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间似乎有一道轻柔缠.绵的时候呼唤他“宝贝”,这个称呼好暧.昧好温柔。
只有他在小的时候,他娘曾经这么喊过他……
面前的人突然双目失神,宛如傀儡一般转过身,十分顺从地在前面带路。
这似乎不像听竹街那个三进的院子,不过花渐浓也没有进去看到,因此并不清楚。
只是现在暮色四合,黑暗渐渐蔓延整个院子,可没有一个下人出来点灯,就这么在黑暗中来去自如。
一路上花渐浓眼看时间快到,只好再次对面前带路的人使用技能,兜兜转转,总算是走到一处雅致的小院。
“人带来了。”
恰逢这时控制结束,恢复意识的那人一抬头就发现自己已经把人带了回来,不由得面露诧异。
发生了什么?他怎么都记不清了?
听到这句话,花渐浓无语凝噎,原来这人本来就要把自己从柴房抓过来,他倒是费了不少功夫。
青年抬眸试图打量周围,但夜色加重,他也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轮廓。
此人话音刚落没多久,一个眼熟的身影便从院内走了出来:“姑娘,又见面了,请吧。”
此人正是当时路见不平的少年,看到他,花渐浓更加确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想。
好你个原随云。
青年面色不改,只是瞥了一眼少年,随后冷笑一声。
对于花渐浓的反应,少年并不奇怪,他转过身,用眼神示意青年跟上来。
少年不担心花渐浓不听话,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被人绑到这种陌生的地方,能忍住不哭就算好的了。
岂敢不听他们的话?
大概是在原随云身边呆得久了,见惯了蝙蝠岛那些险恶的事情,少年虽然看上去单纯,可心底里已经被渐渐同化。
见状,花渐浓双眼微眯,抬脚跟了上去。
他发髻上的发钗都被摘了下来,也不知道是担心他自尽,还是担心他用这些做武器。
周围太黑,花渐浓只能摩挲着前行。
这幅模样若是让原随云看到,定会心情舒畅。你们这些能看得见的人再厉害又什么用?在黑暗面前不还是寸步难行?
“公子,人到了。”
少年走到门前,推开门后便侧过身。
跟在他身后的花渐浓目不斜视,面色平静地踏入黑暗之中。
这里的房间大概是经过了改造,每一扇窗户都被钉上,哪怕是大白天,都不会透进来太多的光线。
“阿浓?”一道温润的声音在前方响起,“他们是这样叫你的吧?”
花渐浓双眼微眯:“公子将我绑到这里,莫不是……心怀不轨?”
一路上走来,他并没有发现外面有太多的下人。至于藏在暗中的侍卫,这就不得而知了。
青年循着声音望过去,漆黑一片之中,他什么都看不清楚。
似乎是很克制他,原随云估计也没想到这一点,只是因为所有健全的人在如此漆黑的环境下都是寸步难行。
就算会武,也根本打不过早已熟悉黑暗的他。
对于花渐浓的询问,原随云笑了笑:“图谋不轨?可以这么说,不过美丑对于我来讲,根本不重要。”
他似乎是想表明自己根本不会像楚留香那样痴迷于一个女子,话里话外都是对楚留香的鄙夷。
哪曾想,此话一出,花渐浓微微一笑,用温柔似水的语气说出尖锐的话:“因为你眼瞎,根本看不到吧。”
虽是反问,但话语格外得笃定。
话音刚落,一道掌风迎面而来,将站在中间的美人直接击倒在地。
“咳咳咳!”
花渐浓眉头紧蹙,抬手握着胸口,生疼,仿佛被一只大象踹了一脚,呼吸时都隐隐作痛。
他咬紧牙关,原随云居然会直接出手,这么耐不住气。
青年被打了也没有露出丝毫害怕的表情,反倒是笑了笑。
如此黑暗且寂静的空间,花渐浓这一声轻笑就十分得明显。饶是变态如原随云,都想不到他被打了还能笑出来。
白绿色衣裙的美人半倒在地,双手撑在冰冷的地面,抬眸向前看:“恼羞成怒了?”
