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阴湿小狗会变成变态疯狗的吗(德万)

商贩和顾客都是无声无息的，死感满满。
让人清晰地认知到自己是进入了一片死地。
“是啊。”江殊茉点头应和着，看着那些商贩和顾客吐槽道：“他们买卖东西难道都不用说话交流的吗，要是换做我，这样可能早就憋成死人了。”
菜市场内的气温仿佛一下子冷了下来。
宋钰孚眼见着那些顾客和商贩，停下了正在做的动作，一脸死态地扭转过头来看他……旁边的江殊茉。
不对，从进来开始，整个菜市场就只有江殊茉一个人在说话。
周围不断出现的人语声，都不是活人的。
宋钰孚抓住江殊茉，低声警告道，“管好你的嘴，别搭别人的话。”
江殊茉身体稍微僵了一瞬，小蛋糕把手放到他手臂上了，在摸他诶，他眉眼弯弯，小声笑了出来，“哇，哥哥你刚刚那样子好凶好帅啊，我好喜欢的呢，那些鬼真是吓死人家了啦……”
虽然他能弄死那些东西，但美人在担心他诶。
“别叫……”宋钰孚正冷声告诫，忽地一顿，江殊茉……这张脸，他好像见过。
邢重山的视线，紧盯着宋钰孚那只抓别的男人的手。
好了，现在放下来了。
垂落的腕上露出一小截泛红，带有齿印的皮肤。
只有一秒，但他还是看到了。
腕上的咬痕……明显反复被咬了好几次，很红……快要咬破了。
嗯，不是狗，是人。
邢重山眉头紧锁地攥了攥指，但那个男人很不节制，不懂照顾宋钰孚。
他身体现在这么差，小心捧着都来不及。
那个男人还敢不知轻重咬他，咬的浑身都是齿印。
邢重山苦涩地滚动着喉，声音沉哑不堪，“让我……和那个男人谈谈吧，他需要节制些。” ？宋钰孚眸子疑惑地顿了片刻，缓慢地眨了眨，谁……？
又哪个男人？

宋钰孚垂眸睨了过去，哦，原来是说封聿棠留下的咬痕。
没事，不用谈，直接弄死就好了，嘿嘿嘿。
他的眸子停了停，吻咬的齿痕……都是围着脉搏的。
一遍，又一遍。
像是封聿棠在间接地亲吻着他的心跳，又像是他在质问，这里为什么不跳。
蠢东西，宋钰孚轻哧了下，他根本就没心脏了。
“这些肉没有标价。”宿裴泽视线巡视了一圈，尽职尽责地发表道，一个成熟的人形武器，要眼里有活。
江殊茉意犹未尽地看着被宋钰孚抓摸过的手臂，敷衍地张嘴道，“需要问价的吧，好像一般菜市场都不标价格，还会杀生杀熟乱加价，超市才标价格。”
宋钰孚在江殊茉身上落了落，道，“规则二，应该有设置陷阱，问价时那些商贩顾客或许会给假消息，引导人犯规去死。”
邢重山望着菜市场内那些蠢蠢欲动的蜃人，眸子恢复往常的冷厉，“照常问价，我会制定条规则，保障在菜市场的所有人不会死在这上面。”
制定规则……
宋钰孚眸子轻动，是邢重山的能力？
就见邢重山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个巴掌大小的古怪本子，在上面写下：未来半个小时内，我所在的整个一层区域内，所有人问价只会得到正确价格。
撕下，纸张便成了块血已经干了的人皮。
邢重山将人皮收起，微微皱眉，道：“规则成立。”
无论商贩和顾客是否说谎，都只会得到正确价格。
几乎是这东西出现的瞬间，宋钰孚就知道它是游戏道具，但还是故作不知地套问道，“这是……什么？”
宿裴泽看了眼邢重山，颇为贴心地代为解释道，“A级『蜃物034，人皮纸』，拥有制定规则能力的蜃区物品。”
江殊茉上下打量着人皮纸，蜃物他见过不少，但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这东西这么厉害，那为什么不直接弄个什么规则把我们送出去，或者把这个蜃区关了。”
“有限制。”宿裴泽简言道，不仅有限制，还要有代价。
宋钰孚微微偏了下颈，大概是不能影响副本本身，或者过度违背游戏利益这种。
那人皮纸后面没准还写着，一切解释归游……蜃区所有。
他的眸子落在邢重山轻抖的脊背上，制定规则的人皮纸……
怕是直接从所有者，或者使用者的身上撕下来的。
