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荒地里,背站着一个穿着土黄色衣服、手举着锋利长刀的男人,他的面前是六个套着黑色头套的犯人。
忽地画面一闪,那男人似乎扭曲地离幕布外更近了些。
他挥了一刀,一颗人头滚掉了下来,“咚、咚……”
宋钰孚眸光冷淡,出声提醒道,“老师,你放错内容了。”
“是啊,这好像是行刑的视频吧……”
“这东西看起来怪渗人的……”
“感觉好像贞子那个井,他不会也从里面跑出来吧……”
议论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
抹着红唇的女老师盯着宋钰孚,声音阴恻恻道:“录像好像是出了什么问题,同学们请保持安静,我去看一下……”
“宋钰孚。”祁骆斐越过中间坐的顾尤枝,问道,“怎么回事?”
宋钰孚本来没想理,看着看向他的顾尤枝顺便提了句,“刚刚过来的路上,有人和我讲了个故事,刽子手砍头……”
祁骆斐有些急地打断道,“男的女的?”
宋钰孚:“鬼。”
祁骆斐:“哦,那……”
宋钰孚:“闭嘴。”
他盯着女老师走上讲台,调整视频,在快进的成百上千帧画面中,一张死死盯着他,嗜血狰狞大笑的脸在一闪而过。
就见白底的幕布上,几个红色的标题字,像砍掉的人头一样滚动出来:【明泽学校新生入学须知。】
录像带继续播放:【学校内偶尔会出现些奇怪的字团,或是一些奇怪的话,这些都是之前留级的落后生留下的,如果见到,请告诉学校的老师,不要私留或记住那些内容,这将会影响你的期末成绩与优秀学生评选。】
【学校每日早上七点会进行天气预报的播报,请各位同学准时收听,并在极端天气出现时,注意好保暖或者防晒。】
【由于学校的历史有将近百年,所以存在一些校园传说,请同学们不要过度当真。】
【夜晚在学校内,如果听到跟随在身后的脚步声,不必过度担忧,可能是学校进行晚间巡逻的保安。】
【记住自己所在班级,不要误入其他班级。】
【为保障学生们能够拥有良好的休息,学校内十点后准时熄灯,除了固定的几盏路灯,不会再开放其他灯,请新转入的同学们尽早适应。】
【午夜零点……】
说到一半,女老师上台停止了录像带的播放,道,“先到这里,休息十分钟后再继续……”
宋钰孚起身,朝外走去。
他的手指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些墨水,像是刚才签字的那根笔漏了。
越搓越花,不洗不行了。
“去哪?”祁骆斐跟着站了起来,他踢了踢挡在他出去方向,一动不动坐着的顾尤枝,“让我过去。”
顾尤枝一边把腿伸长挡严实,一边说道,“你……你别打扰大大大佬……”
要是这人真去给大佬爬,还爬得大佬喜欢,那大佬夫怎么办……不行,坚决不行。
宋钰孚出了礼堂,顺着指向往卫生间那边走。
但刚走到梯台处,突然被人握住腰,掐抓着颈,压抵在墙壁上吻了起来。
“我说过……”宋钰孚吻咬着封聿棠的唇肉,视线越过他身后,看向时不时那有人经过的走廊,强调道,“我没有被人看着的癖好。”
“这里看不到……”封聿棠黏黏糊糊的视线盯睨着宋钰孚,若即若离地笑吻道,“刚刚不是说想看狗……叫着满地爬吗?主人?”
第159章 有的狗阴晴不定
确实看不到,无论是蜃区里这处半遮挡的梯台,还是蜃区外再次陷入黑屏的直播。
【(社区提示:当前为宋钰孚的个人直播链接。)】
【事后烟.JPG,不用说了,肯定是封聿棠出现了。】
【呜呜,豹豹猫猫幸福就好,不用管我们……堪擦呐……】
【狗日的封聿棠,磨刀霍霍.JPG,呜呜我今天才看了大美人不到半小时,就木有了呜呜呜。】
【不是,祁骆斐到底能不能行啊,不是都出礼堂了吗,怎么还没找到人?再晚点俩人孩子都生出来了!】
【严谨点说,应该是二胎……】
“哦?”宋钰孚眸中的封聿棠穿着明泽的学生校服,黑色头发乖顺地湿垂着,像是刚洗过澡,额前的刘海被他随意抓到后面,露出了额头。
非人的灰色眸子也变成了普通人类的黑色。
像是戴了美瞳。
白色短袖衬衫左边的口袋里,放着折叠起来的粗边黑框眼镜。
然后,宋钰孚的视线落到封聿棠昨天被割破颈喉处,完全好了,没有疤痕。
封聿棠察觉到他的视线,抬看起半眯的眸,勾了勾唇,“心疼我了?”
