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许:“……”
阿姨:“……”
第一次遇见这么离谱的事情,朗朗都气笑了,把皮鞋放回去,继续看着那双红瞳问:“你跟你家的猫,接吻吗?”
“……”
“你们上床了?”
“………”
不回应就是默认,朗朗头皮一阵发麻,好半晌才竖起大拇指:“清许,所以你昨晚的意思是,不喜欢男人,但能接受跟男人上床是吗?”
清许眉心一跳,终于开口回应:“我只是,不讨厌他。”
“那不就是喜欢!”朗朗也终于开骂,“你他妈……搁这玩儿我呢?!”
阿姨愣愣地看着两个人对峙,双眼越瞪越大,每一句在她这里都足够震天动地。
而清许,则被最后一句话狠狠震住。
他喜欢……岑不遇?
记忆,像是黑白的电影,迅速把两个人这几个月以来,各种好的、坏的、酸的、以及甜的片段,统统从脑海里过了一遍。
清许眨了眨眼睛,听着客厅窗外欢快的鸟叫,内心莫名有一种顺畅感。
原来,这就是喜欢。
沉默片刻,阿姨便把两个人拉到沙发上坐,劝他们有话好好跟对方说。
清许没有什么话说,只想等岑不遇回来,把这件事告诉对方。
而朗朗,则拿着桌上的苹果“咔咔”一顿啃,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他,脸上有嘲笑,也有无奈,但更多还是欣慰。
毕竟,清许的改变是真的。
“你俩平时……都是怎么称呼对方的呀?”
“我叫他名字。”清许双手轻轻扣在一起,垂眸,乖的跟被老师抽题一样,“他一般叫我宝贝,或者老婆,偶尔、叫名字。”
“哦~”知道他没有故意炫耀的意思,但朗朗还是觉得有点撑到了,坏心眼地打趣道,“不叫主人和咪咪呀。”
“……”
“哈哈哈哈哈哈……”
朗朗不排斥同性恋,也不会看轻自己的同学,这世界有多大,就有多少种活法,只要他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是男是女都不重要。
“嘶——”笑够了,朗朗敛了敛眼睑,突然又觉得不太能接受,“也就是说,你是受咯。”
清许眼皮微微一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对于这么私密的事,他始终还是没办法直接拿出来讨论。
朗朗见状一阵唏嘘,又觉得今天给岑不遇的评价过于高了,他同学明明还这么小,情感开智又慢,就被当白菜一样拱了,还服服帖帖的,这个男人的手段不小啊。
“啧,行吧,你俩好好过日子,我回去了。”朗朗站起身,快速整理了一下衣服,“等你对象忙完回来,咱们下周六在约吃饭。”
“好。”清许跟着站起来。
这时,阿姨端着两碗绿豆汤出来,见他们要走,赶忙说:“不吃晚饭呀?”
“不吃了。”朗朗当即端起一碗汤囫囵喝进嘴里,随后抱着阿姨打了一个饱嗝,“谢谢阿姨,下次见~”
阿姨有些惊讶,随后开心地笑了笑,让清许也喝完再走,清许摇头,让她放进冰箱,拿上车钥匙一起出了门。
阿姨立马放下托盘,送他们出去,在看到鞋柜上还有两个袋子时,探身问道:“小许,你的东西我给你放回房间去吧?”
清许按了一下电梯按钮,转身轻轻点头:“好。”
到了朗朗家,清许被其父母留下来吃晚饭,一直到九点,清许才开车回家。
夜色微垂,似黑纱罩住整座城市。街边路灯十米一盏,晕出暖黄的光晕。微风轻轻拂过,带着夜的凉意,撩动着路边榕树的枝叶,哗啦啦作响。
前方信号灯由黄转红,清许熟练地踩下刹车,前车窗被他全部摇下,夜晚凉爽的风瞬间灌进车内。
他拿起手机,想趁着间隙查看一下消息,然而就在这时,“砰!”一声巨响,一道剧烈的撞击从车尾传来。
清许毫无防备,身体不受控制地狠狠撞向方向盘,好在,安全带勒住了他,只是手机没拿稳,又一声震响,重重地摔落在座椅铁杆下面,屏幕碎成了蜘蛛网。
等反应过来,清许第一时间挂档熄火,然后解开安全带下车,可等他打开车门,却撞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对不起,我刚才走神……”陆恒看到是他,原本的倒霉相一下充满精神,“清许,好巧!”
