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饼]师弟请自重 (甜-度-值)
- 类型:BL同人
- 作者:甜-度-值
- 入库:04.09
挑着眼帘望了望哪吒那毫无血色的薄唇,李离低下头小声的嗯了下。
设身处地的来想,如果换做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况,在无依无靠毫无后援的基础下,能否做得比李哪吒更好?事实是不管计划怎样进行,他都躲不过死亡和逃跑这两条路。
从一开始的为求活命,到后来的心服口服,李离用了两个月的时间。
等到隋帝杨坚的圣旨发到朔方郡时,哪吒带着伪造的密信去见了见杨坚的使者,因为负责造这密信的是李离,他从哪吒进门起就一直心神不宁,怕自己弄得不够逼真,最后害的哪吒欺君,不过直到哪吒走出来,他都一句没提密信的事情。
“师父,那信到底行不行啊?”
“其实你交张白纸给我也是没事的,杨坚要的只是一个结果,魔门躺着的那些尸体和活着的暗探才是他需要的,一封信、一个过程,就算我不准备,他手下的那些人也会给自家主子找好借口,一条路能铺的平稳本也不是一人一物可以完成的。”
说完这话,哪吒站在室外仰头看了看天色,日高天清,却是一派繁华安宁的景象。
回想起当日他在屋内醒来——被使用过的暗器箭矢、打开了的密室出口。他不信任芙蕖,所以不会告诉她的东西,如何还有旁得人会知道?
但如果那个人是敖丙的话,只有敖丙他才可以做到毫不保留的相信。
因为他师兄就是如此,明明脑子里都是什么仁义道德,张嘴闭嘴少不了礼义廉耻,可做起事来却护犊子的厉害,小时候就算哪吒再不听话,能教训他的也只有师尊和敖丙,就连太乙打徒弟有时都会被敖丙拦着,可惜那会的小哪吒臭屁的要死,根本不会懂自己师兄的心思,直到他长大了,明白了,懂得了,在他下定决心要说出一切了,故事却最终结束在了万丈悬崖之下。
哪吒一直以为,没有人会来救他。
他以命相搏求得是一个结果,也是一个解脱。
可现在事实却走向了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
为何他的走火入魔一觉醒来全然消失?
为何敖丙的武器会留在他的柜中?
为何芙蕖要灭口魔门里的侍女,以至于留下李离这个把柄?
因为敖丙、因为敖丙、因为敖丙,全都是因为他师兄下山来找他了。
“也该,回去看看了。”
收回的视野中没有昆山没有江南没有敖丙,哪吒挑起唇角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那不管是磕到头破血流还是满身伤痕他都必须走下去。
“去哪里啊师父?”
背着哪吒那长长的火尖枪,李离三步并两步的追了上去,此时天刚渐暖,三月春寒,哪吒走在路上,声音凛冽的说道:
“我要回中原。”
对着姜子牙,哪吒说得到也没有多详细,毕竟算计芙蕖的过程大多数时间都是盲人摸象,哪吒唯一拥有的筹码就是自己的那条命。
原来芙蕖需要哪吒活着,是因为这人可以挑起魔门和中原的混乱。
后来芙蕖需要哪吒死去,是因为这人将局势彻底搅浑,只有他死了,那拾的计划才能继续。
这一前一后的差别,给了哪吒可乘之机,却也让中原武林的高手们被哪吒耍了个团团转。
“师父会看重你,果然还是没错的。”听完了哪吒搅动风云的过程后,姜子牙抚着胡子轻叹道。
比起敖丙,哪吒有一个很显著的特征,那就是他不会认错。
这种性格说好听点是执拗,说难听点是不谦虚,而敖丙则完全不会,只要你告诉他自身的缺点,他就会优先反省自我,这一点在为人处世上或许很有利,却并不适合成为一派掌教。因为他太过柔软了,任何的柔软或许可以温暖他人,却不能改变现状,在太平盛世没有到来的现在,敖丙每一步的退让都会让旁人得寸进尺,毕竟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师尊看不看中我现在都已经不可回头,我知道师尊惦念我和师兄的安全,不过姜师伯,我行在海上狂风骤雨,我若不进则要命丧海底,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觉得我可以做到谦逊自省吗?”
对着哪吒那炯炯有神的漆黑双眸,姜子牙低首摇头,嗤笑不已,怪不得师尊会在信里写下那句话——顽石点不化,还需徐徐图之。
“突厥的暗探部队被你拔了个干净,五大派也和你结怨不小,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练武。”
搭在腿上的手指勾了勾敖丙的手心,哪吒说完这句话后又紧跟着补了一句。
“给师兄恢复内力。”
“你把申公豹说服了?”
