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楚留香的声音舒缓,听到这句话后,一只紧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你今天出去不是去查了吗?”
青年自知自己得罪的人太多,听到有人悬赏时也不觉得奇怪。只是他挺好奇,究竟是谁这么大手笔。
那可是三万两。
就算是楚留香这种腰缠万贯的有钱人都不会一口气拿出这么多来,因此,花渐浓觉得悬赏令背后并非是一个人。
而是一群人。
楚留香睁开眼睛,抬手轻轻地拍着花渐浓单薄的背:“还没结果。”
“反正就那么几个人。”听到这个回答,青年也不失望,只是笑了笑,“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等着就是。”
这话说得轻巧,话语中不见丝毫害怕担忧。也不知道是真的自信自己不会出事,还是觉得这条命不重要?
但不管哪一个,楚留香都有些无法接受。
因此,在听到花渐浓这句话之后,他抬手把人紧紧地抱在怀里:“阿浓,那些想要杀你的人只在少数。”
楚留香并未指责,也没有讲道理,只是用平淡的口吻描述着一个事实:“还有很多人在担心你。”
花渐浓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笑了笑:“我知道,不是有你在嘛。”
娇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就是贴上来的一个吻。
原本还想说什么的楚留香顿时卡住,眉眼间流露出几分无奈。他就知道,这人惯会用这种手段。
让人忍不住心软下来,一句重话都不忍心说。
花渐浓显然也清楚自己这一招十分有用,每次在楚留香抑或是其他人要生气时,都会刻意扮出这幅模样。
“哎,你真是……”
眼看楚留香什么都说不出来,花渐浓勾起嘴角,眉眼弯弯:“我怎么?”
他故意道,与此同时,搭在楚留香腰间的手也不安分起来。尾指勾起,稍一用力就将对方的衣摆勾起。
“阿浓这是不准备睡了?”
对此,黑暗之中,有一道呼吸声明显沉重起来。就连说这句话时的嗓音都沙哑不少,暧.昧不断弥漫。
花渐浓轻咳一声,听懂楚留香话里的暗示,于是果断地收回手。
房间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犹如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花渐浓,此时在闭上眼后,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这么快的速度,让楚留香不由得惊讶,也不知道对方是真的睡这么快,还是担心自己做出什么事情刻意赶快入睡。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楚留香抬手将被子往上扯了一下,把两人完全盖住后才跟着闭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花渐浓总算知道昨晚楚留香为什么问他那个问题了。
两人坐在院子里,桌子上摆着粥和包子,还有几碟爽口的小咸菜。这个时候,陆小凤才打着哈欠从客房里出来。
“你们两个起得还挺早。”
他今天穿了件雪青色的长袍,只不过肩膀上还是披着那件破旧红披风。
花渐浓闻声侧首望过去:“洗手吃饭了。”
说罢,他再次转过头来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楚留香:“怎么买了这么多?”
一边说着,一边结果对方递过来的筷子。
青年略微挽起衣袖,随后低头喝了一碗粥。还没等他把嘴里的粥咽下去,眼前突然出现一片金叶子。
“!!!”
毫无意外的,在瞥见这抹金时,花渐浓原本低敛的眼顿时亮起来。
他立刻将手里捏着的勺子放下,探手捏起那片金叶子:“这是?”
美人转过头来,眼睛亮晶晶的。
楚留香微微一笑,并没有解释,只是这么笑而不语地看着花渐浓。
尽管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花渐浓还是十分开心地将这片金叶子放入怀中。
心情一好,原本胃口不大的青年胃口都好了起来。
花渐浓低头笑着喝粥,他刚喝一口,眼前再次多出一片金叶子。只不过,他这次并没有去拿,而是试探性地喝了一口粥。
果然和他心里想的差不多,眼前又多出一片金叶子。
原来如此。
这下,他倒是明白楚留香再搞什么鬼。
青年撂下勺子,抬头看着面前的白衣男子:“好手段啊,楚大少爷。”
他可是真想不到,对方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啧啧啧,不愧是楚留香,随便一出手就能把人的心给紧紧抓住。
当然,花渐浓也不否认,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金叶子。
这时,陆小凤洗完手,一出来就看到石桌上放着的两片金叶子:“呦!怎么了这是?”