“你又不会死。”宋钰孚轻笑着敛起眸,含糊的字音从被吻咬得变了形的唇瓣中吐出,“既然都听到了,那还不跪下,爬?”
“这么点地方……爬起来够看吗?”封聿棠垂眸温溺地盯望着宋钰孚,同样口齿不清地哼笑着道,“不去你那两室一厅的新家……牵着狗绳遛狗?”
“还有落地窗和大阳台……”
宋钰孚扯唇哧了声,还真是个变态的跟踪偷窥狂。
无处不在地匿藏在人群中,悄无声息地注视着他。
看着他都见过什么人、和他们说了什么话、那张脸都冲谁露出过笑脸、笑了多久,甚至能毫无错漏地将这些内容一字一句复述给他……
宋钰孚的指尖泛起轻麻,不禁想起那条梦里的那些信息:
【电影院很暗,我看到他牵了你的手……】
【我坐在你们的后面……】
【你的手牵起来会是什么感觉……】
【如果偷牵你,你会不会发现……】
眸中盯望着的那些路过的学生,仿佛察觉到他的目光般,突然转头看向了他,朝他的位置挪动着步伐。
一张张脸,全部都长得和封聿棠一样。
“他们”越来越多,微笑地围观着他被封聿棠压抵在墙上亲吻、喘息、泛红的眸子糟糕地流出黏贴在脸上的泪液……
冰冷湿腻的苍白手指擦掉了他脸上的眼泪,划过他的皮肤,在那里扎根。
一双双手从四周攀爬他的身上,抓缠住他了的四肢、躯干、全身的每一处。
封聿棠的话仍在脑袋里响着:【我会把他推到全是车的马路上……】
【或者把椅子丢下去……】
【杀掉每一个企图和你共度余生的人……】
【你这辈子只能和我在一起,死都要在一起……】
【我冰冷的尸体会在你的身体里腐烂……】
【你的小腹、大腿、腰上,都会出现属于我的尸斑……】
尸体……
还是说,昨晚太累睡过去后,封聿棠真把什么东西塞进了他的肚子里。
眼前那些想象出的、男鬼般的封聿棠一下消散。
宋钰孚的手掌覆在小腹上,纤白的五指按压着摸索,这里面能装着什么呢,眼睛,断指,心脏,还是其他什么……被捣烂搅碎地在塞进他的肚子里。
空荡荡的胸腔里,那并不存在的心脏像是幻觉般突兀地震条了下,身体出现了轻微的颤栗,和麻意。
“怎么,被亲……了?”清楚感受到宋钰孚颤动的封聿棠,一直盯看着他的漆黑眸子深了些许,亲吻的动作慢了下来。
但唇还是不离半分地吻压着他的唇瓣,默不作声地幽幽观察着宋钰孚脸上的表情。
宋钰孚白皙皮肤上活跃的情欲蛛在昏黑的环境下,就像是颗会挪动的朱红小痣。
现在正从他的锁骨朝他的耳侧爬去。
封聿棠的掌覆在宋钰孚放在腹部的手上,摸准位置揉压下去,“有就留在我身上……”
“有病东西。”宋钰孚眸光淡淡地瞥了封聿棠一眼,戏谑道,“我还是喜欢你嘴被堵着,说不出下流话的时候……”
封聿棠低声笑笑,鼻尖从宋钰孚的脖颈脸侧压嗅到他的耳边,舌尖舔抵住落在耳尖的红蛛,不遑多让道,“我也喜欢,那时候身上都是主人的味道。”
“不过,我现在更想知道……”骨节分明的长指不痛不痒地掐碾住指间的肉,咄咄逼人地询问道,“主人刚刚接吻时走神的那七秒,脑子里想的是谁?”
宋钰孚一下颤着指捏住了阴晴不定某人的肩,唇瓣翕动着没说出话来,“……”
“是我,还是哪只觊觎主人的狗?”封聿棠偏错着脑袋,黑眸紧盯着宋钰孚,指腹隔着指腹布料熟稔地掐碾着,边问边吻着道,“说话,嗯?是谁让你露出了那副被……傻的表情?”
