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学长刚好最后一句唱完,他已经看到任清远就在台下了,学长歌唱得好听,但人却是个社恐,这次为了能让他来余葭废了好一阵功夫。
“欢……欢迎任清远。”
一句话说完,学长头也不回就走了,任清远看得一愣,“学长!彩排的时候还有一句呢!”
学长下了台瞪着眼睛和任清远对上视线,“对,对不起啊,我太紧张了,忘了。”
任清远笑着摆了摆手,他连忙两三步踏上去,“学长忘了说,那我替我自己说,这首歌我自己写的,请作曲社团的学长学姐写的曲子,大家随便听听。”
话音落,舞台灯光跟着鼓点一闪一闪。
裴安宁心口一颤,这是任清远写给他的歌……
任清远眼底带着笑,隔着几百号人和裴安宁对上视线,他笑得更深。
“失眠在开玩笑
树梢吵得我心底浮躁
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写歌,满脑子都是裴安宁,满脑子都是有裴安宁在的大学生活。
任清远不喜欢搞这些肉麻的东西,但他挺想给裴安宁整一些浪漫回忆的。
“是你的话
我觉得刚刚好”
任清远这副深情款款的模样看得不少人芳心大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任清远!再来一首!”
任清远可顾不上这些,他都忘了给下一个学长报幕,跑着下台把麦克风塞到学长手里,任清远匆忙留下一句,“急事儿,自己报。”
“哎,你!”学长目瞪口呆。
任清远很急,他刚刚就看见裴安宁往后台去了,说不准现在人就在刚刚他们说话的地方。
舞台灯光照得操场这一圈如同一个巨大的梦核乐园,任清远从光下踏入媒体楼,一楼大厅里还有不少人,余葭坐在总导演的椅子上对他竖大拇指,“牛逼了远子!”
“谢谢!”
任清远气喘吁吁,他快步奔着楼里去了。
一片漆黑,又一个教室关了灯,更衣室前一点光亮都没有,任清远拧眉,“裴——”
一个人突然从身后把任清远抱住了,任清远身子一僵,但下一秒他就知道这是裴安宁,“草哥?刚刚怎么不说话?”
裴安宁声音发闷,隐约还有点哭腔。
这是……哭了?
任清远急了,他就是学着人家小情侣搞对象想整点惊喜,这回玩大了,“草哥,草哥?”
任清远着急把身子转过来,等转过身后他适应了这处的漆黑也看清了裴安宁。
裴安宁眼角有亮光,真哭了。
任清远不会哄人,他只能亲了又亲,“写给你的,好不好听?”
“好听。”
裴安宁说完像是觉得不够,“特别好听。”
“那就行,不然我可太丢脸了。”
“不丢脸。”裴安宁抱得紧,生怕一松手他对象就没了。
任清远任由他搂着,搂了好一会,舞台上又唱了两首歌,他拍了拍裴安宁,“要不要过去听歌,有压轴。”
“压轴?”
任清远眼里闪过得意,“我安排的,去看看。”
“好。”
“王大齐?”
音乐节从晚上七点半一直开到十一点, 学校今天的寝室关门时间改到了十二点,操场上都玩嗨了。
原定上台的只有四五十个学生,可到时间了都不愿意走,现场有不少人自告奋勇, 上去就唱, 差点玩成了露天KTV。
最后看时间实在来不及了, 王大齐气势汹汹拿着麦克风登上台, 他特意穿了一身板正的西装, 往台上一站倒像是主持人。
哄闹声小了一半, 可一听王大齐要唱歌, 掌声尖叫声比原来更甚。
只有体院的人对王大齐熟悉,不过王大齐也是教务处的主任, 其他学院的班长都认识他, 场面根本冷不下去。
王大齐兴致冲冲,他原本还板着脸,可一看这架势也绷不住了, 两排大白牙露出一半, “时间差不多了, 王老师给大家唱一首我最喜欢的歌!”
“什么歌?”
“不会是校歌吧?”
猜了好一会,王大齐神秘兮兮摇头, “伴奏!开始吧!”
前奏一响,大家瞬间就懂了。
“居然是逆战!”
“还真像王老师会唱的歌!”
