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周叶]泡沫螺旋 (千夜一夜)

　　他和周泽楷说过，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一定是有原因的，找到就能回去。叶修也曾经琢磨过，或许是这个世界的两个人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反而是受牵连的一方。
　　可现在不管怎么看，这个世界的周泽楷和叶修的感情都很稳定，打着最爱的荣耀，过着自己甜蜜的小日子，享受着彼此的陪伴。思来想去，问题只可能出在自己和周泽楷身上。
　　叶修摊平四肢，糟心地看着天花板。其实他也不是毫无头绪……
　　或许周泽楷也不是。
　　和杜明说了声，他便退出荣耀。周泽楷正好擦完身体从浴室出来，见叶修若有所思地踱进卧室，二人视线相对片刻，叶修还是咽下了到嘴边的问题。
　　这个问题被搁置多时，早已被这两年间起起落落的无数事给淹没。叶修一时不能确定，这个问题还有时效性吗？
　　他转身找暖气的遥控器，顺势避开周泽楷探询的视线，背对着青年问：“明天要多早起？”
　　周泽楷没说话，叶修半天没等到答案，疑惑地回头看他。青年似在发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叶修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他蜷起手心，按下暖气开关：“小周？”
　　“嗯……吃完午饭。”
　　“现在睡觉？”
　　“……好。”
　　关灯躺上床，二人依然占据了被子的两边，叶修居然睡不着了。
　　黑暗容易滋长些莫名的情绪，当五感和身体都不需要再为了生存警惕地运作，空闲下来的大脑自然有心情开始思考宇宙真理人生真谛。叶修翻了个身，没一会儿听到周泽楷也翻了一个。他听不清对方的呼吸声，却直觉青年一样醒着。
　　他睡眠习惯太好，虽然心里藏着事，失眠什么的却几乎不可能。等再翻了个身调整好睡姿，叶修已经安稳入睡。
　　半夜，他隐约觉得被窝越来越冷，手脚都像卧在冰上，凉飕飕的。身边不远处有一个大型热源，叶修挪了几下凑过去几公分，又几公分，最后实在冷得受不了，一抬屁股直接整个身体贴上去。
　　“唔！”被冰凉的手贴上胸口，有人发出一声闷哼。叶修暖和了，也就消停了。被抱着的那人无可奈何，只能老实地供暖。
　　第二天醒来，依然是搂成一条麻花。叶修窝在枕头和被子之间的极乐天堂，认真地说：“小周，暖气绝对是坏了。”
　　周泽楷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一脑袋凌乱的睡毛，睡眼朦胧地点头。
　　一回生二回熟，况且这都第三回 了，很难再对搂着睡觉这件事大惊小怪——而且实在是太冷了好吗？南方的冬天室内，没有暖气，还谈什么意志力担忧什么性取向。
　　周泽楷早上有点起床气，难得可以赖床，他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就这么抱着叶修重又睡着了。
　　两个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肚子率先发出抗议，被饥肠辘辘的感觉吵醒。叶修睡得半边身体都酥了，整个人化成羽绒被和床垫之间的一坨棉花，毫无行动能力。
　　“叫外卖？”
　　“嗯……”周泽楷挣扎了一下，再次闭上眼。
　　“小周，该起了……”叶修被他的睡意感染，跟着打起了小呼噜。
　　被窝只是偶尔动两下，直到中午12点过，周泽楷突然睁开眼，抓起手机，脸色一变，猛摇还睡得人事不知的叶修：“前辈！”
　　两人急急忙忙跳下床，收拾出门。不少小餐馆都已经关门歇业，周泽楷在路边随便买了点吃的，和叶修躲在车里吃完，这才出发去周泽楷父母家。
　　周父周母住得不远，开车不过二十分钟路程。叶修觉得自己心理准备还没完全做好呢，人已经在等电梯了。他扭头看了眼同样有些忐忑的周泽楷，把左手拎着的给周母的化妆品换到右手，又换到左手，犹豫着问：“你觉得你父母见过我几次？”
　　周泽楷摇头，看着叶修皱眉沉思，忍不住问：“前辈？”
　　“啊？”
　　“紧张？”
　　叶修一愣，周泽楷的表情很专注，很认真，仿佛在说，别怕，交给我……虽然我也很紧张。
　　叶修突然把头扭到一边，低低笑了笑。
　　“还真有点紧张，”他承认得很坦率，“毕竟是代替这个世界的我来的，要是表现不好，回头他还得花心思弥补。”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周泽楷看着他，眼神说不出的温柔。
　　“不会的。”青年安静地说，“他们……会喜欢你的。”