清许不知道这算哪门子的巧,面无表情地看了对方一眼,随后弯腰捡起手机。见上面碎得无从下手,那双红瞳下意识溢出一股烦躁。
这部手机已经跟了他四五年了,从来不卡顿,非常好用,可现在却连开机都开不了。
陆恒见状忙拿过来:“没事没事,我等下就去给你买一部新的,别割到手了。”
没事?清许蹙起眉:“我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
前方绿灯亮起,旁边的车辆依次启动,怕不小心造成二次伤害,陆恒一边把人拉到花台边站着,一边说:“放心,都能拷贝的。”
清许当然知道,关键手机不能开机了,肯定除了屏幕,还伤到了主板。
这种事故责任明确,陆恒报完保险,就等着专业人士来拍照,再把车开走。
清许看着MINI的后座拉门凹陷了一大块进去,心情更是郁闷至极,感觉这个人就是灾星降临。
而灾星还好意思跟他说刚刚去了酒吧找他。
“找我做什么?”清许浑身的气压很低。
“也没想做什么,就是单纯去看看你。但因为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我只能去酒吧碰碰运气,没想到你今天刚好休息。”陆恒看了一眼手机,竟觉得庆幸,想着等会儿可以顺理成章地要清许的电话。
清许闻言眼睫微微一顿,抬眼看着这个跟几个月前,性格相差巨大的男生,直接了当道:“别装了。”
“ ......”
前方再次红灯,路边等待的人群快步而行,因为是周日,两个方向的人都特别多,会聚时,总有人擦肩而过。
陆恒没想到还没等自己开口,清许就把他扼杀在了摇篮里,咽了咽嘴里的唾沫,道:“我没装......”
“不重要。”清许打断,目光转向来来往往的人群,瞳孔逐渐涣散,仿佛从中看到某个身影,“我有喜欢的人。”
如果不是朗朗,清许此刻不会这么坚定地说出这几个字。因为在他原本的认知里,喜欢和爱都非常飘渺,只有真正需要他的人,才会一直留在他身边。
而岑不遇,则是一个既需要他,又喜欢他的人。
让人非常安心。
陆恒狠狠定住,脑子里还没来得及冒出任何类似撬墙角的念头,清许的下一句话,就直接把他钉死了。
“我们会结婚。”
另一边,顶楼Loft公寓门外,走廊监控反光里,一个穿着长衫礼服、戴着圆墨镜的男人,正拉着一个箱子,摸索钥匙开门。
这个箱子,在今天凌晨拍到时,还非常的平扁,可此刻,箱肚里却像吃饱了似的,撑得圆圆滚滚。
随着“咔哒”一声,门缓缓打开,灯光亮起,米黄色的温馨布局瞬间映入眼帘。岑不遇迈进屋内,眼神机械地扫过每一个角落,最终,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又坐回到昨晚陪他熬过漫漫长夜的沙发上。
他深吸一口气,将行李箱缓缓放平,颤抖着手指捏住拉链头。随着拉链被一点点拉开,“哗啦”一声,满满一堆银饰瞬间映入他的眼帘,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他的手像是不受控制一般,随意地勾起一副手铐,那冰冷的触感从指尖迅速蔓延至全身。想起白天在步行街的画面,他低头,看向里面的脚链与绳索等,目光愈发失控。
“老婆,你是我的。”
“永远。”
等处理好事故, 买好手机,拷贝完资料等,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维修柜台前,清许身姿笔挺,手中握着一部崭新的iPhone最新款,逐一审视着自己重要的数据。顶头明亮的灯光倾泻而下,映照着他高挺的鼻梁,在脸上投下一座冷峻的山峰阴影。
“您放心,主板只是部分损坏, 储存芯片完好, 数据都妥妥的。”维修小哥站在柜台里面,轻声安抚道。
路恒挨着清许站在一旁,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一直盯着清许的侧脸发愣。闻言,他才回神过来,赶忙点头附和:“对!我们以前手机有什么问题都找他,专业能力绝对没话说。”
清许没有回话,只专注自己手上的事。之所以这么紧张这些数据,是因为他前几天开发了一个论坛,有很多思路都记录在手机上,包括以前的一些突发奇想也在上面,虽然是繁琐复杂的代码简写,但在他眼里,这些都是钱。
就在这时,店门“呼”地一下被推开,两个穿着时尚靓丽的小姑娘着急忙慌地跑进店里,说把手机弄丢了,但是客服已经下班,锁定不了设备。
“是已经被人捡去了?”维修小哥停下手中的活儿,微微皱起眉头,“打电话过去,那边什么反应?”
