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红黑( plasmonn)

他来到门卫室，在保安大叔警惕的眼神中诚恳表示自己是本菲卡的外地死忠球迷，这次来是有信件送给教练先生。
“噢！”
保安当即放松，“信件放在桌上就好。”
莱恩于是打开箱子，从里面掏出一封薄薄的信件放在桌上。
上面写着：若泽·穆里尼奥收。
“若泽·穆里尼奥？”保安看清对象后惊诧，“你恐怕找错了，他不在这儿了。”
莱恩纳闷：“那他……？”
“被炒鱿鱼了。”
莱恩心想，一点也不意外呢。
他本来想回收信件，但保安大叔说可以帮他寄给穆里尼奥，于是莱恩爽快付了钱和小费后离开。
【若泽·穆里尼奥，这是你的故人吗？】
【他是我上辈子的恩师。】
莱恩伸手拦住的士，他咬了口面包，说：【你说让我不要当一个老头，老头经常失忆，因为亲朋好友全去见了上帝，所以我在拼凑我的过去。】
上辈子，穆里尼奥在他的支持中入主曼联，他们相互扶持、同舟共济，一起走过无数个或四大皆空的低谷期赛季、或六冠在手的无敌时期。
他是莱恩记忆版图的一角。
系统没说话。
就在这时，的士抵达葡萄牙体育的训练基地。
【你在这也有故人吗？】
【有。】
莱恩拎着箱子，让门卫去叫人。
没过多久，气喘吁吁的克里斯蒂亚诺跑过来，他脸嫩的超乎莱恩想象，整个人几乎藏不住事。
莱恩眼角浮起笑意。
“你是谁？”
克里斯蒂亚诺缓缓停住脚步，有点警惕：“我从来没见过你。”
在他面前站着的男人一袭黑色大衣，身材高高瘦瘦，头上还戴着一顶时髦的帽子，葡萄牙小土妞不觉得自己认识对方。
“我是圣诞老人，负责完成愿望。”
莱恩没在意对方惊诧的眼神，而是自顾自拉开箱子拉链，露出里面的黑白一角。
“受人之托，送你一个足球。”莱恩抱着球，他的眼神中是克里斯蒂亚诺读不懂的复杂。
上辈子，C罗曾开玩笑说自己小时候的圣诞礼物是足球，但可惜买不起，现在莱恩比C罗要大，他决定帮他实现这个愿望——虽然兑现时间有点晚。
【你不挖他吗？】
【本来想，】莱恩答，【但后来一想算了。】
真正适合C罗的雕琢者，是弗格森爵士。
克里斯蒂亚诺已经抱着足球往回走。
莱恩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等对方彻底离开视线，他闭上眼睛，全身心地沉浸在2001年初的阳光里。
【莱恩，我感觉你是个很奇怪的人。】
系统声音很纠结，【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腼腆的人，但你做事狡诈，像个天生的商人；于是我认为是个满身铜臭的商人，但现在来看，似乎又不是。】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莱恩拎着箱子转身，让系统帮他继续订机票，他还有其他地方要去。
【…你的故人挺多啊。】
【谢谢。】
【……】
【接下来去哪儿？】
莱恩腾出一只手整理帽子，他仰头看向天边云朵，答：“尤文图斯，都灵。”

菲利普因扎吉是如今尤文图斯的当家球星。
在皮耶罗受伤时期，因扎吉扛起整个尤文，大家伙都喜欢他，虽然他们更喜欢斑马王子。
莱恩跟着毛豆的指令，像执行任务的特工007一样在街道不断穿梭。
——最终来到一家酒吧门口。
“我们不应该感到意外的。”系统说。
“我有点意外。”莱恩出示自己的证件，在他原来的时空里，皮波更多充当他父亲的角色，孩子会见到父亲在酒吧里纵情声色吗？
不过，他想他今天应该能见到了。
出示完证件，莱恩摘掉帽子、 拎着箱子走进昏暗的酒吧，刺鼻的味道夹杂着男女嬉笑的调琴声侵蚀感官，他走到吧台，要了一杯橙汁。
酒保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来酒吧喝橙汁？
神经病吧！
“给他。”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
莱恩扭过头，发现身边站在一名黑发飘飘的英俊男人，对方嘴角处还有明显的伤疤，这让莱恩微微一愣。
