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宇深他是个……长辈啊。
因为完全超出了认知范畴,叶渡甚至有点儿宕机了。
“你不知道,行,行,你不知道,”越朝歌说,“但我知道。”
这个床上不太行的男人此刻又行起来了。
“……你知道什么了?”叶渡问。
“你们之间真正的关系,”越朝歌悲从中来,“叶渡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答应过什么啊?怎么每一句话都听不懂。
叶渡已经分不清自己和越朝歌到底谁才是那个傻子了。
“你们之前不清不楚也就算了,现在还不能断清楚吗?还要继续让我忍受吗?”越朝歌越说越痛心,“我知道你随便,但我不是那么开放的人。我不可能接受你跟我在一起的同时还和别的男人睡觉。之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但如果你现在还想脚踏两条船……”
眼看他悲痛欲绝就要落下泪来,叶渡后知后觉终于理清了他的发言,在震惊的同时,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冒了上来。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他冷下脸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越朝歌被他锋利的眼神刺到,停下了嘴里的碎碎念,但还是不愿消停,嘟囔了一句:“反正……我希望你们可以断干净。”
也就是说,他坚信不疑自己男男关系混乱甚至和谢宇深有染。
荒谬,简直是羞辱。
叶渡深吸一口气,四下张望了一圈,在越朝歌疑惑的眼神中一把抄起了一旁水槽中的玫瑰花束,朝着越朝歌劈头盖脸打了过去!
越朝歌本能地抬起双手护住头部,“啪”地一声,花瓣四散,花束瘪了一大半。
这束玫瑰包装得很精细,还修过刺,砸下去软绵绵的,打击感不足,根本不解气。
叶渡在漫天飞舞的花瓣中再次举起瘪了的玫瑰花束,愤怒地给了越朝歌第二下。
“不干净的是你的脑子!”他一边打,一边愤怒地说道,“让你再含血喷人!”
虽然物理攻击效果十分有限,但花花世界实在迷人眼。越朝歌被揍得有点儿懵,双臂交叉护着脑袋不断后退,半晌没发出声来。
叶渡越想越气:“他是我姐的老公,我跟他怎么可能有那种关系?你恶不恶心?!”
他每说一句就打一下,追着不断后退的越朝歌一路揍到门口,花束已经基本秃了大半,手里只剩下一捧剪了刺的花茎。
生气也是一件很消耗体力的事情。他一贯嘴毒,但过去从不和人动手,如今一番发作,顿时气喘吁吁。
越朝歌小心翼翼放下手,观察了他两秒后试探着问道:“那你和他……”
叶渡举起那一把花茎:“你再敢污蔑?!”
越朝歌立刻闭上了嘴,眼神游移,看起来正在努力消化。
叶渡喘了会儿,越想越憋屈:“……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人?我就那么随便,那么不知羞耻?”
越朝歌警惕地摇了摇头:“可、可能有些误会……”
他放屁。
这混账东西刚才还说什么“我知道你随便”。
明明他这辈子心里从来没住过第二个人,不曾和越朝歌以外的任何人接过吻。
可对越朝歌而言,他就是一个可以轻易便得到的人。
只能怪他在这个男人面前根本没有底线。
叶渡把那一把乱糟糟的花茎用力丢在了他身上,打开大门,冷冷地说道:“滚出去。”
越朝歌很犹豫,拍了拍身上乱糟糟的花瓣,欲言又止:“呃,我……”
叶渡脸沉着脸,加重语调,又说了一次:“滚出去。”
越朝歌迟疑了会儿,默默退了出去。他才刚过门槛,叶渡立刻用力砸上了门。
“砰”一声响后,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
叶渡转过身,目之所及一片狼藉。
方才从浴室到客厅再到玄关,他一路追着越朝歌打,居然打出了一条花路。
此刻地上散落着的玫瑰花瓣看起来居然还有几分浪漫。
叶渡自然是没心情收拾。他踢开了地上散乱的花茎,踩着花瓣大步走回客厅,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依旧余怒未消,气哼哼地想着,越朝歌居然以为自己会脚踏两条船,还说什么跟他在一起的同时和别的男人睡觉,好像他自己有那功能似的……
和他在一起?
