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细一瞧,却见一只纯白漂亮的白猫趴在炕上,瞪着一双澄澈无辜的眸子同涂天林面面相觑。
“喵?!”
【作者有话说】
[让我康康]
涂天林忍俊不禁, 指尖刮过白猫的额心,“这是怎么了?”
桃圓原本甩动的猫尾一顿,尴尬地挪了挪爪子。
只听一阵轻微风声吹过, 白芒一闪, 原先的白猫再次恢复少年身形。
桃圓尴尬得一头扎进涂天林懷里,羞窘无比。
“涂大哥,对不起。”
“……太舒服了, 一时没忍住。”
“原先还是猫时我便很喜欢被挠下巴, 方才一时控制不好……”
涂天林听着少年窘迫的低语, 终于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桃圓抬起羞窘的臉,喃喃道:“涂大哥,对不起,我之后一定不会在外头发生这种事,我不会给你帶来麻烦的。”
涂天林抚了抚他的鬓角,“无妨,在外头我便尽量不挠你下颌。”
桃圓羞愧地低下了脑袋。
“不过,若是还有别的缘故变回原形, 那也是不可控之事,圆圆大可不必歉疚。”
少年蓦地抬头望向男人。
只听涂天林语气坚定道:“若是真有意外,大不了我们搬离这里, 另寻他处住下。”
不知为何, 桃圆鼻间一瞬间就酸了,眼眶蔓延起一层水雾,“可是, 涂大哥, 这里是你住了很久的村子……”
“傻瓜。”
涂天林以拇指拭去他欲掉不掉的泪珠, “有你在的地方才是家, 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安身?”
桃圆眼眶一热,支起身子坐好,仰头捧着涂天林的臉頰“吧唧”一口親在他臉上。
“涂大哥,你真好。”
涂天林瞧着少年紅紅的眼眶,溫柔地环住他腰身,“好了,不哭了,时候不早,该躺下歇息了。”
谁知桃圆又捧起他臉頰,再次親了一口,“啵。”
声音在屋内格外响亮。
“可是,我现在不困了,怎么办呀?”
涂天林感受着脸颊濡湿的如羽毛般轻盈的亲吻,心中柔软万千:“是么?”
他笑笑,还是把桃圆往被褥里一塞,按着人躺下,“既如此,涂大哥便陪圆圆一块说会儿话,说着说着便困了。”
桃圆双手搭在被褥上,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望着男人,“好哦,涂大哥要同我说什么呀?”
涂天林跟着桃圆一块躺下,也钻进被窝。
下一刻,独属于涂天林的山野间的气息环绕包裹着桃圆。
少年只听到耳邊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不如圆圆告诉涂大哥,白日里柳哥儿过来,圆圆是不是不高興了?”
桃圆脑子没轉得这般快,反應了几息才明白过来,涂天林是在问今晨柳清帶着王氏过来賠罪賠银子那事儿。
只是更让他惊讶的,是涂大哥清晰地感受到了他不开心的情绪,还暗暗记在了心里。
桃圆被问了个措手不及,怔愣神色在涂天林眼皮子底下一览无遗。
涂天林=溫柔又坚定地再次追问:“圆圆不高興我与其他哥儿或是姑娘见面,对不对?”
“就如之前在白溪镇时我见到那位任小姐一般,圆圆也闷闷不乐了,对么?”
这一连串的问题把桃圆问懵了,他目瞪口呆同涂天林对视,一时间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
涂大哥……是如何察觉到自己这般诸多的小心思的?
一时间,他心口沉甸甸又暖融融的,脸上飞起红霞,不敢去看凝视自己的男人的脸。
涂天林知桃圆或许是害羞了,轻抚他脸颊,逗猫一样刮着他鼻头,“圆圆不说,那便让我来猜猜,很早之前我同柳哥儿说话,圆圆便已经开始呷醋了,对也不对?”
桃圆窘得不知如何面对他,将脑袋埋进他胸膛,轻轻蹭着,“涂大哥……”
涂天林被这声猫儿般的唤声击中心脏,恨不得将人狠狠搂进懷里抱紧,但顾念着桃圆身上淤青还未褪,只能松松抱着他,眉眼弯了弯,“圆圆是个诚实的小夫郎,涂大哥知道了。以后我轻易不同他们单独见面,若是有事商谈也要带你在身邊一块见,好不好?”
