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被当做廉价劳动力的家伙辛辛苦苦地绘制着法阵，忙到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即便如此，源自神代的强大神秘也差点把他们的脑子给撑爆，不得不经常拜托“监工”们顶班，而自己退下来平缓快要爆炸的神经。
“看来还是不该让他们这群笨手笨脚的家伙来参与。”
盖提亚桀骜的面容不自觉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人类的效率和魔神比起来，实在是太低了。要不是怕抑制力插手，直接亲自动手的话，这种东西在一分钟之内就能搞定。
“能在几天之内就完全吃透这套法阵，并能够圣杯降临前动手搭建，以现代魔术师的标准而言，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人才。盖提亚，不要太过苛求了，他们并不是你。”
同样跟着主君勤勤恳恳搬砖的迪尔姆德闻声转头，气质凛然地站直了身体。
“所罗门王，我认为您御主的评价显然有失偏颇了，我的君主显然是位非常明智优秀的魔术师。”
感谢这次圣杯战争，也同样感谢这次圣杯战争将他召唤出来的御主，虽然中间偶尔有些小摩擦，但是那也仅仅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真正重要的是，从肯尼斯身上，他看到了实现那个悲愿的希望。
“迪尔姆德，你在干什么？”肯尼斯带着浓浓倦意和不满的声音在洞窟里响起，“与其有时间说话，不如来帮我架设法阵。”
神代魔术光在纸面上研究就让他倍感压力了，更别说要在大圣杯系统上实地操作。
大圣杯系统可是集合御三家研究的成果，就算光是解析也是要让他头疼的，更不要说在其中寻找破绽，并趁机在魔术节点上嵌进去另外的魔术。
迪尔姆德竟然还敢当着他的面摸鱼，这简直是不可饶恕！
“啊，是，御主，我会尽心竭力地为您提供帮助的。”
“……啰嗦！”
尽管被训斥，但只要是个视力正常的人，都能感觉得到迪尔姆德的心情明显高于正常水平。
而一旁辛苦的韦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从者伊斯坎达尔的魔术涵养堪称浅薄，在这方面完全帮不上忙，这也导致了还没接手埃尔梅罗派系的韦伯?维尔维特提前进入过劳死状态。
在这样高压的状态下，盖提亚甚至能直接从他一脸虚脱的表情上看出他的心声——
真想躺下来睡一会儿啊，哪怕十分钟也行啊。
而作为前?梅良心骂死他?现?怜悯之兽的盖提亚在心里给他点了一根蜡烛，然后继续心安理得地压榨童工。
然后某个高大的人影啪嚓啪嚓地踩着地上的水洼就进来了。
“哟，韦伯，我给你带了点东西，如果不要紧的话就停下来吃点吧，这个年纪再不多吃点就长不高了哦！”
得救了——
韦伯几乎是立刻就看向了一旁待命的使魔，确保它接受那些重复性的工作之后就飞奔向了伊斯坎达尔的方向，一脸满足地抱着冰可乐喝了起来……
“想不到你这个块头很大，声音也很大，态度还很嚣张的家伙竟然也会体贴地带东西过来啊，rider！”
喂喂，不是说要长高吗？碳酸饮料喝多了可是对身高没有帮助的啊！
伊斯坎达尔宠溺地揉了揉韦伯的头发，直到把人的头发弄成了一团鸡窝，才转向洞窟里最无所事事的两个人：
“你们也来了啊，是来检查法阵吗？那个金闪闪的家伙也来了啊。”
“哼，本王不过是突发奇想，才来视察臣民的工作做得如何的。毕竟要是把事情搞砸了的话，本王的花园可就要被弄得一团糟了啊杂修！”
在仅有晶石照亮的昏暗洞窟里，突兀地出现了一抹灿金色的光彩。
吉尔伽美什抱着手缓缓从空中浮现身形，一脸难看，但实际上掌握了读空气诀窍就很容易摸清的真实心情如何的表情。
很明显吉尔伽美什心情不错，可能是发现了什么值得愉悦，或是更加宝贵的东西。
“征服王，的确如你所想，我们是来对这里进行最后调试的。”所罗门对伊斯坎达尔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而后转向吉尔伽美什，“看来你已经决定以后的路怎么走了。”
吉尔伽美什差点露出猫咪被踩到尾巴似的炸毛表情，身后的空间金色涟漪一闪而逝。