叶渡蹙起眉来,意识到了不对劲。
脚踏两条船的前提,也得是先把他这条船给踏上了才行吧?
他试着回忆,再那之前,越朝歌好像还说,自己是他的……对象。
叶渡呆滞了会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面颊渐渐红了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想,我怎么不知道?
原来在越朝歌看来,他们是已经在……谈恋爱了吗?
叶渡一时间有些恍惚。
什么时候的事情呢?为什么自己完全没有得到通知?
怪不得越朝歌越来越黏糊,闲着没事总要和自己贴在一块儿,整天发些没营养的消息来烦人,还莫名其妙地给自己送花。
叶渡抬起头来,看向那一地的花瓣。
原来,越朝歌在和他谈恋爱。
越朝歌污蔑他和谢宇深之间的关系罪该万死,但越朝歌说自己在嫉妒,也就是说,越朝歌……喜欢他。
叶渡愣愣地坐着,面颊越来越烫。
怎么就把人给赶走了呢。
留着再骂两句也好啊。骂完了可以面对面地好好沟通一下,理清关系,然后就可以……
叶渡抓了抓头发,拿起了手机。
通讯软件提示有一条新消息,他迫不及待地点开,发现是一条广告推送。
这个越朝歌,发现自己闹了乌龙,就不能主动来服个软道个歉吗?
叶渡点开了和他的对话框,想要说点什么,又实在拉不下脸。
才刚那么气势汹汹地把人赶出去,才过了不到五分钟就迫不及待地主动去联系,太丢人了。
叶渡放下手机,起身走到客厅中央,蹲下身,捡起了一片玫瑰花瓣
原来这是一份越朝歌送给恋人的礼物。
明明是很过分的误会,方才还怒不可遏,现在那些气恼却早已不知消散去了何处。
他在心里默念着,原来越朝歌喜欢他,越朝歌在和他谈恋爱。
越朝歌会胡乱脑补他和别的男人的关系然后委屈巴巴的生闷气。
越朝歌还会给他送花。
他想,如果越朝歌现在愿意发一条消息说“对不起”,那自己就回一句“懒得和你计较”,再跟他说“上来陪我收拾”。
叶渡等了几个小时,一直到深夜,手机静悄悄的。
越朝歌不会是真伤心了吧?
是不是自己方才把话说得太重了?又或者那束花打在身上其实很疼,越朝歌受伤了?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明明已经在和喜欢的人谈恋爱了,居然还没来得及好好体验是什么感受,就把人给揍跑了。
在一片黑暗中对着手机屏幕憋了半天,眼睛都被光线刺得有些花了,叶渡还是没能打出只字片语。
他放下手机,决定实行老计划。
明天早上提前下楼,开车在楼下堵他。
虽然很老套,但不用开口,还每次都很管用。
他在凌晨时分终于沉沉睡去,梦里理所当然地见到了越朝歌。
越朝歌变成了一个小团子,可怜巴巴地对着他不停掉眼泪,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你不许和别的男孩说话。”
非常无理的要求,但他看起来实在太可怜又太可爱,于是叶渡决定哄他。
他把团子越朝歌抱进怀里,轻轻地拍他的背,又亲他的脸,贴在他的耳边说道:“我只喜欢你。”
“我一直都喜欢你,从来只喜欢你。”
“在还不了解的时候喜欢,走近了还是喜欢。变成团子也喜欢。”
醒来以后觉得这一切未免太荒诞了。
越朝歌人高马大,长着一副男性荷尔蒙爆表的皮囊,说话声音低沉,需要他微微仰起头来才能对视,形象和可爱的小团子大相径庭。
他都分不清那梦境究竟是把这个男人美化了还是丑化了。
再次来到客厅,地面上的花瓣已经微微皱了起来。
饶是叶渡这样的懒人,也有些看不过去家里这幅样子。
可现在没空收拾,得赶紧洗漱,然后下去堵人。希望已经交了辞职报告的越朝歌今天还会老老实实地去上班。
刷完牙走出浴室,他听见了手机传来的提示音。
消失了一整晚的越朝歌终于发来了一条消息。
——嗨,早啊!咱们什么时候一起去见姐夫呀?
