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发癫了,偶尔来一次还挺爽的。
最重要的是,冀星洲真的是一个非常适合发癫的对象,一本正经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想要撕碎。
冀星洲:“……”
冀星洲把水壶放下,倒满水的杯子也没动,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一字一顿地问:“你到底想干嘛?”
“嗯~”游长海伸出两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肌,“这么凶干什么,人家只是想和你开开玩笑而已~”
冀星洲:“……”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理论上,游长海表现成这样,他应该感到高兴,但不知为何,他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反而有种无力感从心底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他是被吸干了营养的土地,除了默默承受,似乎别无他法。
“不准说话。”
那就更要说了。
游长海心中升起一股战斗的欲望,斗志昂扬,正要张嘴说话,迎面过来就是冀星洲宽大的手掌,一下就捂住了大半张脸。
手,手动闭麦?
一只手怎么能拦得住他游长海。
冀星洲瞬间把手缩了回去,活像手心被火燎着了,掌心正中间小小的一块指甲盖大的范围,湿漉漉,亮晶晶的,还泛着水光。
“你!”冀星洲忍无可忍,涨红了脸,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
他抬着那只手,虚虚握着,像抓着一块烧红的炭,惊人的热度一溜烟从手心传到全身。
他既不舍得扔,又为这种陌生的感觉心慌意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平常和其他朋友也这样?!”
自从穿进来,他倒是没怎么干过了,还是社畜那会儿,他时常和朋友们相互打闹。发癫这种事都是相互的,今天你来一次,明天我来一下。
都是好兄弟,不见外才这么干呢。
要是换了那些萍水相逢,没聊过几句话的朋友,他可没那胆子。
是以,游长海理所当然地点头了:“对啊。”
还对!还对啊!
“你怎么能这么随便!”
“都是男的,互相玩玩怎么了。”他看起来不太能接受,还好他今天没有真正发功,只是小小地试探一波,“你不喜欢我以后不和你弄了。”
冀星洲:“我……”
冀星洲很想说“是”,但那不就意味着,游长海会和别人这样亲密地玩耍,自己成了被排除在外的那个。
可要他此时摇头说“不”,又显得自己前后矛盾。
房间内陷入死寂,窗外原本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的橘子树此刻一动不动,凝滞胶结的空气一如冀星洲纠结的心理。
“算了。”冀星洲艰难地说出两个字,开了这个头,接下来的话就好说多了,“刚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他垂眸思索:不拒绝,不同意,这样选择权就在游长海手里了,还和从前一样。
游长海遮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看来他不喜欢这种相处模式……
有一点点失落,一点点……
游长海靠门近,顺手就把门开了。
李家姑娘手里提着一个竹篮, 里面的橘子各个都是个头饱满, 有一些还带着绿叶,带着一股橘子特有的涩香。
“多谢姑娘, 姑娘不仅长得漂亮,人也勤快能干。”游长海从不吝啬为别人提供情绪价值。
“哪有,公子谬赞了。”
李家姑娘难为情地反驳了一句,把篮子塞到游长海手里,提起裙摆头, 小跑着离开了。
游长海把篮子放到桌上, 摸了一个三两下剥了皮, 然后开始剥橘子肉上的橘络,剥到干干净净才开始吃。
纤细的手指染上橘皮的青色,冀星洲正想找点话题, 见状主动说:“剥橘子太麻烦了,我给你剥吧。”
游长海把最后一瓣橘子塞嘴里, 目光在冀星洲的手上停留一瞬,直言:“你没洗手。”
“……”自己的水还嫌弃。
冀星洲掐了个法诀把手洗干净, 然后边剥橘子边闲扯。
“我们下一次去裂缝那边是什么时候?”
