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饼]师弟请自重 (甜-度-值)
- 类型:BL同人
- 作者:甜-度-值
- 入库:04.09
“他来找魔门?”
“这我就不知道了。”东都先生晃了晃扇子笑眯眯的回道,“只不过申长老去漠北时一行十七人,回来后却多了一个。”
敛下眉峰默默转了转手中的杯子,哪吒沉吟片刻后才继续了刚刚的话题,他知道东都先生必然有所隐瞒,如果敖丙是被申公豹带走的,何故数月后就传来对方已逝的消息,这中间怕还有很多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魔门被血洗后,我闭门不出就是给灭口之人一个机会,她为了保证计划不会外漏,肯定是宁可杀错不能放过,但就像你说的,魔门人口众多,那么多仆役和外派的坛主,他们能轻易认命吗?”
在这世上有多少人可以心无杂念从容赴死?
哪吒自认无法做到,所以只要有人贪生怕死,就会有人找上门来寻求庇护,而第一个找到哪吒的,是个小少年。
头发肮脏,浑身恶臭,光裸的手脚上满是紫红的冻伤,哪吒是在自己小屋的墙角看到他的,也不知道在自己闭关这段时间里,这个少年到底在墙边藏了多久。
“你是谁?”站在原地俯视着这个骨瘦如柴的小家伙,哪吒能感觉到对方的内力,很微薄,弱到不值一提。
“我、我没有名字。”
敛着眉头看了看对方,等到少年被哪吒盯得低下头,魔尊大人才别过脸想到了一种可能——娈童。
当年释无极掳走了不少无辜少女关在魔门用于采补,但这家伙其实男女不忌,哪吒当上魔门宗主后把那些女孩都放了,大部分因为失身已经无家可归,于是留在魔门做了侍女,在这次血洗中被杀了个精光,而据哪吒所知,因为他的存在,七大长老安分了一点,不过私下还是会养着些药人,这些人被抓来后都会洗脑一番,没有姓名,只有奴性。
“你是哪个长老带回来的?”
“是,左丘长老。”
看着眼前明目皓齿的少年,再回忆了下左丘公羊那张布满褶子的老脸,哪吒打了个哆嗦,然后示意对方跟他进来。
“你是怎么躲过旁人的?”
“我藏在了……粪池里。”
怪不得这么脏这么臭。
哪吒挑着眉算是接受了对方的说法。
“你来找我总有个原由吧。”
“我知道一些事情。”
对着哪吒双膝一软直直跪下,小少年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虽然对方看起来也没有大他多少,可那个让自己噩梦一般的老人怕他,想要杀自己灭口的人也怕他,能救自己的也只有他。
“能救你一命的事,必然要很值钱才行。”
“很值钱!”听着哪吒慢条斯理的语调,少年着急的喊道,双手扯着已经破破烂烂的衣服,然后从里面取出一块看不出原色的手帕,他小心翼翼的揭开帕子,里面出现的赫然是三根细如牛毛的小针。
“我知道外面都在说柏长老背叛的事,他和左丘长老、风长老、颜长老联手,先是杀了殆长老,之后又绝了尧长老,大事将成时却被反杀,可是左丘长老和风长老二对一,如何会被尧长老反杀,尊上难道不奇怪吗?!”
看着少年急于证明自己的样子,哪吒摸了摸下巴,脸上神色不动,弯下腰来捏了一根牛毛针在手里看了看。
这东西如果裹着内劲打入体内,就会顺着血脉流淌,最后直入心肺,若是习武之人,气入丹田,那气门所在要是被这小针戳破,必然会立时而亡。
“你从哪里得到这东西的?”
“是左丘长老死前给我的。”
说完这话,少年嘴唇一抿,再次出口的声音却彻底变了个腔调。
“那个贱人!她想用这种方法逼死我,却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一个养在门内的女奴居然也想出头……咳咳,我今日败了,却也不会让你好过,你过来……”
一边模仿着左丘公羊的声音,一边伸手按在腹部,少年手掌一勾一扯,那是左丘公羊的鹰爪功。
“左丘长老从腹部拔出这个针后,就让我从窗后的水沟跳了出去。”
眨了眨眼,满脸悻味的望着眼前的少年,哪吒可以从这句话里提炼出两点。首先,打死左丘公羊的并不是尧江徒,而是个用牛毛针的女人,第二,左丘公羊在死前拔出牛毛针以这个为线索,最后让人交到了自己面前。
“你费了那么大力气跑到我这,难道不怕那个下令杀左丘的人就是我?”
“不会!”少年扯着干涩的嗓子喊道。
“尊上救过我姐姐,我知道,尊上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
“你姐姐?”
