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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今日悔不悔(北境有冻离)


“痛快!”阁主抚掌而笑,“阁下前来,使我千瞳阁蓬荜生辉……只是阁下府中三界珍奇无数,不知千瞳阁有什么能让阁下踏足?”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刮擦出一片火花。彼此都是聪明人,隐鹤知道,阁主或许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
于是他不再客套,取出黑鳞,开门见山地问道:“今日这件拍品,从何而来?”
阁主在主位落座,从袖中掏出柄玉折扇把玩起来,回道:“原来是为了暗獒而来。此物取自一种名为暗獒的魔兽,体型庞大,其鳞胜铁,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不过,这些也只是传说罢了,它消失已有千年……至于你手上这东西嘛,我是从魔宫中拿到的。”
沈樾之心中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这暗獒若是真与魔宫相关,势必牵连甚广,甚至要牵扯到魔尊了。隐鹤再厉害,也不过就是一个少年剑修,若是再查下去,如何能够全身而退?
“多谢阁主解惑。”隐鹤淡淡扫了他一眼,“我还有一问……”
“替谁问?他吗?”阁主问完,轻轻侧头,目光锁住了站在隐鹤肩上的山雀,“另一位小友既然也来了,不妨也先赏脸喝上一杯?”
沈樾之被点醒,看着桌上一满一空的两只酒杯,这才明白过来,这并非是阁主要与来客对饮……一开始,两个酒杯就是特意备下的。
这下是藏无可藏了。沈樾之只好化出人形,朝阁主一拜,讪讪地道:“对不住阁主,我并非是有意隐瞒,只是他一个人进来,我不放心……实在无奈,只好出此下策。”
隐鹤不免生出几分疑虑——沈樾之不知道的是,在变成山雀后,他特意又悄悄多加了一层障眼法。虽说不是什么多复杂的法术,但也非是一般人能看穿的,这阁主,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知晓沈樾之身份的?
正当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沈樾之也端起酒杯喝了下去,道:“阁主,我想问一问,这世界上到底是否有白骨再肉、死而复生的办法?”
面具下,隐鹤长眉拧紧,面色忽地沉了下去。
阁主听他发问,摇了摇头道:“你们不守我千瞳阁的规矩,我仍应诺解答一问,已是看在你今日花了大价钱的份上。现在,还要我回答第二个问题,是否太过贪心了?”
余光猛地一闪,是阁主猝然掷出扇子,直直朝着隐鹤面中飞去。沈樾之身子一动,下意识想飞身上前格挡,正巧与隐鹤抬起的手撞个正着。
电光火石间,玉扇如附灵性,轻巧一拐,竟是绕过他们两个的阻挡,从隐鹤耳边划过,打落了他脸上的银面具。
“二位,怎么吓成这样?我又没想取你们性命……”那人拄着下巴,朝着隐鹤吹了声口哨,“哟,果然没猜错,是个美人!”
阁主抬起手,扇子便从地上飞入他手中,他抬手展扇,面具后传来一声模糊的哂笑:“我改主意了。我这人呢,平生就爱与没人玩,就算是死也要在牡丹花下死……美人,若是你愿意陪我一夜,把我伺候开心了,你问什么,我答什么,如何?”
这句话说得轻佻露骨,只当隐鹤是个玩物一般羞辱,可隐鹤没生气,只是淡淡地道:“你既然已看穿我的身份,就该知道我是代表仙界而来…… ”
阁主打断了他,嗤道:“仙界,与我何干?说到底,这里是魔界,在我们的地盘上,向来只听命于魔尊。你若非要强人所难呢,不如下次带着那些仙将来,再打上一架?”
这话说得就很是难听了,沈樾之强忍怒气,拉着隐鹤的手说:“不问了,我们走。”
“等等。”阁主起身,长袍曳地,和善的假面终于尽数撕开,“你们坏了我的规矩,还想就这样离开?当我千瞳阁是什么地方?”
隐鹤终于分了他一个眼神,“阁主这是何意?”
“人走可以,今日的拍品都得留下。二位坏了规矩,不会就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吧?”他又调笑着说:“美人,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吗?”