他犹如不怕死似的:“你知道你装得漏洞百出吗?感觉你是那种知道自己眼瞎后怨天尤人,又死要面子非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潇洒模样。”
花渐浓站起身,一手捂着胸口,勾唇一笑:“但这样也改变不了你、是、一、个、瞎、子。”
他一字一顿,语气温柔,说出的话十分得挑衅,似乎受虐狂一般,非要惹怒原随云。
“江湖上那么多人把你和花满楼并列,简直就是对花满楼的耻辱。”花渐浓这句话说得倒是真情实感,“你这种内心阴暗、手段狠毒的变态,怎能比得上花满楼温润如玉?”
“东施效颦。”
花渐浓嘴角上扬,倘若原随云能看到,此时定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花渐浓脸上嚣张且鄙夷的表情。
“咔嚓——”
一声瓷盏碎裂声响起,坐在首位的原随云冷笑一声:“和楚留香在一起久了,是不是觉得世界上所有的危险都有对方解决?”
他松开手,碎裂的瓷盏叮呤咣啷落了一地。
“是啊,怎么?你没靠山吗?”
花渐浓仿佛是听不懂原随云话里的威胁似的,继续挑衅:“哦,你爹——不对,你爹倘若知道你这幅作为,估计就要一头撞死在列祖列宗面前。”
他放下捂在胸口的手,轻轻将垂落在脸侧的凌乱长发拢在耳后,轻声道:“无争山庄这么好的字号,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一个——狼心狗肺、自私自利的人?”
一道衣物摩挲声响起,紧接着,一道脚步声快速地往花渐浓面前来。
这次原随云没有直接一挥手打死花渐浓,反倒是走到他面前。不亲手给这个贱人教训,难解心中之气!
待他走近,花渐浓也瞥见了他身上白衣的轮廓。
杀气扑面而来,强大的压迫感让花渐浓胸口的伤隐隐作痛。
一声冷笑响起,似乎在嘲讽着花渐浓的不自量力,又在暗示着他接下来会有多么凄惨的结局。
原随云探手过来,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眨眼间就探到花渐浓脖颈间跳动的脉搏。
就当他准备下死手时,此人又开口。
白衣青年冷眼,以为花渐浓还要说什么找死的话,哪曾想,此人温柔开口:“宝贝,放开我。”
对于这句暧.昧的话,原随云嗤笑一声。
这种低级的勾.引手段,也就只有楚留香那个风.流浪子会照单全收吧?
他很是嘲讽,可下一秒,他本就空洞的眼睛顿时呆住,原本掐在花渐浓脖颈上的大手也松开了。
这么听话,倒是和他刚才的阴狠截然不同。
花渐浓一把打落原随云的手,他脸上的表情冷淡不已,就连刚才喊“宝贝”时也是一副嫌弃模样。
“因你眼盲,不见世间万千,故天下人也该永远处在黑暗之中;因你不幸,故天下人也要一起陪同。”
青年抬手拍着原随云的脸,无论是动作还是说出的话,都表明了自己对其的厌恶。
“当真是狡猾,你自己一个人残废,就敢狮子大开口勒索全天下。这算盘打得,倒是比你的耳力精准。”
花渐浓用的力气不算大,但原随云肤色苍白,仅是拍了三四下,对方右脸就已经泛起红晕。
可惜他们两个都看不见。
青年收回手,二技能仅可以控制一分钟,以防万一,他直接标记原随云,使了个半小时的大招。
一瞬间,原随云裸露在外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漫上一层粉,犹如枝头绽放的桃花。
他眉头紧皱,心里不由得对眼前人升起一种难言的情愫。与此同时,扑面而来的还有一股占有欲。
此人注定没有健全的爱情,哪怕是心爱之际,也夹杂着扭曲。
花渐浓看着伸过来的手,一巴掌排掉。
他虽然喜欢长得好看身侧又好还有钱的男人,但原随云这种,与其多待一会儿就会玷污自己的灵魂。
青年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好人,但进监狱的还有鄙视链。他看不上原随云也正常,毕竟挖人眼球且缝起来只是这人做的最“善良”的事情。
花渐浓推搡着想要抱他的原随云,不由得懊恼自己出门居然没带迷.药——上一次用这一招还是在京中别苑,这么看来,宫九当真比原随云好糊弄。
他身形修长,但有些消瘦,力气自然比不过中了大招犹如在做春.梦的原随云。
三两下就被对方揽在怀里。
“公子……”
外面传来下人的声音,但此时的原随云已经陷入一种旖旎的境界,对于有人打断自己,脸色猛地沉了下去。
“滚!”
