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勾唇,嘴上还一本正经:“真是喝多了,耳朵这么烫。”
这话说完,谢宴州的耳朵好像更红了。
到清风苑后,沈榆停好车后解开安全带,却没推开驾驶座的门,而是轻手轻脚越过换挡杆和杯架,钻进副驾驶座。
越野车座位宽敞,但要容纳两个成年男性还是很吃力的。
沈榆膝盖分开,跪坐在谢宴州腿上,下巴枕着谢宴州的肩膀,一只手扶着座位稳定身形,另一只手不安分地摸来摸去。
被柔软的触感第三次摸到腰的时候,谢宴州终于忍无可忍,伸手扣住沈榆手腕。
青年眯起狭长的眸,在昏暗光线中锁定对方,声线低哑:“沈榆,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沈榆手指轻动,往下按了一下。
安全带收起。
即使看不见,沈榆也知道谢宴州现在脸多臭,眼里恶作剧似的笑意在暗处肆无忌惮绽放。
沈榆语气故作轻松地说:“看你喝多了动不了,帮你解安全……唔……”
“带”这个字还没吐出来,唇便被谢宴州堵上了。
被同一个伎俩逗弄两次,年轻气盛的谢宴州忍不住还击。
但谢宴州没怎么醉醉,酒气没上头到失去理智的程度,只是一会就松开了。
唇瓣分开后,谢宴州声线低哑:“是吗?还以为你是想做这个。”
车内忽然陷入寂静。
好几秒后还没听见沈榆的声音,谢宴州打开了车内的灯。
低头,对上沈榆双眼泛红的眸子,谢宴州心跳一紧。
以为凶过头,把人吓到了。
但作为被戏弄的人,谢宴州也拉不下脸,只能硬邦邦说:“我现在能动。”
合着他刚才是想证明一下。
沈榆抿了抿唇,低下头,睫毛乱颤。
那样子看得谢宴州莫名有点慌。
“怎么了?”谢宴州语气还是故作镇定,但视线一直盯着沈榆。
沈榆声音很轻:“谢宴州,你没话跟我说吗?”
谢宴州被他这话说得愣了一下,刚要张口,沈榆用手指压住他的唇,有些羞恼地皱眉:“你都对我做这种事情了,你还没话说?”
虽然不理解沈榆为什么这么问,但谢宴州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沈榆嘴角翘起一点小小弧度,又被压了下去:“那你等一下。”
沈榆在杯架摸了一下,没摸到手机,才想起来手机放在驾驶座旁边的储物格了。
想爬回去拿,姿态属实不够优雅。
沈榆只好挪动身体,艰难地伸手去够手机。
随着他伸长手的动作,白色卫衣不断往上跑,露出一截腰肢,白得晃眼。
谢宴州只看了一眼,呼吸发紧,匆匆错开目光。
但他们离得太近,视线偏离后,感官却变得更敏锐。
沈榆哪怕是轻微的动静,也会摩擦他们贴在一起的皮肤,带起细小电流。
也许是十几秒,也许是几分钟,沈榆终于拿到手机,慢慢直起身。
因为距离比较远,沈榆猛地回身,身形不太稳,谢宴州下意识托了一把沈榆的后腰。
两人的距离猛然缩近。
但沈榆浑然不觉,他兴奋地找到录音软件,点进去按下录音键,眼睛亮亮地盯着谢宴州:“好了,你可以说了。”
谢宴州挑眉。
还以为沈榆要做什么,原来是拿手机录音。
是怕他喝多了做什么坏事,留证据?
这种小孩子气的举动,要是别人,谢宴州高低嘲讽几句,但沈榆做出来,就哪哪都让人觉得可爱。
谢宴州拉过沈榆的手,对着麦克风开口——
没听到想听的,沈榆心情有些低落。
但谢宴州看他的眼神和今晚的态度,又让沈榆的心情好起来一点。
也不指望谢宴州能一步登天,毕竟几天前,他们还针锋相对。
以前谢宴州在自己身上花了很多耐心,沈榆也不介意多花时间让谢宴州开窍。
沈榆慢悠悠收起手机:“偶尔喝一点点没关系,但别喝太多,对胃不好。”
说完,推开门下了车,单手搭在门上看他:“还坐着不动,想我抱你啊?”