“一个人吗？”
因扎吉斜斜靠在吧台上，冲他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
莱恩：？
不是，等等，这发展？
【Holy shit（天呐）！】
系统难以置信：【他在跟你搭讪吗？！】
【他不是你的长辈吗？！！！！】
莱恩：……
因扎吉没察觉到眼前“姑娘”的沉默，漂亮狐狸从酒保手里接过橙汁，然后相当绅士地递给对方。
期间，他甚至用眼神冲莱恩放了一次电。
莱恩：……
“很罕见的金发，”他称赞，“它简直比东方的绸缎还要漂亮丝滑——这杯橙汁我请你，亲爱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共度一个美好的夜晚？”
说完，因扎吉微微一笑，而后舔舔嘴唇。
莱恩：……
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老爹太骚，他不敢要。
搭讪对象的迟迟不语让因扎吉有点无所适从，他下意识收敛笑容，问：“怎么了，我有冒犯到你吗？”
“还是你听不懂意大利语…sorry？”
“不。”莱恩面无表情地在因扎吉如遭雷劈般的注视中开口，“我可以说意语，因扎吉先生，管好你的下半身。”
“我、是、男、的。”
说完，他毫不留情地拎着箱子扭头就走。
“在我原本的设想里，我们应该迅速成为忘年交，”莱恩行走在人潮涌动的街头，“然后我顺理成章邀请他来米兰踢球。”
周围人自动远离这个自言自语的怪人。
【没关系的。】
系统安慰他，【最终结果达成就行，威廉已经打电话给尤文图斯，准备商讨菲利普因扎吉的转会问题了。】
“…但我没想到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这样。”
莱恩显然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老天，他能不能没事擦擦眼睛，我他*的难道很像女孩子吗？我那么高，也没有胸！老天，因扎吉，你他*就是个瞎子！”
生气的莱恩决定收回这次给干爹的见面礼米老鼠玩偶。
【他还有见面礼？】
“现在没了。”
以一种非常滑稽的方式和因扎吉初次碰面后，莱恩感觉自己的情绪（主要是怒火）正在伴随着上辈子的记忆彻底解封。
于是，他让系统购买一张去英国的飞机票。
2001年1月7号，莱恩抵达曼彻斯特。
拜英超没有冬歇期这个好习惯所赐，他顺利在球场外见到正在跑步训练的球员，其中，大卫贝克汉姆的金发格外耀眼。
【他简直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系统感慨。
莱恩很佩服他倒反天罡的夸赞方式，并且说他“夸的很好但下次别夸了”，他吸完手中捧着的咖啡，一脚踢进垃圾桶，准备找个机会混进球场。
他现在没办法通过试训的方式进来，他的年纪太大，而且按照他的天赋来看，很有可能一试训就走不掉，然后再次被弗格森捕获。
系统毛豆建议他钻狗洞。
“不可能。”
莱恩否定这个建议，“我这么高这么壮，怎么可能——”
【但你现在又高又瘦。】
“……”
五分钟后
莱恩在地上艰难的阴暗爬行，最终成功登陆卡灵顿。
“喔！”
他拍着身上的泥土，“闪击曼彻斯特联！”
毛豆夸赞他应该去给撒旦讲笑话。
一人一豆在角落里斗嘴时，几个进来参观的游客若无其事从他们全世界静悄悄路过，其中有人说话很大声，他说——
“真好啊，我喜欢对外开放日！”
莱恩：……
毛豆：……
“我准备打电话给蝙蝠侠，”莱恩冷静道，“让他去米兰内洛的主席办公室找我，毕竟我才是真正的小丑。”
毛豆说它更喜欢超人。
另一边，正在训练的大卫贝克汉姆重重打了个喷嚏。
“不知道为什么，”他自言自语，“我怎么心里毛毛的呢？不科学，我最近连妞都不看，专心伺候老婆孩子。”
好基友内维尔对此的评价是：“也许是BOSS准备等下骂你一顿。”
贝克汉姆当即就要踢他屁股。
就在这时，有人冲在场边大声招手：“大卫！有人找你！”
