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本来没觉得什么，耳边突然响起尖叫，让他抖了一下，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顾斯年也被吓了一下，第一时间看向他，“没事吧？”
沈清棠摇摇头，没好气地看了那些玩家一眼，“没事，被吓了一下。”
顾斯年也觉得不能跟他们待一起，开口建议，“不要自己吓自己，我们一起的话，热度恐怕一直上不了，就在这里分开吧。”
说着，他看向沈清棠，“我们去看看那边是什么在响。”
沈清棠点头，跟着走了过去。
按摩椅后面什么也没有，那轻响也不知道是怎么发出来。
他们两个见没什么东西，就开始往就诊室那边走，房间的门有些被打开，有些被关上，里面都没有什么东西。
在经过一个就诊室的时候，沈清棠余光突然瞥见里面似乎有人坐在那儿。
他脚步一顿，退回去看了一眼，什么东西也没有，刚才的那点似乎是错觉。
“嘭。”
对面一个门被关上的就诊室里突然发出声音，两个人立马看过去。
【哇哦，美人进去看看，你进去了我给你刷礼物。】
【对啊对啊进去看看，不知道会不会有鬼。】
【这种地方会发出莫名的声音，没鬼都说不过去吧。】
除了人数，礼物也可以增加直播间的热度。
沈清棠看见他们的话之后，微微眯眼，“可是我有些害怕，要不你们先给一点礼物，鼓励鼓励？”
这明目张胆要东西的行为没有引起那些观众的不满，屏幕上多了几个礼物的特效。
【快进去看看，到时候给你送更多礼物。】
沈清棠微微挑眉，“说话算话。”
他看了顾斯年一眼，对方那边的直播也还算顺利。
沈清棠上前，按下门把手，却发现门被锁死了，根本打不开。
但这时候，屋内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似乎正在交谈。
这地方，只有玩家，这里面是鬼还是玩家？
顾斯年轻轻敲了敲门，里面的声音并没有停止，似乎没有听见。
他看向沈清棠，看出来对方眼里的情绪，“踢开？”
“好啊。”沈清棠欣然答应，他力气没那么大，干脆找了根棍子，打算把门把手敲坏。
“嘭。”
门被他们弄开，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再看进去，屋内哪儿有什么人，就只有桌椅和几张废纸。
可是，刚才的交谈声不是幻听。
沈清棠走进去察看，顾斯年站在门口，避免这门突然被关上。
虽然锁坏了，但这种超自然事件，可说不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斯年挡住了门，屋内什么都没有发生。
等两个人走出去之后，那门又突然关上了。
顾斯年轻笑，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恐怖片的一般套路。”
如果刚才他没有站在门口，那门就会关上，把他们两个都关在屋子里。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然后是杂乱的脚步声。
那几个玩家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神色惊恐，跑到人稍微多一点的地方，往后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东西追过来，才松了一口气。
沈清棠走过去，有些好奇道，“你们看到了什么？”
那人还有些后怕，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刚才我们看到拿药的窗口里有东西在动，就多看了两眼，结果差点被拽进去。”
拿药的窗口就只能方便拿药，若是直接被拽进去，恐怕会瞬间骨折。
弹幕似乎觉得一直没看到鬼，没意思，开始怂恿沈清棠和顾斯年往三楼四楼走。
那地方有育婴室和接生的手术室，是孩子刚出生待的地方，当然，也死去了很多婴孩儿，还有母亲。
想到这儿，沈清棠不是害怕，而是在想，这里不知道能不能遇到婴灵，似乎还没在副本里见到过。
骷髅和小裂也没见过，这仨不知道是不是一起，不知道作业有没有补完呢。
