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楼誉运气太好,居然能从野外活着回来,之后还揭开了那层遮羞布,将双方的仇怨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在那之后,楼誉和楼权一起对付他们,折损了他们不少的势力,可他们只能吃哑巴亏,根本找不到机会对楼誉再次下手。
那夜楼誉使用异能击杀变异飞蝠时,他们的人也在现场,回来后几乎要将楼誉形容成神一样的存在了。
不过除去武器护甲,但就个人实力而言,异能者在普通人面前不就是强大的神吗。
他们惊恐之余,心里也生出一种扭曲的快意,因为楼誉之前没有使用异能,肯定是因为不想被中央基地的人注意到,因为他这种特殊情况可是最好的研究材料。
为了避免楼誉在不用遮掩异能的存在后,直截了当地报复他们,这些人马上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当夜的情况汇报给了自己在中央基地的顶头上司。
接下来几天时间,他们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等着楼誉倒霉,比如被中央基地派人过来直接抓走。
但等啊等,眼看离那次夜袭事件都过去一个月了,楼誉还是好端端地待在永安基地,什么都没发生。
哪怕是要商量对策,也不至于用这么久。
很快他们就明白了,这件事引发了上层几大家族的博弈,而博弈的结果,显然是他们这边妥协了。
楼誉到底是姓楼,是永安基地老大楼权的楼,也是中央基地楼家的楼。
哪怕楼誉之前离开中央基地时,明面上跟楼家的关系已经产生了难以修复的裂痕,但从血缘上来说,他们终究是一家人。
更何况楼誉现在无论是作为异能者,还是研究材料,都是一个香饽饽,楼家怎么可能拱手让人。
永安基地里楼家的那支势力,之前楼誉被谋害时他们保持沉默,这次楼誉大放异彩,他们依旧没有任何行动。
谁也猜不准他们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此时心慌意乱的是真正伤害过楼誉的沈、白两家人,可楼誉直到今天都没有要对他们出手的迹象。
刀子悬在头顶要落不落的时候才是最吓人的,永安基地里沈白两家的人战战兢兢,迅速收紧势力的同时,也老实地夹着尾巴过活,生怕哪个动作惹得楼誉不高兴,伸手随便就把他们给灭了。
他们也不是没有试过跟上面求救,但消息均是已读不回。
他们没有办法,只能咬牙继续苟着。
沈白两家的躲避和畏缩楼誉看在眼里,他确实暂时没有要动手的打算。
比起强势进攻,逼得对手鱼死网破奋力反击,给他们一点希望,让他们贪生怕死地老老实实躲着,才是最佳折磨人的办法。
他是这么对沈白两家在永安基地的势力的,而中央基地那些人也是这么对他的。
此时此刻他还能平平安安地站在永安基地的土地上,是中央基地那些人担心贸然对他出手,他会不计后果自毁,到时候他们就失去了他这个重要的研究材料。
但不可否认的是,楼家也在其中起到了重要作用,如今这个和平的结果至少有一半是楼家的功劳。
不然沈家即便害怕他的绝境反抗,也不会至今不采取一点措施。
对于向本家求助这件事,楼权没有瞒着楼誉,楼誉也不是很介意,他自己也很清楚,只要他还姓楼,就做不到跟楼家毫无关系。
他母亲柏雁也对楼家恨之入骨,因为她当年无力逃脱,除了楼父紧咬不放外,还有部分原因是楼家所有当权者的纵容。
在整个楼家眼里,柏雁就是个靠自己一点小聪明从山底勉强爬到山腰的普通人,楼父抢了也就抢了,关了也就关了,对楼家而言没有半点威胁和损失。
但柏雁离开楼父后,照样能心安理得地在有楼家投资的研究所工作。
用柏雁的话来说就是:“现如今人类的居住地就巴掌那么大点,我在中央基地奋斗了几十年才拥有现在的富足生活,我又没做错事,凭什么为了躲楼家就跑到其它陌生的地方从零开始?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自由,与楼家顶多就是雇佣关系,何必为了它而委屈自己。”
她也教育过楼誉,不要试图斩断自己所有的依靠,成为彻彻底底的孤立者,那是很傻的行为,因为你所依靠的,必然也在依靠你。
人与人的联系靠的是利益和情感,而这两样东西的给予都是相互的,如果只是单方面付出,付出最多的那一方觉得亏了,肯定会及时抽身止损。
那么只要一段关系能维持下去,链接双方的桥梁必然是相对牢固的。
楼誉跟本家不和,简单点讲就是观念有所分歧,但整体来说两方还是利益共同体。
既然楼誉摆脱不了,并且也需要楼家的帮助,又何必死脑筋,苦苦为难自己?