封聿棠语调缱绻暧昧,但除了语调,其他没有半点是谈得上温和的。
宋钰孚的制服被捏得发皱,薄薄的布料仿佛不存在了般。
“我记得这版的制服偏修身,里面是不配衬衫打底的。”封聿棠贴着宋钰孚的耳边,不怀好意地低笑着,“也就是说,衣服下就是主人漂亮性感的……身体。”
最后的“身体”两个字很轻,带着怪异的语调。
“忘了说……”封聿棠笑笑,俯下头颈,吻咬着道,“这衣服也很好解。”
宋钰孚微微张大的眸子愣怔了下,逐渐透出湿红,鼻尖眼尾泛红着断声低骂出了句,“狗……东西……”
他抬手打了过去。
封聿棠的那侧脸很快就变得发红,他闷喘着气滚了滚喉。
宋钰孚低眸睨了眼那直直冲着自己摇晃的尾巴,开心的样子像是巴不得抽他脸上。
他冷笑了声,手指扯抓住封聿棠的头发,拽到跟前,“脏狗,爬的时候让你那条又肥又脏的丑尾巴,蔫巴巴地垂在地上拖着……”
“所以……”封聿棠被扯拽得眸子微眯了起来,仰颈看宋钰孚,喉中低笑着不依不饶地翻旧账道,“主人叫别的狗,那样给你爬了吗?”
“是谁,三区的负责人祁应知,二区的负责人黄大发,那烦人的疯狗祁骆斐,总区的负责人严彻澜,餐厅里给你递过餐盘的丁澄,4层给你拦电梯的庄世然,分发时给你递衣服的……”
宋钰孚顿顿地眨了下眼,前面的他知道,后面那些……都是谁?
等……下,封聿棠唇上的这是……
就见几缕晶莹剔透的涎丝,牵黏着他的胸口和封聿棠的唇。
“啪”,丝线断了。
坏笑着的封聿棠也一下消失了。
“……”
宋钰孚看向走廊的时钟,显示的是00:00。
他几步拐进卫生间,洗干净手,整理好衣服,然后原路折回礼堂。
刚刚录像带里,那条关于午夜十二点的信息,就只说了一半。
宋钰孚进入礼堂,就见两百多名学生们齐刷刷地坐在座位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写着【明泽学校新生入学须知】的幕布。
隐隐还能听到关于零点的抱怨声,声音最大的是两个女生:
“都十二点了。”
“是啊,老师呢,怎么还没过来?”
宋钰孚一排排顺着,往先前的位置走去。
“都十二点了。”
“是啊,老师呢,怎么还没过来?”
宋钰孚迈步的腿顿了下,这段对话重复了。
不对劲。
所有的声音他都听不真切内容,只有这两句,是清晰的。
他没有片刻犹疑,当即转身往后,朝礼堂出口跑去。
就听整个礼堂忽地静了下来,丁点声音都没再发出。
宋钰孚的步伐加快,脚下被什么突然多出的东西绊了下,身子一晃,跌落了下去。
并没有多深,甚至是根本没有膝盖高,就到了底。
但宋钰孚偏偏刚好整个身子都落了下去。
“砰”,头顶上传出了某种门关合的声音。
下面还有一个人。
宋钰孚此刻正坐在对方的腰胯上,腰背被压得近乎于贴到对方身上,在他后面的就是对方折叠的两条长腿。
那人的后背靠在墙壁,头颈和肩刚好顶在箱顶。
没等宋钰孚说什么,对方的手突然用力地抓住了他的大腿,道,“别蹭。”
是封聿棠的声音,但……有些发哑,还有明显的疏冷。
哈?宋钰孚的眸光泄出些许冷意,定睛睨着下面被压着的封聿棠,什么意思?
刚刚不还抱着他发情,现在这是……吃过玩过就变脸了?
他冷声问道,“你说什么?”
