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见他不动,有点急了:“你在看什么?快点。”
“在看一只鬼鬼祟祟的……”谢宴州迈着慢悠悠的步子出门,接上话,“采花大盗。”
沈榆无语:“……”
谁采谁。
沈榆没开口,但谢宴州却跟会读心一般,屈指轻轻弹了一下对方的额头,低笑道:“占了我便宜就跑,不是采花大盗是什么?”
沈榆:“……”
有时候真想把谢宴州脑子切开,看看他每天都在脑子里想些什么play。
张口就是剧情。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包间。
刚进门,沈榆就被林嘉旭逮了过去。
“你去哪了?电话也不接?”林嘉旭眯着眼凑近,审视意味十足,“别跟我说你跟谢宴州在一起。”
沈榆耳尖发热,拿起葡萄汁喝了一口:“你找我要说什么?”
呵呵,出现了——心虚之转移话题。
林嘉旭视线略过沈榆明显还泛着水光的唇,心里把谢宴州骂了一遍,才说:“你不是给我发过阿姨的长命锁照片吗?我之前给我导师看了,他说他想起来了,花纹跟他一个朋友的藏品有点像,想让你再拍点细节。”
涉及到母亲寻亲,沈榆严肃起来:“好,东西在家里,我回去找。”
林嘉旭拍拍他的肩膀:“这次说不定真的找到啦!”
他的手刚在沈榆身上停留几秒,忽然感觉一阵如芒在背。
林嘉旭回过头,和不远处坐着的谢宴州对上视线。
目光撞上,林嘉旭呵呵笑了一声,把人搂得更紧了。
气死谢宴州最好。
因为林嘉旭还得连夜赶回山里,聚会七点多就结束了。
沈榆本想送他去高铁站,但秦深提前拽着人进了车,只好作罢。
到了车库,薛远庭凑过来,搭着谢宴州的肩,笑嘻嘻说:“嫂子,今晚把你对象借我们几个小时啊。”
“你们有活动?”沈榆问。
“家里孩子失恋了,安慰他受伤的心灵。”薛远庭说到这,笑得格外幸灾乐祸。
谢宴州:“失败了?”
就说陆彦那小子怎么没来炫耀。
“你可真是不关心兄弟啊……”薛远庭面露谴责,“他刚才打电话给我,哭得特别可怜。”
沈榆猜到他们聊的人是陆彦。
结合高桥今天的异常,脑中冒出一个可怕但合理的猜测。
这个猜测很快得到了印证。
没过一会,老钱打电话来,说高桥伤心欲绝,他们在烧烤店安慰。
沈榆到地方时,两个舍友围着高桥。
一个宽慰,一个恨铁不成钢:
“哎呀,不就是跟男的谈上了,谁没个走眼的时候?”
“真不是我说你,就算没视频男的女的你怎么分不清……”
高桥已经被灌了一轮。
他还穿着千挑万选的、奔现时候那套衣服,脸上却没了出门时的兴奋和期待,只有失落。
闻言,高桥双眼通红地举起手机,控诉道——
“你说谁家男的叫这个网名!”
陆彦怒吼出声。
他满脸通红地举起手机,把内容怼好兄弟面前,让他们评评理。
薛远庭本来要低头喝酒,差点没被突然怼过来的手机打脸。
他往后避了几厘米,定睛看了眼屏幕。
一看就笑了:“不是我说,他这个‘小乔要努力’的名字,比你那个‘颜值糕手’像男人多了。”
“谁不像男的?”陆彦火冒三丈,指着自己的脸问,“我这张脸,我他妈颜值不高?”
“高,太高了!”薛远庭哈哈大笑,“颜值糕糕糕糕手啊,小颜颜。”
自己都这样了他还笑!是不是兄弟!
陆彦气得脸红脖子粗:“谁准你喊我颜颜了!”
薛远庭笑够了,说:“把他信息发我,给你查查他信息。不过小乔这个名字,总感觉有点耳熟……”
“查那东西干什么?”陆彦不爽,“以后又不见面了。”
薛远庭挑眉,正要说什么,谢宴州从旁边递过来一个平板,屏幕上是一个游戏up主的主页。
“小乔不吃猫?”薛远庭定睛一看,“等等,这不是跟我们游戏合作过的up主吗?难道这是高桥?”
谢宴州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你说呢?”