　　不管是这个世界的他，还是眼前的这个人。
　　叶修轻咳一声，掩饰脸上的一抹不自在：“那什么，记得一会儿别喊前辈了。”
　　“嗯，”周泽楷从善如流，“叶修。”
　　周泽楷停车时周父恰好打电话来，问他们到哪儿了。一听已到小区停车场，周父干脆把大门打开等着，这会儿一听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立刻奔出来看了一眼。
　　“哎哟，怎么这么慢。”看到周泽楷和叶修，周父先笑起来，“小叶，好久不见啊。”
　　周母也闻声而出，带着淡淡的微笑，站在周父身后向他们点头：“小叶。”
　　叶修在心里嘀咕，看来周泽楷的外表和性格都是像周母多一些，一边上前笑着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话音未落，面前两位长辈都变了脸色，惊疑不定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视线齐刷刷地停在周泽楷脸上，似乎在问，儿子，怎么回事儿？
　　周泽楷：“……”
　　叶修也是心里一咯噔，不是第一句就露馅了吧？他看看周父，再看看周母，突然福至心灵，马上改口道：“爸、妈，新年好。”
　　“噢噢，新年好。”周父明显流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这两天有没有好好休息？挑战赛是不是很麻烦呀，我看小叶你比上次瘦了。来来来，先进来。”
　　提起的一颗心放下，叶修让周泽楷先进去，脱鞋的时候趁周父周母不注意，弯腰在周泽楷耳边不怀好意地威胁道：“我觉得吧，你也该去一次我家。”
　　周泽楷：“……”
　　TBC


第8章
　　周父接过叶修和周泽楷手中的礼物，语气是责怪的，脸上却是藏不住的笑意：“又破费买这些做什么？你们这一年忙到头的，能有空回来看看就挺好的，别老是买这个买那个呀。”他又转向周泽楷：“你也不劝劝小叶。”
　　周泽楷机警地回答：“工资卡在他那里……”
　　言下之意，叶修要买什么，他没有发言权。
　　叶修：“……”
　　看不出来这小子演技一流。
　　周母一直没说话，任周父来活跃气氛，这时才淡淡地说了一句：“嗯。”
　　叶修莫名觉得那个“嗯”的意思是，这还差不多。他顿时有些汗颜，心里一半紧张，一半好笑，还有心思想着，看来这个世界的自己很讨两位长辈欢心啊。
　　来之前，叶修就已和周泽楷商量过了，在周父周母面前，普通自然相处最合适，刻意装恩爱什么的反而显得造作。碰到什么难回答的问题，周泽楷能掩护的就掩护，掩护不了的就让叶修自由发挥，他全力配合就行。
　　眼下看来，见父母这件事比叶修设想的要轻松多了。
　　周家这套房子是十来年前楼房刚开盘时买的，手快抢到了顶楼，居然是个小复式，楼上有一半是宽敞的露台。周父周母住在楼上，周泽楷搬出去前住在楼下。叶修跟着周泽楷进了他的卧室，先把大衣围巾什么的摘下来，一边快速打量了一下周泽楷的房间。
　　这个房间见证了周泽楷从无知少年一路成长为成熟有担当的轮回队长的每一步。书架上既有中学时期的课本、老师要求阅读的名著，也有关于荣耀的各种攻略集、技能分析等等。周泽楷见叶修好奇地盯着几个奖杯看，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轻轻拉他的衣袖：“叶修……”
　　“哎哟小周，你还会咏春拳啊？”叶修看清其中一个写着S市xx杯少年组咏春拳冠军，大为意外，“现在还有练么？”
　　周泽楷摇头：“怕伤到手。”
　　“小周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叶修嘀咕，难怪这个世界的自己是下面那个。
　　两人从卧室出来，周父已经帮他俩倒好茶：“肚子饿不饿啊？锅里蒸了点心。”
　　“吃过才来的。”叶修笑着说，跟着周泽楷在沙发上坐下。
　　周父还穿着围裙，频频回头望着厨房：“厨房那边我走不开，小叶你随意啊。儿子你要不把小点放下来，免得小叶无聊嘛。”
　　小点？叶修惊讶，怎么周泽楷家的狗还带和自己老家养的重名的？
　　周泽楷的表情更为茫然。他们家什么时候养狗了？
　　疑惑归疑惑，他还是反应很快地起身，上到二楼打开露台门。一只一直守在门边的柯基立刻扑上来趴到他的小腿上，圆滚滚的屁股摇得可开心了。
　　周泽楷：“……”原来他手机屏保上叶修抱着的狗是这一只。
　　让柯基下楼梯显然是很为难它的小短腿的，周泽楷略一犹豫，便抱起它下楼。柯基在他怀里很乖巧，一看到叶修却跟见了肉骨头似的，扭动着跳下地，欢快地一路奔进叶修怀里……腿太短了没成功，只能用两只前爪巴着叶修的大腿不停地绕圈摇屁股，以表达自己见到他的激动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