桃圆欢喜地倏然反手抱紧涂天林,“涂大哥。”
不为别的,只为男人极为顾惜他的心意情绪,这份体贴难能可贵,已经冲散了他心里的不安和醋意。
桃圆是抱得欢喜了,涂天林却不敢用力。尽管他恨不得抱紧桃圆,但也不得不顾虑少年身上的淤伤。
这一刻他属实忍得辛苦。
看来以后还是要多注意,轻易不让桃圆受伤才好。
夜已深,万千漫天星辰眨着眼睛与银月共同洒下清辉。
树丛之间星光斑斑点点,萤火虫在山坡与树林间飞舞萦绕,蝉鸣蛙声不斷,池塘里鱼儿摆着尾巴,搅动着池水里倒映的月光。
在白溪镇逛了一天,桃圆担心涂天林累,后者亦是心疼少年,搂过他不许再替自己按摩。
“来日方长,圆圆有的是时间,现在必须闭上眼睛休息,好好睡一觉。”
桃圆乖乖闭眼,昏暗烛灯下,纤长眼睫在眼睑投下一片扇形阴影。
涂天林在他柔软唇角印下一个吻,“睡吧。”
桃圆于是在男人平稳有力的心跳声中渐渐进入梦乡。
这一夜,两人都睡得极安稳。
桃圆更是一觉睡到大天亮,就连醒来时嘴角都是含着笑的。
甫一睁眼,便只觉得自己被一个暖烘烘的怀抱稳稳搂着。
他揉揉惺忪睡眼,慢慢看清了,原来是涂天林正微微笑着盯着他瞧呢。
“涂大哥,早呀。”桃圆被看得不好意思,轻启唇打招呼。
只是他也诧异,往日他一醒来涂大哥已经在灶屋里忙碌甚至已经做好了早飯,今日却依旧赖在床上。
涂天林听到少年发出疑问,伸手刮了刮他鼻尖,“早飯已做好了。”
“啊?”桃圆侧过头,鼻子嗅了嗅。
确实,似有一阵隱隱的食物香气传来,只是这会儿鼻间都是涂大哥的气息,一时间竟然没有察觉。
涂天林伸手又刮刮他鼻尖,“起来吃飯,小馋猫。”
桃圆睡得浑身舒畅,这会儿精神十足。
他骤然记起昨日之事,一时间对未来充滿憧憬,于是兴冲冲道:“涂大哥,吃过飯咱们就把那些种子种在院子里吧,涂大哥教我该怎么做,好不好?”
涂天林温声答:“好。”
桃圆“吧唧”一口亲在他面庞,“涂大哥真好!”
少年的话语永远直白而热烈,毫不拐弯抹角和掩饰。
涂天林从方才起嘴角弧度就未曾下来过。
“圆圆先起来吃饭,吃饱喝足才有力气种菜。”
桃圆干劲十足,他不好反驳。既然对生活有滿满的动力,就應当好好保护这份热情。
涂天林放开桃圆,一手揽过他腰身坐起来,“先洗漱。”
他下炕去端过洗脸盆,浸湿布巾拧干,仔细地替桃圆擦脸。
也不知少年怎么睡的,唇边和脸蛋有一丝口水的痕迹。
不过涂天林并不嫌弃,桃圆也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成了小花猫,仰头半阖眼睛乖乖任涂天林擦。
男人目光自少年姣丽面容一路扫过至白皙脖颈再到锁骨。
若是村里寻常衣裳穿在少年身上,倒显得粗布麻衣越发黯然失色了。
但是小家伙不愿穿绫罗绸缎,非要同他穿一样的衣服,涂天林也没办法。
只能宠着。
很快,桃圆洗好脸穿好衣服,随着涂天林来到院子里。
早饭很快端上来。
涂天林一早便去村里苏汉子家的池塘讨了两支荷花,做成了荷花糕。
另外,还煮了一锅小米粥、炸小银鱼和一碗凉拌胡瓜。
这一套下来,既开胃又饱腹还美味,一桌早饭看得桃圆双眼直放光。
“涂大哥手真巧,今日早饭又都是我爱吃的!涂大哥怎么这般厉害!”
少年欢欢喜喜,率先夹起一块荷花糕递到涂天林面前,“涂大哥做饭辛苦啦,第一口给涂大哥吃!”
涂天林想说自己做早饭时已经尝过味道了,但桃圆赶在他开口前撒娇似地说:“涂大哥吃嘛,吃嘛。”
涂天林无法拒绝少年的热情,只得张开嘴咬吓那口荷花糕。
“涂大哥,甜吗?”桃圆问。
男人望着少年漂亮的双眸,唇微动,“甜——”
他话锋一轉,道:“但你更甜。”
桃圆耳根一热,垂下眸子嗔怪:“涂、涂大哥,你在说什么呀?”