他跨步向前,随后往花渐浓旁边一坐。
桌子上除了花渐浓爱喝的粥之外,还有油条豆浆,并两碗牛肉汤。不得不说,这是一顿很丰盛的早餐。
而听到陆小凤疑问的花渐浓,则是抬眸看了一眼楚留香,随后咳嗽一声:“没什么,快吃。”
话是这么讲,但陆小凤刚低头吃一口,一抬眼就看到楚留香掏出一片金叶子放在花渐浓面前。
一瞬间,从不缺钱花的陆小凤都愣住,那双明亮的眼睛眨了又眨,像是不相信自己眼前所见一般。
“这时什么活动?吃饭就给金叶子?”
披着红披风的陆小凤放下筷子,故作正经,实则根本压抑不住眼中的笑:“我也想参加。”
“没你的事。”
花渐浓咳嗽一声,眼看着有人来和自己争抢,顿时把桌面上那几片金叶子一并收入怀中。
一开始还好,但现在突然多出个陆小凤来,花渐浓顿时觉得浑身不适应。
准确地来讲,他觉得有些尴尬。
花渐浓再次咳嗽一声,一句话都没讲,咳过便继续低头吃饭。
一旁的陆小凤还在以狐疑的目光扫视着他们两个,楚留香抬手摸着鼻子,仅一个眼神,他就已经明白花渐浓的意思。
接下来,陆小凤想象中的一幕并没有发生。
刚才还散发着浓郁暧.昧气息的两个人,此时又恢复到平日里的模样。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惹得陆小凤还以为自己被那一抹金色晃了眼睛。
饭后,花渐浓起身回房间。
他前脚刚走,楚留香后脚就跟了上去。
只留下陆小凤一个人坐在院中,面前还放着一笼包子。
“哎——”他夹起一个包子,也不吃,就举在眼前看着,“一点红,也不怪你输得这么惨。”
说罢,陆小凤又啧啧称奇,这才把包子一口咬掉。
房间内,花渐浓没听到任何动静,只是把怀里那三四片金叶子拿了出来。
而他身后的楚留香则是无奈摇头,显然把陆小凤刚才那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白衣男子三两步就走到软榻前,随后把那袋金叶子丢在软榻的矮几上。
花渐浓毫不见外,抬手把钱袋子拿在手里,迫不及待地打开。
金光乍现,险些晃了他的眼。
“哇——”
长相温柔的美人惊叹出声,反手就把钱袋里的金叶子倒出来。金叶子虽然轻,但胜在倒出来的声音清脆悦耳。
“开心了?”
“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花渐浓不答反问,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站在榻前的楚留香。他昨晚听到那句询问时,还在千思百想。
没想到对方就为了这么一件简单的小事。
“我昨天看到那种场面,这才没什么胃口。”
花渐浓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把玩着落满一桌的金叶子:“而且我平常只是待在家里不动,自然吃得不多。”
他早已看出楚留香的担忧,平常也多吃一些,只是昨天那横尸满院的样子实在是太倒胃口。
一看到肉菜,花渐浓就忍不住回想起尸首分离的人,自然没什么好胃口。
“阿浓。”
这时,楚留香在他身边坐下,长腿自榻边垂下,还能稳稳地踩在地面上。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嗯?”
花渐浓还在数金叶子,眼睛简直都要比金子还要亮。白皙的手指在金晃晃的叶子间穿梭,像是金玉摆件一般。
“不是去汴京吗?”
“再之后呢?”
听到这句询问,花渐浓总算是停下了沉迷金叶子的动作。
“怎么了?你是有什么打算?”
浅粉色衣裙的美人侧身,双手撑在身侧,毫不犹豫地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是有些打算。”
楚留香斟酌着,很是认真严肃。
他这幅模样,连带着花渐浓都坐直身子,同样认真起来。
“要离开?”
