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安静抱了一会,沈叙白将他放开,观察他。
顾临渊垂下眸子,眉宇间似有纠结,“哥哥,我就是想弥补曾经的遗憾,但是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的。”
“我的确不愿意,你千万别勉强我。” ?
顾临渊僵了下,怎么也没想到沈叙白会是这样的回答。
但话又的确是他自个说出来的,愣是给架在这了。
没关系,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顾临渊在心里安慰自己。
面上强迫性勾出一个不在意中含有一丝失落的嘴角,“没关...”
他哽住了。
只见沈叙白脸上带着奚落调侃,玩味地说,“还装吗?”
顾临渊摸了摸鼻子,难得感到一丝尴尬。
沈叙白没好气地拿过他手里的衣服,眼皮一抬,冷声道,“滚出去。”
“得嘞。”
顾临渊一个箭步往外冲,还贴心的把门带上,在门口兴奋地喊,“哥哥,换好了吱一声,我立马到。”
顾成卓判了。
三年有期缓刑。
就在顾临渊回国的第二天。
他是下午才知道这事的,醒来时听见顾临渊在客厅打电话。
声音有刻意放低,像是怕打扰他睡觉。
沈叙白一点不觉得贴心感动,反而在心里将人骂得狗血淋头。
身上黏糊糊的,他准备去洗澡。
起身的动作忽然停住,他抬起手,一枚泛着冷光的戒指正圈在他的无名指上。
他摩挲着,又无意识转了几圈后取下来,动作颇为小心翼翼。
是素圈,但又不太素,因为圈身刻了很多......
像是符文还是什么,他不认识。
只是内圈那个S&G他看懂了。
他发了会呆,又将戒指戴了回去,大小正正好。
洗完澡出来时,见顾临渊刚好端着一碗粥放在餐桌上。
“哥哥,你醒了,我煮了鸡丝粥,凉一会就可以吃了。”
说完他转身用勺子搅拌着,试图让它快点变得温热好入口。
今天是晴天。
地点在家里。
沈叙白看着他的侧身,忽然觉得这一刻就是永恒。
他走过去,拦腰抱住了顾临渊,脸颊轻轻贴在对方温热的背上。
顾临渊身形微顿,什么都没问,只是反手覆上搭在他腹前的手指,两枚款式相同的铂金戒指在温暖的阳光下相触,发出轻不可闻的摩擦声,像在应和着彼此的心跳。
没有鲜花簇拥的场景,没有单膝跪地的郑重,更没有那句被天下所有有情人说过千万遍的“愿意吗”,但两人都懂,此刻交错的心跳胜过所有言语。
——他们心照不宣地默许自己成为对方余生的另一半。
过了一会儿,顾临渊将顾成卓判了三年有期缓刑的事情说给沈叙白听。
“很好。”
都是三年。
“哥哥,明天是礼拜天,我们去一趟岚市吧。”
沈叙白应了声,大概猜到顾临渊去岚市要做什么。
照片上是个非常年轻且美丽的女人,从面相和微表情上能看得出来,她非常坚韧。
顾临渊将花放下,轻轻擦拭着记忆里的容颜。
“妈,我来看你了。”
其实来之前,顾临渊设想了很多话。
他想告诉汪娣,他将顾成卓送进了监狱。
他想告诉汪娣,他现在过得很好。
他想告诉汪娣,他暂时不会下去见她。
他想告诉汪娣,他找到了他的另一个儿子。
但千言万语,最终无言。
他相信,他妈妈在天上看着的。
“妈,我们会好好的。”
沈叙白上完香,主动牵住顾临渊的手,说:“妈,放心。”
顾临渊握得更紧了。
两人出来时,天色有些暗了。
“去看看我外公外婆吧。”
顾临渊当然没意见,当即打车去买东西,上门拜访老人家。
沈叙白不是定时来,一般来了会在酒店住几天或者一周,两位老人家现在身体还算硬朗,见他过来脸上堆满了笑。
因为他爸那件事,导致沈叙白不敢告诉外公外婆他找了个男朋友,只说是十年前住在隔壁的小孩。
外婆有些惊讶,又发自肺腑为他感到高兴。
几人一起就着往事聊天,绝口不提那些令人糟心的事情。
临走前,外婆给了顾临渊一个红包。
10001块,是他们这边的习俗,代表认可。