“她是——释无极那个狗贼抓回来的采补!”
瞪着眼睛,满目血丝的嘶吼着,在提到释无极的瞬间,少年浑身的胆怯和懦弱都被一股愤恨所淹没,哪吒没有问对方是如何来到魔门,最后又落入了左丘公羊手里,不过如果他姐姐被释无极抓来后还没死,那应该就在被自己放归的一众侍女里了。
“你姐姐呢?”
“被杀了,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被杀了,本来我也要死的,可是我躲进了牧畜的粪便堆里,那些人不会那么仔细的检查这种脏东西。”
双手垂下紧紧的攥在裤上,少年吐了口气继续道:“我不知道姐姐被杀的原因,也不知道左丘长老是被何人暗算,不过尊上你闭门不出的这段时间,大家都认为你把权力交给了圣女大人。”
“魔门现在除了我,芙蕖就是最大的,我不在,她暂代事务也没有什么问题。”
“可如果圣女大人是有异心的呢?!”
双眼垂落冷然的打量着少年的脸庞,哪吒手指轻敲,一股外泄的内劲如下山猛虎,静默而萧索,跪在地上本想再说点什么的少年,被哪吒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压得浑身颤抖,整个上半身扑倒在地时,额头磕过地板,却是一声脆响。
“你有证据吗?”
“我……没……有。”
与眼前无影无形磅礴森然的内力相比,少年的弱小就像一块卵石,他被扔入大海,连水花都未溅起,就直接沉入海底,再难翻身。
“那你确实该死。”
“尊上……我知道……知道圣女大人……有一件事……要、要瞒着你……”
“你不用再说了。”
“尊上——尊上——真的!圣女大人烧掉了一些男人的衣服!我看到了是——道袍!”
喉咙内滚动的骨节上下挑落,少年捂着嘴咳的满脸都是眼泪和鼻涕,虽然哪吒从头到尾都未碰他一根头发,可他却觉得自己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道袍?你说的是什么样的道袍?”
“是灰色的,内里是白的,还有束带和腰封。”
等气息终于喘顺,少年好不容易把话说完,却发现哪吒又一次进入了深思,只是敲在桌上的手指已经放下,那几乎要将他扒皮抽筋般的压迫感瞬间降到最低。
虽然种种迹象都给了哪吒一个最不可能的可能,但敖丙的武器不会凭空出现在柜中,那被烧掉的道袍,以及自己消失的记忆,对方想要掩盖的,难道是有人曾经出现过?他那个古板又正经的大师兄为了他下山了?还是说是为了所谓的正道魔教之争?对方真的来过吗?
尽管平时总会忍不住想想敖丙的容貌,可等对方真的出现了,那种根植在心底的躁动翻涌而出,哪吒觉得自己这辈子要是入魔,肯定不是因为快死了,而是因为没能得到自己大师兄的喜欢,越是喜欢越想占为己有,那种缠缠绵绵、温温柔柔的方式并不适合自己,毕竟敖丙那人说好听点是认真,说难听点是死板,可就算对方硬成块石头,他也啃得甘之如饴。
“今天我留你一命,你暂时藏到我闭关的小院内,不要出来,就让那人以为你死了。”
少年按着跪到麻木的双腿,双眼眨动一时居然没能从这惊喜中反应过来,直到哪吒皱着眉指了指他身上脏臭的衣服,少年才难得脸红的爬起身。
听到李哪吒说起自己出现的往事,李离到没表现出过多的惊诧,只是已经喝完豆茶的东都先生对于这段发展似乎并不满意,紧蹙的眉头反复聚拢舒展,最后杯底一磕长叹的摇了摇头。
“李宗主如果以为用这种叙旧般的内容就可以换来你师兄的消息,那你师兄的性命未免也太过不值钱了些。”
“你想知道我如何抓出奸细,却不想听这过程,那今日为何应邀来浪费彼此的时间?”
“李宗主此言差矣,我这是在对比筹码后的出价罢了,要知道你师兄现在可是个香馍馍,虽然昆山派说他逝去,可除了你之外,江湖中最少还有两拨人在找他。”
“哪两拨?”
“看在李宗主说了这么多话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一个吧。”扇头敲着杯口,东都先生清了清喉咙道:“这第一拨,自然是当初把他从漠北带回来的申公豹一行。”
“申公豹?”
“如果再想往下听,李宗主可要拿出点有用的东西了。”
李哪吒挑起眉头,手掌按住桌上的杯子,面前木桌突然向下沉了一分,李离低头一看,却咋舌的发现,这整个桌子居然被师父按进了地里一寸,怪不得他感觉眼前的视野都突然开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