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饼]师弟请自重 (甜-度-值)
- 类型:BL同人
- 作者:甜-度-值
- 入库:04.09
“爹你不用为难哪吒,那些事都是我自愿去做的,没有人逼我,如果你要罚就罚我,不要迁怒哪吒。”
“罚你?”敖广就知道昆山那群老道不靠谱,看把他儿子养成什么样了,不但心软而且多情,为了一个自身难保的小子居然会求第一天见面的父亲,也不知道对敖丙来说,到底是敖广这个父亲看起来很亲和,还是哪吒对他来说太过重要,就连受一点伤都不行。
“那好啊,现在就让晁伯把他送出去,以后你要跟着我学习家族事务,三五年内都不准再见这祸害了。”
“那不行!”此话一出,哪吒马上不干了,三五年不见那是个什么概念?他因为邪王镜而坠崖到现在也不过四年有余,中间因为断肠草的药效,他忘了敖丙来找过自己,如果把这段补上,他到现在为止,还没和敖丙分开过超三年的。
“我说行就行,不然今日你和你那个入阵的师兄,谁也别想全须全尾的离开敖家。”
到了此时,敖丙方才感到敖广的厉害,对方明明从早到晚都在自己面前,可整个东莱,细小到点滴货品的涨价,没有任何事能瞒得过敖广,差别只在于他想不想管而已。
拦在哪吒面前,敖丙眼眶一红,心里却是百感交集。
他虽然三十年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但对方却一直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关注着自己,他回来了,敖广无条件接受他的一切,甚至愿意将家族事业转交给他,可得到这些的代价却是离开哪吒,一时之间敖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哭还是该笑。
哭自己事难两全,笑自己所求终圆,可前者是他已经拥有的,而后者他已经放下很多很多年了。
“前辈,不,伯父,你是不是有点不讲理啊。”
按着敖丙的小臂背脊一挺,哪吒盘腿坐在地上却是长舒了一口浊气,敖广入体的内力这会正在双根间轮转,不需要多久,这股内力就可以被他收为己用了。
“在敖家和我讲道理?小朋友,你是不是还太嫩了些。”
在敖家,敖广就是天,就是理,他要指鹿为马,所有人也必须跟着他说那是马,今日这事如果不是牵连到敖丙,他可能连露面都懒得,直接让人把哪吒哄走就好,何须在这耗费功夫。
“和伯父你比起来,是还嫩了点,毕竟年龄摆在那,你说我比你老那也是不可能的,但师兄和我一起生活了二十五年,而你们才见了一天,就这一天你就想把我们二十五年的情分抹掉,你觉得可能吗?就算你是敖丙的父亲又如何,你没养过他一天,他在山上喝羊奶时你在哪儿?他在山门前看迎来送往的香客孩童时你在哪?他在拜月山庄受辱时你又在哪?你在这里,在这东莱大宅中穿着价比黄金的雪锦,喝着一两银子一克的春茶,你仆似云来,婢者成双的时候,我师兄已经会搬着小板凳在灶台上切菜啦,到了这会还来充当个好父亲是不是晚了些。”
哪吒哼了口气,眉头挑弄的耸了耸肩,本来看在敖丙的份上他还不想说的难听,可敖广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所以熊父母的下面,必然都有个好孩子在支撑,他师兄啊,就是心肠太好,才会觉得这家伙是美的。
“早前听说你在摘星楼迎战五大派时,嘴巴也是这么能讲,这会我到是见识到了,可嘴巴再厉害,也没有手上功夫硬的有用,今日我若要杀你,就算敖丙在这也是拦不住的。”
“我这人啊,平时最好说话了,但是谁要是让我师兄难受了,他就是我的仇人,今日这话我也送给你。”
扶着敖丙的肩膀站起身,哪吒握在掌中的青竹一转,一股剑意透体而出,刺入地砖后飞溅而起的灰尘在哪吒脚边晕出一片迷雾,他挠了挠敖丙的手心,给了对方一个安心的笑容。
在这事上,敖丙是不能出手的,就算他可以大义灭亲,但事后肯定会比自己受伤还难过。
而敖广的心态,哪吒也能了解个一二,这人说白点吧,就是个守旧的大家长,对于敖丙的愧疚三十年如一日的折磨着敖广,好不容易儿子回来了,敖广自然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对方。
和哪吒在一起,敖丙一次又一次受伤,是个人都能看出不对,敖广自然也是如此,可他不会把这些错误怪罪到敖丙头上,他儿子善良慈悲那是好的,而引得他儿子一再付出的哪吒就是个不能留下的坏果。