涂天林直言不讳:“我的意思是,圆圆很甜。”
桃圆一时间居然支支吾吾起来,“涂、涂大哥……”
“涂大哥怎么知道我是甜的呀,难道涂大哥吃过我不成?”
少年澄明的眸子里全是好奇和疑惑,纯真得毫无一丝绮念。
“咳!咳、咳!”
涂天林几乎要被嘴里的荷花糕呛到,一连咳了好几声。
他一拳头抵住唇,又是咳了一声,才放低声音解释:“圆圆,这是一句情话。”
涂天林也是这时才意识到,桃圆果真完完全全就是一只天真的小猫妖,浑身上下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若不是他见过少年在青梨巷口扮演异域美人时的柔弱,恐怕几乎要怀疑这是两个人了。
真是一个精怪又天真的小猫妖。
“情话?”桃圆眨了眨眼,“原来夸人很甜是一句情话?那——”
涂天林意识到少年又要说什么,赶忙道:“情话只能用在最亲密之人身上,譬如夫夫之间,夫妻之间,斷不可对旁人用。”
桃圆似懂非懂,拉长语调:“哦——明白啦,涂大哥也很甜!”
涂天林勾唇,夹起一只小鱼放到桃圆碗里。
桃圆高高兴兴吃了起来。
涂天林望着专心吃饭的少年,脑中无法抑制地闪过一个念头。
他是不是甜的,日后他便知道了。
还望届时不要吓到他的小夫郎才好。
【作者有话说】
[求你了]
昨日他们买了一些小白菜、葱和辣椒的种子。
桃圓见过别人家的院子,都是在院里直接就种了,他也决定就在前院种这些小菜。
涂天林拿出一把新买的锄头, 在前院准备翻地。
桃圓好奇地瞧着涂天林忙碌, 问:“涂大哥,为何要翻土呀?”
“将土翻得鬆软些,方便播种和发芽, 澆水也容易渗透。”涂天林答道, 又是一锄头翻出一大塊泥土。
桃圓看得干劲满满, 跃跃欲试也要鬆土,涂天林不愿让他劳累,提醒他去拿种子。
等到桃圆翻找出种子,涂天林已经结束松土,还提了一桶水过来。
他在院子前边松了三塊土,占地不大,因着只想种一些够两人吃的,且也擔心桃圆劳累照料不过来。
桃圆惊奇地瞧着平整的地面被翻出三块沟壑纵横的田垄, 就同村里的田地似的,
简直是缩小版的田埂,真好玩儿。
涂天林把种子交到桃圆手里, 手把手教他如何播种, 如何澆水。
桃圆被握着手腕,一步步动手,亲眼看着种子被埋入泥里, 接着用小铁锹埋好土。
涂天林这时递给他一个水瓢:“圆圆, 从桶里舀水给种子浇水。”
桃圆依言照办, 给辣椒、小白菜和葱分别浇上水。
一切都做好之后, 涂天林叮嘱他,每日须得浇水三回种子才能快快长大。
桃圆抖了抖腿腳的泥土,瞧着整整齐齐的小田垄,心中成就感十足。他白皙的脸满是干活后的微微砣红,额头还沁着一层薄薄的汗珠。
涂天林这才注意到,少年不知何时已经脱掉鞋子,赤裸着双足踩在泥里。
这会儿,他双腳沾满泥土,更显得腳白皙无比,夺目耀眼得涂天林无法移开视线。
“圆圆,”涂天林微微抿唇,“何时脱了鞋的?”
桃圆朝他吐吐舌头,“我怕弄脏鞋子嘛,而且没了鞋子就像没了束缚,干活很舒服呀。”
涂天林颇见他兴致勃勃,宠溺地摸摸他脸蛋,直接一把将人打横抱起走到井边,那里有一桶干净的水。
桃圆身体猝不及防腾空,双手趕紧搂着涂天林脖颈,随着步伐的走动,一双沾了泥的白皙腳丫微微晃动着。
涂天林一手拎起凳子放到水桶前,把桃圆放在凳子上坐好,将他双脚浸泡到水里。
“洗干净再穿鞋。”
桃圆拉长调子,眉眼沁着愉悦:“哦——”
只是脚才放入水里,就皱起漂亮的眉眼“嘶”了一声。
涂天林立即问:“怎么了?”