“所罗门，本王选择的道路，本王自己来负责，无需他人置喙！”
但那会比正常回归英灵座艰难得多。
同样身为千里眼聊天室成员的盖提亚默默补充了一句。
身为被mooncell判定的bug，白野这种死不放弃的性格最终走进了吉尔伽美什的内心，甚至让英雄王放弃了九成财宝也要从月之里侧挣脱而出，继而又为了她辗转于时间与空间的罅隙，只为了求得御主的一线生机……
付出的代价可比游戏里直观体现的全属性降为e这种东西多得多。
不过，在这方面，他好像也没什么资格去说别人。
“我的确无权干涉你的选择，你是个只会遗憾，但不会后悔的人。”
所罗门非常认真地看了吉尔伽美什一会儿之后，便体贴地让濒临极限的肯尼斯主从放下手中的工作，改由自己接手检修。
“说起来，这次圣杯战争一点也不像战争吧，反而像出来郊游一样！”
伊斯坎达尔放下手里已经空空如也的快餐盒子，脸上的表情犹如还在回味人类现代的美食。
“征服王，你的意思是什么？”
迪尔姆德问道，手中本已消散无形红蔷薇和黄蔷薇悄然出现在掌中，凛冽的瞳孔中燃起熊熊斗志。
两道气质不同，但同样有着无可比拟光辉的视线在空中碰撞，伊斯坎达尔豪放地大笑起来：
“你知道的对吧，那个——”
不管是圣杯，还是圣杯战争，既然被冠以“战争”之名，就一定不能以这种平淡的结局来收尾啊！
“要打一场吗？”
迪尔姆德从休憩的巨石上跳下，迅速在场地上摆好了架势。
“当然！虽说没办法把你招募为我的臣子，就连圣杯也不能得到，但是作为英雄，就要以轰轰烈烈的结束来相称才对！”
伊斯坎达尔拔出了长剑，握在手中。
“喂喂，rider！你怎么突然就想在这里打一架啊！”
韦伯?维尔维特简直惊呆了，rider怎么突然就想在这里开打啊，明明刚才还在和颜悦色地给他带吃的！
伊斯坎达尔再度摸上了韦伯的脑袋，把他刚刚理顺的头发给弄乱了。
“唔……说实在的，在这里打有点不太好，会给所罗门王造成困扰的，到时候圣杯波及到市区就不好了。”
“征服王，圣杯降临的条件只有魔力，只要往小圣杯中填补魔力，大圣杯就能够降临，所谓回收从者灵魂的说法并不准确。”
所罗门一心二用地说着，弥散而出的魔力迅速流淌过法阵的每一个节点。
“不，所罗门王啊，身为守成之君，令国民富裕起来的你，并不能理解战斗和征服带给我的快乐啊！所谓王者，正是要比任何人都活得精彩。成为令万众倾倒的身影，追求极致的人生，这才是我的信条！”
伊斯坎达尔不赞同地看向所罗门，声音高亢地反驳道。
一边冷眼旁观的吉尔伽美什站在高高凸起的石笋上，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呼哈哈哈哈，居然认为一个空壳会有人类的感情，你的愚蠢娱乐到了本王！尽情开战吧杂修，用你们拙劣的表演取悦本王吧！”
空壳？
伊斯坎达尔皱起了眉头，试探性地对所罗门提出了邀约。
“不。”所罗门很干脆地一口回绝，“净化圣杯的优先级更在打一场之上，所以很抱歉，我无法参与你们的竞争。但如果你们需要一块空旷场地的话，我很乐意提供清场服务。”
“嘛，也可以理解。”
至于所罗门为什么是“空壳”，隐隐有所察觉，但觉得并不重要的伊斯坎达尔干脆放弃了说服所罗门，赤褐色的瞳孔如同烈焰般燃烧起来。
“英雄王，最后比试一场如何？彼此以万全的状态对战一回。”
“后来的家伙也敢来挑战本王的荣光吗？”
吉尔伽美什高傲地扬起头，俯视着立身大地的巨汉。
“那么，本王就仁慈地赐予你死亡吧。”
第21章
于是，三个从者就以这样堪称儿戏的方式决定了接下来的战斗，无关圣杯，也无关胜利，仅仅是想要在被召回英灵座之前畅快地打一架而已。
小圣杯中的魔力还没有被从者的灵魂填满，因此，离黑圣杯真正降临还有不短的时间。
在两位魔术师御主得到充分休息之后，迪尔姆德、伊斯坎达尔和自成一体的吉尔伽美什站到了一处空旷的平地上。而本次圣杯战争几乎全程置身事外的caster主从依旧选择旁观。
“王，这里的工作我可以代劳，确定真的不想去吗？”
“不，盖提亚，净化大圣杯是我的使命，所以你不必代劳。”
盖提亚每天都在心塞，因为那位古代以色列的王并没有作为人的自觉。
伊斯坎达尔和迪尔姆德，是因为自身有关征服的信念和武者的骄傲而想要在这个无聊的圣杯战争打上一场，为这场举世难逢的相遇献上最灿烂的结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