快点离开,我去看看。】
【我已经走了,哥哥记得再叫一个人,好像有人尖叫,声音凄厉,哥哥我好害怕。】
安塘故意加重情况让对方现在就去看,罗伊起码人高又壮的,打架肯定比他这个小身板好,再不济,跑得快。
喘着气,他脱力般躺在床上。
另一边,罗伊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叫上两个保镖往那边走。
眉头紧锁,步履飞快。
很快来到目的地,保镖上前一把踢开门,三个脑袋同步往里看。
就见孟呈奕还没离开,已经把布袋拆开,手上正拿着一件衣物,试探着就往身上比对。
“你在干什么”
带着寒意的声音响起,罗伊怒而将视线在他身上回荡,最终定焦在衣服上。
这件衣服不能要了。
罗伊完全没认出对方是谁,只把他当做偷窃的小偷,“擅自进入他人储物地,处分警告。”
孟呈奕顿时慌了:“雪莱哥哥,是我呀,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啪一下灯开,借着明光,罗伊总算从这个讨厌的声音中认出他是谁。
“你”他眉头皱得更紧,脸上警惕不减,“你出现在这里干什么”
孟呈奕脑子一转,立刻道:“雪莱哥哥,我来拿我的衣服啊,不是你让我来拿的吗?”
他在赌,赌罗伊与安塘之间一定没有真正见面。
果不其然,罗伊犹豫了,“你…在说什么”
“雪莱哥哥你都听不出来我的声音嘛?”孟呈奕乘胜追击,继续道,“哥哥你难道不想见到我嘛?”
他说着,还往前两步,就见罗伊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孟呈奕:“哥哥你不是一直想要跟我见面嘛?怎么挑了这种衣服啊…”
罗伊实在忍不住了,“把他抓起来带到警务室。”
“诶!诶—”事态发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说错了哪句话,孟呈奕立刻被架起来,任他怎么说话两人都不松手。
安塘睁着眼睛睡不着,一直在等对方消息。
手机很安静,天色渐明才隐约睡过去。
第二天,揉揉酸痛的脖颈,心中犹豫了下要不要请假,但还是从床上爬起来,打了一个巨大哈欠。
真是困死人了,安塘惺忪着眼,脚步忽轻忽重地往外走。
来到教室,安塘去压手机,但没成功,混沌几秒,才意识到是手机没电了,他忘记充了,向同桌借了充电宝后就不管了。
上课铃响,原本该空无一人的教室出现一个身影,孟呈奕愤而从警务室跑出来。
他都听见了!罗伊那个傻B竟然真要给处分,还要从重处理。
气而攻心。
孟呈奕最后使用一次书的力量,随着他当着众人面却没被发现地走出那里,雪白的纸张忽地随风点燃,飘逝远方。
他彻彻底底,没了外力帮忙。
原本姣好的面容登时被毁,身形变得肥大,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姿态。
嫉妒让人发狂,他不顾一切地,来到最里的那个房间。
陈高琅还在睡觉,登时,门被撞破,惊慌的陈高琅根本认不出他,尖叫着被提留到安塘门前。
“开门。”
直到声音出现,他才知道这是孟呈奕。
陈高琅根本没有反抗的心思,哆哆嗦嗦地用铁丝拧开门。
孟呈奕一把踢开他,进了安塘房间,把抽屉翻得乱七八糟,却始终没找到那本代表魔力的书。
忽地,他将视线放在柜子上,眼睛微眯,咚一下大力打开柜子。
盯着满柜子裙子,忽地笑出声来。
他找到证据了。
孟呈奕捧着衣服,慌张,以堪称癫狂的面孔跑进四人小别墅。
“你们都被骗了!”
【作者有话说】
糖糖:我要努力愤发,多画几个圈圈诅咒诅咒!启用备备备选方案。
作者菌:写完啦[星星眼]非常粗长!么么么~评论区随机小红包~
忽地一个人进来, 把在场四人都吓了一跳。
罗伊正在说他的丰功伟绩,抖一惊吓,懵了瞬:“你谁啊你?怎么进来的?”
“啊?”孟呈奕一下子还没理解他在讲什么,惊慌失措:“我是孟呈奕啊。”
鞋柜旁边有个大镜子, 孟呈奕在几人质疑的视线中了解到什么, 慌张来到镜子前。
看到自己的面貌, 惊叫出声:“啊!我怎么变回这个样子了!”
他撕扯着面皮, 不敢相信面前人。
甚至慌乱之下, 从鞋柜上拿出一个长条体就往镜子上砸。
四分五裂下, 越发显得面容可憎。
“啊—”孟呈奕彻底忍不住, 咚地一下摔在地上,头重重砸在木柜上, 鲜血径直从眼前落下, 昏了过去。
现场一片混乱,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以至于把人送去医院, 几人才重新坐下来喘口气。
只是苦了保洁, 忙上忙下清理着。
“少爷们, 这些衣服是...?”