这样想着，沈清棠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年哥，要去吗？”
顾斯年看他这样，就知道他不怕，或许和那些外挂有关，点了点头，“走吧。”
在那些玩家怪异的眼神里，他们两个上了三楼。
一进去，就感觉到一股阴冷的风迎面吹过来，比一楼二楼的温度还要低。
顾斯年刚往里走，就觉得自己恍惚间听到了婴儿的声音，他脚步一顿，转身想跟沈清棠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身后空无一人。
而沈清棠，在上了二楼之后，就听见了婴儿的声音，他下意识往透明玻璃看去，看见一个黑乎乎的肉团趴在玻璃上。
那形状，看着像是刚出生的婴儿。
然后，他就发现，现在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了，顾斯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沈清棠微微皱眉，看了看自己的直播间。
直播间里的那些观众也发现周围只剩下沈清棠一个人，瞬间更兴奋了。
【我靠，这是不是鬼域啊？】
【鬼把他们分开了？另一个美人怎么消失的，有没有人看到？】
【我我我，刚才美人的手电挪了一下，再回来的时候，前面的美人就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被鬼抓去了。】
沈清棠看着一直往上升的热度，猜想顾斯年那边应该也是这样，对方不是新人，也不是特别担心。
继续做任务咯。
第156章 它们也不是什么坏孩子
沈清棠来到放恒温箱的地方，那些箱子里还有一些棉垫子，现在也是脏兮兮的。
他刚走进去，就觉得自己听到了婴儿的声音，像是笑，又像是哭。
他觉得有些烦，就想离开，却没想到门突然被关上，周围的婴儿笑声和哭声更大了。
沈清棠闭了闭眼，很想发火，因为这声音真的很难听。
但他还是转身看了一眼，发现那些本来只有垫子的恒温箱里，此刻全是婴儿，就连周围的墙上，都出现了婴儿。
那些婴儿四肢扒在墙上，就这样看着他，有些没有眼球，有些没有脸，有些脸上还流着血。
很明显，来者不善。
沈清棠看着这些婴孩儿，转身试着开了一下门，发现根本就打不开。
墙上的婴儿开始向他爬过来，恒温箱里的那些也慢慢爬了出来，向他靠近。
那些婴儿身上还连着脐带，爬过来的时候拖在地上，有些身上湿漉漉的，似乎是还没生下来就死去的。
看着，有些恶心。
沈清棠握紧了手里的手机支架，弹幕已经快要疯了，一边说着害怕，一边看得很嗨，礼物特效一个接一个。
他没心思再去管那些，没好气地开口，“小白。”
这是婴灵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死的，他全身白得发青，最后干脆叫了个小白。
有点像在叫小狗，但诡异中的唯一一条狗叫馒头，没有参照物，所以小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有这样的感觉。
这声叫出来之后，那些婴孩儿没有停下动作，离他越来越近。
沈清棠微微皱眉，难道他想错了，这个副本小白没有进来？
他又试了试开门，还是打不开，手腕上的黑气蠢蠢欲动，打算在那些婴孩再靠近些，就全部吃掉。
“小白。”
这次，沈清棠的语气里带着些许不耐。
“我在！”小白立马出现了，他双手双脚贴在墙上向沈清棠靠近，“园长，好久不见，我好想你！”
然后，扑了个空，沈清棠躲开了。
看着他身上那些奇奇怪怪的不明液体，沈清棠一脸嫌弃，“你身上那是什么？”
小白看了看，发现自己确实因为副本的缘故，身上有些脏，庆幸刚才园长躲开了。
不然，不说园长会怎么做，时老师会杀了他的。
小白出现之后，那些婴孩儿也停下了动作，就这样待在原地，看着他们两个。
沈清棠微微颔首，“这些小孩儿的灵魂是怎么回事？”
小白一脸骄傲，“哦，这些都是我进副本收的小弟，进一个人就吓死一个，都不用我动手。”
沈清棠看了看弹幕，发现弹幕上面全是问号，明显是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什么情况，美人和鬼认识？】
【美人不愧是美人啊，还有这人脉。】
【我更喜欢了啊，往年直播哪能见到这些啊，长见识了。】