隐鹤没有理会他,反而牵紧了沈樾之的手,带着他向门外走去。此时,阁主再次掷出玉扇,这次,竟是直直朝着沈樾之的咽喉而去——
“铛”的一声,沈樾之甚至都没有看清隐鹤是如何出剑的,便看到一柄又细又长的剑挡在他咽喉前,及时制止了。
这扇子看着风流又文弱,实则蕴含千钧力道,震得隐鹤手臂一抖。隐鹤的面色寒得厉害,他竖剑指人,捏着剑的指骨响动,俨然是动了真怒。
他眼中掀起滔天杀意,一字一顿地道:“你真是活够了。”
下一瞬,隐鹤骤然出剑,银光如练,直刺而去。
“唰——”
折扇一翻,便挡住那剑锋,火星四溅,却不见阁主挪步分毫。两人霎时分开,阁主持扇猛攻,步步生风,空气仿若被无形刀刃划破,嗤嗤作响。
沈樾之见情形不对,立刻侧身掠入,掌中短匕寒光乍现,与隐鹤一左一右将阁主围了起来,打乱了他的攻势。
“啧啧,仙界不是向来自诩正人君子吗?怎么也用二对一这么下三滥的法子。”阁主冷笑,折扇陡然一合,扇骨飞射而出,疾如箭矢。
“明明是你先不怀好意,还对我友伴出言不逊……”扇骨贴着颊侧飞过,削断了一缕发丝,沈樾之眸中却不见惊惧,“对你,用得着上君子之礼吗?”
阁主对上隐鹤,本就是勉强撑着一口气才没有落入下风,沈樾之一来,他也渐渐抵挡不住。终于,隐鹤剑势陡变,如惊鸿掠影,连斩三招,而后,寒光斜飘,剑尖悬在了离他喉结半寸的地方。
“你擒了我,就不怕我告诉他你的原身是谁?”阁主已是强弩之末,却仍不死心,“这位小友,你可知道仙界有一仙术,不仅可以更改面容,连年岁都能变换……”
隐鹤喝道:“住口!”
剑光已至,竟是要直取那人性命,即便及时后撤,也无法完全避开——寒光劈开了阁主脸上的面具,面具立刻一分为二,应声落地,这位阁主的真容完全地露了出来。
沈樾之闻声望去,惊叫出声:“三太子?”
怎么……怎么千瞳阁的阁主,竟会是他曾在衔春楼有过一面之缘的三太子殿下?
又听“当啷”一声,隐鹤握着的长剑脱手坠地,脱口而出道:“是你?!”
两人各怀心思,却不约而同地愣住了。趁着两人愣神之际,三太子身影一闪……一阵烟雾散去,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不见了。
“哼,什么三太子啊,还不是打不过我们俩吗,还在这装神弄鬼的。”沈樾之回忆起这人轻浮的做派,倒也确实像那位传闻中风流纨绔的三太子,“隐鹤,你说这三太子真是千瞳阁主人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扭头,沈樾之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他见到隐鹤无比惨淡的面色,在月光的笼罩下,那人的身形单薄得像是一张纸。
“怎么了?”沈樾之立刻就急了,“你刚刚受伤了?伤到哪里了,给我看看……”
情急之下,沈樾之直接上手去摸索,一抬眼见隐鹤唇色都跟着白了,心中更是焦急。
隐鹤按住了他的手,试图安抚沈樾之,最后却连一个笑都没能扯出来,只好沙哑地道:“先回去吧。”随后他御剑而行,带着沈樾之离开了千瞳阁。
一路上,隐鹤心事重重,沈樾之叫了他几次,他却一点回应都没有,弄得沈樾之也手足无措起来。
沈樾之能感觉得出来,隐鹤现在心绪无比混乱,却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变成这样。纠结了许久,沈樾之还是没能找到再开口的契机。
直到两人落地,隐鹤也没有再看沈樾之一眼,淡淡说了句“歇息吧”,然后抬脚就要离开。
沈樾之一看,立刻什么也顾不得了,从背后用力地抱住了隐鹤,大声道:“你别走!”
这一抱,他才发觉,少年的身子,竟是在不住地细细颤抖着。

“你到底怎么了?”