顾临渊高兴地将牙齿晒了一路的太阳。
沈叙白虽然嘴上笑话他,但心里也非常激动。
得到亲人的认可,这是一种非常难以言喻的幸福。
他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只是时不时摩挲着那枚戒指。
春夏秋冬,四季更替。
江城迎来了初雪。
“等等,把这条围巾围上。”
顾临渊匆匆给他缠了两圈,将沈叙白的下巴藏在米白色羊绒围巾里,满意的点点头,又忍不住捧起他的脸亲了亲殷红的嘴唇,着急地说,“来不及了,走走走,快出门。”
沈叙白无语。
一上午到底是谁在磨磨蹭蹭。
“你急什么,我妈又没叫你。”
顾临渊按下电梯,“对啊,所以我得挣表现,争取让阿姨下次叫上我一起。”
沈叙白只是抿唇轻笑。
顾临渊这几个月积极配合治疗,现在的心态别提多稳了。
两人先开车去了花店,沈叙白取了花,顾临渊一束,他妈妈一束。
对于顾临渊喜欢花这件事,沈叙白是有点意外的。
因为在他第二次送花给顾临渊的当天晚上,他半夜起来喝水,发现客厅的灯是开着的,暖色的灯光下,顾临渊在插花,一朵一朵,用漂亮的花瓶盛着。
人比花好看。
沈叙白当时只有这一个想法。
后来他就隔三差五送花给顾临渊,那人收到时脸上的喜悦,是最好的回馈。
沈叙白站在门口敲门。
“来了。”
江叔乐呵呵开门,将他迎进来。
“哟,这花可真好看,童童妈,快来,小叙又给你带鲜花了。”
沈母从厨房走出来,不热切也不冷漠地接过,“浪费这钱干什么。”
“嗐,这是孩子的一片心意。”江叔帮着说话,又小声跟沈叙白说,“你妈就是嘴硬心软,其实可喜欢了,坐那能看大半天。”
沈母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走开了。
顾临渊在楼下等他,结果他妈想通了,就叫顾上去吃饭。
沈叙白最近几次过来吃饭,都是来他妈妈家里,他妈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学会了做羹汤。
不提顾临渊,不提性取向,两人倒还能多说几句话,不至于像以前那样各自沉默,不欢而散。
沈叙白和江叔在聊天,他妈从厨房走了出来,像是刚洗过手,胡乱的在围裙上擦拭着水珠,语气不咸不淡,“不知道做给谁看,这个天要是冻出个好歹来,我可负不起责。”
沈叙白没来得反应,他妈就回了厨房。
江叔笑呵呵地拍拍他肩膀,“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叫上来吃饭。”
沈叙白人都站在了楼下,还是有点没回过神来。
“哥哥,怎么这么快下来了?”
他看见顾临渊推开车门,脸上带着点着急,顶着风雪朝他走来。
一步一步,在他心里烙下很深的印记。
他伸出手,几片六边形雪花落在掌心,很快融化成水。
“戒指上的符文有什么含义吗?”
顾临渊双手握住他的左手搓了搓,“是平安顺遂,无病无灾,一生都被爱着的意思。”
风停了,雪也停了。
——————
正文完!
宝宝们,求一个五星好评呀,祝大家都发财被爱得偿所愿。
天地良心,他根本就不清楚为什么顾临渊出国不告诉沈哥。
他搞不明白,不是在追求沈哥吗,竟然不报备行程?
这对吗?
不过不管对不对,都是他们的事。
但这个消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非常尴尬了。
沈哥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只好找了个借口离开。
“顾少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沈哥不知道他出国的事情......什么,吃饭?今天七夕节,跟我吃什么饭......行吧行吧,真服了你,地址发我......”
