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昀延又心疼又好笑,一时真哭笑不得。
怎么跟天塌了似的,未免也太可怜了。
大公司平时都会免费提供这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但安诺不能轻易乱用。
陆昀延说:“你现在不一定能用这些东西,别着急,我问问医生。”
安诺呜呜哭着:“……那你快点问医生吧。”
在安诺的可怜催促下,陆昀延很快拨通了医生的电话,并打开外放,让安诺一起听着。
将情况稍稍说明,医生也表示困惑:“提前发情了吗?不可能啊,这个疗程的药都没吃完,不可能发情的。”
陆昀延问:“会不会是药效吸收太好了?”
医生说:“不可能。”
又问:“具体反应这么样?是第几阶段的反应?”
安诺满脸通红,还在抱着被子哭,只能由陆昀延代为回答。
“看上去是刚刚开始,腺体只是有点颜色加深,但是——”
“但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客观描述就行了。”
医生这么要求,陆昀延只能客观描述,顿了顿后重新开口:“但是水挺多。”
“……”
安诺通红的脸瞬间爆炸红,那一秒连哭都忘记了,因为听完这话后就嘎巴死掉了。
但医生很冷静:“那信息素气味呢,加重了多少?”
“信息素闻着没什么变化,还是跟之前一样。”
“开个视频吧,给我看看腺体什么样。”
“……”
陆昀延迟疑了一秒,说实话,一点都不想让人看到安诺现在委屈巴巴的模样。
非常可怜,却也是完全的可爱值超标。
他觉得任何人看了都会心动。
何况还是腺体这么私密的位置,更不能随便就让别人看。
身为alpha的独占欲,非常任性古怪并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
医生等几秒没等到回复,理解但暴躁地开口。
“还说信息素浓度没加深?我看你已经受到很大影响,脑子都不清楚了。”
“我是医生,而且也是omega,不会看上你老婆的,好吗?”
陆昀延这才恢复了些理智,嘴硬道:“我知道,我能不知道吗,我是分不清这些情况的人吗?”
通话转成了视频。
当陆昀延将镜头对准自己的腺体任人观察时,安诺心头更有种说不出的羞耻。
知道对方是医生,这些不过正常查看步骤,所以他忍耐且配合。
但心里还是会觉得难受,眼泪扑簌扑簌掉更多了。
“看腺体颜色还行,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大概率是激素水平波动太大引起的。”
安诺带着哭腔,小声地问:“……能,能用抑制剂吗?”
“当然不能。“医生严肃道,“这不是正常的发情期,不能随便用药。”
“……”
“具体情况到底如何,你们得来医院做个检查,等确认了再说。”
安诺的睫毛全被泪水打湿:“那我,难道就,我就,一直这样吗……”
“怎么样,一直流水吗?”
“……”
“流就流呗,这又不会死人,随便用药才会死人。”
“……”
陆昀延问:“抑制剂不行,那临时标记可以吗?能不能让他好受点?”
“最好也别。”医生说,“因为现在不确定alpha的刺激会对他造成正面影响还是负面影响,所以我的建议是,你们什么都不要做,先来医院做检查,确定真正的病因。”
“好。”
大概是看安诺哭得可怜,医生又安慰了他两句:“虽然这种情况不正常,但至少说明那些药没白吃,你是能恢复发情期的。”
“至于目前的症状,其实omega都会这样,只有你的alpha能看到,没关系的,不用觉得丢脸。”
“……”
医生不知道安诺跟陆昀延的真实关系,所以安诺很难解释,就是因为被陆昀延看到,他才会觉得这么丢脸啊。
挂掉电话,陆昀延放心不少,想将安诺抱进怀里:“好了好了,没事了,不哭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但安诺拒绝陆昀延的靠近,立刻后退,跟他保持距离:“……你别过来,不要抱我,医生说了,你不要碰我!”