很平常的语气,但谢宴州的直觉告诉他,沈榆的心情不太好。
多年来,谢宴州熟悉沈榆各种表情,高兴的,不高兴的,伤心的,生气的,失落的……
对沈榆的情绪,谢宴州总是很敏锐。
谢宴州直接问:“为什么不高兴?”
沈榆本来不觉得有什么,但被谢宴州这么一问,细微的情绪不自觉放大。
被他如此细致地注意情绪,沈榆心里那些不高兴慢慢消散了。
沈榆轻轻哼了一声:“因为你太笨了。”
嘴上说着“笨”,但脸上一点嫌弃也没。
谢宴州勾了勾唇。
但唇瓣上扬的弧度没有长久保持。
上楼的时候,沈榆一点停留也没有就上了三楼,完全没有留下的意思。
时间还早,谢宴州在书房处理了一会工作。
眼见时针走到十一点,谢宴州有点坐不住了。
虽然说沈榆说要搬进来时,谢宴州觉得沈榆多半是在糊弄谢家长辈,没有真的要跟自己发展的意思,也就没期待过有什么偶像剧一样的亲密接触。
但几天相处下来,沈榆又是梦游又是醉酒地往谢宴州房间床上跑,现在忽然不来,谢宴州很不习惯。
看来今晚只能一个人过了。
洗漱过后,谢宴州腰间围着一条浴巾,站在阳台看未读消息。
今天酒局上,薛远庭发了新项目企划书来,想让谢宴州加大资金。
谢宴州点开看了一会,给薛远庭打电话。
对面很快就接了。
一片迷幻电音里,薛远庭疑惑的声音传来:“这就完事儿了?刚才你走那么快,把罚酒都喝了,我还以为你得到后半夜才回我。”
薛远庭啧啧叹息:“你不太行啊谢少。”
“滚。”谢宴州没搭理好友的叽叽歪歪,靠着沙发,语调散漫,“聊聊你今天发来的项目。”
“不是吧,你大半夜不睡觉跟我谈工作?”薛远庭不满控诉,“刚才有个漂亮妹妹喊我去喝第三轮呢!”
谢宴州只说两个字:“投资。”
薛远庭话锋一转,嘿嘿笑起来:“说实话,每天都被漂亮妹妹搭讪,我已经免疫了,还是工作最亲切……咱们从哪开始说?您是金主您说了算。”
他那边嘈杂的声音少了一些,看样子是离开了包间,到了阳台或者走廊。
两人聊了一会,确定了大概方向。
薛远庭懒洋洋问:“对了,怎么感觉你说话这么毒?跟沈榆吵架了?”
谢宴州:“不算。”
只是惹他生气了。
“我靠我就知道。”薛远庭一听这语气就觉得有事,嚷嚷起来,“你有火不对沈榆发,就对着我发是吧!凭什么!”
空气可疑地沉默几秒。
“下次别叫我喝酒。”谢宴州忽然说,“他不喜欢我喝酒。”
薛远庭:“……?”
这种看似苦恼实则炫耀的语气,让薛远庭彻底无语:“我真服了!你他妈怎么不把‘沈榆’两个字刻脸上?!”
挂断电话,谢宴州独自一人躺在床上。
四下寂静无声,谢宴州闭上眼睛,却完全睡不着。
柔软的被子里还残留着沈榆身上浅淡的香味,谢宴州忽然有点想念昨晚被沈榆的气味折磨地睡不着的滋味。
不知过了多久,谢宴州终于有了困意。
但半梦半醒之间,谢宴州好似感觉身侧的床垫下陷几分,被子里似乎钻进一个人,手指碰到了他的手臂……
谢宴州猛地转头,睁开眼,看见正往自己床上爬的沈榆。
沈榆:!!!
爬床爬到一半,原本正安静睡着的人忽然转头,沈榆吓了一跳,差点没跳起来。
惊呼卡在喉咙里的瞬间,沈榆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个“梦游”功能,于是淡定起来。
沈榆闭上眼睛,一声不吭钻进了被窝。
但因为一片漆黑,手不小心碰到了什么。
沈榆紧张得呼吸都停顿了,直挺挺躺着,想象自己是个丧尸。
好在谢宴州在看了沈榆一眼后就躺了回去,一动不动,扮演着另一只丧尸。
沈榆松了口气。
陆青下午把度假村那个项目的详细资料发了过来,沈榆回来后洗了个澡,之后就一直在看,不经意看了眼消息,才发现十二点多了。
沈榆想着谢宴州应该已经睡了,就轻手轻脚下楼,想钻进谢宴州被窝。
谁知道他还没睡。
这么晚还不睡在想什么,公司很忙吗?
