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稚手臂上戴的臂环是皮革质地的。
纯黑色+金属爱心搭扣,陶稚第一次戴这样的佩饰,又是在手臂上,只能单手操作,控制不好松紧也在情理之中。
他手臂上的肉不多,但因为扣得太紧了,还难得地挤出了肉感。
“找他干什么,我又不是死的。”傅司珩语气酸死了,连这也要吃醋,简直是醋转世。
他解开松紧扣,帮陶稚调整到适合他的位置:“好了。”
做完,傅司珩忽然朝陶稚靠近了些,在他的耳垂处印下一吻。
陶稚怔住。
很轻柔且一触即分的吻,按理来说,陶稚不会有什么感觉才对。
可是经过这两个星期,和傅司珩的单独相处……过多,以前未经人事,天真单纯的小男生,现在除了最后一步外,几乎把各种姿势以及奇怪的play都玩了个遍。
傅司珩能碰的几乎,几乎全部都已经试过了。
最过分的一次,是他用手指……
就是昨天。
但依旧没有做到最后。
陶稚舒服了之后,傅司珩不过去拿了下套,一转头,陶稚睡着了。
傅司珩被气笑了,但没有吵醒他。
到了这一步,傅司珩没什么着不着急的,慢慢享用,慢慢的,一点一点地吃下去,这种体验似乎更好。
不过对陶稚来说就有点折磨了。
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没有被舔过,碰过,亲过。以至于现在傅司珩稍微靠他近了点,陶稚就忍不住双腿发软,再回想起他的身躯覆盖上来时,那滚烫火热,又强壮有力的身体触感……
光是想想就……
根本没有办法直视他。
陶稚颤抖着眼睫,身体僵硬地躲开。
他真的是……有点条件反射了。
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不是说大学生才是体力最好的人群吗?他这个年纪正是蓬勃朝气的时候,怎么会被傅司珩弄成这样呢?
想不明白。
陶稚眼眸动了动。
“还出去吗?”傅司珩问。
“嗯……马上。”陶稚回神了,忽然想到一件事,抓住了傅司珩的手臂:“等等,我有事想跟你说。”
傅司珩:“嗯?”
“待会儿你别去摄影棚好不好?”陶稚软言软语地跟傅司珩商量:“我本来就放不开,你去了,我更加放不开,我不想耽误别人的工作,早点拍完,大家都能下班。”
“哦。”傅司珩懂了。
他现在也很想让陶稚早点收工回来。
毕竟下午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好。”连逗他都没有,傅司珩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拍摄进行得很顺利。早上两个小时结束,中午在商场吃了顿午饭后,又补拍了一个小时,差不多两点结束了工作。
容槐对陶稚今天的表现很满意。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还很拘谨,但摄像头对准了他后,他很快就找到了上次的感觉和状态。现在这工作是做得越来越熟练了,容槐特别高兴,卸妆时一个劲地夸他。
听得陶稚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从夸奖中插缝和容槐说话:“那待会儿我就把我的那些东西都搬走了?”
“好啊,不过这么多东西,你们不太好搬吧?”容槐说着,冲身后喊了两个名字:“待会你们帮帮小稚。”
“!”陶稚很惊讶,连忙道谢:“容槐哥,谢谢你。”
“小事,小事。”容槐笑着说:“刚好今天店里不怎么忙。”
卸完妆后,搬衣服又花了快一个小时。
东西太多了,一辆车都装不下,傅司珩打电话让助理喊人来帮忙,声势浩大地跟要搬店铺似的。
陶稚也在忙碌。
他将贵重的饰品收拾到首饰盒里,自己亲自搬了下去,放在傅司珩车子的后座。
然后发现一件熟悉的衣服。
陶稚愣了愣。
他敞开着车门,膝盖抵在真皮座椅上,手上拿着那件黑色的小裙子。
那是他一个小时前刚穿过的衣服……
不是还给容槐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陶稚表情有些茫然,他转头,看着站在车子外面的傅司珩,犹豫地开口:“傅哥,你拿错衣服了,这件是容槐的样品,不是我的。”
“是不是拿错了?我还回去……”
“没拿错,现在不是了。”
傅司珩语气平静地告诉陶稚:“我已经买下来了。”
陶稚:“?”