“……”
医生只说不让他暂时标记。
但是好吧,他理解安诺此时的状态,会放大感受到的慌张跟无助。
幸亏上午的会议开了很久,安诺进陆昀延办公室半小时后,就是午休时间了。
等外面的人都走光后,陆昀延便立刻抱着安诺出来,迅速进了电梯,直达停车场。
上车后,直冲医院。
医生已经在等他们,很快给安诺抽了腺液跟血做检查。
检查结果跟医生在电话里猜测的差不多:“就是激素起伏过大导致的发情期突发性失常,情况还好,不算很严重。”
陆昀延自然询问:“怎么会突然这样?”
医生问安诺:“最近有规律吃药吗?”
安诺点了点头:“每天都有吃的。”
“是定时吃的吗?”
安诺还淌着泪水,鼻尖红红的,但很乖地点头:“很定时,每天早上9点左右吃的。”
“那就不是药的问题了。”
安诺目前需要借助药物提升激素水平,以此先建立一个稳定的人工发情周期。
为了保证每天的激素水平能基本一致,药必须定点定量服用。
否则激素水平上上下下,就会产生这种意外情况,反而打乱身体原本的规律。
“那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尤其最近这一两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让你觉得很紧张?”
“……有的医生,有的!”
安诺立刻点头,随后控诉的眼神看向陆昀延——他今日最大的压力来源。
时间也能对上。
早上就是被陆昀延胡乱调戏玩弄一通,然后他的发情期说来就来了。
陆昀延:“……”
早上那样欺负安诺是让他觉得很有趣,可如果这份有趣会给安诺带来伤害,那就会变成可恶跟后悔了。
医生看了陆昀延一眼:“除了药物作用,最大的影响因素就是压力情绪了。”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这点的。”
陆昀延在医生面前非常老实,点头应道:“嗯,我都记得。”
“记得就好,还有第三点。”医生面不改色地问出来,“平时你对他腺体的刺激多吗,像是啃咬亲吻之类的?”
安诺:“……”
陆昀延诚实回答:“……嗯,上周挺多的。”
安诺又死了。
“是几乎每天都有呢,还是断断续续的,譬如这周比较多,下周又比较少了?”
“上周多,这周基本没有。”
因为这周被安诺分房睡了。
安诺死了又死。
医生说:“这样也不好,你要不就别刺激他,要不就刺激得均匀点,断断续续最容易出事。”
“……”
安诺反复死去。
但陆昀延听懂了,搞半天原来自己就是让安诺失常的罪魁祸首。
“一般有永久标记的伴侣就不会受这点影响,但你们的情况比较特殊,暂时也不适合进行永久标记,所以平时靠自己注意点吧。”
陆昀延问了声:“那什么时候能进行永久标记?要等他恢复自然的发情期后吗?”
“这也不用,之后再来一次正常的发情期就够了,只要到时他的发情期没问题就行。”
“好。”陆昀延问,“那现在怎么办呢?他用吃药吗?”
“其实不吃药也没事,只要保持情绪平稳,好好休息,再闻闻喜欢的alpha信息素,最多一两天就会自行恢复……偏偏你是个腺体残缺的alpha,信息素的攻击性太强,没什么安抚作用。”
“喂。”
怎么说话的。
“这两天你最好别碰他的腺体,以免产生更大刺激。”
医生说:“父母在身边吗,有父母陪伴的话会更好些,如果妈妈是omega的话最好,信息素的安抚其实比alpha更有效。”
“……”
但这个问题就像另一把利刃,狠狠刺在安诺心头,直接将他刺得血肉模糊。
陆昀延连忙回答:“当然不方便,这么算下来全是我的错,方便让父母知道吗?”
医生:“……”
无语但很好地被说服了。
“那我开几个镇定贴吧,这个副作用最小,然后你这两天别碰他的腺体……对了,回去后要突然发烧什么的也别紧张,吃点退烧药就行。”
“最好还是叫妈妈来陪着,或者其他omega长辈也行,效果会比镇定贴还好。”
“知道了。”
“有什么问题随时跟我联系,总之你这两天——”
陆昀延已经听到会抢答了,打断医生就说:“别碰他的腺体,我知道了,这两天我会克制自己,绝对不会碰他的腺体。”
医生沉默两秒:“你懂这个碰的含义是包括又亲又啃所有接触在内的吧?”