末尾还配了一个眨着卡姿兰大眼睛看起来羞答答又贱兮兮的小黄豆。
第70章 又贴上了
长久以来都钻在牛角尖里,思维模式会自然而然固化,很难去尝试思考是否还有另外的可能性。
突然有一天意识到自己可能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越朝歌在震惊之余还有一点儿茫然。
刚被叶渡赶出家门时,他的脑瓜子里稀里糊涂一团浆糊,完全回不过神来。
直到他皱着眉一路思考着回到家门口,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意识到,坏事儿了。
若是叶渡和谢宇深之间真的清清白白没有任何越轨,那自己之前所有猜测就只能用冒犯来形容了。
叶渡经常不给他好脸色,但愤怒之下直接动手还是有史以来头一遭,可见真的气得不轻。
越朝歌慌得想咬指甲。
好奇怪,当初自己的思维是怎么跑偏的呢?
或许是因为才刚意识到叶渡的取向为男后立刻见到他和一个气质出众的男人私下言语暧昧,有了先入为主的意识后就看什么都变得不对劲了。
即使后来知道了谢宇深是他的姐夫,戴上的有色眼镜也没那么轻易就能摘下来。
出发点跑偏了方向,即使得到了正确的修正信息,再改换角度,也很难回到正确的轨道上。
……当然也有可能是乱七八糟的禁断小电影看多了。
叶渡刚才的反应不可能是假装的,也就是说,自己真的误会了。
这既是一个好消息,也是一个坏消息。
越朝歌在家里团团转,焦虑得把全家的地板都拖了一遍,认真思考要如何在发表了如此冒昧的言论后把暴怒的叶渡哄好。
一直琢磨到深夜,他起草了一篇情真意切的小作文,洋洋洒洒写了五百多字,认真剖析了自己的心路历程。写完自己回头看了一遍,觉得狗屁不通,还很像在狡辩,非常欠揍。
他毕竟是体育生,虽然和人面对面时能轻松侃侃而谈,可实际学生时代写作文从未拿过高分。
生怕叶渡看完后会变得更气,他果断放弃了这个选项。
第二天早上,估摸着一夜过去叶渡多少也该消了点气,越朝歌鼓起勇气厚着脸皮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给叶渡发了条消息,等了半天,没回应。
他迅速调整战略,提前出门冲上十七楼,打算趁着叶渡还没上班,先当面道个歉,顺利的话还可以强行亲个嘴。
以他对叶渡的了解,亲到了,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一半了。
谁知按了半天门铃,屋子里静悄悄的,没回应。
讪讪下了楼,才刚踏出楼道,笑了。
几米开外,熟悉的车停在熟悉的位置。当他小跑过去,副驾驶的车门如同预料中那样自动弹开了。
拉开车门,越朝歌已经完全掩饰不住笑意。
“早上好。”他坐上了副驾驶,主动地同一脸严肃目不斜视看着前方的司机打招呼。
叶渡面无表情:“安全带。”
车缓缓发动,拉上了安全带的越朝歌四十五度角冲着司机露出讨好的笑容:“昨天是我不对,对不起。”
他说的直接,语调真诚恳切。叶渡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嘟囔道:“懒得跟你计较。”
越朝歌暗暗惊讶,心想着,这会不会也太轻易了一点。
他又问:“家里收拾了吗?我晚上来帮你打扫一下吧。”
叶渡淡淡地点了点头:“嗯。”
很好,完美。
还以为自己这次得吃点苦头,没想到那么容易就能轻松揭过。叶渡对他未免太包容了。
方才他还琢磨着,如果叶渡再骂他,他就假装自己昨天被打疼了,装模作样演一番。没想到根本用不上。
越朝歌又幸福了。
一旦放松下来,心思活络的他就有点儿管不住自己的行为,不知不觉手已经爬到了司机的大腿上。
叶渡皱着眉瞪他:“你干什么?”