王大齐嗓子还行, 他不至于跑调, 可就算不跑调他唱得也就是大白嗓。
“老师帅!”
“大齐老师最帅!”
气氛一点不落,哄得王大齐笑得一脸褶子。
不愧是他啊, 比任何人都能跟学生们玩到一块去!
王大齐唱得陶醉, 他一边唱一边看着操场上的人, 他们体院的来了一大半。
他又往后看看。
呦!这不是他班的任清远吗?旁边还跟着裴安宁!
这阵子裴安宁身子倍儿棒,王大齐看他怎么看怎么顺眼。
任清远他们站得远,王大齐招手跟他们打招呼得费好大劲。
“王老师看过来了。”任清远笑嘻嘻,“昨天我去找的他,一口就答应了。”
“嗯。”裴安宁心情缓和不少,但眼神还离不开任清远。
“王老师招手呢,”任清远没有一点犹豫,“我也得回一个。”
隔着成百上千人,任清远对着台上的王大齐摆手,他一转头,”草哥,你也——”
手腕上的红绳嗡嗡作响,任清远嗓子瞬间跳到嗓子眼了。
甚至不等裴安宁反应,他一把把手塞进裴安宁裤兜里,攥着一张符纸拼命往裴安宁嘴里塞。
“唔——”
不到一秒,裴安宁软了身子被任清远一把抱住。
最近也太频繁了,原本一个学期也没有几次,可最近一周已经三次了,任清远心里直打鼓,他抱着裴安宁就要走。
“oh逆战逆战狂野
王牌要发泄
战斗是我们倔强——”
王大齐眼睛都瞪圆了,他刚才还看着裴安宁好端端的站在那,怎么突然就倒了!
还好啊,还好他找的是任清远!不光能把人抱住,还能给裴安宁塞药!
最后半首歌王大齐唱得心惊肉跳,他不光忘词,还抢拍。
可算是最后一句唱完了,学姐看不下去上去又带着大家合唱了一首校园小甜歌,终于给了王大齐机会溜走。
“任清远!”
“任清远!”
王大齐喘着粗气,可算在操场最边上的小路上把人拦下来了,他身上西装的扣子跑掉了一个,穿过一整个操场将近有五六百米,王大齐气喘吁吁,一整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只得跟任清远一边比划手语一边说。
“裴……裴……裴安宁,又怎么了!老师的车在附近,我们这就去……去医院!”
任清远愣了两秒,他原以为躲在人群里跑得够快了,没想到还是被王大齐看见了。
“没事。”
现在任清远说谎说得炉火纯青,“老师,裴安宁最近做实验太累了,他有些低血糖,我给他塞了糖。”
“就……就低血糖?”
王大齐心放下一半,“幸亏!幸亏有你在啊!”
“嗯,就是低血糖。”任清远标准浅笑。
“那行,我看看他这——”王大齐手刚要伸过来,任清远心底一惊,他连忙退后半步,“老师,我们宿舍还有葡萄糖,我得带他回去打针了。”
“啊对对对!赶快回去啊!”
“好。”
王大齐气缓过来大半了,身上的热汗蒸得他脸色通红,“回宿舍跟老师说一声啊!有事儿也给老师打电话!”
任清远抱着裴安宁的大步流星,他头也没回,“好!”
音乐节的散场音乐还在继续,随着任清远走远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了,任清远急忙转头。
王大齐没跟着,太好了!
任清远立马改了方向,从两个教学楼中间的小路窜过去立马到了校门口那条主路,他几乎是跑出了校门。
手机上早订好了车,司机刚一开门,他立马抱着裴安宁坐进后座。
“对,就是这个县城,辛苦师傅了!”
师傅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小意思!你们睡吧,到地儿了喊你们。”
“好。”
碰巧,凌晨两三点刚要下车的时候裴安宁醒了,他刚醒来还不那么清醒,老老实实跟在任清远身后进了一家宾馆。
“睡一会吧,等天亮了去找外婆。”
“好。”
七点钟天已经大亮,裴安宁早早出去买了早餐,任清远一睁眼就闻见这边独有的包子馅儿的味儿了,他一口气吃了三四个。
也亏得裴安宁买得多,俩人吃了几乎二十个包子。
“裴安宁,我带你去见外婆,让外婆看看是怎么回事。”
“好。”
从宾馆到外婆家不过五分钟的距离,孙清平一开门一愣,“我滴个妈呀,你这是从哪儿走秀回来啊?”
