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滑板车飞快回来,后面那只小短腿就差翘到天上去。
刚才嗖地往前去了,现在又嗖地回来。
回来就扯着傅澜疏的裤子不放,着急地喊道:“爸爸,窝要糖糖!买给窝买给窝!”
傅澜疏看了一眼:“算了吧宝贝,怪不卫生的,而且晚上吃糖容易蛀牙。”
“不会哒不会哒!买给窝买给窝!”
但小贩就在边上,他们没走几步便到了。
看到白落期待渴望的目光,小贩主动问道:“小朋友,要吃糖葫芦吗?”
好了,这下再也没有人能阻止白落了。
他松开傅澜疏的裤子,连滑板车都不要了,直接往地上一扔。
自己跑到了小贩面前:“窝要窝要!”
白冬篱:“……”
傅澜疏:“……”
这速度,他们想阻止都来不及。
白冬篱上前:“好了落落,晚上不吃糖了,会蛀牙的。”
小贩也挺会做生意的,连忙说道:“小朋友睡觉前好好刷牙就不会蛀牙了。”
“放心,我这里的糖葫芦都是绝对干净卫生的,我的店面就在前面路口,我老婆看着呢,我就是在路上随机卖。”
“不蛀牙不蛀牙!”白落学会了,连忙跟着说道,“落落会刷牙,好好刷牙哒!”
家长挺无奈。
看这架势,今晚要是不给他买一串就别想离开这里了。
小贩也问道:“小朋友,你要什么口味的?叔叔这里有山楂,苹果,草莓,橘子,还有混搭口味的,你喜欢哪种啊?”
话太多了,白落听不懂。
但他一眼就有自己看中的了,指着最大的苹果说:“那个那个,最大的!落落要,最大的!”
小贩立刻就拿了一串苹果下来:“行,小朋友拿好了,两只手拿。”
“哇——”
白落双手接过,这一刻的满足感达到了巅峰。
苹果不算大,可他拿在手里就足足有半个脸大——试问哪个小朋友拿到这样的冰糖苹果会不心动?
白落接过后,迫不及待先咬了一口。
糖衣酥脆,有股淡淡的焦香味。
白落赶紧再舔舔,嘴巴被满满当当的甜味覆盖,幸福到感觉整个人都要飘上天了。
“爸爸付钱!快点付钱!”
这么甜的冰糖苹果进了他手里就是他的了,谁也休想拿走。
怕傅澜疏跟白冬篱还是不答应,白落就催促着他们快点付钱。
没办法,看到白落这快乐幸福的小表情,谁能不宠着他呢。
傅澜疏付了钱:“好了,爸爸付好了,放心吃吧。”
“耶——”
要不是双手捧着苹果,白落高低还得用双手再比个“耶”的手势。
“等等,落落,你的滑板车不要了?”
眼见小家伙捧着冰糖苹果就走了,头也不回,竟然连滑板车都不要了。
白落舔着糖衣:“给爸爸啦!”
“……”
好一个绝情的小渣男。
有了新欢立刻抛弃旧爱。
但往前走出没几步,白落又转身回来了。
傅澜疏还以为他是回心转意了,问道:“怎么了,落落还是要滑板车的对不对?”
结果白落无视了滑板车,走到傅澜疏旁边:“爸爸抱!”
“……”
根本就不是想起了滑板车,而是捧着这么个大苹果,自己走路太艰难了。
白落想要边走边吃,但这个年纪的小幼崽只能专心地做一件事。
要边啃苹果边走,他发现自己连路都不会走了,特别磕绊。
于是果断调头回去,选择寻求爸爸的帮助。
傅澜疏能怎么办?
当然是把这个小祖宗抱起来了。
而有爸爸抱着,白落也终于舒坦了,能放心地啃冰糖苹果。
看着小家伙美滋滋的模样,好像冰糖苹果是什么顶级美食,傅澜疏问:“好吃吗?”
“好次!”
“给爸爸吃一口?”
“不行!”
白落瞬间进入护食模式,全身心戒备。
“就给爸爸吃一口呗?”
“不行不行!”