“大后天吧。”他表哥的婚礼已是近在眼前, “你到时候准备好份子钱也能去吃宴席。”
姑姑家在李家村有头有脸的, 独子娶亲, 必然是大摆流水宴,全村能过来的都请过来。
冀星洲细致地剥光橘络,把果肉完完整整地放在游长海手边,见他手指尖的青色仍在, 凝了些水,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慢慢搓洗干净,最后用帕子擦干。
今天忙了好一会儿,游长海一放松下来整个人都昏昏欲睡,眼皮直打架。
“你要不搬到这里来和我一起住,我们行事也方便些,你不必两头跑。”
“再说吧。”游长海的脑子昏昏沉沉,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其他,撑着胳膊站起来,准备回姑姑家休息。
“在这里睡吧,眯一会儿再回去也一样。”
“不用了。”
他还没有困到这个份儿上。
回到李府,下人们忙忙碌碌,已经基本上布置好全部地方了。
今夜凌晨,厨房就要开始处理食材,不等到天亮,一些凉菜,汤羹就能先做起来了,一直忙到黄昏,到了吉时,婚礼才正式开始。
府内众人虽然忙得不可开交,但这几天的人人都有丰厚的赏钱拿,便也不觉得累了。
游长海一回来,管家就通知李村长夫妻,二人带着游长海认了位置,相当靠前。
李村长满怀期待地询问:“我想请你变变法术,行吗”
“法术?你们想要什么样的?”
姑姑一看有戏,瞬间两眼放光,上前一步说:“就是像七彩祥云那种吉兆,最好是大一点。”
“对对对。”
“这种?”游长海抬手捏了个法诀,地面瞬间出现一小堆七彩祥云。
“对对对,再大点再大点。”
下一瞬,云彩的范围扩散至整个李府。
经过调整之后,游长海用一个小阵法固定好,扔了几块灵石进去维持运行。
“多谢多谢。”
李村长笑得眼睛都没了,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大红包塞给游长海:
“我知道凡间的钱对你们来说用处不大,但这也是我一番心意,千万别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沾了喜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完二人又忙碌起来。
次日黄昏,喜庆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李火穿着喜服站得笔直,新婚前新郎新娘不能见面,他与李九蝶已经数日未曾见面了。
这对正在热恋期的年轻人来说,可谓是十分煎熬。
黄昏的夕阳在天边燃烧,橘红一片,李村长家门口围满了来吃宴席的,看热闹的人。
一些年轻的姑娘看着华丽的轿子露出艳羡的神情。
“你看那个轿子,要是我以后也能坐就好了。”
“是啊,足足八个轿夫呢,真气派。”
李火迫不及待地走到轿子前,伸手迎接新娘,恨不得一秒也不把眼神挪开。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新郎心中是何等满意。
围观之人羡慕不已。
一位衣冠整肃的读书人如此说道:“我这一辈子,要是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也算不枉此生。”、
“老婆孩子热炕头咯。”
“真好,真好。”
一旁的冀星洲听在耳中,望着那登对的新人,一语不发,默默在人群中寻找游长海的身影。
不在,可能在里面吧。
随着婚礼正式开始,菜品如流水般端上桌。
冀星洲找到登记的地方,先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别人都随多少。
他现在没爹没娘的,从前没随过,日后也很难有机会。
他默不作声地看了一会儿,基本上都在五两以内,大多数是二三两。
他心中有数,取了一锭五两的银子交给记账人。
那人一听见他的名字,立刻惊叫感叹:“哎呀,李家这么有面子,今天又来了个仙人。到底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你听说过我?”