苏辰嘴上抱怨,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陈砚之今天在相亲,天知道为什么会选在七夕节相亲。
还特么失败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女方甩了脸子,将他晾在了餐厅,这不,叫自己过去救场呢。
有乐子看,谁不去谁傻逼。
他赶到的时候,陈砚之在打电话,见他进来,低声说了两句就把电话挂断。
“哟,我们陈大少爷怎么又相亲失败了。”
陈砚之表情有点苦恼,自嘲一笑,“人女士太优秀,我配不上。”
苏辰这人护短。
只要是他认可的朋友,他可以随意嘲笑调侃,但要是别人说一句他朋友的坏话,那不行。
他不爱听。
他急眼了,“胡说!你也很优秀啊。”
“我哪里优秀了,我如果优秀就不会被人瞧不上了。”
“放什么狗屁!你长得帅,家世好,性格也好,不止体贴还很会照顾人。”
“是吗。”
“当然了!对,你还洁身自好不滥交,人聪明就算了,还有上进心,简直就是绝世好男人,打着灯笼都很难找到。”
苏辰急于肯定他的魅力,完全错过了陈砚之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你怎么知道我不滥交。”
苏辰嗤笑一声,像是笑他说出来的屁话,“你知道有多少女生找我牵线搭桥吗?要不是你不让我给,卖手机号我都能大赚一笔。”
他话锋一转,开始对陈砚之挤眉弄眼,“你整天忙事业的可能不知道,圈子里都传遍了,说你大概率是性无能。”
没有一个男人能受得了这种诽谤。
但陈砚之可以。
他表情都没怎么变,像是丝毫不在意别人的造谣。
苏辰其实也想知道,于是凑近了点,半开玩笑地问,“哎,你是不是啊?”
陈砚之也没生气,只是盯着他似笑非笑地说,,“你要试试吗。”
“我怎么试?”
苏辰说完当即顿悟过来,嫌弃地把屁股挪回去,“哥们铁直。”
陈砚之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苏辰忽然间恍然大悟,“哎,你不会跟人女生开黄腔了吧?”
要不然以陈砚之的条件,怎么可能老是相亲不成功。
陈砚之的表情终于变了变,盯着他半晌无言。
“哈哈,看来没有。”
“吃饭吧。”陈砚之将烤猪脑往苏辰那边推了推。
苏辰嘴上道谢,愉快地吃了起来,还边吃边问,“这菜你点的还是你助理安排的?巧了,都是我爱吃的。”
“我助理没那么了解你。”
苏辰握紧拳头,捶了捶自己的左心房,一副浮夸模样,“做兄弟,在心中。”
陈砚之不知道说什么好。
饭吃得差不多,苏辰接了一个电话,他朋友说今晚在别墅里举办了一个单身狂欢夜,问他要不要去玩,他同意了。
“你晚上有事没?要不要一起去喝酒?”
陈砚之皱了下眉,略微思索一瞬,也同意了。
别墅在半山腰,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开一辆车过去,到时候好一起回。
苏辰今天开得超跑,陈砚之个子高,坐着不太舒服,于是就征用了他的大劳。
当然,最关键的原因是,陈砚之带司机了。
他们等下喝酒,有个司机比较好。
陈砚之闭目假寐,苏辰则瘫在后排玩手机。
群里甩了几个轰炸视频过来,一堆俊男靓女穿得清凉,在泳池里玩水枪射击,欢呼声和黏腻的调笑声时不时从听筒里传出来。
陈砚之闭着的眼珠转了一下,没说话。
很快到了半山腰。
两人刚下车,四个美女就相拥而至,热情将两人迎进去。
苏辰熟练地躲开美女们的触碰,将百元大钞从钱包里全部抽了出来,“几位美女拿着,不用管我们。”
四位美女笑嘻嘻道谢,很快消失在跟前。
陈砚之看他的一番操作非常之熟练,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不喜欢这几款?”
“不喜欢。”
“既然不喜欢还来干嘛。”
“喝酒啊。”苏辰莫名其妙地看他。
陈砚之意味不明地笑,“来这种场合只喝酒?”
“什么叫这种场合?再说了,谁规定这种场合就得玩荤的?我就喜欢素的不行吗!”