宋钰孚想了想，开口向邢重山确定道，“它是你的？”
“不是。”邢重山有些勉强地出声回道，他滚了滚喉，转眸去看宋钰孚，“蜃物不所属于个人，由官方统一管制，根据需要进入的蜃区情况，下放不同能力、不同等级的蜃物给相应人员使用。”
指挥官级别可以自主选择，只是蜃物携带数量有限，所以他挑的都是尽可能适用范围广的，毕竟开放蜃区存在不确定性。
像这个菜市场就是原本没有的。
宋钰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现在游戏道具的确取消了绑定。
不过听意思，似乎所有进蜃区的官方人员都会携带蜃物，那上个王家村的副本里……
下放给宋虞景的蜃物，是装了控制器的人形蜃物封聿棠？
“那我们现在是要去逛菜市场买肉了对吧？”江殊茉笑看向宋钰孚，语调撒娇般地发出邀请，“哥哥，我们一起好不好，你知道的，我这张嘴没人管着，很可能会出事的……”
“规则三，每个摊位每次只接待一位客人。”邢重山冷声提醒道，他看了眼旁边肉摊上放着的土黄胶带，“管不住嘴，就用胶带封上。”
“嘁。”江殊茉嫌弃地上下瞥了瞥邢重山，阴阳怪气道，“脾气真差，难怪哥哥不要你了……”
“他不是你哥哥。”邢重山在意地冷脸强调道。
他看了一眼宋钰孚，音量不高地低声道，“他也不会要你。”
江殊茉“呵”地讥笑了下，不管不顾地继续道，“那也比你好，他让我叫他哥哥了，你叫过吗，别说你是个老帮菜没机会，就算让你叫，你个死板老顽固恐怕嘴都张不开吧，下次我还叫，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你。”邢重山眸光深冷地直视着江殊茉，齿咬着低声警告道，“闭嘴。”
他低垂下眉眼，如果宋钰孚不在这里，他还能骗对方说叫……宝宝的。
【（社区提示：当前为宋钰孚的个人直播链接。）】
【这是什么小学生拌嘴现场？？】
【邢重山：哎呀，人家不知道怎么就一下起了杀意呢。】
【哟，邢重山，这回知道嘴长在脸上有什么用了吧，是用来说话的，你瞧瞧人家那张嘴多好用。】
【哟哟哟，好酸啊邢重山，你还有这副面孔呢？】
【邢重山表面上：你闭嘴，你闭嘴。实际上：吵不过，根本吵不过，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难过流泪.JPG。】
【宋钰孚表示：好吵啊，两个争风吃醋的男人，什么哥不哥哥哥哥的，都杀了做周黑鸡。】
【他不会要你的，别说你叫他哥哥，就算他叫了你哥哥，他也不会要你的，他迟早是要回家，我们的家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他是不会把你带回来，啊啊啊就是说邢重山真的一整个好浓的败犬味啊，但可惜，他只是个没名没分的前、夫、哥。】
【这要是封聿棠，你可怎么办啊前夫哥，人家估计可就直接叫老婆了。】
活人吵架，嘿嘿嘿，喜欢。
“啊结束了啊。”宋钰孚唇角玩味的笑意敛起，可惜地眨了下眸，眸底染起的兴致随着两人的吵声消止，渐渐散了几分，“那我去忙了。”
说着，抬步要往菜场里边走。
但手腕却被人直接握住。
“宋钰孚……”邢重山的眸光落到腕上戴的那串罪珠，不甘地深深合了合眸，厌恶自己似的收回了手。
被佛珠遮挡的皮肤上，交叠着十几道细长浅白的增生痕。
他滚了滚喉头，声音晦涩道，“问价的时候，小心那些死人。”

不偏不倚，和封聿棠吻咬的地方重叠。
宋钰孚的视线挪开，落到那些死人顾客身上，就这么一个一个看过去。
没有标价，它们是怎么购买的？
也可能……宋钰孚脚步停住，是这些摊子上有售价。
只是他们看不到。
或者说，是活着看不到，要死了才行。
死的话……
宋钰孚正想着，就听旁边有人问，“老板，这是什么肉啊？”
是那个给药方的女生。
拿着刀的商贩深看了她一眼，不耐烦地用刀指了指上面。