“那可不。你以为我为啥能坐在这里当记账人,这李家村,十个人里,八个我都能叫上名字。”
记账人满脸骄傲,“唰唰唰”写下“冀星洲”三个字。
“来来来。”记账人朝旁边负责引路的小厮招招手,“你带这位仙人去找另一位仙人。”
“多谢……不用叫我仙人,公子就好。”
“好嘞,公子。”
小厮带着冀星洲绕了好几圈也没找到游长海。
今日宾客众多,走到哪里都是人,小厮想着在冀星洲面前好好表现一番,说不定他一时高兴,就赏赐自己一些仙人才有的稀罕物。
接过绕来绕去始终找不到人。
“你先去忙吧,我看见他了。”
冀星洲走到斜前方的一棵大树下,提气凝神,三两下就爬到树上,游长海正悠哉悠哉地坐在一个宽大的树杈上。
这是一棵老树,粗壮,高大,枝繁叶茂,年纪比游长海与冀星洲加起来都大得多。
村里对这棵树,还有一种口口相传的故事。
许多年前,李家村只是一个小小的渔村,海边搁浅了一只海怪,然而人们却把它当成海神,每天供奉自己出海捕得的鱼虾。
期待它能庇佑渔民们顺利出航,顺利返回。
海怪不劳而获,十分高兴,开心地扮演起海神的角色。
后来,周围海域能捕到的鱼越来越少,渔民们为了能维持家用,不得不去更远的地方,更深的海域。
一个浪头打来,渔船上的人,死了七七八八。
海怪吃不饱,村民吃不饱。
他们开始互相残杀。
村民越来越少,在将要被全部吃光的时候,一个姓李的姑娘想到杀死海怪的办法。
那就是吞下世间至毒之药,让全身的血肉都化作毒血毒肉,让海怪吃下去,毒死海怪。
她收集所有能够收集到到毒药,并交代遗言:“此去不知能不能成功,但不论如何,我是活不成了,给我立一个衣冠冢,埋在我最喜欢的槐树下。”
如此,我葬身海怪腹中之后,魂魄便会随着指引来到槐树下。
睡在树荫里,浸在花香中。
眼前不是装满尸体的腹袋,没有血腥恶臭的味道。
“如此,我便安心了……”
海怪吃掉了她。
海怪死了。
小渔村也不复存在,所有幸存的人结伴逃离了这个生活了一辈子的伤心地。
为了纪念那个姑娘,他们种下了这棵槐树,并改姓李,为此地取名为李家村。
冀星洲慢慢走到游长海身边,停下脚步。
游长海坐在阴影中纳凉,这里很高,放眼远眺,足以将整个李府,乃至周围区域全部纳入眼中。
宾客欢聚一堂,新娘新郎拜天地,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像湖面被投下一块大石头,欢喜如波纹扩散又折返,碰撞出无数洋溢喜乐的节点。
冀星洲:“怎么不下去?”
游长海:“因为我是小猫咪,小猫咪就应该待在树上,喵。”
他的眼睛刻意睁得圆溜溜的,比从前都大,直勾勾盯着别人的时候,仿佛真的是一只小猫。
冀星洲:“……”
见他没反应,游长海恢复正常,问:“你怎么不下去吃饭?再不去菜都让别人吃光了。”
“你不也没下去么。”
话音刚落,游长海就从树上瞬移到地面,留下一句:“我要去吃饭了。”
然后就身姿灵活地跑走了。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冀星洲感觉有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没思考出个所以然,他也去下面吃饭了。
天色渐晚,李府处处亮着灯,照得如白日一般明亮。
随着时间逐渐来到深夜,客人也渐渐散去,等次日再继续。
游长海也回到院子休息,没有点灯。
从明亮的灯笼下,走到漆黑一片的夜色中,一直潜藏在阴影中的存在终于蠢蠢欲动,准备实施自己的计划。
一只黑影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从游长海的阴影中剥离。
游长海无声无息地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假装什么都没发现,上床躺下。
黑影在天快亮的时候顺着阴影爬回游长海身边,一切发生得悄无声息。
它与游长海就这么相处着,直到婚礼结束后,他和冀星洲继续去解决空间裂缝的事情。
一些较大的空间裂缝周围灵气刃又密又大,游长海和冀星洲不怕这些,却并不代表那东西不怕。
这不,游长海往裂缝里钻的时候,一个黑漆漆的东西从他脚下的阴影中掉出来了。
冀星洲眼疾手快地把它一把抓住。
提起来一看,是一只浑身漆黑的黄眼睛小猫。
游长海捞出一匹布后,也伸长了脖子凑过来瞧。
“好可爱的小猫,眼睛像黄宝石一样亮。”
冀星洲比较警惕:“这就是你纵容它一直跟着你的原因吗?”