“我刚才发你的消息,你看到了吗?”越朝歌手还留在那个让他倍感舒坦的位置,“我这周晚上都有空。”
“……下周呢?”叶渡问。
越朝歌迟疑了一下:“我订了下周一回老家的机票。上次说的事你还有印象吗?我妈的伤恢复得不太好,我不放心,想去看看。”
叶渡点了点头:“那再安排吧。他应该不会介意。”
越朝歌笑眯眯的:“姐夫人真好。听说他还有心想要赞助一下我的事业……”
叶渡面无表情地甩了他一眼。
越朝歌继续冲他笑。
叶渡的姐夫不就是他的姐夫吗?和亲姐夫有什么好客气的。
大家都是一家人,患难时刻接受帮助不丢人。
“到时候你们自己当面沟通吧。”叶渡说。
“你对我真好,”越朝歌黏黏糊糊朝着他凑过去,直到被安全带勒住,“我真是鬼迷心窍,才会产生那种肮脏的想法。”
叶渡的回应还是淡淡的:“知道就好。”
他说完飞快地瞥了越朝歌一眼,问道:“你到底为什么会误会?”
越朝歌讪笑:“我不是想为自己辩解……但呈现在我面前的一些信息,确实带了点误导性……”
叶渡皱眉:“比如?”
“你看他相貌堂堂,各方面条件都好,又跟你走得近……我那么喜欢你,很难不吃醋的。”越朝歌说。
叶渡摸了摸鼻子:“……哦。”
“还有,你的话也很误导我,”越朝歌有点儿来劲了,试图为自己平反,“你说你姐姐眼光不好,又说你眼光和她一样。那我下意识当然会觉得你俩看上同一个人了吧?谢总如果真的对亡妻那么痴心,你为什么要说你姐姐眼光不好呢?那他就应该也有问题……两相结合,是很合理的推断吧?”
叶渡有点儿哭笑不得,又显得十分唏嘘,缓缓地摇了摇头,半晌后答道:“我姐不喜欢他。”
越朝歌惊讶:“欸?”
“我姐的审美是最标准的黄毛,打架逃课抽烟不务正业的那种,”叶渡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对深哥这样一本正经的类型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越朝歌震惊之余不由得在心中感叹:那她的眼光是真的一塌糊涂啊!
很快,他又有了新的疑惑:“难道你也喜欢黄毛?”
他自忖为人正派,虽然过去多年里私下烟酒都来,但无论是人际相处还是感情生活都算得上是相当守规矩,好像并不符合这个标准。
叶渡没理他,依旧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道路。越朝歌仔细分辨了会儿,发现他白皙的面颊似乎微微染上了一点暖色调。
“我可以去染个头。”越朝歌说。
他还打算创业,把发色染得太过轻佻容易显得不专业,确实不合适。但若叶渡喜欢,也不是不能想想办法。
叶渡毫不犹豫:“不许去。”
越朝歌暗暗松了口气,同时心中又有了新的疑问:“那你的姐姐为什么会和他走到一起呢?”
叶渡欲言又止,片刻后才轻声答道:“可能是因为……人生试错过太多次以后,就不敢再由着自己的喜欢做抉择了。至少深哥对她是真心的。”
越朝歌心中了然。
即使没有爱情,和这样的男人结婚,也不会是一个错误的选项。
“也可能是为了我,”叶渡说得有些艰涩,“……我不决定,毕竟她也不是什么想法都会和我说。”
“那谢总知道吗?”越朝歌问。
“可能吧,但他这种偏执狂大概也不在乎,”叶渡说着看了他一眼,“我说真的,我根本受不了和他这样性格的人朝夕相处。”
听起来像是一笔糊涂账。
但斯人已逝,越朝歌连旁观者都称不上,除了唏嘘感叹,做不了更多。
相较于谢宇深本人的感情生活,他更在意的是,这么听起来,叶渡是真的对这个看似优质的男人完全没有兴趣。
……好耶。
“我知道了,”他故意用轻佻的语气刺激叶渡,“你就喜欢不正经的男人。”
叶渡不理会他,脸却明显变得更红了。
越朝歌大受鼓舞,继续明示道:“我会好好表现,争取让你满意。”
“无聊。”叶渡说。
为了防止叶渡恼羞成怒,越朝歌见好就收,不再继续言语刺激。
但手却还是留在司机的大腿上,流连不已,十分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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