“小乔要努力”这个名字明晃晃挂在高桥主页动态,可惜陆彦从来不看主播什么的,完全不知道。
薛远庭摸摸下巴:“可以啊陆彦,一谈就谈个这么大的,我记得他性格还不错,公司对接的妹子夸过。”
“滚。”陆彦拍开他的手,“谈什么谈,老子是直男。”
薛远庭耸肩,见他情绪冷静下来,也不劝了,和谢宴州就新游戏推广谈了谈。
谈到一半,薛远庭口渴。
回头拿水时,看见陆彦正捧着平板,很专注地在看什么。
走近了,才发现,这人正在看高桥的视频。
薛远庭啧道:
“你这种直男很喜欢偷偷摸摸看男的视频?哦?还点了个关注?”
陆彦猛地一惊,差点没跳起来。
单手捂住屏幕,俊脸涨红,陆彦结结巴巴瞪回去:“你管我!”
“说句事实你就破防了?”薛远庭双手环抱,慢悠悠说,“你要是对人家有点意思,联系一下呗。”
“都说了我是直男!”
“他那么多粉丝,追他的人也不少吧?”薛远庭挑眉,“这么受欢迎,你不抓紧,别人就上了。”
陆彦呆了两秒,语气不爽:“……你这种恋爱最长三个月的也好意思教我?”
见他嘴硬,薛远庭耸肩,端着水坐回去。
刚坐下,却见谢宴州专注地看着手机,眉心皱起。
薛远庭好奇地凑过去。
满屏幕的戒指设计图差点没晃花眼睛。
薛远庭神色复杂:“看戒指干什么?”
“你要求婚?”
薛远庭不信:“那你看这个?”
“我爸妈结婚纪念日快到了,她定了新戒指,问我意见。”谢宴州表情淡定地解释。
“吓我一跳。”坚定的不婚主义薛远庭拍了拍心口,“我就说你们刚谈没多久,怎么会想结婚。”
谢宴州:“……”
他抿了口酒,把话题拉回去:“还谈不谈了?不谈我走了。”
“谈谈谈。”薛远庭一把按住谢宴州的肩,把平板递过去,翻出策划方案,“请金主大人指示。”
谢宴州单手支着下巴,连平板都懒得接,让薛远庭翻页。
薛远庭嘴角微抽,努力克制把平板扣他脸上的冲动。
不爽,实在太不爽了。
这大少爷平常就忙,他们的游戏公司很多时候都是薛远庭在操控,两人只会就重大决策商谈。
这次游戏公测后效果很好,按理说没谢宴州什么事儿了。
但最近谢宴州恋爱风生水起,春风得意,恨不得变成八爪鱼挂在沈榆身上,对他们爱搭不理,还当个工具用。
尤其是刚才。
谢宴州自己跟沈榆在杂物间里偷偷摸摸干坏事,让他把林嘉旭引走。
薛远庭永远也忘不了自己从洗手间出来后,林嘉旭皱着眉头嫌弃的样子,好像他是一坨粘稠恶心的鼻涕。
长这么大,薛远庭还是第一次被那种眼神看。
人都要裂开了。
回想一次裂一次。
薛远庭觉得,自己今天必须灌谢宴州几杯!
否则对不起自己受的苦!
谈完事,谢宴州看了眼腕表,慢悠悠起身:“我先走了。”
“你去哪?”薛远庭伸手拦他,“才九点,你就跑?不是说好陪兄弟吗?”
谢宴州扫了眼蹲在角落的陆彦。
陆彦从知道自己网恋“女友”的身份后,就一直在看高桥主页的视频。
这会正皱着眉,聚精会神盯着屏幕。
应该是看到什么有趣的画面,陆彦勾了勾唇,但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狠狠把嘴边的弧度压了下去,紧皱着眉把手机锁屏丢开。
过了几秒,又伸手把手机拿过去,解锁,接着刚才断了的画面继续看视频。
谢宴州挑眉:“傻子有什么好陪的。”
薛远庭:“……”
虽然很想反驳,但此时此刻陆彦的行为真的很像傻子……
眼见谢宴州已经在整理袖口起身,薛远庭走过去把陆彦拽到桌边,说:“我们好久没聚,趁着陆彦失恋,一起喝点。”
“什么叫趁着我失恋。”陆彦无语,“别说的好像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这是要迎接新生了。”薛远庭那嘴简直能颠倒黑白,“这还不是好事?”