任清远这才想起来他还穿着昨天音乐节的衣服,这一个洞一个洞的,怪不得把他妈吓一跳,“嘿嘿,昨天晚上音乐节,我唱歌来着。”
“等过两天视频出来了我发给你们。”
孙清平连忙招呼着这俩人进屋,任清远外公还没醒,但外婆醒得早,这时候正坐在餐桌前面喝豆浆呢。
“呦!远远回来啦!”小老太太一见到任清远就高兴,“还带了同学,孩子快坐下。”
孙清平又拿了两双筷子,“安宁,家里就只有豆浆油条了,你们先对付吃点。”
“没事儿妈,我们吃过了回来的。”
“不用了,谢谢阿姨,谢谢外婆。”裴安宁说话温和,又长了一副好样子,孙清平和外婆对他也喜欢得紧。
“平平呀,今天远远同学来,你去买点菜,等中午让你爸好好给他们做一顿饭吃。”
“哎。”
孙清平一看这就是有事儿,她吃了早餐收拾收拾就走了,还不忘让任清远把裴安宁喜欢吃的菜告诉她。
带着两个大小伙子回到沙发上坐着,外婆满是皱纹的眉心第一次染上愁容,“小伙子,叫安宁是吧?”
“对,外婆。我叫裴安宁。”裴安宁这副正经样子看着跟见家长似的,但这时候任清远觉得好笑也笑不出来,他跟外婆开门见山地说,“外婆,他最近离魂严重,有什么办法吗?”
“安宁,是个好名字。”
外婆手上的石膏拆了,但还得用纱布吊着,她单手扶着裴安宁的脉象,思索好一阵子。
“外婆学识浅薄,只能帮你悄悄压制。但要彻底解决,还得找到诅咒根源。”
诅咒,这是裴安宁第一次听见这个词。
他不害怕,反而很兴奋。
原本以为他离魂是体阴所致,而后又知道是有人做了阵法在背后出手,但现在外婆说是诅咒。
无论是什么,知道了来源才能知道解法。
“嗯,一种常见诅咒。取那人的生辰八字,再取四十九只动物血为契,封在坛子里百天,百天后等那些动物都死了,诅咒也成了。”
外婆看向裴安宁满脸心疼,“孩子,这么多年,辛苦了。”
裴安宁手指蜷缩,没出声。
“动物们死得冤枉,这种诅咒只要下咒人在血坛里继续滴动物血,诅咒就会越灵验。”
“你离魂是魂魄被动物魂扯着,本就和肉身有缝隙,阴差自然看得到。”
“如今缝隙越来越大,离魂也越频繁。”
任清远出了一身冷汗,四十九种动物血……这简直就是邪/术!
“最近头疼头晕有没有?”
裴安宁点头,“有。”
外婆沉默了好一会,指针慢慢指向九,孙清平买菜回来了,现在正拉着外公在厨房忙活。
外婆弯着身子回房间不知道拿了什么,等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包,任清远心头一喜,外婆有办法!
“如今只能压制,一会这里边的符纸都贴在你身上,等过了晚上十二点再取下来,灵魂能稳住一个月。”
“一个月后再跟远远过来。”
裴安宁心头一热,这是说,他未来一个月不会离魂了?
念头刚刚冒头,裴安宁眼神急切去看外婆,“外婆,那我这个月……”
“压制而已,效果只会越来越不好。”外婆无奈,“至于解法……我想想,我再想想。”
失落必不可少,但能压制也很好了。任清远心疼外婆忙活了这么久,他连忙扶着外婆回房间休息,“外婆,等开饭了我叫你,赶快再睡会!”
外婆一看任清远就笑,“外婆不累。”
“那也躺会,我去给您切水果。”
“哎,好!”