护食模式的白落也很可爱,总之父爱滤镜下,白落怎么样都可爱。
傅澜疏想吃的不是冰糖苹果,而是怀里的小家伙,恨不得在他肉嘟嘟的果冻脸上猛咬一口。
傅澜疏一手抱娃,一手拎着滑板车,依旧走路生风,步伐轻快。
白冬篱还时不时慢他们两步。
但看着父子俩的和谐背影,心底泛起一股说不出的安定和平。
真好啊。
这样的夏日夜晚,气温降低,晚风凉爽,一家人能在外面慢慢散步。
突然觉得要是能一直这么过下去,好像也很不错。
不过这个想法才持续一秒,就被白冬篱火速掐灭——他刚在想什么……他是不是疯了?他怎么能对傅澜疏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但先前很多怪异微妙的感觉,以及莫名变换频率的心跳,在这一刻好像猛地找到了答案。
只是白冬篱不愿承认,拼命压制,努力无视——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现在对傅澜疏的接受度是高了点,也的确很感激傅澜疏在两个世界做的一切。
可这些都只是因为他们相处时间久了,生活习惯导致的罢了,并没有其他多余的意思。
对的,没错,就是这样。
白冬篱不停给自己洗脑,他跟傅澜疏只是碰巧在每个世界相逢罢了,他们之间不可能有未来的。
下个世界一换,身份一换,也许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第二天周末,傅澜疏在家休息。
他跟白落醒得比较早,傅澜疏就带着白落先去客厅了,没有打扰白冬篱继续睡觉。
等到白冬篱起来时,傅澜疏已经喂白落吃完早餐,开始看电视了。
“……你在让落落看什么?”
远远就听到了台词,白冬篱还不愿相信,走近一看,好家伙,三岁的小幼崽正在看宫斗剧。
关键坐得板板正正,一脸认真。
比平时看动画片还入神多了。
但要坐下的时候,白冬篱顿了顿,特意跟傅澜疏拉开距离,坐到了沙发的另一边。
中间仿佛隔着一条银河的距离。
傅澜疏:?
有点怪,但说不上来哪里怪。
白冬篱拿过遥控机,准备换掉电视节目,但白落不肯:“不要不要!落落在看!”
“……你看得懂吗?”
白落很诚实地摇了摇头,然后铿锵有力地说:“看不懂,也要看哦!”
“衣服好漂酿!落落喜翻!”
“……”
行吧,这勉强也算个理由吧。
白冬篱放下遥控机,又站了起来。
傅澜疏说:“帮我递下手机行吗?”
手机就放在茶几上,距离傅澜疏的位置大概三四步。
白冬篱:“……你自己没长手吗?”
“长了,但是懒得拿。”傅澜疏道,“刚才有消息,我想看一眼。”
白冬篱无语了:“给你发消息的人真倒霉,万一有急事还找不到你。”
“真有急事会打电话,别人又不傻。”
吐槽归吐槽,白冬篱还帮傅澜疏拿了手机。
可他刚拿到,手机又收到一条新消息。
叮的一声,屏幕一亮。
正中间显示出一行字。
新消息:来自联系人白夙语。
三条未读。
白冬篱的眼睛瞬间放大。
……居然是白夙语?
他给傅澜疏发消息做什么?原来他们私下一直有在联系吗?
白冬篱感觉整个大脑瞬间乱成一片,胡思乱想很多。
难怪昨晚他问起傅澜疏“真爱”这件事时,他一点都不着急,原来是有背着自己在搞其他动作啊?
“怎么了?谁的消息?”
傅澜疏感觉白冬篱真的很怪,让他帮忙拿个手机,结果他在这里定格了。
白冬篱回神,将手机递了过去,也没忍,直接阴阳怪气:“是白夙语的消息。”
“原来你们私下还有联系。”
“我说呢,难怪你一点不着急。”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下章就能说开啦~
然后这个世界还有几章就能结束了
理智还在连接中,嘴巴就已经自动张开,把这些话说了出来。
这一刻大脑表面光滑的人变成了他。
因为来不及过脑子,这些话毫不掩饰阴阳怪气,谁听了都会觉得他很在意。
白冬篱说完,自己也被吓一跳——原来他在意到这种程度了吗?