封聿棠盯着宋钰孚沉默不语,滚了下喉。
喉中沉闷地吐出一声类似于叹息的低声,配上他微微蹙皱起的眉眼,看起来就像是厌烦,不耐。
如果有足够的光亮,宋钰孚就能看到,现在他身下的这个封聿棠头发明显要比刚才那个短一些,并且更年轻一些,也比那条正品的坏狗更乖。
年轻封聿棠的视线有些模糊,他的眼镜刚刚摔下来的时候掉了。
近视的人在看不清的情况下都会习惯性皱眉,试图通过眯眼来增加清晰度。
好在现在的这个距离,能够让他看清自己身上那个东西的长相,是个很漂亮的……
鬼或者怪物。
不知道这回又想玩什么花样引诱他去死。
见封聿棠摆出这样一副陌生的姿态,宋钰孚不悦地扯起唇,骂道,“脏狗,装什么呢?”
脏……狗?
年轻封聿棠望着对方的黑眸里闪过一丝不解,他为什么……这么说自己?
宋钰孚偏颈,想到刚刚才发生过的事,眸光逐渐泛冷,“这么有骨气,倒是别像狗一样朝我发情,翘尾巴。”
尾巴……?
年轻封聿棠正试图理解着宋钰孚说的话,突然一巴掌朝他落了下去。
他猝不及防地颤了下,喉咙里仓促地滚出了声“咕噜”的呜咽。
怎么还打……那里?
尾巴像是和他一样僵怔住了,直愣愣地……
因为两个人的距离太近,傻掉的尾巴直接戳抵到了宋钰孚的小腹。
年轻封聿棠很快就意识到,这个漂亮的……鬼可能是认错人了。
但他和那个人的相处模式貌似……有些奇怪。
“呵。”宋钰孚垂下颈,冷冷地看着封聿棠,“你惹到我了。”
眼见着宋钰孚那只漂亮的手抬起,年轻封聿棠连忙紧紧抱住了他,发哑的声音闷沉地颤吐着道,“别……别打。”
哑涩的声音隔了半晌,难言出口地承认道:“我是……脏狗,主……(人)?”
但好像……也不是因为这个烫……
是周围的门板在发烫,甚至是他们所在的这个狭小空间和空气,都在发烫。
外面可能着火了。
年轻封聿棠想了想,把宋钰孚在外面的手臂收进怀里,身体尽量包裹住他的脑袋和躯干。
它们好像……是怕火的,之前他在别的地方烧死过几个。
漂亮鬼如果被烫到,应该也会疼,漂亮的身体上还会留下疤……
宋钰孚被封聿棠抱在怀里,脑袋埋枕在他的胸膛,心脏一如既往地“咚咚,咚咚”,倒是没有频率快得那么不像个人了。
但还是震得脑袋有些发麻。
意识到自己是埋在哪里一呼一吸的宋钰孚抬起头,想要换个地方。
但刚抬头就被封聿棠的那只大手按了回去,口吻严肃地教育道,“危险。”
被胸压得唇瓣和脸颊变形的宋钰孚:“……”这个危险……确定不是他给的吗?
“听话,主……人。”年轻封聿棠视线紧紧盯着怀里的漂亮鬼,及颈处的黑发随之垂散在他的胸口。
感觉……像是在抱一只第一次与人类接触、不那么听话、随时会挠人、扇巴掌的……猫。
如果把猫的名字当做是“主人”,似乎……就没有那么难叫出口了。
宋钰孚眸光厌厌地睨了眼那挤着他脸的漂亮胸型,只好原地枕着侧过头,他下次就该以牙还牙,也咬他的,扯着骂他。
这么漂亮的东西,不玩白不玩。
不过外面……是在着火?
宋钰孚蹙了下眉,他们这里并没有透进什么火光,但能清晰地看到那种热浪导致的景象扭曲。
可是没有叫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就像整场火只是为了烧他和他身下的这只脏狗一样。
“不会有事的。”
察觉到怀里的小猫微妙的情绪变化,年轻封聿棠出声安抚道,并尽量熟练地添上了句,“主……人。”
他是一个月前,因为父亲工作的临时调动转进这所学校的高三的。
这个学校里有鬼。
很多的鬼。
但只要不被骗到,就不会死。
至于漂亮鬼,这样老实地被他抱着,是不会有事的,火烧不到他。
但年轻封聿棠很快察觉到有些地方是不太对的,比如他的尾巴……因为当下的空间太小,此刻正被压挤着。
如果呼吸,就会被挤得更严重……
趴在年轻封聿棠身上的宋钰孚,突然没听到空间里的另一个呼吸声。
他以为封聿棠是高温缺氧了,往上半撑起了些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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