老贝纳闷地擦擦汗，走过去问是谁。
“不知道，”对方说，“他只说他找你有私事，还向我透露了你和维多利亚的电话号码，显然不是球迷。放心吧，他看起来跟竹竿似的，绝对打不过你。”
知道他和维多利亚的电话号码？
大卫·贝克汉姆抓着头，根据他的指引走到一栋办公楼旁边。
在办公楼旁边站着一个背对着他的男人，对方很高很瘦，此刻正在仰头四处看风景。
“你好？”
贝克汉姆试探性开口，“请问你是？”
那个人转过身。
他的第一句话是：“你好。”
他的第二句话是：“我是你儿子。”
大卫·贝克汉姆：……？！！

什么儿子？
贝克汉姆被对方相当直接的话语击中，他愣在原地、大脑宕机，愣是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有私生子流落在外。
不是，这对吗？
贝克汉姆：“你妈是谁…艾米？”
莱恩没说话。
“索菲娅？”
“艾米丽？”
“奥利维亚？”
“……”
老贝站在原地，发现对面的男孩子正用一种“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人”的眼神看着他，这目光简直把贝克汉姆看的毛骨悚然。
老子难道是什么渣男吗？！
“我就知道，”莱恩终于开了金口，“老爸你背着妈妈睡过不少姑娘…你能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吗？我妈婚前姓是亚当斯。”
“她是维多利亚·卡洛琳·贝克汉姆。”
老贝：？！！！
良久后，老贝总算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是说——”
他艰难道，“你是另一个时空的我儿子？”
莱恩点头。
“我的天啊！”贝克汉姆喃喃着在原地转了一圈，他显然有点没办法接受这种事的发生。
“等会、等会儿——”
老贝摸着脑袋，“我要昏头了，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对不起，但我现在必须要给你妈打个电话，如果这一切是真的……恕我直言，你有什么能证明的方法吗？比如说，只有家人知道的秘密。”
“知道。”
等莱恩张嘴说完一连串小秘密，贝克汉姆差点没直接晕倒在地。
“不用做亲子鉴定了，这些秘密没其他人知道。”
老贝哆哆嗦嗦地坚强站稳，“更何况，你这张脸摆在这儿，就一定是我儿子，我现在简直像照镜子。”
贝克汉姆神情复杂，但还是满怀父爱地冲莱恩张开胳膊——
“儿子！”
【你爸爸一定要这么尴尬吗？】
【习惯就好。】
就在贝克汉姆张开胳膊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狐疑的声音：“大卫，你不去训练，跑这儿来干什么？”
大卫贝克汉姆身形僵住。
“弗格森爵士，您好。”
莱恩却主动走上前，他乖乖微笑着和苏格兰老头打招呼：“我是大卫的远房表弟，有点家事找他商量，所以很抱歉打扰您的训练时间。”
有礼貌的孩子总是吃香。
他这么一解释，弗格森的神情当即和缓不少，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眼前的男孩儿特别面善，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没事孩子，”卡灵顿教父换上笑眯眯的表情，“今天刚好也是开放日，有兴趣来看看你表哥训练吗？”
“当然，我的荣幸。”
等二人走远，老贝忍不住在原地喃喃，“我这个儿子跟老头关系这么好？”
三人的到来吸引不少球员的目光。
92班成员看见莱恩酷似贝克汉姆的那张脸后忍不住吹起口哨，生姜头斯科尔斯则是直接问：“大卫，那是你亲戚吗？”
莱恩的身材摆在这儿，没人觉得他是贝克汉姆的儿子。
“是的。”
莱恩回答，“我是他三姑姑表妹的儿子的舅舅的表姑的女儿的妈妈的弟弟的儿子。”
“……”
92班成员忍不住面面相觑。
大卫贝克汉姆用手捂住脸，决定找个地缝钻进去。