桃圆撇起唇角,“涂大哥,井水好冰呀。”
“不过没关系,我会慢慢適应啦。”
井水极冰涼,乍一触碰確实冰得哆嗦。
不过现在已是夏至,適应水温之后就是冰冰涼凉舒服的体驗。
涂天林于是蹲下,在水里捉住那双晃动的脚丫,轻轻替他搓起脚上沾着的泥土。
桃圆脚心被帶茧的手掌揉搓,不断有痒意傳来,禁不住挣扎着晃动脚丫,“哈哈,好痒——涂大哥,好痒呀——”
冰凉水花溅起打在涂天林脸上,他并未闪躲,而是结结实实抓牢了那双脚,坚定不移搓着泥土。
桃圆“咯咯笑”扭着腰躲了半天发现躲不了,身子差点儿一歪摔下凳子。
涂天林及时拦腰将人抱住,桃圆痒得仍在“咯咯”发笑。
“哈哈哈……”
气氛正浓厚时,篱笆院墙那头傳来咳嗽声。
“涂猎戶,在同这位哥儿洗脚呢哇?”
桃圆、涂天林双双转头看向那边,只见一个面相敦厚朴实的中年男人站在篱笆那头朝两人挥手。
这便是清水村的村长了。
涂天林扬声打招呼:“袁村长,您来了。”
他捉起桃圆的脚,拿过一旁搭在井边的布巾替他擦干脚丫,再替他穿上鞋。
桃圆还是头一次见村长,有些好奇地站起身,躲在涂天林后头偷偷打量这位村长。
袁村长笑道:“今日过来是同你说几件事,方便进来说嘛?”
涂天林点点头,过去打开院门将人迎进来。
柚子树下这会儿很是阴凉,日头也还不大,他便引着袁村长在柚子树的石桌旁坐下。
涂天林一转身寻不见桃圆的身影,正要朝屋里喊,这会儿恰好见少年端着一个托盤小跑着奔过来了。
“涂大哥,村长,喝茶。”
茶盤里不仅有茶,还有晨间做好的凉拌胡瓜。
涂天林看着放到桌面的托盘,略微诧异地望向少年。
桃圆骄傲地扬起脑袋,“我见涂大哥平日里也是——”
他话说到一半,瞧见袁村长就坐在旁边呢,于是紧急改口,“我在那些达官贵人家中看到他们就是这般待客的。涂大哥,我做得好不好?”
涂天林微微一笑:“圆圆做得很好。”
袁村长连连附和:“有茶有小吃,多谢啦涂家哥儿——”
哪知袁村长话头到一半亦是戛然而止,旋即惊愕地望向少年,又诧异地看了看涂天林,犹犹豫豫地问,“涂猎戶,这位异域哥儿同你丢了的那只白猫名字一样么?”
桃圆神色毫无慌乱,这种情况昨夜涂大哥早已提醒过他,这会儿听到袁村长问,心中不禁悄悄佩服起涂大哥真是料事如神。
桃圆感激地看向涂天林,“这是涂大哥赐给我的名字,奴心中感激,无论是什么名字都极喜欢。”
袁村长听完这番话,大約是明白了什么,轻轻歎口气,拍了拍涂天林肩头,“没想到你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那只猫若是知道应当会很高兴。”
“那只猫”本猫就坐在袁村长对面,这会儿正心虚移开目光,不敢看袁村长。
涂天林故作沉痛,低歎一声,“圆圆丢了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痛。干是我辜负了干爹的嘱托。”
袁村长趕忙拍了脑门一掌,“你瞧我哪壶不开提哪壶,涂猎戶,好不容易有了一位哥儿,要开心哇,以后好好过日子。”
坐在对面的桃圆也忽然出声“温温柔柔”安慰涂天林,“涂大哥,奴能沿用圆圆的名字是奴的荣幸,我会替它好好陪伴你的。”
袁村长一个劲点头:“是是,这位哥儿可真贴心,他说的没错。”
“唉。”
村长说着又是连连叹气。
其实他方才隐約冒出一个念头,涂猎戶替这位异域美人哥儿取了桃圆用过的名字,难道不会睹“名”思人么?
不过被涂天林这悲伤劲儿一搅和,袁村长也一时间忘了问。
恰好涂天林这会儿沉声问:“对了,村长今日特地上门找我是有何事?”
袁村长一拍脑门,“瞧我,差点儿把正经事给忘了。”
他颇有些犹豫,先是扫了一眼桃圆,接着又看向涂天林,一时间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
涂天林心思缜密,其实已然在昨日便猜到帶桃圆回村会发生何事,如今村长提着一篮子红枣亲自登门,更驗证了他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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