见弹幕的风评还不错，他也就没有理会。
那边，小白站在中间，小屁孩儿一个，小胖手一挥，“这是我最尊敬的人，你们也要尊敬他，把他当成最重要的人来保护，听到没有！”
那些婴孩儿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他们很听小白的话。
小白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词，开口道，“园长，这是我为你打下的江山！小弟们，叫人！”
那些婴孩儿乖乖叫人，只是叫出来的称呼却让小白和沈清棠同时愣住了。
“妈妈！”
整整齐齐的一声妈妈叫出口，沈清棠先是一愣，然后黑着一张脸，“小白，你最好跟我解释一下。”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就突然当妈妈了，还是这么多婴儿的。
黑气也待不住了，直接出来就要动手教训一下。
那些婴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黑气的压迫感极强，比小白带来的恐惧更甚。
有小孩儿看见是从沈清棠身上下来的，却又不是沈清棠的黑气，小声喊道，“爸爸？”
其他婴孩儿一听，也反应过来，齐齐喊了一声，“爸爸！”
沈清棠差点没把手里的支架给捏碎，一脸冷漠地看着小白。
而那黑气，在听到这个称呼之后，就停住了动作，然后像是一只手一样，往下压了压，似乎在回应。
有干净的婴孩儿壮着胆子靠近，好奇地碰了碰，“爸爸？”
那黑气似乎泛红了一些，然后拍了拍那个婴孩儿的脑袋。
也不知道做了什么，那个婴孩儿很是高兴，其他婴孩儿也开始吵着闹着靠近。
“爸爸，我也要！”
“我也要，爸爸最好了。”
“我最喜欢爸爸妈妈了，爸爸我也要！”
一连串的声音响起，沈清棠看着同样不靠谱的黑气，再也忍不住，一字一句地喊出那人的名字，“时越！”
时越立马出现在沈清棠身边，一只手揽着他的肩膀，轻咳了一声，“阿清，那是黑气，不是我。”
沈清棠微微眯眼，看着他明显满面春风的模样，冷哼了一声，“呵，是吗，那你让黑气把它们弄死。”
那些婴孩儿听到他的话，皆是一僵，赶紧跑到黑气后面。
“爸爸救我！”
“妈妈我错了，我最喜欢你了。”
“爸爸救命。”
这突然崩坏的一幕，小白也没办法控场了，赶紧把自己团巴团巴躲到那些婴孩儿里，妄图把自己藏起来。
那黑气挡在那些婴孩儿面前，另一缕黑气也来到沈清棠面前，轻轻蹭了蹭撒娇。
沈清棠没好气地把手收回来，才不碰它，然后抬头看向时越，等着他的反应。
时越清了清嗓子，眼神闪躲，“其实，它们也不是什么坏孩子……”
能在找到妈妈之后，还找对爸爸的小孩儿，能是什么坏孩子呢。
时越伸手揽着他，看着沈清棠的眼神很是真诚。
沈清棠差点把手里的支架捏碎，咬牙切齿道，“那你怎么不当妈妈？”
时越一点儿也不在意，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可以啊，我当妈妈，你当爸爸。”
沈清棠翻了个白眼，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时越，你人设崩了。”
和之前性情冷淡的时越哪还有什么相似之处，遇到某人就变了。
而且，那些婴孩儿要是对着别的人或者诡叫爸爸，下一秒就得消失，然后副本重新找诡异补上。
时越弯腰，碍于还有不少小孩儿还在看，他就只在沈清棠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
“好了，不气不气。”
沈清棠被时越这一打岔，也不觉得那么生气了，转头看着那些小孩儿，发现它们的眼神很是纯粹。
那些婴儿要么没有眼球，要么就眼睛黑漆漆的，恐怕也就他能看出来纯粹了。
沈清棠扫了一圈，没看到罪魁祸首，缓缓开口，“小白。”
婴儿群安静了一会儿，小白还是一点一点地挪了出来，低着头，“园长。”
沈清棠垂眸看他，“解释。”
小白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本意是想让这些小弟跟自己一起叫园长的，没想到这些婴儿居然异口同声地叫了妈妈？
什么鬼称呼？
不过，小白还是跟那些婴儿交流了一下，知道了原因。