陆彦:“……”
话是这么说,但总感觉有点不爽。
尤其是。
当薛远庭说前一句话时,陆彦脑子里闪过了今天下午和高桥同乘一车的画面。
陆彦这人有什么不高兴都不憋着,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闷头喝了一大口。
“好,太爽快了!”薛远庭拍了拍兄弟的肩膀,又催谢宴州,“我们颜颜都这样了,你还要去哪?是不是人?”
陆彦这会有点酒气上头,完全忽略了薛远庭那句“颜颜”,跟着点头:“就是!喝!都喝!”
毕竟和陆彦是多年好友,留他和薛远庭这个不靠谱的一起喝,谢宴州不太放心。
脱了外套,谢宴州坐回沙发,给自己倒了杯酒。
酒拿在手里,却没喝。
反而单手掏出手机,指尖敲点屏幕。
薛远庭不满:“你又忙什么啊大哥?一天到晚就你最忙。”
陆彦也催他:“喝啊,你干嘛不喝!”
视线扫过二人,谢宴州眉微微抬起,语调缓慢:“跟我老婆发消息。”
像是怕两人听不懂,他微微勾唇,进一步解释:“他不喜欢我喝酒,得先报备。”
薛远庭:“……”
能不能别秀了。
这又不是T台。
另一边,沈榆正和舍友一起把高桥给搬回宿舍,就收到了谢宴州的短信。
【今晚申请喝几杯。】
沈榆没想到谢宴州会发消息申请这个,他之前只让谢宴州少喝点,没不让他喝。
沈榆打字:【喝吧,下次不用申请。】
谢宴州秒回:【你是领导,不跟你申请跟谁申请?】
沈榆抿唇,脸侧浮起一点热度。
慢慢敲字回复:【那领导批准了。】
【收到。】
谢宴州顺便还回了个小兔子立正的表情包。
看到这个,沈榆忍不住弯唇。
恐怕任谁也想不到,外表冷峻的酷哥,私底下竟然这么喜欢发兔子表情包。
不过沈榆也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这是只有在他面前才会袒露的反差萌。
他只想私藏。
收起手机,高桥已经在老钱的命令下脱掉外套,慢吞吞爬到床上去了。
高桥平常话也不多,喝了酒更是呆呆的,跟个智障小机器人,让干嘛就干嘛。
老钱要出去跟女朋友住,走之前叮嘱高桥:“老高,你晚上睡觉别想着下床,听见没?”
“下了会怎么样?”高桥坐起身,好奇宝宝状,“我……现在、现在能下去吗?”
他们宿舍是上床下桌。
沈榆指了指连接床和地面的梯子,说:“你下来要是摔死,我们三个就保研了。”
高桥:“……”
他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但明显被吓了一跳,直接把自己裹被子里,一动也不动了。
老赵咧嘴笑:“我靠,还是榆哥牛,一句话就唬住了。”
沈榆笑笑。
想着谢宴州估计得很晚,沈榆也没别的事情,打算在宿舍消磨一会时间,过会去接谢宴州。
跟老赵说了声,沈榆从他书柜里抽了本书看。
时间在阅读中总是过得很快。
沈榆看到三分之一时,手机震动起来。
他看了眼屏幕,是谢宴州的电话。
离十二点还有一段时间。
电话那头,陆彦明显喝高了,大着舌头喊人:“喂,嫂子吗?”
“是我。”沈榆说,“你们结束了?”
“没、没结束,但谢宴州喝多了,直接、直接倒了。”陆彦说到这里,嘿嘿笑了声,“我喝倒的,嘿嘿,厉害吧?”
“厉害厉害。”沈榆好笑地说,“你们在哪?”