经历过昨晚,还想着以后要跟傅澜疏刻意保持些距离。
结果一看到白夙语的消息,他就原地破防了。
而傅澜疏听到白冬篱的话,心中惊吓更大。
谁给他发消息?!
自从炸裂开场将白夙语当众戳穿后,傅澜疏就再也没有联系过白夙语。
这人怎么今天会突然给他发消息?
虽然他跟白夙语之间绝对没什么,但按照之前的人物关系,白夙语跟他也算属于暧-昧范畴内了。
作为一个有老婆孩子的人,带着这种标签的角色绝对不能再联系。
这是最基本的男德准则。
傅澜疏一下就从沙发上坐直了:“你可别乱说,他给我发消息做什么?”
白冬篱好不容易才跟自己的理智连接上,反复劝说自己要冷静要淡定,得赶紧想办法补救了。
——傅澜疏一开口,理智神经“砰”地断裂。
“我拿这种事乱说,对我有什么好处吗?”他把手机屏举到傅澜疏面前,“你自己看清楚了,这是我在乱说吗?”
“……”
傅澜疏看清了。
不仅看清了,也深刻感受到白冬篱的不怀好意了。
下意识就先解释:“反正我来到这里后,就再也没跟他联系过,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给我发消息了。”
白冬篱的理智一去不复返,冷冰冰地说道:“……谁知道真的假的,随你怎么说。”
“不信我给你看聊天记录,真的没联系,什么都没有。”
傅澜疏将手机解锁,当着白冬篱的面点开消息。
“要有也是之前的了,反正我跟他绝对没有说过一句,非常清白。”
事实如他所说,可看到消息内容时,白冬篱跟傅澜疏还是双双沉默了。
白夙语:【好久没联系了】
白夙语:【昨晚竟然会梦到你,好不可思议】
白夙语:【你最近过得怎么样,还好吗?】
白莲花的语气简直要溢出屏幕。
虽然真的只有白夙语的单方面消息,可这样的内容也太离谱了——你都知道人家跟你哥滚过床单了,现在连孩子都有了,你居然还给对方发消息说梦到他了,这很不适合吧?!
这是想破坏人家美满家庭才会有的开场白吧?!
傅澜疏想跟白冬篱证明自己的清白,结果就看到了白夙语想让自己变得不清白的一幕。
“……但是你看第一句,他也说了,好久没联系了!这是不是铁证如山,你就说是不是!”
就算是,白冬篱心里也不舒服。
他真的很在意这个所谓真爱。
而之前跟“傅澜疏”产生过最大情感交集的白夙语,是他心里的头号威胁。
白冬篱冷冷地瞥了傅澜疏一眼:“那你打算怎么回复呢?”
“……”
白冬篱很少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傅澜疏感觉自己的脑门前瞬间飘出三个选项:
A.回复询问对方有什么事。
B.让对方滚,并且要他以后别再给你发这种消息。
C.什么都不说,直接把对方拉黑。
傅澜疏毫不犹豫做出了选择,当着白冬篱的面开始操作。
傅澜疏:【我们可以双删了】
就这么一句,然后非常利索干脆地把白夙语拉黑。
看着他干净果断的操作,白冬篱感觉心重重跳了两下。
但还是别扭,还是不舒服。
因为他心里仍觉得白夙语会是傅澜疏“真爱”的最可疑候选人。
要真走起狗血剧情,那就是傅澜疏现在干脆删了他,之后要跪地哭着求着加回来。
总之在一切有个准确的结局前,他是无法放心的。
但傅澜疏以为删了白夙语就万事大吉。
高举手机给白冬篱看:“看到了吧?我一个有老婆孩子的人,绝对恪守最基础的男德。”
好似玩笑的话语,却是傅澜疏借此说出的真心话。
说完偷偷观察着白冬篱的表情,看他听了会是什么反应。
“呵呵。”
“……”
一声冷笑突兀响起。
傅澜疏蹙起眉头,白冬篱惊恐侧头——两人同时看向冷笑声音的来源,白落。
这声“呵呵”响起的时候,白冬篱心头一整个大震惊,还以为是自己又没忍住,不小心把最真实的心声吐露出来了。
结果是这个小家伙发出的声音。
他在看的宫斗剧正演到这幕,估计跟着里面学了起来。
所以说这么小的孩子不该看这种电视剧。等他们谈完,白冬篱就把电视节目换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声呵呵都太应景了,好像为他们量身打造的BGM。
白冬篱扭过头,思绪混乱地说道:“……随便你吧,你加他也好,删他也好,其实跟我都没关系。”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让傅澜疏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白冬篱嘴上说着没关系,但从刚才拿起手机看到的反应,到后来那么多话,哪里像是没关系的样子?