他松了一口气，“那个，因为这些都还是刚出生的婴儿嘛，会下意识地依赖母亲，对于它们来说，最重要的，最尊敬的就是母亲。”
“它们看出来我对园长的敬爱之心，就叫了这个称呼。”
还挺聪明，跟沈清棠解释的时候，不忘表达一下自己的真心。
沈清棠冷哼了一声，“不许他们叫我妈妈。”
小白连连应下，还行了一个军礼，“园长放心，我肯定好好跟他们说。”
沈清棠微微挑眉，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你这些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小白嘿嘿一笑，“待了几个副本，跟那些人类学的，人类确实很有意思，不过也很恶心。”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还打了个冷战，“比诡异还要残忍。”
沈清棠不置可否，“人类本就是这样，不过不好的东西不许学，还是有很多人还不错的。”
“我知道啦，园长放心！”
小白也不知道怎么跟那些婴孩儿交流的，跟沈清棠说话期间，居然就已经交流好了。
他转头看向沈清棠，“园长，它们不会再叫你妈妈了，但是因为是婴儿形态死亡的，所以什么都不懂，可能还是会叫一个称呼，你先听听？”
沈清棠也没打算怎么计较，微微颔首，让它们先叫试试。
接着，整齐的声音响起，“小爸爸。”
沈清棠表情一顿，似乎反应了几秒，“小爸爸是什么东西？”
有一个婴孩儿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它们不会有事，黑气还杵在一边，胆子就大了起来，主动解释。
“老大说，我们不可以叫您妈妈，没有妈妈那就是爸爸，但是已经有一个爸爸了，那是大爸爸，妈妈就是小爸爸。”
说到大爸爸的时候，婴孩儿还指了时越一下，给沈清棠解释地很是清楚。
对于自己先是无痛当妈，现在又无痛当爸的事情，沈清棠还是无奈接受了，跟这些小孩儿计较什么。
虽然，他不太喜欢小孩儿，太吵。
不过，这些婴孩儿虽然不懂，却很听话，倒还算可以接受。
这样想着，面对身边一个想要摸摸自己的婴孩儿，沈清棠铁石心肠地开口，“不许摸，摸了就把你丢掉。”
那婴孩儿倏地收回手，小声道，“对不起小爸爸，我错了。”
“年哥呢？他的情况怎么样？”解决了这边的事情，沈清棠终于想起了顾斯年。
倒不是他不关心年哥，时越知道分寸，既然连家长都见过了，那肯定会护着一些的。
只是，时越意外地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些诡异对顾斯年没有什么恶意，只是……”
他思索了一会儿，该怎么开口，最后还是决定带沈清棠过去看看。
在他们想要出去的时候，那些婴孩儿下意识想要跟过去，被小白制止，也不四肢着地了，直接叉腰站了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做好你们的岗位，好好待在这里，园长身边也是你们能跟的！”
把这些小屁孩儿都踹开，园长身边只有自己一个婴孩儿诡异就可以了，独一无二。
而且，园长本来就不喜欢小孩儿，要是这些婴孩儿惹他不高兴，祸及到自己怎么办？
那些婴孩儿不敢不听话，只能委委屈屈地应了下来，脖子却还向门口伸着，想看看沈清棠他们。
他们有些是被人流的肉团，有些生下来就是死胎，有些是生下来身体不好，都没有享受过来自家人的爱意。
突然有了两个父亲，自然就想黏着，往常那些人类都嫌他们恐怖，嫌他们丑，但是园长不会。
其实，沈清棠是有点嫌弃它们的，看着确实有点丑，只是稀奇古怪的看多了，也就平常心了。
不然，见到那些婴孩儿之后，他的嫌弃也会很明显。
小白看了看它们对园长和时老师的喜欢和依恋，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决定让它们留有一个美好的幻想。
孩子还小，还是不要怕随便戳破它们的幻想吧。
另一边，沈清棠被时越带到了手术室面前，上面手术中的牌子亮着红光，里面似乎在做手术。
沈清棠犹豫了两秒，说出自己的猜测，“你不要告诉我，年哥在里面……生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