沈榆随意想着,困意慢慢涌了上来。
其实沈榆的睡眠质量不算好,母亲去世后那段时间,他经常睡不着,后来能安稳睡着,觉也很浅,一点动静就醒。
但只要在谢宴州身边,他的困意总是很容易涌上来,睡眠质量直线飙升,一觉无梦睡到天亮,还被谢宴州捏着鼻子叫“小猪宝宝”。
想到记忆里温馨的画面,沈榆唇瓣勾起。
意识模糊之际,手忽然被握住。
而后整个人被搂进青年温暖熟悉的怀中。
谢宴州下巴压着沈榆颈窝,呼吸轻缓,像是怕吵醒他。
好久之后,沈榆才听到谢宴州极轻的声音落在耳侧:“怎么才来。”
沈榆有些惊讶。
谢宴州刚才没睡,原来是一直在等自己来?
看他每天晚上离自己那么远,睡觉还得中间塞三个枕头那样子,还以为他不太欢迎自己……
这家伙,真能藏。
沈榆笑意更浓,翻了个身,钻进谢宴州怀中。
一夜好梦。
次日是周末。
沈榆睡到九点才醒,吃了个早饭,窝在床上继续看资料。
谢宴州知道沈榆要参与项目后,没表现其他情绪,但过了几分钟,沈榆手机里就收到了谢家内部资料。
沈榆看资料的时候,谢宴州也没去书房,而是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看文件,视线时不时略过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落在床上的人身上。
这样惬意安静的时刻,实在让人沉迷。
午饭是在家里吃的。
原本谢宴州打算尝试做饭,但养尊处优的谢大少爷在做饭方面实在缺乏天分,想了想还是没继续,让谢家的厨师过来做了三菜一汤。
吃完饭,谢宴州接到薛远庭的电话。
但电话那头不是薛远庭,而是他们共同的朋友,陆彦。
陆彦开口就是暴击:“听说你谈恋爱了?跟沈家那个?你俩谁1?”
他们几个平常说话口无遮掩,谢宴州早习惯了,这会却下意识瞥了眼沈榆。
好在沈榆在认真看资料,没听见。
谢宴州视线从沈榆柔软的发尾滑落到脸颊,问:“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陆彦不爽了,控诉道,“我本来下周回国,听说你在谈——哦不对,你还没追上是吧?”
谢宴州:“……”
他不说话,陆彦就当他默认,更乐了。
陆彦初中毕业就出国留学了,偶尔回来也是节假日和几个朋友聚餐,因此只听薛远庭说过那个“传说中的沈榆”,没见过人。
前几天聊天,薛远庭那个大嘴巴说漏了,陆彦那边事情办完火速回国,迫不及待要八卦,顺便见见嫂子。
谢宴州顿了顿,说:“再说。”
“这不一句话的事情吗?”陆彦不解,“我又不会吃了他。”
薛远庭插话:“咱们谢少现在是妻管严,什么事情都得他老婆拍板,你这单身狗不懂。”
这么一说,陆彦对沈榆更好奇了。
陆彦的母亲和谢宴州母亲关系很好,两人小时候就很熟了。
在陆彦记忆里,谢宴州从小就一副拽的要死的样子,在同龄人还穿纸尿裤控制不住流鼻涕的时候,谢宴州已经学会了装酷耍帅。
长大之后,不少女孩被谢宴州的外表欺骗,每次到情人节之类的节日,谢宴州抽屉里就塞满了巧克力和情书。
陆彦又羡慕又酸,问他怎么不谈恋爱。
当时谢宴州轻蔑一笑:“浪费时间。”
现在这个说谈恋爱“浪费时间”的人,不仅追人,追的还是众所周知的死对头。
陆彦迫不及待想见沈榆,挂断电话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带他来啊,必须!”
通话结束,谢宴州抬眼看向沈榆的方向。
沈榆其实一直知道谢宴州在看自己。
所以他从坐下开始,就一直绷着脖子,凹出一个完美的造型。
但这会谢宴州盯得有点紧,沈榆脖子都绷酸了,问:“怎么了?”