楼权就是他眼前最活生生的一个例子,楼权痛恨自己的父亲以及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可也并不耽误他和楼家有各种往来。
因为楼家不止有他父亲几个人,他是在跟楼家这个利益集团合作。
楼权邀楼誉见了面,告诉楼誉,他会把永安基地研究所这边对楼誉的一些研究资料上交给楼家做参考。
楼誉没意见,这是楼家帮他制约其余几家的条件。
等楼誉回到家,陈临他们已经熬好汤底准备好食材,就等着他来一起开饭了。
“队长快来,陈临熬的这骨头汤老香了。”
“有你爱吃的蔬菜,洗了一大盘呢。”
“嘿嘿,我今晚得多烫点肉片,馋死我了。”
楼誉应了声好,脱下带着寒意的外套,微笑着走向了伙伴们。
他曾经的一腔孤勇和现下的妥协都没有错,因为他两次都护住了自己想护住的,不过是因情况不同,采取了不同的方式而已。
山洞里,陶秋刚给崽子们讲完一个睡前故事。
不过因为今天下雪,崽子们没能去外面玩,几乎大半的时间都在睡觉,所以现在还不困,便缠着陶秋聊天。
三崽趴在陶秋肩上,语气天真可爱:“啾,啾啾,啾啾?”
——爸爸,故事里的年兽,现在还有吗?
陶秋方才说的是人类世界过年放爆竹习俗的由来,新年辞旧迎新,要将代表过去坏运气的年兽吓跑,迎来未知但充满希望的新一年。
陶秋道:“爆竹驱赶的年兽最初可能是真实存在的会伤害人类的异兽,但谁也不确定那种兽是什么,所以现在还有没有年兽,爸爸也不知道。”
大崽颇有深意地道:“啾啾,啾啾。”
——对如今的人类来说,变异怪物就相当于是年兽了吧。
二崽闻言便问道:“啾啾?啾。”
——那他们现在过年还会炸爆竹吗?我想看看。
爸爸嘴里说的那种画面,很多人围在一起,还有爆竹噼里啪啦的声响,听起来就很热闹。
陶秋笑着摸摸她的头:“爸爸也不清楚,不过就算要炸爆竹,也只会在人类基地里放,我们又不能接近人类基地,看不见的。”
二崽:“啾……”
——也是。
见二崽失望,陶秋就赶忙找新话题逗她开心,“人类春节除夕那晚,可是会做一大桌子年夜饭哦,各种美食摆都摆不下,到时候咱们也做一桌好吃的菜,好不好?”
吃果然是崽子们最关心的话题,听陶秋这么说,也不管什么爆竹不爆竹了,脑子里只想着那天要安排什么菜式。
目前陶秋他们手里的食材就那几样,不过烹饪方法不同,食物的滋味也不一样。
在二崽叽叽喳喳说要吃什么的时候,三崽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啾,啾啾?”
——爸爸,哪天过年啊?
“呃……”手边没有日历,连今天是几号都不清楚的陶秋想了想,忽地灵机一动,“我们又不是人类,没必要跟人类同一天过除夕,反正在雪化之前,哪一天都可以是除夕。”
“啾啾!”三崽开心点头。
——听爸爸的!