“对!”其中一个小姑娘眼眶泛红,带着哭腔急切地说道,“我手机来电声音大,还闪灯,对方好像找不到音量键在哪里,怕我们听到,就一直挂电话!”
闻言,维修小哥立马心领神会,一边安抚地摆了摆手,一边说道:“不着急不着急,先别慌。那部手机绑定的电话和Apple ID是多少?你现在用手机登录查找功能,就能查看它的位置……”
见数据大差不差,重要的都在,清许顿时放下心来,浅浅的舒了一口气。转身离开时,他无意看了一眼那三个人,想起小哥刚刚说的话,眸中莫名闪过一丝好奇。
路恒见状,立即跟着他出店门。此刻,自家司机已经开着另一辆车在门口等候,陆恒眼疾手快,赶忙凑上前打开后座车门,说:“清许,我送你,正好顺道。”
清许脚步顿住,下意识皱起眉,目光凉凉地瞥过去:“你知道我住哪?”
“……”
路恒不知道,只是觉得这样说成功率比较高,可他却忘了,自己曾经有跟踪对方的前科,这话等于自断后路。
“不知道……”他舔了下唇瓣,在心里骂自己蠢,“我只是,想送你回去。”
毫无意外的,得到了清许的拒绝。
路恒直觉,如果这次不把握机会,他跟清许真的没有希望了,捏了捏手机道:“清许,加个微信吧,要是后续手机有什么问题,或者车有后遗症,我都全权负责。”
清许看着对方说完就打开手机靠过来,双眼一眯,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来了一句:“你愿意让我上吗?”
清许觉得,狼就是狼,习性是从小养成的,就算披上羊皮再久,也不可能变成一只真正的羊。
路恒不仅傲慢无礼、还很狂妄自大,更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他不相信,仅仅出国四五个月的时间,就能让一个二十几年来习性根深蒂固的人彻彻底底改变。
上位者永远都有自己的优越感,高高在上从出生就与生俱来,即便表面再怎么谦卑礼让,惺惺作态,骨子里始终不会允许曾经的弱者爬到自己头上。
“什……什么?”路恒显然没反应过来。待看到那双红瞳充满侵略性地上下扫视了一下自己,陆恒赫然瞪大了眼睛,头皮一阵发麻,完全没想到清许会在大街上说出这种话,咽了咽嘴里的唾沫道,“你、你是说,他是……受?”
那个“他”是谁,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清许没有回答,只直直地把人盯着,阴鸷的眸色如同隐在暗处的猎食着。
当他看到,路恒的表情从茫然到震惊,再到不相信,最后甚至下意识皱起眉,露出一丝愤怒与不甘。
至此,答案已经揭晓。
“怎么可能……”路恒忍不住牵起他的手,轻轻安抚手指,“你是、为了拒绝我,才这样说的吧?”