中午外公做了八个菜,但依照任清远的叮嘱,每道菜的分量都不小,还焖了两倍的米饭。
“多吃点,得十二个小时呢。”
吃了饭刚好是中午十二点,任清远带裴安宁去了他的房间,外婆把四十九张符纸一张张摆在裴安宁身上。
又念叨了不知道什么东西。
等最后一张纸贴在头顶时,外婆取了裴安宁指尖的一滴血蹭在上面。
“走吧,让他睡。”
裴安宁的眼睛已经闭上了,任清远点头,“好。”
窗外的阳光从刺眼到温和再到消失的无影无踪。
等再睁眼已经是十二个小时之后,头疼头晕的感觉正在慢慢消退,裴安宁转头就看见坐在床头玩游戏的任清远,“阿远。”
“醒了?”
任清远把手机一放连忙看过来,“外婆说让你睡,几点醒就几点把东西摘了。”
十二点半,他就多睡了半个小时。
任清远在心底微微叹息,压制在裴安宁这儿只能起到最差的效果。
裴安宁醒了就要来抱他,如今已经半夜了,任清远他妈妈和外公外婆早就睡了,只有他们这一间屋子还亮着灯,任清远顺着他的意亲了裴安宁一口。
还没完了?
这手又要放哪儿呢?
任清远连忙退后,“你不饿?”
早就感觉到前胸贴后背了,不过裴安宁就是想抱他,“……饿。”
“这才对。”
任清远说完,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后面几趟还是裴安宁跟着一起去取的。
饭菜堆了满满一桌子。
光主食就三四样,“面条是我妈睡前刚煮的,米饭一直保温着。还有外卖,我点的。”任清远嘻嘻笑着,“来吧,咱俩的宵夜。”
裴安宁点点头,“吃完还要干什么?”
“吃饭睡觉。”
“吃完就睡吗?”裴安宁语气里是说不出的遗憾。
任清远笑了,凳子上还摆着刚从裴安宁身上撤下来的符纸,他草哥还想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诅咒为作者胡编乱造[狗头叼玫瑰]
“也没想干什么……”
裴安宁这话任清远半信半疑, 但吃着宵夜这话题也就过去了,临睡前裴安宁去洗了个澡,等再回来已经将近两点钟。
任清远睡得迷迷糊糊。
这床只有一米五,原本任清远自己睡刚刚好, 可现在再加一个一米九的裴安宁就有些伸展不开了, 两人的手或者脚总会碰在一起。
任清远身上总是热的, 裴安宁摸着他总觉得连心头都变热了。
房间里开了风扇, 窗户也开了一点小缝, 海边城市的六月中晚上格外凉快, 气温停留在二十七八度。
床上放着一条夏凉被, 摸着冰冰凉凉,任清远扯了一个角盖在肚子上。
好热……
任清远睡蒙了, 一瞬间都忘了自己在家, 还以为在学校宿舍。
这么小的床身边怎么会有人呢?
任清远不管那么多了,他翻身把手搭过去,刚好搭在裴安宁胸前。
裴安宁瞪着眼睛没有睡意, 他今天睡了十二个小时, 现在精神得可以起来做实验。
他拉着任清远的手摸了好一会。
“啵。”
裴安宁在他手心亲了一口。
又转头盯着任清远, 他长得好看,在少年人的帅和成年人的帅之间, 眉眼英气中带着清秀,看着显小。
没忍住, 裴安宁凑上前对着任清远的唇也亲了好几下。
他亲得轻, 怕把任清远吵醒。
窗外偶尔传来风声和不知名虫子的叫声,裴安宁一直听到凌晨四点钟, 他又亲了任清远几口, 这才缓缓入睡。
第二天十点钟两人将将睡醒, 正好是周六不用上课,任清远带裴安宁在县城逛了好大一圈,还和赵卓一起吃了饭。
赵卓特意把他俩叫到家里点的外卖,“现在我可算是咱们在润丰集团的卧底,总不能让他们看着我在外边请你们吃饭。”
任清远哭笑不得,“这不掩耳盗铃吗?咱们说到底也是发小,我回来跟你吃个饭润丰还能有别的想法?说不定还要想你工作做得到位。”
“靠!”
赵卓暗骂一声,“看看人家裴安宁,一天天哪儿有你那么多心思!”
任清远可冤枉死了,裴安宁平日里不声不响的,谁不知道他心里想法多了去了,“可闭嘴吧。”
和赵卓互相通了消息,任清远吃过饭没让他送,“我俩直接坐车走了,六点钟的车,还能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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