陈砚之捏住他的肩膀将人往里带,“没说不行。”
苏辰将他的手拍掉,有点不爽。
他朋友多,什么样的都有,攒的局也是有荤有素,素的他有时间基本都会去,荤的看情况。
今天是他带陈砚之来的,一是不希望陈砚之诋毁他的朋友。
二是陈砚之的语气他不太喜欢,好像他来这种地方一定会乱搞似的。
“你进去看了就知道,其实还好。”
陈砚之不置可否。
只是两人路过喷泉边,撞见一男一女在接吻,那架势让人不由怀疑下一秒就会原地开干。
苏辰看热闹似的朝那哥们吹口哨。
泳池边,几个玩咖将一个嫩模的手脚抬起,用力将人摔进泳池中,起哄的笑声此起彼伏。
苏辰脸色尴尬,朝陈砚之那边看了一眼。
陈砚之没怎么在意。
其实这种程度于他而言根本不够看。
他在国外见过太多更加开放大胆的,换夫换妻,多人大乱斗,早已见怪不怪,他虽然不喜欢,但为了谈业务也能待上几个小时。
但苏辰不一样,这么阳光干净的人,不应该在这种场合里。
他看不顺眼。
“辰儿,来了。”
苏辰笑着给他介绍,“这是我朋友陈砚之。”
“这是徐畅,我大学同学。”
徐畅连忙伸出手,“陈大少爷,久仰大名。”
陈砚之略一点头,握手。
徐畅察觉对方态度冷淡也不介意,这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陈家虽然子孙众多,但陈砚之的能力过于出挑,年纪轻轻做事就雷厉风行,又是嫡长孙,业内都默认他是陈家下一任的掌权者。
他们这些靠着老子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与人根本没有可比性。
“陈大少爷,招呼不周,随意啊随意。”
陈砚之点头寒暄了两句,便落座在一旁端着酒杯,时不时喝一口,漫不经心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辰满场跑了一圈,已经喝了很多,肚子里都是酒水,他去了一趟厕所,很快又退出来。
陈砚之的目光看似飘忽,实则一直追随着苏辰。
他见人着急忙慌地朝他走了过来。
“陈燕子,你想不想去厕所?”
陈砚之表情微妙。
真把他当成幼儿园的儿童,搁这玩交好朋友的游戏呢。
苏辰见他不说话,有些不好意思凑过去与他耳语,“徐畅家的洗手间有些远,咱们现在一起去,等会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
陈砚之无话可说。
其实不远,几分钟就到了。
就是路上有些黑,倒是有灯,但是灯的款式有些特别。
应该说是极其诡异。
“害怕?”
苏辰挨他非常近,两人的胳膊时不时摩擦着一起。
“有点。”人都拐过来了,苏辰也不装了。
“徐畅的审美我都懒得吐槽。”
陈砚之偏头垂下眼皮,视线在他腹部停留,“喝了多少?”
“估计十来杯吧。”
那快差不多了。
陈砚之心里有了数。
苏辰洗完手出来后,发现陈砚之在门口等他,顿时觉得贴心。
“好兄弟,手牵手,一起走。”
陈砚之面无表情瞥了一眼苏辰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
陈砚之1米92,苏辰1米74,这样的动作看起来颇为滑稽。
就有一种越努力越心酸的既视感。
他将苏辰的手拿开,一个用力反掐住对方的脖颈,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姿势强硬且霸道。
苏辰挣扎了几下发现没用,也就放弃了,就这样被他掐着后脖颈一路往前推,嘴里不屑道,“仗着人高了不起啊。”
随即又叹气,嫌弃自己的弱鸡身材。
两人走到一半,忽然一些撞击声吸引了注意力。
听声辨位,应该是假山后面。
两人下意识停下脚步。
陈砚之听了几秒,手指故意在苏辰的脖颈上摩挲,还似有似无的轻轻擦过他的喉结,又在感受到轻微的滑动后收回了手。
他脸色不太好看。
苏辰根本没注意陈砚之的小动作,心里将徐畅骂得狗血淋头,邀请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那边厕所被占用了他还能试图理解,这边可是幕天席地,真就一点不避人?
他一心快点离开这里,想着等下跟陈砚之解释一下。
陈砚之呢?
他停下脚步,发现陈砚之还在后面没动,阴森森的灯光下,将他的脸色衬得有些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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