“……”
陆彦不说话了,含含糊糊地说自己很厉害,游戏也厉害,喝酒也厉害,哪里都厉害。
最后又强调自己不是女孩。
好像真的是单纯打个电话来炫耀。
沈榆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几秒后,电话那头换了个人。
薛远庭倒是很清醒,口齿清楚地报了个地址:“嫂子,你来接人吧。”
三人喝酒的地方离京大不算远,就十几分钟路程,沈榆很快就到了。
推开包间门,陆彦和薛远庭还在喝。
谢宴州靠在沙发上,手垂在扶手一侧。
衣领松散,露出流畅的颈部线条和冷白清晰的锁骨。
他醉了也一副勾引人的样子。
沈榆走近,阴影垂落在谢宴州身上。
若有所感一般,谢宴州睁开眼。
但沈榆很快意识到旁边还有人,想要收回手,但谢宴州先一步动作。
他抬手按住沈榆的指节,压在自己脸上,低哑着声音说:“你来得好晚。”
“路上有点堵车。”沈榆说,“就比预计晚了几分钟。”
但谢宴州懒得听他解释。
长腿屈起,膝盖抵着沈榆的腿不轻不重一推,毫无防备的沈榆便向前栽倒,整个人朝前跌倒。
顺势,被谢宴州抱了个满怀。
沈榆直起身,余光瞥了眼旁边的人。
好在薛远庭和陆彦除了刚开始跟他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在喝酒,没给这边一个眼神。
但这样也足够让沈榆脸颊发烫了。
他伸手推谢宴州:“快起来了,谢宴州。”
谢宴州却好似被酒精麻痹了感官,好几秒后才扶着沈榆的腰,扶他站好。
指骨隔着衣料,不轻不重捏了一下沈榆的腰。
沈榆一惊,抬眼瞪着他。
可谢宴州垂着眼,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沈榆不禁想起前世。
某人喝过酒后,总跟个臭流氓一样,平常还知道端着,一醉就毫无顾忌了。
嘴上“宝宝”、“老婆”、“阿榆”喊个不停,手上更是一秒不休息。
这时候沈榆装可怜也没用了,要贴着他的心意,说很多遍“喜欢”和“爱”,说“我以后也只想跟你在一起”,才能勉强被放过。
沈榆曾经怀疑谢宴州是借酒闹事,但又没有证据,只好作罢。
而现在,谢宴州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薄唇轻勾着看过来的样子,和那时候实在太像了。
生怕下一秒谢宴州嘴里蹦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话,沈榆连忙捂住谢宴州的嘴,半拉半拽地把人从沙发上拖起来。
谢宴州起身后,倒是消停了很多。
乖乖被沈榆牵着手,走到了薛远庭和陆彦面前。
薛远庭酒量很好,喝到现在根本没醉。
刚才沈榆进门,他被陆彦缠着问和男的谈和女的谈有什么区别,没工夫管谢宴州。
这会不经意抬眼,看见两人走到自己面前,差点吓了一跳。
这个乖得跟狗一样被牵着的还是谢宴州吗?
一看牵他的人是沈榆,薛远庭松了口气。
“谢宴州喝多了,我先带他回去。”沈榆有点不好意思,“你们俩慢慢喝。”
薛远庭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
陆彦也跟着点了点头。
等两人走出去,门关上,陆彦才突然惊醒一般,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嫂子!慢走啊嫂子!”
薛远庭:“……”
薛远庭按了按眉心,把人拽下来,说:“行了别闹腾了,回去吧。”
“我刚才把谢宴州喝倒了。”陆彦表情认真,“嫂子看见了吗?”
薛远庭回想了一下,冷嗤:“你信几杯酒能把谢宴州灌醉,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陆彦呆愣几秒,忽然正襟危坐,高呼:“参见陛下!”
坐进车里,谢宴州就不安分起来。
沈榆给他扣安全带时,他伸手搭在对方腰上,不轻不重地揉了两下。
熟悉的力道,差点没让沈榆软了腰。
考虑到在外面,沈榆抿唇,拍开谢宴州的手,低声警告:“不准乱动。”
“可是很无聊。”谢宴州盯着沈榆说。
那双漆黑的眸隐在阴影中,却灼热异常。
“沈榆,男朋友。”谢宴州凑近,慢吞吞喊他,尾音拉长一点调子,像是撒娇,“我觉得我嘴里现在应该有什么东西,你觉得呢?”
沈榆头皮发麻:“……”
我觉得你应该闭嘴。
他们离得很近,呼吸散落在脸颊,将沈榆的脸熏得很热。
谢宴州半垂着眼睛,缓缓靠近。
还没碰到,就被沈榆一把捂住了口鼻。
动作被截断,谢宴州唯一没有被捂住的眼抬起,不满地眯了眯。
“等下。”
沈榆另一只手打开储物格,在里面翻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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