哪天是除夕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和爸爸一起过。
看见高兴的崽子,陶秋也跟着重新扬起笑容。
这个冬季他储备粮充足,又有孩子作伴,是他以雪鸟的身份出生后,过得最幸福快乐的一个冬天,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都是。
因为食物充足,陶秋偶尔也能变回体型最庞大的时候,一口一根萝卜地放肆吃到饱,然后在风雪连天不能出门的时候,带着同样吃得饱饱的鸟崽崽们睡个昏天暗地。
饿了就醒,醒了吃饱又睡,睡得不想睡了,挑个风静雪停的时候出去玩一圈,饿了累了,又能吃饱饱睡大觉了。
一家四口的生活,比这片区域大多数的变异怪物以及人类都要幸福得多。
或许是悠闲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尽管陶秋不清楚日期,但凭着这么多年的生活经验,从天气的变化中,他感知到最近起码已经进入新年的一月份了。
经过大半个冬季吃饱喝足的修养,陶秋觉得体内的腐朽被消去了许多,他的寿命明显有所增长,尽管说不出具体是多少日子,但总归不会突然暴毙就是了。
除了他,三个崽子也长了个头和体重,飞羽亦逐渐丰满。
哪怕因为陶秋天天都能看见崽子们,没有很明显地看出他们成长的程度,不过当他发现自己同时抱三只鸟崽,有了坠手的感觉后,他就知道崽子们是的的确确在健康地长大。
陶秋和崽子们挑了天气最平静的一天当作除夕,因为这样可以把竹门推开,让山洞里变得亮堂堂的,看着就叫鸟觉得心情好。
陶秋下午洗了三根萝卜,挑了各自最粗壮的一段洗干净削皮,然后用上这辈子最好的刀功,雕刻了三只胖墩墩的萝卜鸟出来。
大小和模样都是按照三只鸟崽的外形来的,不同于之前堆雪人时为了逗崽子们故意弄得很丑,陶秋这次非常走心,还做了不少细节美化。
比如用萝卜叶当大崽二崽的眼睛;比如给大崽的萝卜鸟身上披满黑梨皮,看作是他的黑羽;在雪地里扒拉了半天,终于翻到一把颜色接近紫色的枯草根,拿回家捣烂后各种尝试调色,终于调出了一种类似三崽眼瞳的颜色。
这是陶秋送给崽子们的新年礼物,恭贺他们度过了新的一年,祝愿他们以后还能一起过很多很多的新年。
崽子们非常喜欢这个礼物,感动得都快哭了,还是陶秋哄他们说除夕这天哭不吉利,可能会带来坏运气,他们才把眼泪憋了回去。
陶秋雕完萝卜后继续做其它菜,什么煮、煎、烤、焖都用上了,崽子们蹦蹦跳跳地跟着帮忙,要么叼个器具,要么递个食材,实在不行还能唱歌给陶秋解闷。
哪怕只能帮些小忙,也没有让陶秋独自一鸟干活。
休息的时候,他们就去看萝卜雕,不止看自己的,还会互相交换着看,顺便吹吹对方的彩虹屁。
——你真的跟这个萝卜鸟一样高大!
——你真的跟这个萝卜鸟一样强壮!
——你真的跟这个萝卜鸟一样可爱!
——爸爸雕得跟我们一模一样!爸爸果然最爱我们了!
属于是全方位一个不漏地都夸了一遍。
等一桌菜做好,天都快黑了。
不过冬天地上全是雪,即便是晚上都很亮堂,陶秋他们也没关竹门,再加上山洞里有火,他们夜视能力又强,夜晚对他们倒没多大影响。
知道二崽喜欢爆竹,陶秋就烧了几根竹子,听竹子烧炸后发出的砰砰声。
这也是爆竹最原始的样子,尽管动静没鞭炮那么热闹,但也使得过节的气氛更浓厚了些。
鸟崽崽们都很喜欢。
陶秋端着装热糖水的竹杯,把三只崽子面前的竹杯都碰了一遍,朗声开心道:“新年快乐,我的宝贝儿们!”
“啾啾!”
——爸爸新年快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氛围原因,陶秋和崽子们都觉得这顿饭味道特别特别好,纷纷敞开肚皮不停吃,实现了真正的光盘。
那三只萝卜鸟陶秋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一开始就没想过拿来吃,他单纯就是做来欣赏的。
反正他有那么多萝卜,又不是浪费不起。
谁知第二天早上他贪睡起晚了,崽子们自己去吃早餐,等他睁开眼一看,三个萝卜鸟的屁股已经被吃掉了。
三只鸟崽不止吃自己的,还会换着吃。
陶秋一时哽住:“……你们早上吃这个呀?”