“最让他难以抉择的那个人,不是你吗?”敖广敛眉一笑,眼中的光点凝结成冰,却是在夜色中也会灼人眼球般明亮。
“你们今日要打我也不拦着。”抽回手,脸上闪过一丝负气的难堪,敖丙看向敖广又回头望了望哪吒,然后退后三步给他们留出交手的空余。
“但是今日这事因我而起,谁受伤了都非我所愿,既然如此,我也只能以身相陪了。”撩起袖子露出一截藕白的手臂,敖丙抽出腰间的匕首在小臂上划了一道,血珠冒出的瞬间,敖广眉头抽动,却是生生将怒气压制了下去。
敖丙知道哪吒要强,而敖广作为一家之主,所要做的就是永远站在最前最高的地方,这两个人谁也不肯让谁,那作为导火索的自己自然不能独善其身。
划开一条伤口后,敖丙还待动手,站在原地的敖广心里火起,张开嘴刚想制止,李哪吒已经跳过去一把抢过敖丙手里的匕首,瞪得滚圆的双眼委委屈屈的看向对方,好像刚刚硬气得要死的家伙,并不是他一样。
“哪吒你先回去吧。”
今日或许并不是一个好的见面机会,敖丙真的很应付不来两个强硬派,真让他们硬碰硬的打完,这仇可就彻底结下了。
估计申公豹也想过这点,如果能借敖广的手把哪吒收拾了,他坐收渔翁之力那是最好的,就算最后哪吒逃出生天,还有个李靖的安危悬在哪吒头顶。
要恋人还是要父亲,两相抉择之下,再聪明的人都会出现纰漏。
“我……”低头看了看敖丙染血的手指,哪吒皱着脸在心里把始作俑者申公豹挂起来一阵剥削,但有些事如果彻底走到了绝路,再想回头可就难了。
“回去吧,你还有别得事要做呢。”
到了此时,敖丙方感觉到自己内力薄弱的隐患,在敖广要下杀手时,他根本连靠近都难以做到,这是武林里只有超一流高手才能拥有的压制,可那些人中,至少有一半都对哪吒恨之入骨,他帮不了对方,至少,别再成为哪吒的累赘了。
“那我走了。”拉着敖丙的手腕向对方身后看了看,哪吒一咬牙一跺脚转身离开后,那句“你多保重”还回旋于夜幕之下。
“他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连自己都不管不顾了?”牵起敖丙的手臂看了看,伤口已经结了血茧,虽然很长,但划得不深,这小子也只是想吓吓他们两而已。
“如果有一天,父亲你喜欢的人,要你在她和我之间做个选择,选择了一方就必须永永远远不见另一个,你会怎么办?”
“这种事不会发生的。”
“就是打个比方?”歪过头略带疲惫的眨了眨眼,敖丙作为混元天灵珠载体的那些年里,情感一向平和而静谧,就像静水中漂浮的酒杯,他于水中沉没,安静而寂寥,直到有一日,一个走火入魔的魔头来到水边,他荡起涟漪,划开圆月。
当所有的平静都被打破后,敖丙终于从龟缩的壳中走出,开始一点点明白了所谓喜欢、所谓仇恨、所谓悲伤的重量。
“那我也会选择你。”除了已经过世的妻子,敖广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只剩下了三个孩子,对于敖孪和敖嫣,他极尽宠爱,把那些年失去敖丙的疼痛都加注到了两个孩子身上。
现在他终于找到了敖丙,找到了那个他看着妻子十月怀胎,看着妻子诞下后糯糯睁眼的小生命,有些东西可以被弥补,可有些东西失去了,却永远也找不回来。
“听到他说你们在一起相处了二十五年,而我只有一天时,我就想还是把这混小子掐死吧,他啊,把那些本该属于我的东西,都拿走了。”
而且拿得理直气壮,又毫无感恩。
如果敖丙是个有些普通、有些简单的孩子,到了此时此刻,敖广也不会感到如此遗憾,可在看到敖丙的第一眼,他就发现有些东西,那是命中注定的,这个长得最像自己也最像亡妻的孩子,不但聪明有礼、落落大方,而且进退有度、洒脱自然,那是长在他身边的敖孪和敖嫣所没有的。
虽然他不满于敖丙的善良,但敖广又不得不承认,昆山将他教得很好。
知恩图报,诚实谦和。
这八个字说起来容易,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仰着头沉默的看向敖广低垂的眼睫,敖丙抿唇一笑,心里却是噗噗的冒出着火花,在羡慕哪吒这点上,他和敖广也算是做到不约而同了。
“回去睡吧,等你醒了,孪儿和嫣儿也该回来了。”
放下敖丙的袖子将血痕遮住,敖广闭上眼,那回荡于脑海深处的火光开始没日没夜的燃烧着。
离开敖家后,哪吒也没闲着,他先是弄醒了睡着的李离,让对方在宵禁结束时,四处转转,看看城中士兵的分布,以及打听打听这次水军总管周罗睺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