女生抬头，就见上方在距地三米多的位置上，挂着一条红色的宣传横幅：人菜，我们只选择最新鲜最优质的，保证居民们吃得安心吃得放心。
“人……人菜是什么？”她一顿，敏锐地从这两个字上察觉到什么，不会是……
三米的高度并没有到达菜市场的顶端，即使没完全仰着，也能看到横幅上面还有不少空间。
女生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顺着再往更上处看，直到停在五六米的高度，她忽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人……上面都是人！
一整个菜市场的天花板上方，都是挂放得整整齐齐的无头人尸。
与此同时，她感觉到有东西在看她，是那些不是人的商贩和顾客。
可其他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即使从她身边走过也什么都没看到。
但更无助的是，她用来捂嘴的手莫名开始松了下来，很快就会叫出声来，到时候她应该……会死！肯定会死！
她要死了。
女生的手彻底松开，喉中的声音争先恐后地往外冒，“阿……”
紧接着她就被一只手死死捂住了嘴，叫声戛然而止。
“哈，运气真不好，又差点要死了。”有人在她的耳边轻笑，是……是那些鬼吗？
悦耳清冷的男声再度响起，“嘘，他们看过来了，不想被他们发现的话，就忍好，别出声。”
【（社区提示：当前为宋钰孚的个人直播链接。）】
【！？啊？谁能告诉我，大美人这台词，为什么会这么奇怪？】
【不是，大美人是不是背着我们看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比如他和封聿棠的那些个……顶级豪华车文？这话真的好那个啊，还那样一脸玩弄似的坏笑（虽然是看那些怪物），但好蛊好涩啊，我很喜欢，嘿嘿嘿嘿。】
【大美人刚那下低声提醒顺着我的耳机线过来，就跟他贴在我耳边说一样，还有这骨节分明手指细长的手，这么一捂，半张脸都这手给遮住了。】
【大美人好歹也一米八多的身高，只是比封聿棠祁骆斐邢重山矮，但比女孩子还是高不少的，果然大美人是老公还是老公，只取决另一个人是谁。】
【我去，女生那边的视角真是吓死人了，除了她自己压根没人知道她遇到事了，谁要是在这种情况突然出现救了我，我得记他一辈子，当然，如果是大美人这种，我应该会以身相许。】
宋钰孚带着警告，冷冷盯回了那些来自死东西的视线，眸子缓动将整个菜市场看了遍。
就见先前那些人当中，有几个不见了。
而几个摊子前的商贩和顾客，嘴里正咀嚼着什么。
“唔呕……”其中一个顾客突然皱眉，紧接着吐出来一坨黑色的头发，带着未吃干净的头顶皮肤。
长度很短，看起来是个男人的。
被吃了啊。
他低声朝女生，“冷静好了，就点头，我松手。”
女生确定了下，才点头。
宋钰孚将手松开。
“谢……谢谢你……刚刚真的……”女生的话声发着颤，仍惊魂未定地看着恢复正常的周围，“我以为我要死了……你……刚刚是说又……”
她停顿了下，聪明的小脑袋瓜几乎是一下想通，“我上一次差点死……是在楼道里吗，被……被砍头？”
宋钰孚静静观察着女生，她的脸上是正常人类该有的害怕和畏惧。
不再是那副陌生的主妇鬼上身模样。
又恢复如初了。
他开口问道，“你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吗？”
女生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就是……过来菜市场买菜。”
宋钰孚缓滞地眨了眨眸，有记忆，但并不认为有问题，应该是她本身被副本影响，出现了问题。
“你是怎么进的菜市场？”
女生望着宋钰孚话里多了些不太确定，“就是大家一起走着……进来的。”
大家……是指先前那七八个玩家。
啊，因为主妇的身份。
那本看了几眼的幸福词典上说，要认同自己的身份，应该是认同了身份，就会被副本当做是“已入住居民”，享受幸福小区平常居民应有的权益。