裴承瑞盯着地上那团明显脏了的衣服,狠狠皱了眉, 上前,蹲下身。
盯着裙子上熟悉的花纹, 一时说不出话, 他甚至都能想象这件衣服穿在安瑭身上的样子,因为他见过照片。
再一眨眼, 其他三个人也靠了过来。
四人中唯一还说得出话的竟然是傅颉羽:“分分?”
他挑挑眉, “如果想的没错的话, 安瑭应该给…”他伸手在空中点了一圈,“我们所有人都发过照片。”
“是什么时候?”罗伊像被抽干了活力,“那就是说…”
他看向裴承瑞,眼神少有的飘忽,“裴承瑞的对象是他?”
“我也是。”傅颉羽举手示意。
“我...算半个?”汲宿永疑惑着开口。
瞬间三人的视线就往他身上看。
傅颉羽:“半个是什么意思?”
“呃…”汲宿永思忖言语,内心骂声一片,他只以为安瑭惹了不止一个人,两个人还能接受,三个人顶天了,没曾想惹了四个!
足足四个!
草了,这该怎么救啊!
“就是…我跟他只是网恋。”
罗伊的视线转向另外两人,在得到同样回答后,率先发声,“凭什么?只有我不是?”
“……”
三人默默移开视线,谁被讨厌一目了然,但几人都不敢当这个出头鸟嘲讽他人,毕竟…好像都不是很光彩。
傅颉羽咳嗽两声:“他给你们的不见面理由是什么?”
他先打头阵,破除这尴尬氛围:“瘦下来。”
裴承瑞憋得脸胀红:“变有钱。”
罗伊冷嗤一声:“变白。”
汲宿永最后答:“身体好”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笑,“还挺专业的呢,每个人回答都不一样的。”
“是不是连衣服也不一样?”
罗伊眯起眼,说到这个他就来劲了,这或许是他唯一能比得过的东西,打着找回士气的名号,他开口:“我应该是得到衣服最多的吧,毕竟我还带他去拍过写真,还给他寄过高定。”
“写真?”裴承瑞再也忍不住,原本美美独享的老婆突然变成所有人的了,偏偏脚踏不知道多少船,他快气疯了。
“那不是烂大街的东西吗?谁没有?”
罗伊睁大眼,从二人沉默中找到答案。
“真的假的?”他不敢相信,再次问了遍。
“是小兔子那套吗?”汲宿永总觉得这个场景不对,生怕下一秒几人就要把安瑭抓过来对峙,出声打断,但很快,收到罗伊嗖嗖两眼白刀,禁声。
罗伊努力压抑粗喘的呼吸,控制现在就想把人抓过来的冲动。
还不行…不能这样吓他…
话题顿时陷入沉默。
还是傅颉羽出来主掌大局:“所以,现在是怎么办?”
几人皆皱着眉把视线转向他,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有谁要退出吗?毕竟他骗了你们不是吗?”
“你怎么不退出?”裴承瑞心直口快,“我可看不出他有多喜欢你。”
傅颉羽脸皮厚,不管:“可好像他没有喜欢的人耶,不然怎么会与三个人都建立虚拟网恋关系呢?”
他嘴多又毒:“往坏处想,或许一个都不想要呢。”
“不过我们也能往好处想。”傅颉羽停顿一瞬。
“你说话啊,打什么哑谜,装什么东西。”
“别着急啊,”傅颉羽耸耸肩,“我们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而很明显,没人能独享。”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在无形之中认同了他说的话。
不能独享,那就共享。
四人轻而易举地选择了后者,选择伪装,伪装成一切都没发生的样。
轻松又愉悦的,几人没有任何反应时间就接受了这个意识。
似乎冥冥之中,这才是合理的,这就是正常的,理所当然,不需要反驳的。
安瑭手机充好电,从贺承平耳朵里听见‘外面好像出事’的新闻,没抬头,“真的假的?”
这样的假消息简直不要太多,校园生活是单调、无聊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被无限放大,添油加醋,一夜传遍学校。
谎言穿上真相的外衣,以戏弄人为乐。
连安瑭这种不怎么在意的都无意中被耍了几次,狼来了的故事挺多了,就不具有信服力了。
“出公告了吗?”
“你这也太死板了,开心一瞬不就好了。”贺承平凑近到安瑭耳边,“我跟你说,好像是孟呈奕出事了,听说他突然大变活人,变了个样。”
贺承平煞有其事般伸手比划,“大概…长这样!”
“……”安瑭才不会相信这种幼稚言论。
“你快做一下这张试卷吧,等会老师要来讲这个了。”他试图把贺承平的注意力从夸张的谎言中吸引回来,但他不擅长口头功夫,失败明显。
贺承平挥挥衣袖,再次投入吃瓜战列。
安瑭摇摇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中午,再次来到别墅,一路,安瑭的眼皮跳个不停,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但无神论者是不相信这些的,安瑭压住眼皮,在心中念经“跳财跳财跳财…”
只是…今天这条路怎么这么安静?
可明明之前也都是这样的,安瑭就是从一草一木中感受出不对劲,遥遥地看见紧闭房门,疑惑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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