“啊……”陶稚呆住。
听到傅司珩的话,陶稚脑海里瞬间涌出一大堆的问题。
每一个问题他好像都知道答案,却又不敢细想。
他低头看了看衣服,又看了看傅司珩, 该不会真的打算给他穿吧——
“傅总, 是将这些直接送到您家里吗?”
就在陶稚心情复杂的时候, 纪助理手提着几条礼服裙下楼了, 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傅司珩侧头, 嗯了声。
“好的。”纪助理应声, 很快开车离开。
陶稚也在他们说话的时候, 从后座出来了。
他手里没有衣服,跟掩耳盗铃似的,悄悄地将小黑裙塞到了箱子的最里面, 用很多东西压住, 应该不会有人发现他藏起来了。
而且傅司珩刚刚还在和纪助理说话,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
藏好之后, 陶稚出来, 轻手轻脚地关上了车门。
“现在回去?”傅司珩仿佛忘了刚刚的小插曲,很自然地询问陶稚。
“好啊。”陶稚也假装无事地点头。
两人都没有提及刚刚的那段对话。傅司珩帮他打开车门, 陶稚坐下, 系好安全带, 直到车子启动,他才发现好像不是这样。
傅司珩说的是回去, 不是回学校。
陶稚见状连忙开口提醒他:“我明天早上有课, 今天不能去你那儿了。”
“嗯?不去吗?我还以为你会想回去整理你的衣服?”傅司珩说着,侧头看了后座一眼:“那么多衣服,要留着下周过来整理吗?”
他忘了这茬。
经过提醒, 陶稚意识到自己还有事情没有做完。他刚准备开口说整理完了再回学校,傅司珩却先他一步。
“算了。”傅司珩收回目光,自己改了口:“我帮你整理吧,反正我下午也没事。”
“那我先送你回学校。”
“不用不用!”一个负责任且勤劳的大学生,是不会把属于自己的工作,全部推给别人去做的。
陶稚:“我跟你一块儿回去,整理完了我再回学校。”
应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只要能在晚上10点回学校就行了。
“真的?”傅司珩跟陶稚确认。
“嗯嗯。”陶稚点头。
他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傅司珩干。
“行。”傅司珩也没有跟他客气。
车子正好在此时驶离地下停车场,傅司珩熟练地往来时的路开去。
陶稚:“……?”
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对话正常得有点不太正常,好像专门在等着他似的。
陶稚后知后觉,又呆了呆。
自己独自琢磨了一会儿,陶稚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没准他对傅司珩有偏见也说不定。
怎么能因为对话太过顺利就怀疑对方别有用心呢?
太不应该了。
要是他的想法被傅司珩知道了,傅司珩会伤心的。
陶稚在心里呸呸呸,驱散脑海里面乱七八糟的想法。
他有点小愧疚,很快消除了心里对傅司珩的那点微小,本来就不多的戒心。
也就是傅司珩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要是知道了,只会觉得他是个很善良的小宝宝。
回到傅司珩家后,纪助理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放进了傅司珩的衣帽间。
傅司珩的卧室有一间专门的衣帽间,很大。陶稚进过他的卧室,对里面还挺熟悉的。
不……应该是对里面的一部分挺熟悉的。
每次进傅司珩的房间,都因为一些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好好地参观过。
今天还是头一次。
陶稚回来的时候没有遇见纪助理,但衣帽间里面堆了很多的东西,应该就放下就离开了。
……也挺好的。
陶稚现在都有点怕见到他了。
有时候冷不丁地听他喊一声夫人,能把陶稚尬得拖鞋里面的脚趾连续动上好久。
有好几次,他被尬到头皮发麻,没忍住私底下找纪助理说这件事,问能不能换个称呼。