比如进菜市场的路。
但同时会迷失掉原有的人类身份。
女生思索了片刻，声音不大地提问道，“是哪里出现问题了吗，我们……进入方式不一样？”
很准确地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你看起来不是第一次进蜃区。”宋钰孚笑笑道。
“我已经……进过好几次蜃区了。”女生不好意思地笑笑，“但还是不太适应，要不是你救了我两次，这可能就是……我的最后一个蜃区。”
宋钰孚眸子挪了挪，想到很久之前有人和他说的话，复述道，“这东西就跟夜晚路过坟场一样，听到看到，都装作没有，不惊扰那些脏东西就没事。”
“好巧，我哥哥以前也这么说过，不过……”女生眸子里透出些许悲伤，虽然还在强撑着笑意，但笑容逐渐发苦，“他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宋钰孚想了想，带了些许安慰的意味到，“也可能是还困在蜃区里，我被困了几年才出来的。”
女生一下惊讶地睁大眼，话句一顿一顿道，“你……在蜃区里困了几年？怎么会……这么久？”
在那种地方待几年……那要怎么活下来啊？
宋钰孚扯唇轻笑了下，“大概是运气不好。”
被朋友背叛，又被游戏塞进了个必死的副本。
一个两个的，也不知道他死了，是对这个世界有什么好处吗？
“我好像，还没问过你的名字。”宋钰孚看向女生的眸子微微眯起，在想着些什么，“你……还有你哥，是叫什么？”
女生毫无防备地全部托出道，“我叫司荔，我哥叫司昭年。”
哈，宋钰孚忽地一下笑了，难怪会对刚才那句话说好巧。
司昭年，就是那个背叛他的朋友。
还真的是好巧。
他语气淡淡道：“哦，那他应该确实是死了。”
“啊……啊？”女生顿时哑声，脑袋有些发懵地看着宋钰孚，嘴里断断续续问道，“怎么突然就……死了，刚刚不是还说……可能是困在蜃区。”
宋钰孚眸光黯淡了几分，因为王家村那个副本里，送他进村的那只缝合驴，就是司昭年。
他小腿上的玫瑰花纹身，还是宋钰孚选的。

所以就算整个王家村消失，也和他无关。
司荔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话，没缓过劲来，“原来真的死……死了啊……”
宋钰孚望着司荔越来越红的双眼，想了想改口道，“或许是同名不同姓，我看到的那个司昭年，有红眼病，皮肤比较黑，身高不高，四肢都有进行过大型手术……”
他并没说谎，只不过体貌特征都是按照缝合驴描述的。
“啊，那……那跟我哥确实不是一个人……”司荔一下豁然开朗了些，嘴里不断列举着他哥的不同，“我哥哥皮肤……是正常的小麦色，他身高一米八七，眼睛很好看，是琥珀色的，没有做过任何手术，连骨折摔伤这种都没有过……”
宋钰孚在心里没心没肺地应和着，嗯嗯嗯，是是是，确实不是一个人。
毕竟，现在是一人一驴了。
他见差不多，岔开话题道，“上面是有什么？”
宋钰孚仰头往上，便和女生先前看到了一样的场景，一具具浮白的尸体，没有头部，无法识别身份，但应该……是那些半夜凌晨时死得到处都是的尸体。
忽地，他眸子缓顿，慢慢停在了一具无头尸体上。
啊，那个是封聿棠的。
他是又在到处乱丢尸体吗。
宋钰孚眸子浮出些许冷意，唇角却违和地扯起笑，朝女生道，“你去别的地方，我要在这里买。”
女生没多想，点点头应道，“啊好……那你……你小心一点……”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宋钰孚好好的，整个人突然就冷了下来。
“上面那个。”宋钰孚指着挂有几米高的封聿棠，问道，“他是新鲜的吗，什么时候死的？”
商贩只抬头匆匆扫了一眼，又继续低头砍起肉来，“他是凌晨那会儿死的，两三点钟？反正死了还不到一天，算新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