陆昀延都没脾气了:“知道,我知道,我真的知道。”
“那就好,去吧。”
“……”
拿到镇定贴,安诺立刻就往腺体上贴。
但这也不是什么神药,没那么快起效,所以他依旧不敢随意挪动,仍是让陆昀延抱回了车上。
当着医生面,安诺必须忍耐。
上了车后,羞耻心全面爆发,眼泪噼里啪啦乱掉。
哭着埋怨陆昀延:“呜都是你的错,全部是你的错,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人还坐在陆昀延腿上,张口却是这么可爱讨亲的话。
陆昀延也挺受折磨的,换作之前早就狠狠亲上去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都哭一路了,嗯?哪里来这么多水?”
“……”
安诺一僵。
“……”
陆昀延也一顿。
随后安诺哭得更凶了:“……你,你简直不是人!”
陆昀延真是随口一说,等反应过来时,已经什么都来不及,只能抱着安诺哄:“我错了我错了。”
“……本来就是你的错。”安诺哽咽着,“全部都是你的错,都怪你。”
“都怪我都怪我,我也在接受惩罚了。”
安诺淌着泪:“……你能有,什么惩罚?”
真是胡说八道,张口就来。
陆昀延:“你说呢,你现在这么水灵灵的,我却碰都不能碰……这对我真是地狱级别的惩罚了。”
听完那一秒,安诺简直更生气了。
有种想把陆昀延干脆一拳捶死的冲动。
但再过一秒,想起陆昀延的病症——应该没有说谎,他也是真在忍耐并感受绝望。
心情可算在一片绝望中找回点安慰。
不过原谅是不可能原谅的,陆昀延的罪状桩桩件件相加,如今已是罄竹难书的地步。
“都是你害的,一定要那样欺负我……现在你满意了吧,你就是全世界最差劲的alpha。”
陆昀延差点听笑了,怎么会有人连骂人都这么可爱?
但真笑出来是不可能的,嘴角连半点上扬的弧度都不准有,只能摆出正经严肃的模样。
“我没有想要欺负你,我是太想亲近你了。”陆昀延一本正经地说,“只是没想到最后这些会变成损招,还让你这么受苦……你说得对,我是很个很差劲的alpha。”
认错态度还算良好,可想要安诺原谅远远不够。
“哼。”
“现在好了,才上班的第二天,我就要请假了……别人会怎么想我?肯定会觉得我工作态度有问题。”
陆昀延内心叹气,很难向安诺解释,应该思考这个问题的人其实是自己。
因为所有人都看到是他将安诺带进了办公室,但没有人看到安诺出来。
然后安诺就请假了。
至少还得是两天的假期。
也许等明天自己回到公司,工会就要来调查实习生是否有受到总裁职场霸凌的情况了。
“不会有人这么想的,放心,我保证没人会这么想你。”
陆昀延抱着人在怀里耐心地哄。
“你也不用担心这些事情,回到家好好休息,先睡一觉,其余事情都等身体恢复了再说。”
安诺还在哼唧:“……睡什么睡,这让我怎么睡,我肯定会把床弄脏的。”
“不脏的,宝宝。”
“……脏死了!”
“那我抱着你睡,你就睡在我身上,尽管把我弄脏好了,我一点都不觉得你脏。”
安诺想否认也没用,因为他一直被陆昀延抱着,早就把陆昀延弄脏了。
而在突然意识到这点后,原本难以接受的羞耻感,好像就开始一点点散去,变得没再让他那么介意。
“论到底都是我的错,明知道你在吃药,却还这么刺激你……嗯,这也是我应受的惩罚。”
“所以你不要因为我有任何压力,何况照顾你也是我应该做的,我是你的丈夫,对不对?”