纪助理一本正经地问陶稚,那他该叫什么好。
陶稚说叫名字就行了。
可是纪助理觉得对上司的男朋友直呼其名不太尊重,于是两人就称呼的问题展开了友好的讨论。
除开陶稚本名之外,纪助理还可以选择的称呼有小稚,小陶,陶先生和夫人共四个。
第一个就不用说了,他敢喊,以傅司珩小心眼爱吃醋的性格,这一秒喊了,下一秒就得被辞退。
小陶也不行,听起来像是在喊公司里的下属。
陶先生嘛……倒是中规中矩的,纪助理以前也经常这么喊陶稚。
可问题是陶稚年龄比他小很多,脸又显小,像是十七八岁的模样,这么喊,真的把他给喊老了。
所以也不太合适。
选来选去,似乎就只有夫人这个称呼最适合他。
这一大段话砸下来,把陶稚说得呆呆愣愣的。
好像很有道理哎。
嗯……没错没错,就是这样的。
陶稚当时猛猛点头,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点。
于是称呼的事情就这么决定下来了。
半小时后,纪助理离开,陶稚头脑清醒后:“……”
心情有亿点复杂。
原来看上去一板一眼的纪助理,实际上私底下真的非常……较真。
竟然和他有理有据地分析称呼的可行性,把他说得一愣一愣的,竟然觉得还怪有道理的。
想到自己已经点头同意了,也不好再去反悔,陶稚只能接受这个羞耻的称呼。
就是……每次见到纪助理都难免有点害羞就是了。
现在他人不在,陶稚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他走进了衣帽间。
门口处堆放着刚刚从容槐那儿搬回来的东西,显得有点儿杂乱,但里面却是十分整洁。
迎面是占据一整面墙的西装和衬衫,从浅色到深色,严谨,一丝不苟地排列着。右侧面是腕表柜,领带,鞋子。左面则是袖扣,戒指之类的配饰。
傅司珩房间的衣帽间很大,但好像都装满了。
陶稚脑袋左右转了转。
配饰柜里倒是可以放那些首饰之类的,但是衣服该放在哪里呢?
西装墙是满的,除此之外,衣帽间的最里面倒是有一面白色的衣柜,陶稚不知道衣柜里有没有放东西,他走过去,双手拉开柜门。
陶稚愣住。
衣柜里面也挂满了,但挂的不是男装,而是一整个衣柜的女装。
一整个衣柜。
陶稚先是愣住,随后又觉得奇怪。
傅司珩为什么要买女装?
陶稚皱着眉头,目光扫过琳琅满目的衣服们。
他知道乱翻别人的东西不好,但此时此刻,陶稚真的满脑袋都是疑问。
傅司珩为什么会有这些女装?是他以前的女朋友留下来的吗?
可是他不是说他没有交过女朋友?
陶稚不觉得这些衣服会是傅司珩买给他的。
因为傅司珩给他买的衣服会让纪助理送到他的学校去。
陶稚觉得有点不舒服,心口酸酸的,还有点儿堵,他连要有礼貌,不能擅自动别人的东西都忘了,想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陶稚抬手,手指一件件地划过衣柜里那些柔软的布料。
忽然,他的动作停住。
陶稚看见了一件熟悉的衣服。
粉色的比基尼泳衣……
这不是今年元旦的时候,在卫煜别墅,沈心媛借给他的那套吗?
陶稚一眼就认出来了!
因为那天傅司珩执意要带他去泡温泉。
而泡温泉就必须要穿泳装。
陶稚可没有忘记,那天晚上他在房间里跟这套泳装大眼瞪小眼的样子。
瞪了好久,苦恼该怎么办。他的记性很好,连上面的花纹都记得一清二楚。
这就是心媛姐的那件!
标签都还没拆呢!
但是为什么会出现在傅司珩的衣柜里啊?
陶稚不明白,惊讶的同时又陷入了思考。
他实在太过惊讶,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直到腰侧伸过来一条手臂搂住他,而他的手,也同样地被傅司珩宽大的掌心覆盖。
陶稚疑惑地转头,映入在他瞳孔里的,是傅司珩那张熟悉又英俊的脸。
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手却牵着他的手,将挂好的泳装拿了出来。
“傅、傅哥。”陶稚有些懵地开口询问:“为什么这件泳衣会在这里啊?”
“……我记得我后来还给心媛姐了。”
还有……这些衣服都是谁的?