隐鹤的背绷得像是一把剑,他的沉默让沈樾之的心下坠,下坠,直至沉落深渊。
沈樾之隐隐有种预感——隐鹤要走了。
“好了好了,你不讲也可以,别不开心……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好不好?”沈樾之慌了起来,在这一刻,他还没有做好与隐鹤告别的准备,“或者,你不是喜欢看我跳舞吗,回去后给你跳我们山雀一族特有的舞怎么样……”
隐鹤一根一根地掰开了沈樾之的手指,始终没有回头。他道:“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你要去哪?”沈樾之不甘心,试图伸手去抓,却连一片衣角都没抓住,“还会回来吗?”
“会的。”隐鹤的声音似乎比刚才更哑了,“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会回来的。”
就算你不要我了……
我要,要的啊——沈樾之猛地睁开眼,喉咙干得如同被粘住了一样,挤不出一点声音来。
他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意识渐渐回笼……原来,又在做同一个梦了。
沈樾之捂着头,沉默地想,那一天,他为何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眼睁睁让隐鹤离开了呢?如果他说出了真实的想法,会不会就不是这样的结果了呢?
已经连着七日,都没有见到隐鹤了。
如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论他向谁打听,都得不到一点隐鹤的消息,就好像从来没有过这个人。
沈樾之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寂寞,无论他在做什么,都总是会觉得太过安静了。
他强迫自己做点正事,于是去打听了魔宫选拔的事情,得知今年的选拔已经结束了,共计选出十五个人进入魔宫。若想继续进入魔宫探查暗獒的事情,恐怕要在他们身上下功夫。
其实暗獒与他也有关系,若不是贺吟出手,他差点就成为暗獒的一顿美餐了。他至少应该弄清楚,到底是谁想要他的命。
沈樾之翻着从翠翠那里借来的魔界史卷,试图寻找一些暗獒的蛛丝马迹,可是他翻来覆去的看,一个字也没看进脑袋里,脑海中只反复地想起少年临走前对他说的话。
他甚至发现,因为这个少年的到来,他想起九重天的时刻变得越来越少,包括贺吟。扪心自问,他目前还做不到全然放下,但至少,有一个名为“隐鹤”的角落可以让他透透气,短暂地避一避。
说好了会回来的……沈樾之想,隐鹤和某人又不一样,应该不会出尔反尔的吧?
外面传来一声闷雷,沈樾之浑浑噩噩的头脑被震醒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下雨了,他觉得胸口很闷,于是下了床,走到了窗前。
窗子一开,闪电出现在夜空中,明光刺目,沈樾之下意识将眼睛闭了起来。
在雨丝落下之前,沈樾之听到了极其细微的声响,似是野猫踩过砖瓦,仔细一听,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疾风刮过,吹熄了屋内的灯火,他敏锐地睁开眼,看见了一道雪亮锋影——
非是闪电,而是刀光!
长刀直冲面门而来,沈樾之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尽力伸出小臂一挡。霎时间,衣裳连着皮肉被短刀割破,在沈樾之右臂上留下寸长的伤口,血汩汩流出。
那道黑色身影顺窗而入,风驰电掣地扑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朝他脖子抹去。沈樾之被逼得连连后退,狼狈地向右一滚,勉强躲过饮了血的刀刃。
沈樾之取出匕首,但很快就感到力不从心。他本就更偏好弓术,对于近战并不擅长,此时又伤在惯用手的小臂上,伤口被撕扯着,每动一下就要忍受钻心的疼痛。
这人动作没有丁点拖泥带水,招招皆是杀招,比起那些修道之人,更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你是谁?到底与我有什么仇?”
沈樾之敏锐地发现,在他说完话后,对方持刀的手似乎迟疑了一瞬。但很快,黑影就再次持刀攻了上来,在黑夜中与沈樾之缠斗在一起。右臂越来越沉重,沈樾之后背都被冷汗打透了,他咬牙堪堪躲过一招,衣袍却被削去了一大半。
他体力不支地喘着粗气,对方一脚踹得他向后仰倒,狼狈地倒了角落里……他爬不起来了。
沈樾之心中充满绝望,眼见着那刀锋就要落下,他闭上了眼,什么都来不及想,只从心大喊道:“隐鹤!!”
剑刃破空而过,尖唳如鹤鸣,灌着江翻海沸之力,一击之下,只听“铛铛铛”三声,竟是将黑衣人手中的长刀斩碎成了几截!