弗格森则是哈哈一笑，他嚼着口香糖，问：“男孩儿，之前踢过足球吗？要不要来试试？”
莱恩扫视一圈草坪，眼神中浮现出怀念。
他说：“不了。我以前被爸爸带去参加过试训，虽然被退训，不过我这些年一直在把足球当□□好来踢，这是锻炼身体的好选择。”
贝克汉姆若有所思。
难道，他这个儿子并不会踢球？
“来试试呗！”
加里内维尔把手握成喇叭状，“我们的训练也结束了，你刚好来踢一脚，让我看看大卫家人是什么水平。”
其他人也纷纷起哄。
斯科尔斯更是走到贝克汉姆面前，而后说：“如果不是这小子年纪太大，我甚至怀疑他是你的私生子——”
“大卫，他长得和你真像啊。”
贝克汉姆眉头一跳。
莱恩同样佩服生姜头叔叔灵敏的嗅觉，他走到年轻的叔伯身边，拒绝了他们换球衣的邀请，只是扭头从他亲爹脚上把钉鞋扒下来。
不是特别合脚，没关系。
莱恩摆好足球、系好鞋带，旁边有人问他之前想踢什么位置。
话音刚落地，莱恩却已经猛地起脚！
弗格森眯起眼睛，这个位置、这个起脚方式——
“我的弧线！”贝克汉姆当场震撼。
儿子，你不是说不会踢球吗？不是说业余足球吗？
你这要是业余足球，你老爹我踢的是什么？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足球快速划过天空，然后猛地回旋下坠，最终狠狠坠进球网。
原本嘻嘻哈哈的人群当即变得鸦雀无声，已经放松警惕的守门员更是目瞪口呆看着足球掉入网中。
【宿主，你好装。】
莱恩顶着旁边弗格森和贝克汉姆灼灼的目光，在心中回复：
【那不是装。】
【我不会假装踢不好球。】
球场旁边，围观的游客纷纷举起手机狂摁快门。
有个小孩抱着球，在看完莱恩的射门后呆呆松开手，让足球在地上弹跳，但他已经没心情关心。
“妈妈…”
他说：“我要走文化，我不踢球了。”

“你踢一个呗，踢了以后就不是无业游民了。”
莱恩正在打字的手顿住，他奇怪地仰起头看爸爸，“爸爸，谁跟你说的我是无业游民？”
谈话时，父子二人正坐在老贝的豪车里。
老贝开着车，说：“难道你不是一穿越过来，就赶过来见爸爸妈妈了吗？你妈妈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她现在正紧张地等你回去呢。”
说着说着，他又把话题绕回原点。
“你这么有天赋，不和爸爸一起踢球真的很可惜。”
【宿主，不要上当。】
毛豆的声音有点焦急，【米兰还在等你呢，别忘记你的任务。】
莱恩看着他爸，他说：“是爵爷让你来的吧？”
老贝语塞。
“爵爷肯定说，‘大卫，给我搞定你的远房亲戚！不然你就等着被我狠狠地踢屁股！’，对吧？”
老贝沉默。
“你怎么知道的？”
“不告诉你。”
莱恩收回视线。
他没有说的是，他一点儿也不想和爸爸一起踢球。
回到家中后，莱恩又和辣妹上演一番母子情深戏码。
同时，在系统的帮助与掩护下，一家人相继做了亲子鉴定，得到准确的结果后，夫妻俩彻底放下心。
辣妹先是抱着儿子狠狠哭了一场，而后就在莱恩欲言又止的表情下抱来布鲁克林，“buster！看，你真的有哥哥了！”
莱恩低头和懵懂的buster对视。
他轻轻一笑，然后伸出手摸着弟弟额头。
小老弟。
这辈子别留小胡子了。
莱恩很快在父母家拥有自己的房间，并且陪他们二人吃了顿饭、聊了聊天，其间，莱恩巧妙地编造谎言，声称自己并不记得未来的事。
吃完饭，小贝壳躺在柔软的床上，突然灵机一动。
两小时后。
贝克汉姆夫妇得到一封来自大儿子的留言：
【亲爱的爸爸妈妈，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
【我已经当上了AC米兰的主席。】
维多利亚&老贝：“啊？”
他们继续往下读。
【我需要回米兰迎接下半赛季，不用为我担心，您们可以随时拨打我的电话联系……至于爸爸会不会被爵爷骂，这个嘛——】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先走了:) 】
老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