真没关系他介意什么?
真没关系他为什么还问自己要怎么回复?
白冬篱平时不这样,今天对这桩事的看法这么多,本身就很反常了。
傅澜疏反应极快。
大脑还没计算出具体的答案,振奋激动的血液已经快速在全身走过一个循环。
嘴巴发出声音:“和你没关系,那你还问这么多?”
“……”
白冬篱睁大眼睛,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
果然情绪上头的时候,人会变得愚蠢。
要放在平时,他哪里会说出这么欲盖弥彰的话。
前一秒还是傅澜疏坐着,白冬篱居高临下地站着看他。
此时倒转过来,傅澜疏直接站起来,高出白冬篱大半个头,带着审视的眼神看向他。
“嗯?从你刚才的反应来看,好像不是没关系会有的模样啊?”
“……”
白冬篱咽了咽口水,抬头看向傅澜疏。
可看再久他也给不出回答,脚步偷偷往后挪动好几步,接着转身快走离开。
傅澜疏:?
还能这样?
但更让傅澜疏确信自己的怀疑了。
要不是被自己说中了,白冬篱躲什么?他平时又不是这样的人。
傅澜疏跟上白冬篱的步伐:“你要去哪里?”
白落听到他们俩的动静,浅浅往这边看了一眼。
随后视线又回到了电视屏幕上,低头吸一口手里的吸吸果冻。
白冬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走,然后走进厨房,走进死路,无处可去。
傅澜疏显然不打算放过他,同一时间跟了进来,直接捏起白冬篱的手腕,强迫他面对自己。
白冬篱赶紧用力挣脱:“……你放手!你捏我做什么!”
但傅澜疏力气更大,白冬篱挣扎失败。
傅澜疏盯着白冬篱的双眼,呼吸粗重,语调缓慢却郑重地说道:“测你的脉搏。”
“……什么?”
“你的嘴巴会说谎,眼睛会说谎,所有表情都能说谎,但脉搏不会。”
“你的脉搏,现在跳很快。”
“……”
咚咚咚——
咚咚——
傅澜疏这么一说,白冬篱刻意关注起自己的心跳。
确实跳很快。
好像还越来越快了。
……再快就要心悸了吧?!他会不会休克啊?!
白冬篱方寸大乱。
都是白夙语发来的那几条消息,让白冬篱第一步节奏就按错。
一步错,步步错。
后面才会变得一塌糊涂,他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我……”
“你什么?”傅澜疏问,“你想说什么?”
傅澜疏也紧张。
如果白冬篱反手捏起他的手腕,也能感受到他此时错乱的脉搏。
因为这件事发生太突然了,傅澜疏毫无准备,什么结果都来不及设想,只跟着内心的本能直觉而行。
“如果你没什么可说的,那我来说。”
昨晚任着绝佳机会错失,是傅澜疏觉得从白冬篱身上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现在不一样了。
眼前这个慌乱无措,欲盖弥彰,话都说不出来,心跳还快到不像话的白冬篱,才是他想象中该有的模样。
心底有了自信,傅澜疏才敢大胆说。
“你很在意白夙语,是不是?”
“你怕我私下还跟他有联系,怕我所谓的真爱是他,对不对?”
“所以昨晚去了白家后,你问了我这个问题……”
问着问着,傅澜疏又意识到了什么。
一个很不可思议的假设在脑内生成,让他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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