“啾。”二崽点头,“啾啾,啾啾。”
——对,爸爸特地做给我们吃的,我们当然要全部吃掉。
陶秋:“……”
他不准备吃萝卜鸟的原因就是它们是三只鸟崽崽的模样,感觉吃了有点怪怪的,结果人家当事鸟根本不在意,自己都大口大口吃呢。
“……你们喜欢就好。”
既然鸟崽崽们没想到这一层,陶秋也不打算说出来讨嫌,因为鸟崽崽们的想法才是正确的,不过是吃食而已,管它什么造型,全都得进肚子里去。
一周后,人类基地迎来了人类的除夕日。
不过二崽知道后可能会遗憾的是,人类基地如今也不放鞭炮了,现在都没人生产那玩意儿了。
但毕竟是重要节日,人类基地里还是很有氛围的,楼誉他们自己剪红色窗花贴上,又换上新衣服,共聚一堂吃了团圆饭。
“新年快乐!”
几人杯子相碰,以茶代酒。
如今没有晚会可看,但他们也一起打牌打到半夜,眼皮子都快撑不住要合上了,才散会回房睡觉。
楼誉洗漱完,站在窗前,望着基地外的某个方向,轻声道:“新年快乐。”
夜深后,楼权的房子里。
卧室中只开着床头灯,营造出了一种昏暗朦胧的氛围,结实的床铺被迫发出嘎吱嘎吱的吵闹声响,揭示着室内的不同寻常。
在今夜第三次后,一身热汗的楼权从白幻身上下来,一言不发地朝浴室走去。
浴室门关上,很快里面就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白幻一动不动地躺了好一会儿才稍微恢复点力气,他蹙眉坐起来,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冷汗和热液一同落到了被褥上。
他眼圈泛红,眼睫还残留着泪珠,嘴唇被咬破了,动一下都觉得疼。
身上那些他看得见和看不见的痕迹更是数不胜数。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低头盯着手背上的一颗小痣看,仿佛上面开了朵花似的。
歇了几分钟后,白幻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随意披上,然后打开衣橱,取出里面干净的床单被罩,把湿掉弄脏的那套换了下来。
他来过这里很多次,也不是第一回做这件事了。
等他忍着不适换完,楼权也冲完澡出来了。
他擦着头发,瞥了一眼重新变得整洁的床铺,没有说谢谢也没有责怪,他也已经习惯了。
“行了,出去吧。”楼权语气冰冷,仿佛方才还紧紧抱住白幻不放的人不是他一样。
这里是他的卧室,他一向是不准白幻留下的,完事后都会要求他去楼下的客卧。
或许是觉得今天日子特殊,又或许是侥幸心理又开始作祟,白幻对着楼权扯出一抹笑,道:“今天我有点累了,不想回楼下,可以留在这里吗?”
白幻刚开口,楼权已经停下了擦头发的动作,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眼神望着白幻,语气又冷了几分:“是我最近看起来太好说话了是吗?都让你产生可以不遵守规则的错觉了。”
“不……不是……”
白幻试图解释,但楼权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接着用那种咄咄逼人的语气说:“今晚你自己非要巴过来,像条狗一样赶都赶不走,我看你可怜才让你留下,现在是准备得寸进尺了,嗯?”
随着他的话说出口,白幻的脑袋埋得越来越低,他不想被楼权看见他的眼泪。
“……对不起,我这就走。”白幻声音低得如蚊吟,可楼权还是听见了。
楼权蹙眉,“快点滚。”
白幻捡起剩下的衣服,一瘸一拐地拉开门,在出门前,他又再次鼓起勇气,小声对看也不看他的楼权道:“阿权,新年快乐。”
“呵……”楼权用气音冷笑了一声,看向白幻的眼神从冷漠变成了怨恨,“如果当年你没有出现,我没有家破人亡的话,今天也许会很快乐。”
白幻身体一抖,意识到自己又一次无意中伤害到了楼权,愧疚和悔恨盈满他的心头。
他再也没脸待下去,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去,关上了房门。
直到走到楼梯口,白幻才像失力般坐到了台阶上。
今夜他之所以明知会被楼权讨厌还刻意找过来,是因为今晚不止是除夕,还是他和楼权当初确定交往关系的日子。
他清楚自己和楼权已经不再是爱人,可他还是试图从这个日期里汲取一点温情,也想看看楼权对他是否还有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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