乍一听到花渐浓这句询问,楚留香疑惑不已:“离开?什么离开?”
当他问出这个问题后,坐在自己身边的美人并没有回答,只是轻轻一笑。
瞥在这抹笑,楚留香顿时明白花渐浓一开始问的是什么意思。
认识这么久,自己的确经常从对方身边离开。细细算来,已经四五次。
难道他觉得,自己刚才那么问是想离开吗?
楚留香眉头一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在后悔之前的所作所为。
但这点后悔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毕竟身为一个浪子,怎么会为之前而感到后悔?
花渐浓双.腿盘坐,认真打量着身侧的楚留香,清晰地看到对方脸上的情绪。
“喂。”
青年抬脚,力度不轻不重地在楚留香腰间踢了一下:“想什么呢?怎么不回答?”
“不会。”
片刻间,楚留香就已经在心里把刚才的事情想明白。他侧身而坐,直面着花渐浓:“不会。”
他重复道,恨不得把心都给剖出来,让花渐浓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的心来说话。
“哦。”
谁曾想,青年听到这句回答,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高兴,反应也甚是敷衍。
看着这一幕,楚留香第一次感到不自信来,也难得搞不懂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你不相信我?”
白衣男子上身前倾,双手撑在花渐浓双.腿两侧,略微下压。
高大的身影顿时将清瘦的美人笼罩,垂在身侧的两条垂缨也滑落在花渐浓脸上。
一股熟悉的郁金花香从鼻尖掠过,花渐浓轻挑眉梢,笑道:“这种话你给多少人说过?”
此话一出,更加凸显出他对楚留香的不信任。
毕竟是浪子,还是风.流浪子。爱的时候能够把一颗心都能剖出来,不爱的时候又十分无情。
花渐浓自然相信楚留香心里有他,但他不相信仅凭自己这个平平无奇的人,竟然能让大名鼎鼎的浪荡公子收心?
他一句话没讲,楚留香却已经从他眼中读出什么。
“阿浓。”
白衣男子抬手将人揽在怀里,力气不小,恨不得把人揉进骨头里,再也不分开。
“嗯?”
花渐浓轻拍着楚留香的背,语气依旧平淡无波:“你在想什么?“
“在想……”白衣男子将下巴搭在花渐浓肩膀,轻声道,“我之前怎么那么不是人。”
“啊?”
花渐浓分明已经明白楚留香的意思,却仍要装出不懂的样子:“你怎么会不是人呢?你可是大名鼎鼎的盗帅。”
“哼。”
楚留香倏地松开怀里的青年,随后抬手捏着对方的脸颊扯了扯:“阿浓,你着实是太坏了。”
他已看出花渐浓的心思,顿时将脸上的情绪收敛起来:“为什么不相信我?”
“这怎么就扯上相信不相信了?”
花渐浓推开楚留香,转过身去,看着矮几上的游记,嗓音慵懒:“我还年轻呢,不想这么早安定下来。”
这算是侧面回答楚留香刚才那个问题,分明已经在楚留香和中原一点红之间做出了选择,却不肯捅破那层窗户纸。
楚留香无奈扶额,总算是亲自感受到这么多年来,那些被他辜负的女子心中是什么感受。
他抬眸,却只能看到花渐浓的背影。
中午吃过饭,天色转阴,隐隐有要下雨的架势。花渐浓起身准备离开,却被陆小凤拦住。
“嗯?”
陆小凤凑过来,压低声音:“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一回事?”
花渐浓停下脚步,侧目看着面前的好友,眼中浮现出几分笑意:“哦——你知道什么了?”
“咳咳咳。”
陆小凤被质问,立刻挪开视线:“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
他为自己解释到一半,立刻反应过来,于是双臂环抱,斜视着面前人:“当然是我猜出来的,我也算是红颜知己遍布天下。这点儿还看不出来?”