“我有个朋友下周末生日。”谢宴州斟酌了一下用词,“你有空的话,要跟我一起去吗?”
沈榆眨了眨眼:“你要把我介绍给你朋友?”
谢宴州:“一起吃个饭,你介意就算了。”
“好啊,具体什么时候?”
沈榆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介意。
那都是谢宴州的朋友,对他也很客气。
在脑子里扒拉了一下谢宴州的朋友们,沈榆问:“是不是那个叫陆彦的?”
谢宴州眯了眯眼:“你认识他?”
沈榆噎了一下。
差点忘了,陆彦那家伙是他们确定恋爱关系那年才回国的,现在他们还没见过面。
沈榆摸摸鼻尖:“我知道你们是朋友。”
声音小小的,很是心虚。
谢宴州收回视线,“嗯”了声:“具体时间他还没说,待会发你。”
见他好像没什么异常,沈榆松了口气。
过了会,沈榆又问:“对了,我要不要带礼物去?”
谢宴州闻言,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冷嗤。
沈榆都没送过他礼物。
陆彦凭什么收?
刻薄的话已经顶在嗓子眼,但硬生生咽了回去,拿着文件的指节扣紧,纸张被捏出褶皱。
谢宴州强行用平静的语气说:“不用。”
沈榆说:“不太好吧,毕竟是你朋友。”
“你朋友”这三个字,听上去像是看在谢宴州的面子上,才准备礼物。
这让谢宴州的心情缓和了些。
“我们送一份就行。”谢宴州交叠双腿,“你好好看资料,别想东想西的。”
“好吧。”沈榆又窝回去。
房间内再次安静。
谢宴州的心却起了波澜。
他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几秒,眉头越皱越紧。
沈榆是什么时候知道陆彦的?
通过谁?怎么知道的?知道多久?
听说要去陆彦生日宴那么开心,为什么?
越想越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心里只想着什么时候跟陆彦见一面,当面质问。
谢宴州认为,沈榆绝不是那种会主动想认识谁的类型。
一定是有人说了什么。
反正不是沈榆的错。
春日气息渐浓。
很快到了陆彦生日当天。
沈榆刚在谢宴州家的衣帽间试好礼服,就接到公司的电话,说要临时开个会,时间上有些来不及,便直接穿着礼服去了公司。
他本来想让谢宴州先去,但谢宴州坚持要在楼下等他。
开完会,沈骞叫住沈榆:“去给陆家那小子过生日?”
这事儿沈榆前两天跟沈骞说过,便点了点头。
沈骞说:“礼物准备了吗?”
“没。”沈榆摇头,“我跟谢宴州送一份。”
沈骞眉头紧皱:“你们又没结婚,送一份像什么样子?”
“还好我知道你不靠谱,早早准备了。”沈骞从办公室拿出一份包装好的礼物给沈榆,“拿去,好好玩。”
沈榆早年因为丧母被圈子里的同龄人嘲笑过,跟他们打了一架后凶名远扬,他自己也不喜欢跟那些富二代混,因此同龄朋友很少。
沈骞知道他要去陆家,既欣慰沈榆开始交新朋友,又担忧他被人嚼舌根,因此早早准备了礼物。
知道父亲的良苦用心,沈榆也没拒绝,拿着礼物下了楼。
到楼下车库,谢宴州正在站在车边跟人打电话,见沈榆过来,朝他走了几步,看到他手里拿着的东西后,挑眉:
“给我的?”
第二十一章 吃醋,但光速哄好
沈榆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礼袋,沉默两秒,说了实话:“不是,给陆彦的礼物。”
谢宴州:“……”
空气死一样寂静。
几秒后,谢宴州扯了扯唇:“哦。”
那一刻,沈榆好像看见了谢宴州耷拉下来的尾巴。
谢宴州转头上了车,关门时劲很大,撒气一样。
沈榆从另一边上车,一进去就见谢宴州双腿交叠,坐得正儿八经,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把礼物放旁边,沈榆挨着谢宴州坐,歪头看谢宴州的表情。
谢宴州冷着脸不说话,视线都没瞥一下沈榆。
看着特别高冷矜贵。
但在沈榆看来,谢宴州脸上明晃晃写着“快来哄我”四个大字。
这几天沈榆忙着跟项目进度和补课业,谢宴州也忙着公司的事情,两人除了晚上规规矩矩躺在一张床上,没什么亲密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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