“申公公这人别扭的很,和我师兄有得一拼,他虽然面冷心冷嘴厉声诘,可他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念着旧情的,所以只要最终结果没变,又不会害了师兄性命,他其实是没有理由拒绝我的。”
想到敖丙曾经一声不吭给他做了十年的长寿面,哪吒就觉得申公豹这点别扭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师伯还有什么指教吗?”
眼看哪吒跟姜子牙两人快要就申公豹的问题聊起天来,一直坐在旁边没有吭声的敖丙,突然抬头打断了两人,在哪吒奇怪的看过来后,敖丙定了定神压住自己想要回望的念头,在姜子牙表示没有后,起身鞠躬,却是要告辞离开了。
“怎么了?”
站起身跟在敖丙身后,哪吒歪着脑袋像个好奇的顽童,眨着眼时还不忘用肩膀去碰对方,在被敖丙瞪回来后,居然咧开嘴附上个笑脸。
被两人留在原地的姜子牙取出腰上的短棍往桌上一磕,不住叹气的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等他面前的光线被阴影遮挡,这被委以重任的前前任昆山掌教,才抬起头来,给了来人一声问好。
“好久不见。”
“你怎么还没死?”
垂眼打量着姜子牙那十年如一日的沧桑模样,申公豹别过头,却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接下来的话题。
“你没告诉他吗?”
“告诉他什么?”
弯着眼浅浅的笑着,姜子牙搓了搓手里的短棍,心里晒笑的想到过去。谁都有那么些年少无知想要逆天改命的时候,他有过,申公豹也有过,可惜他们最后碰到了这个世上最可怕的存在,那就是权势。
“告诉他当初你会回昆仑山是因为我,想要天灵珠也是为了救我,我看他是个好孩子,你如果和他解释清楚当年的事,他不一定还会继续误解你。”
“无需解释。”申公豹甩开后摆缓缓坐下,对着姜子牙他从来都是无话可说的,他们走了不同的路,上了不同的船,终有一日或许他们会成为真正的敌人,那时他必然不会再手下留情。
“话说清楚总是好的。”
“他,并不恨我。”
申公豹从不觉得自己愧对任何人,当年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兄弟姐妹被父母送人,成为旁人锅中的肉食,他死里逃生上了昆山最后学成下山,能拥有现在的一切也都是他一步步走出来的。
而敖丙,那个被他从枯井里救出的孩子,终归还是有些不同的。
“可他有朝一日会恨我。”
抬起头,平静的看向姜子牙,申公豹想,他已经看到了,那条属于自己的道路,所以无需解释,恨与不恨本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他从未帮敖丙考虑过什么,以后他也会夺走对方重要的东西,那些不得已不会成为他的借口,相比来说,申公豹到是更想被对方恨着,那样其实,会轻松不少。
“做你的徒弟可真难。”不但要聪明伶俐善解人意,居然还要会猜心,当年如果换成昆山其他长老捡到敖丙,这么听话的小徒弟,可不要被那群老家伙们给宠上天啊。
“谁说不是呢。”听了这话,申公豹难得的露出了个笑脸,那样子看起来到也有了几分真实。
说个故事居然莫名其妙的把敖丙说生气了,而且对方之前说要告诉哪吒的秘密这会也直接打了水漂。
跟在敖丙身后追了半天,几次伸手去抓都被躲了开,哪吒就奇怪了,难道师兄今天吃坏肚子了吗?
“我说错什么了吗?”
眼见敖丙又要缩回屋里种蘑菇,哪吒伸出一条腿卡住了门边,在发现自己实在没法在不弄疼哪吒的情况下把门关上,敖丙自暴自弃的一甩手,任由这脸皮厚比城墙的李魔尊施施然的挤进门来。
“没有。”
“那你为何要生我的气?”
“你说我不爱惜自己,那你呢?慧念大师打了你两掌,多宝道人数次把你划伤,之后你又抓了六十多名暗探,魔门小院的地砖被血水浸透,你从魔门到中原那么久的时间都没能养好内伤,你居然还敢跟裘一行动手!那可是江湖前十的高手啊!”
听着哪吒云淡风轻的描述,敖丙的心里就像浸了火油一般,他几次想要开口,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那是已经过去的时光,哪吒没有死,他还活着,还好好的在他手边、眼前。
“可我若是不来中原!不来找你!你就要嫁给汝辰南那个混蛋了!他要怎么对你难道你会不知?你觉得自己可以在受辱前与他同归于尽,在你想这个计划时,又可曾想过我?你明明都记得,记得魔门发生的一切,但在见到我时你却选择了隐瞒,若你死后我想起来了,那时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