小黑猫被冀星洲捏着命运的后颈, 四肢短粗短粗的小脚奋力挣扎,喉咙持续发出尖锐的叫声。
游长海撅起嘴,朝着小黑猫发出“嘬嘬嘬”的声音, 擦干净手去挠它的下巴。
对于冀星洲的话, 他在心里不以为意地笑笑:他当然放心了,因为这是原著中男主历练时遇见的绝世好猫, 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灵兽,但性格极好,又聪明,很适合当宠物。
原著中男主在各地行走历练,危机四伏, 不方便养小猫, 便离开了。
说到危机四伏, 游长海看看刚刚捞出来的那匹布。
好像也不是很危机四伏。
冀星洲不清楚其中缘由,眉毛一竖,冷冷地说:“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怎么能随便留下, 你的身体本就不好,若是带了什么脏东西, 伤了身体怎么办?”
“我有数,这就是一只可爱的无害小猫咪。”
小黑猫似乎也明白这个提着他后颈的人在说坏话, 挣扎得更用力了, 四只粉爪垫的黑毛小脚奋力蹬踢, 在阳光下露出寒光凛凛的爪子。
“喵!喵!!!喵喵喵!!!!”
声音惨烈嘶哑, 仿佛受了重刑。
“你太用力,轻一点,看它叫得。”
游长海可听不得小猫这样叫,心都被叫塌了一片。
冀星洲平白被扣了一口锅:“我没有。”
“没有它怎么会这样叫, 快还给我,我来抱。”游长海着急地朝小黑猫伸出两只手。
冀星洲动作灵活,往后一退,提着小猫的手向上举,他比游长海高,这么一来,游长海只能徒劳地把手伸到半空中挥舞。
“先放我这里,确定没有危险再给你。”冀星洲居高临下地垂眸对游长海说。
“好吧,让我先抱抱。”游长海眼巴巴地看着小黑猫,这几天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一次都还没摸过呢。
“等洗完澡再给你,看它这么黑,肯定很脏。”
赤裸裸的污蔑!
人家本来就是黑猫!
小黑猫仿佛也知道自己的命运暂时被握在这个凶巴巴的人手上,挣扎幅度逐渐变小,嗓门降低,蜷缩四肢,抱着尾巴。
冀星洲把它提到眼前,它讨好地夹着嗓子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喵。”
与方才惨叫的模样判若两猫。
冀星洲对着他缓缓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哼。”
心机猫。
“喵……”
冀星洲摸了根绳子把它拴起来,继续和游长海干活。
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把所有东西送到村长家,村长会负责接下来的分发工作。
二人在外面忙了一天,回去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余霞成绮,阳光从天际线向上蔓延,在颜色暗沉的云堆外沿勾勒出亮眼的金边,天色暗了。
二人推开李府的大门,一个许久未见的身影正坐在正堂和李村长笑语盈盈地交谈,一旁的桌上还放着整整齐齐包好的礼盒。
听见动静,二人不约而同地回头,游溪的目光精准定位在游长海身上,立刻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笑着细细看他。
“哥?”游长海惊诧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二人一年多未见,游长海心中生出些陌生之感。
游溪尚未拜入仙门之时,在人群中就是鹤立鸡群的那个,一年未见,更是不似凡尘中人。
“来参加婚礼的,路上出了些事,耽误了。”游溪眼中流露出心疼,“脸色这样憔悴,瘦了好多。”
见他们兄弟二人叙旧,冀星洲便和村长去一旁交付货物。
“其实情况在好转。”
游长海穿进来后和他相处的时间也不长,后来更是一年没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游溪有许多心里话想说,不用游长海主动挑起话题。
“平日吃什么药?多久吃一次?一次吃多少?有药方吗?”
游长海正想从储物袋里拿出装药丸的罐子,伸手却摸了个空,方想起来刚刚给冀星洲了,有一部分货物装在他这里。
“吃师尊和师兄师姐搓的药丸子,一天吃三次,一次一勺,有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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