修长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黑衣人身后,单手扣住了他的喉咙,美如玉塑的手此刻青筋暴起,宛若杀神降临,欲要生生扭断此人的脖骨。
沈樾之知道,是隐鹤回来了。
这一刻,他的内心涌起了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欣喜,他呆呆地看着少年宛如天神的身姿,情不自禁地念起了那个名字:“隐鹤,隐鹤……”
也正是在这一瞬,闪电再次撕裂天幕,照亮了整间屋子。
沈樾之借这光亮看清了,这是个一身夜行服的男子,以黑布遮面,身量不算太高,胜在劲瘦有力,此时被制在隐鹤手中,却仍如一头不屈的黑豹。
显然,在这片刻之中,男子也看清了沈樾之的脸。即便他被掐得几乎断气,沈樾之仍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惊诧。
正此时,黑衣人腕间扭转,射出一道暗器直冲沈樾之。隐鹤见了,当即去拦,黑衣人趁此刻翻身一跃,从窗逃走了。
此乃调虎离山之计,隐鹤面色难看,还欲再追,沈樾之立刻叫了起来:“别去!隐鹤,我受伤了,好疼,你过来看看我……”
隐鹤果然顿住了脚步。他蹲了下去,燃起掌心焰,用左手端起沈樾之的伤处细细看了起来,那处血肉外翻,凝固的血色让隐鹤眼皮猛地跳了起来。
他深深吸了口气,手中凝起灵力,就往伤处送去。
沈樾之看着隐鹤侧脸的轮廓,忽然抽回了胳膊。隐鹤只来得及吐出一个“你”字,就被沈樾之打断了:“是不是我的伤好了,你就又要走了?那我不要你治了。”
隐鹤怔住,借着焰火的照映,看清了沈樾之额间那层细密的汗,巴掌大的脸呈现出一种被浸透的瓷白。明明是痛得狠了,沈樾之却只咬着下唇,倔强地看着他。
“……抱歉。”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句。”
沈樾之没再抗拒隐鹤为他治伤,他看着隐鹤紧蹙的眉头,放柔了声音:“有什么事,不能同我讲讲吗?我们不是好友吗?我对朋友的定义,并非只能在一起开怀大笑,必要的时候,也是可以抱在一起取暖的。”
“我还没准备好……”隐鹤轻轻一叹,“再给我点时间。”
时间?还要他等多久?
他等不了——沈樾之后知后觉地明白了,隐鹤对他来说,是离开了就会感到寂寞的存在。
尽管不愿承认,但他比他自己想象中,还要在意隐鹤的离开。
沈樾之手臂不再流血,隐鹤收回掌心焰,站了起来。
屋内回到一片漆黑,沈樾之一眼就看出他要走,伸手胡乱一抓,攥住了右臂,隐鹤闷哼一声,隔着衣料,沈樾之摸到了一种温热的濡湿。
这不对劲。
沈樾之见他还要再走,于是不管不顾地喊了出来:“你若是再走一步,我就一辈子都不理你了!”
果然,隐鹤脚步一顿,整个人僵立在原地。沈樾之眼疾手快地爬了起来,点燃油灯,瞧见了隐鹤垂在身侧的右手,指尖处正向下滴着血珠子。
“你也受伤了?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奇怪的是,隐鹤的衣裳没有破损,只隐隐洇出点红。沈樾之走了过去,一把掀开隐鹤的衣袖,小臂上果然有一道伤口,连伤的都和他很相似。
隐鹤不敢再动作,小心翼翼地去瞧沈樾之。沈樾之眼圈都红了,指着那处伤口说:“你最好给我个说得过去的解释。”
“刚刚震碎长刀的时候,没留意有片碎刃飞进了袖子……无碍。”隐鹤不甚在意地收回手,“伤得同你相似,也算是有缘。”
沈樾之又是急又是气又是心疼,抬手要给隐鹤治伤,被隐鹤拦了下来:“我自己来吧。”
隐鹤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沈樾之就抱着膝盖,静静地倚着他小腿坐在地上,手里还攥着一小片衣角。隐鹤垂眸一看,就知道自己这回是走不了了。
过了很久,他才艰涩地开口道:“其实……这些天来,我并未去太远的地方。”
“猜到了。”不然,如何解释隐鹤能这么及时赶来救他?
“我去查了查三太子的事,他很像我认识的一个故人……我没想好要怎么将这件事讲出来。”隐鹤眸光轻轻颤动,“我……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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