“哦。”
花渐浓瞥了一眼厨房里的楚留香,撩起裙摆,姿态懒散地往旁边一坐:“说吧,你想说什么。”
两个人认识这么久,不至于看不出来双方的想法。
陆小凤拉着凳子坐在花渐浓面前,压低声音:“你不是已经做了决定?怎么又拒绝……”
看到花渐浓脸上的笑意,他顿时止住话头,明白自己说漏了嘴。
“我说你怎么这么积极,原来是有人……”
陆小凤立刻伸手捂住青年的嘴,脸色焦急:“嘘!嘘!我答应了楚兄不往外说。”
他咳嗽一声,眨眨眼睛:“我这是看在咱俩是朋友的份上,这才告诉你的。”
“原来如此。”
花渐浓点点头。
他一句话不说,饶是陆小凤也一时之间猜不到花渐浓心里是如何想的。
“哎——”陆小凤抬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那你为什么——我不告诉楚兄,你怎么拒绝了他?”
“谁说我拒绝他了?”
阴沉沉的天倏地响起一阵惊雷,紧接着便下起倾盆大雨。原本坐在院中的花渐浓和陆小凤连忙往房间里走,一边走,陆小凤还一边坚持不懈地询问。
“那你怎么说不想安定下来?”
楚留香原先只是想找陆小凤取取经,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不定同样风.流的陆小凤能提出什么好办法。
但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背着他直接找到花渐浓询问。
倘若楚留香知道会有这件事情发生,恐怕宁愿自己一个人冥思苦想,也不愿意开口去问陆小凤。
“原来是这个事情。”
回到房间后,花渐浓翻出干净的毛巾丢给陆小凤,自己往软榻上一坐:“我逗他的。”
“哦,原来是逗……什么?”
陆小凤脸色一变,满脸疑惑:“逗他?阿浓,你什么时候这么坏了?”
话虽如此,可仔细一想,花渐浓确实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原本还想着解决两个朋友之间感情关系的陆小凤长叹一声,这下倒是放松起来。
一放松,他连坐姿都舒坦自由起来。
“你准备什么时候和楚兄说清楚?”
“介于你把楚留香的事情告诉我。”花渐浓把毛巾丢在一边,上下打量着坐在榻上的陆小凤,“要是我把事情告诉你,恐怕晚上楚留香就知道了。”
“……”
听到这番话,陆小凤简直找不到理由反驳。
算了算了,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自己还是少掺和吧。清官还难办家务事呢。
两个人刚结束这个话题,回房间换了身衣服的楚留香这才过来。
他一进来就看到坐在一旁,神情略微有些不对的陆小凤以及花渐浓。两个人之间像是拥有了什么秘密似的,周围的气氛略微有些古怪。
你和他说了?
没有啊?真的没有!
楚留香不动声色地和陆小凤眼神交流一番,表面上却是什么都没有流露出来。
“对了,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在少林开武林大会。”
陆小凤这个话题转的有些生硬,也不知道是真的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情,还是担心楚留香进一步逼问他。
“怎么又要办什么大会?”
花渐浓打了个哈欠,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顿感困意来袭。
“前段时期是华山论剑,准确地来讲是五岳之间的比试,只不过请了一些旁人而已。”
陆小凤敲着腿,十分悠然自得,自在得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花渐浓单手托腮,百无聊赖:“天天办这个大会,那个大会,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若是一开始,花渐浓还指不定对这有些兴趣。但次数多了,他便觉得没趣起来。
无非是一群人汇聚在一起打打杀杀,然后再分出个一二三来。最多最多,就是有人心怀诡异,试图搞一些小动作,然后被某个主角识破。
青年歪在软榻上,听着外面的雨声,就连说话时的嗓音都有些百无聊赖。
见状,陆小凤坐起身来:“武林大会,肯定比之前都要热闹,来的人也更多。”
“你不是还没找到发悬赏令的人是谁吗?”
这句话倒是引起了花渐浓的注意,青年坐起身,清润的眼眸里浮现出些许的笑意:“你的意思是,他们会参加武林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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