哭过那么久,最跌宕起伏的情绪已经过去,也看完了医生,不算什么太严重的情况。
再听着陆昀延用温柔的甜言蜜语哄人,安诺可算能听进一些,渐渐冷静下来。
“医生说了,你的情绪放松也很重要。所以不要再给自己施加压力,你放松些,也许过会儿身体就舒服了呢?”
“……哼,你以为,你说点好听的,就有用了?你依旧是全世界,最差劲的alpha,等我好了再跟你算账。”
“好,等你好了,就好好跟我算账。”
“……你坏事做绝,罪恶滔天,罄竹难书,我都给你记着的。”
仿佛他是什么超绝邪恶大反派。
他真有做这么多坏事吗?
陆昀延也开始好奇了:“嗯,那等你好了,我保证一件件向你认错。”
真alpha不逞眼前的一时嘴快,将良好的认错态度贯彻到底。
冷静下来后,安诺的眼泪也渐渐收起。
但要突然想到什么部分,还是会难过着急地掉几滴。
所以一路哭哭停停,等到家的时候,眼眶还是哄红的,睫毛也还湿着。
好消息是镇定贴起作用了,安诺身上不适的症状轻了些,最尴尬的问题也终于止住。
这极大减轻了安诺的心理负担。
立刻换了身干净清爽的家居服,在上床休息前,还主动提出了想吃东西。
情绪压力太大时没能感觉到饥饿,这会儿放松下来,饥饿感便排山倒海般袭来。
家里好吃的东西很多,但没能吃到的糯米团子成了执念,安诺现在只想吃这口。
“……你给我买的糯米团子呢,没有带回来吗?”
陆昀延还真没带回来。
办公室里情况紧急,当时只想着赶紧带安诺去医院,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糯米团子。
“先吃点别的好不好?”
安诺又要哭了:“……不好,我就要吃这个糯米团子!”
平时安诺绝对不会这么任性,现在情绪这么大,同样是发情期失常的表现之一。
陆昀延也没想到安诺会有这么折腾的时候。
但他活该。
所以陆昀延没再废话,立刻说道:“好好好,那就吃糯米团子,你等我几分钟,我现在去拿。”
为了给闹脾气的小妻子拿份糯米团子,最终陆昀延大张旗鼓地用上了飞行器。
好在前后仅花费五分钟,在安诺的泪水差点就憋不住之前,成功将东西递上。
“吃吧。”
吃吧,小祖宗。
陆昀延难得遭受现世报。
安诺吸吸鼻子,看着心心念念的糯米团子,先选了团豆沙馅的。
馅料细腻,甜度适中。
一口下去,安诺终于安静了,开始认真嚼吧嚼吧。
虽然这种团子很普通,到处有卖,可安诺就是喜欢这家,觉得口感调味有种独特风味。
一边嚼吧嚼吧,一边又要跟陆昀延说话。
“你怎么可以忘记,害我又等这么久。”
嚼嚼嚼。
“真好吃……这家店的,是最好吃的。”
嚼嚼嚼。
“下次再给我买,下次多买点。”
继续嚼嚼嚼。
等到吃饱喝足,安诺晕碳犯困,这才真正消停下来,终于去睡觉了。
但医生的担忧也成了真,睡着没多久,安诺便发起高烧。
因为是在发情期的缘故,烧得浑身关节酸疼,怎么躺都不舒服,不停扭来翻去。
全程陷在极不踏实的睡眠里,想醒无法清醒,想熟睡又浑身泛疼,非常折磨。
迷迷糊糊的,安诺难受到想哭。
他不明白,为什么总是他在经历这些事情。
好像全世界的不幸都降临在他一个人头上了。
又委屈又生气。
气得他想蹬被子,可四肢酸胀沉重,连拿被子出气都做不到。
在睡梦里,他好像真哭出了声,因此透不出气,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心率都加速。
突然有道温柔的声音在旁边安慰他。
“不哭不哭,宝宝不哭。”
绝对不是陆昀延的声音。
陆昀延拼尽性命也夹不住这么温柔的声线。
可除了陆昀延,还有谁会叫他宝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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