清许见对方极力控制情绪,嘴角忽地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他平时不怎么使用面部表情,这一笑,看起来特别紧绷和扭曲。像是暗夜中、刚从棺材里爬起来,浑身雪白而饥饿的吸血鬼。
“对。”他一点一点将自己的手抽出,随后在对方衣袖上擦了擦,眸光在月色下艳丽的如同一朵朵盛开的彼岸花,“但,也是为了考验你。”
路恒闻言表情一变,瞬间知道上当了,下一秒,清许果然说出了他脑海里的那句话。
“路恒,你彻底出局了,别再来烦我。”
那天晚上回去,清许便把床头柜上的礼物收进了抽屉里,和那张纸条放在一起。
解决了一条讨厌的尾巴,他心里舒畅,关灯后,不到五分钟就进入梦乡。
逛了一天街,又发生车祸,他很累,睡得很香,完全不知道有个变态深夜潜进了屋里,更不知道对方怕手铐和脚链太紧,伤到他的皮肤,而小心翼翼拿着软尺给他测量尺寸。
绅士风度的岑大总裁,大半夜不睡觉,拘着腰,鬼鬼祟祟地在床边转了一圈。
等记录好清许手腕和脚腕的尺寸,岑不遇悄悄收起纸张和笔,站起身,原本打算出去,可看到对方安安静静地躺着,浑身被温和的月光笼罩,如城堡里的王子一样乖巧,心头颤了颤,忍不住走到床头,俯身,轻轻地在那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两个人已经整整两天没说上话,他对清许又是心里加生理性的喜欢,这一点点触碰简直如干柴遇上烈火,瞬间点燃了他心底压抑已久的爱意。
岑不遇的目光控制不住地往下,掠过清许的眼睛、鼻子、最后停在嘴唇那处。看着那两片薄薄的唇瓣在月色下泛着晶莹的光芒,他喉间下意识滚动,却没有唾沫。他这两天吃不好也睡不好,嘴巴干燥,喉腔更像是上了火,每吞咽一下都似刀割。
当四片唇瓣轻轻相贴,岑不遇瞬间屏住了呼吸,不敢再有动作。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而他也像是得到了世界,内心发出幸福的叹慰。
时间一秒一秒跳动,温热的气息不断洒下来,那双黑眸愈发深沉,嘴唇不自觉地张合,轻轻含住了那香甜如蜜柚般的唇。
下一刻,男生的呼吸一重,两条好看的眉顿时蹙起。
岑不遇猛地醒过神来,立马拉开了距离,心脏吓得在肚皮里上窜下跳。
可能是手臂压麻了,不舒服,男生皱着眉翻了一个身,随后将整颗脑袋埋进了被子里。
“……”
岑不遇一直弯着腰,大气都不敢喘,等到对方的气息逐渐平稳,他才舔了一下嘴唇,把上面残留的余温保存至口腔里。
不够啊!
熟悉的甘甜,一抿就化了,岑不遇难耐地闭了闭眼睛,皮肤下血液开始发烫,仿佛浑身的细胞都在发起抗议。
男生背对着他,继续跟周公下棋,后颈因为脑袋的姿势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因为瘦,男生脊椎骨非常突出,长长一条静静地被皮肉包裹,在银色月照下,如同起伏的山脉一样漂亮。
“宝贝儿……”岑不遇喉间再度吞咽,轻轻唤了一声,见对方毫无反应,便大着胆子将双手撑在了床上。
第二天,清许一觉醒来,就感觉脖子有点酸,不知道是怎么睡的。
但他没时间思考,想着昨晚跟同学约了一起研究论坛,便迅速翻身下床洗漱。
早上八点半,阳光已经从橙红变得金黄,明亮的光线穿过半掩的窗户照进洗手间,在瓷砖上投下一道炙热的光影。镜子里,男生上半身被金光笼罩,褐红色的瞳眸清透明亮,好似被敲碎的红宝石,一闪一闪,散发着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光芒。
但不知怎么了,男生刷着牙齿的动作突然停下来,在原地站了两秒,一只手猛地抬起,忽然一把盖住后颈,“啪!”在洗手间震出不小的回音。
想着是被冷气吹太久,清许左右扭了扭脖子,总感觉后颈皮肤有点紧,还有一点点痒……可等那只手拿开,一个红印却赫然出现在那白皙的皮肤上。
那红印只有蚊子包大小,看起来不算太起眼,可在他干干净净、头发修理得整整齐齐、什么都没有的后颈上,就格外亮眼。
而且,那蚊子可能是怕吵醒他,吸得很浅,颜色并不深,可在衣领遮不到的地方,被阳光这么一照,跟标记似的,透着一股明晃晃又暗戳戳的占有欲。
“小许,你的脖子……”
餐厅里,阿姨端着早餐,第一个看到标记,本想提醒清许,可想起对方昨天跟朋友的对话,以及岑不遇前天的奇怪之举,和半夜大门处传来的异响,她微微蹙起眉,又犹豫了。
清许没有听清,抬起头看着她 ,问:“怎么了?”
阿姨瞬间回过神,尴尬地笑了一下,一边把瘦肉粥放桌上,一边说:“没怎么......哦,外面好热的,天气预报说最高温度35 ,我去给你拿条丝巾吧,别把脖子晒出两个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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