白衣青年嗓音沙哑,充斥着浓浓的欲念。
外面原本要禀报事情的手下一听,顿时想到了什么,立刻离开。转身时,和守在一旁的少年对视一眼,双方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惊讶。
这女人当真是好手段,刚进去就能勾.引公子……
还是说公子将此人绑过来并不是为了威胁楚留香,而是……见色起意?
房间内,花渐浓在大招上套了个二技能,这才命令原随云松开自己。
周围实在是太黑,他什么都看不清楚。
“啧。”
一声不耐烦的声音响起,紧接着,花渐浓便甩开原随云,任由此人在原地轻喘。
青年摩挲着,总算是摸到椅子,这才坐下来。
他胸口疼痛加重,原随云仅仅隔空一掌就把他打成这个样子,假如真的动手,他怕不是一命呜呼了。
花渐浓身上略有些凌乱,早上出门时楚留香编好的侧边发都有些散,乌发凌乱,将那张妆容精致的脸衬托出几分惹人怜惜的美来。
他坐在椅子上,低头吹着手腕上的擦伤。
至于原随云——就在原地做梦吧。
青年手肘抵在桌子上,单手托着下巴。他此时并没有真正放松,看似平静,实则心里始终警惕不已。
虽然原随云现在不会做什么,若是外面有人突然闯进来,就稍微有些难办。
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
花渐浓打了个哈欠,随后轻嘶出声。抬起另一只手捂着胸口,呼吸时都泛着痛,更何况他还打了个哈欠。
这里到底是在城内,还是城外?
他眉头紧皱,忍着胸口的痛思索着自己现在的处境。
若是城里那处三进的院子,这么久了,楚留香他们不至于找不到。想来是在城外了,抑或是某处他们不知道的地方。
原本花渐浓还想着就这么出去,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外面究竟多少人他并不清楚,在这个房间里,他只需要控制原随云一人。
等到有人来救他吧。
青年撑着脑袋,有些百无聊赖,耳边是原随云的喘息声,外面守着的人不知道走了没有。
花渐浓现在就连呼吸时都不敢太大幅度,刚才被打了一掌的地方实在是太痛,他都怀疑自己被打骨折了。
等人来了,他定要让原随云好看!
漆黑的房间蓦地响起一声闷哼,花渐浓的思绪总算回笼。听到这声音他立刻反应过来,随后轻笑一声:“原公子,有点快啊。”
这句近乎嘲笑的话并没有让原随云有太大的反应,毕竟现在半个小时还没过去。
花渐浓这么说也只是拿原随云和楚留香以及中原一点红做了个对比,就连宫九都比他时间长那么一点。
虽然——独自一人和实操有些许区别,但这并不妨碍花渐浓嘲笑原随云。
他可记着这一掌有多痛,不大骂原随云都是担心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后闯进来。
白绿色的裙摆略微垂在地面,花渐浓干脆将发髻拆掉,乌发顿时披在身侧。
长发固定了一天,此时解开后微微卷曲着,颇有一股异域风情的味道。
这里太黑,花渐浓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只能凭借自己的感觉来。
那边原随云渐渐安静下来,半个小时过去了。
青年立刻坐直身子,再次套了个大招,丝毫不在乎原随云的身体。这么就,最低一个小时,对方到底能不能吃得消。
但——这和他又什么关系?