陶稚脑袋里有很多疑问——
“我找她要回来了。”傅司告诉他。
泳装这样的衣服还挺私人的,陶稚去还的时候,特意说明了自己没有穿,结果沈心媛刚收到,泳装就被傅司珩拿走了。
并且还不止这一件。
傅司珩后来自己又买了很多款式,全部都在衣柜里面。
可陶稚被熟悉的衣服吸引了注意力,没有发现后面还有。
“这里面的衣服都是买给你的。”
一句话,终于让陶稚忐忑不安的心情放下来了。
但随之而来的是……
傅司珩忽然低头,鼻尖抵着他的鼻尖。
“宝宝,这里面的女装,包括外面那堆全部都是你的,你只单单藏起那件黑色裙子,你觉得有用吗?”
“自欺欺人,怎么这么可爱。”
陶稚:“……”
糟、糟糕。
怎么被发现了?
他不搭理傅司珩, 只垂着脑袋,自己干自己的事情。
——他把手里还拿着的,刚刚从衣柜里取下来的泳衣放回去。
什么叫给他买的?
听不懂……不穿。
可惜,陶稚没能成功。
因为傅司珩的手掌还覆在他的手背上。
成熟男人宽大的掌心, 几乎将他的整个右手包裹, 很轻易地便将他的手拉回来, 干了自己一直想要干的事情。
傅司珩牵着陶稚的手, 将比基尼泳装放在陶稚的身前比了比。
陶稚怔愣了几秒。
他被傅司珩的举动弄得惊讶又害羞, 回神后脸都红了, 别扭地躲开:“你干什么呀……”
可他被傅司珩搂着, 男人手臂肌肉健壮,横在他的腰间,不用力都能让他动不了。再怎么躲, 也只是往傅司珩怀里躲而已。
陶稚的肩膀碰到傅司珩的胸肌。
硬邦邦的。
“还记得元旦假期吗?”傅司珩低着头看陶稚, 任由着他躲闪和推开泳装的动作,毫不吝啬地告诉他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第一天的晚上, 你抱着沈心媛借给你的衣服, 也就是这件泳装,回房间的路上碰着我了。”
傅司珩说话时的嗓音很淡, 但如果仔细听的话, 能很轻易地发现平淡的声音下, 那一丝不明显的粗重与激动。
陶稚对这种声音很熟悉。
他的睫毛颤了颤。
“我说带你去泡温泉,让你回房间把泳装换上, 你很听话地去了, 裹紧浴袍出来。”
“你把浴袍裹得很紧,除了脚腕那块儿,几乎没有一丁点儿的皮肤漏出来。我当时就在想。”
傅司珩的喉结动了动:“在想你浴袍底下是什么样子的。”
从当时就在想, 直到现在也没有放弃过。
傅司珩一直在思考怎么能让陶稚心甘情愿地换上。
今天倒是很凑巧,陶稚自己发现了。
“宝宝。”傅司珩喊他,声音有些沙哑。
“那天其实我没有穿。”听完傅司珩的话,陶稚小声的,残忍无情地打破了他几乎长达半年的想象:“没骗你,真的没有,浴袍下面我穿的是内裤。”
因为傅铮是个笨蛋,来泡温泉不知道给陶稚准备泳裤,所以陶稚的第一次温泉体验是穿着湿淋淋的内裤去的。
傅司珩:“内裤?”
“嗯……”陶稚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
傅司珩忽然笑了。
还有点小聪明。
看来他家宝贝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笨。
他还以为陶稚是那种一板一眼的老实孩子,即便有浴袍的遮挡,也会忍着羞耻,乖乖将泳装穿在里面。
没想到他小看陶稚了。
陶稚有点小心眼,这令他意外。
但是有小心眼也可爱。
有小心眼是另外一种可爱。
陶稚本意原本是想告诉傅司珩,他真的没有穿过女士的泳装,让傅司珩不要在脑海里胡乱幻想。
但傅司珩完全理解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他现在只觉得陶稚真的很聪明。
有种“宝宝真棒”的欣慰感。
“怪不得当时浴袍裹得那么紧。”傅司珩回神后依旧在夸奖他:“聪明的小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