花渐浓托着脸,动作幅度都不敢太大。他才是那个可怜人,本来只是出去买个花,就被绑在这里。
假如他没有保命的本事,说不定要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坐在椅子上的花渐浓感到些许困意,这才缓缓抬起头来。
如果他的困意准时的话,现在应该晚上九点了。
青年轻叹一声,强忍这困意。一旦原随云安静下来,他就立刻给对方套大招。
如此多次,多到他也不知道从开始到现在究竟用了多少次。久到一开始喘息的原随云的声音渐渐痛苦起来。
这么多次,估计谁也受不了。
但冷酷无情的花渐浓根本没有停下来,任由此人痛苦得倒在地上。
相比于身上沾了灰尘草屑的花渐浓,此时的原随云似乎更加狼狈。发髻散开,玉冠掉落一旁,长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那种俊朗的脸上。
而他身上那件干净的白衣也变得凌乱,有一片还泥泞不堪。
花渐浓挪开视线,尽管他也看不清楚,只有一个朦胧的轮廓,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在黑暗中待久了,他的耳力和嗅觉也灵敏起来,似乎已经习惯黑暗。
这样可不行。
青年身上即没有带火折子,也没有迷.药,和那些江湖经验丰富的人比起来实在是不专业。
不过,他本就不是行走江湖的侠士。
花渐浓有些坐立不安,这么晚了还没有人来救他,该不会要在这里待一整晚吧?
青年眉头紧皱,乌发散在身后,身上的衣衫也凌乱不已,配上因受伤苍白起来的脸。
简直是我见犹怜。
外面的人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不由得动作一顿。
推开门的瞬间,外面的月色一并涌入,将屋子里的黑暗驱散。突如其来的亮光让花渐浓眼睛受到刺激,不由得闭着眼睛低下头。
不过仅一眼,他就看到来人是谁,心中不由得放松下来。
一呼气,胸口的钝痛传来,痛得他轻呼出声。
踏月而来的正是楚留香,一身白衣不染纤尘,披月而来。他正背着光,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
白衣男子只是瞥了一眼倒在地上模样狼狈的原随云,随后便快步走到花渐浓面前。
那股熟悉的郁金花香传来,花渐浓心头一跳,从此时的寂静中察觉到什么。
“好痛……”
昏暗的环境下,被楚留香高大身影笼罩着的美人头也不抬,单手捂着胸口,说话时的声音充满了可怜和委屈。
而神情严肃的白衣盗帅在听到他这句话后还是破了功:“哪里痛?”
花渐浓听到这句关心后才抬起头来,眼尾湿润,温柔的眼睛都蒙上了一层水色。
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松开捂着胸口的手,然后抓起楚留香垂在身侧的手掌。
几乎是牵引着对方把手放在自己胸口。
这个暧.昧缠.绵的动作并没有让楚留香想其他的,几乎是手掌贴上去的一瞬间,他就摸出花渐浓的伤情。
“断了。”
“几根?”
“两根。”
花渐浓撇撇嘴,看样子像是要哭出来。但他也只是松开握着楚留香的手,仰面抬眸,将自己磨破渗血的手腕递到对方面前。
居高临下的楚留香清楚地看清美人手腕上的擦伤,带着暗红色血迹的擦伤破坏了白皙的肌肤,两种颜色的极致对比格外得触目惊心。
“阿浓,没事了。”
赶来的路上,楚留香便在心里想着,这次定要好好说些什么,但看到花渐浓这幅可怜的模样,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声叹息。
他能说什么?从始至终,捣毁蝙蝠岛的任何人都没有遭到报复,反倒是阿浓,无辜至极。
怪他,若不是受他牵扯,对方也不会遇到危险。
白衣男子弯下腰,将人抱在怀里。
“没事了。”
他再次重复这句话,抱着花渐浓的手很稳,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两人出了房间,而原随云尚未从持久的刺激中缓过神,听到有人带走花渐浓,顿时抬手想要阻拦。
但,月色下寒光一闪,一柄锋利的剑就已经刺入他的喉咙。
“嗬……”
堂堂蝙蝠公子,武林第一世家无争山庄的少庄主,就这么狼狈地死在一柄剑下。
出现的黑影正是中原一点红,他再次化作杀人的利刃,本身就已经带有一种杀气。
以至于看不见的原随云很快就察觉到有人来了,但他浑身酸软无力,根本没办法阻挡。
原随云已然没了气息,而他喉咙处随着拔剑而出,正渗出一点猩红的血。
唯有这一点。
中原一点红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杀人从不肯多费半分力气,只是一击必中,将人杀死后,那柄剑不会再刺入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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