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淮生,你做这么多,到底是真的想要纵疆,还是因为别的?”
“你选一个,我送给你。”
乔淮生垂下眼睛,将戒指递给他的一瞬间,秦舟说的是:
“答应你的,我会做到。”
第43章 “我现在也可以为他连命都……
乔淮生将那枚戒指戴在了手上, 指腹轻轻摸索着戒指的花纹。
“乔先生,下面我们将就恒盛的资本运营情况对你进行例行问询, 希望你能如实作答。”
调查员将笔记本摆在桌上,翻开第一页:“一个月前,证监会调查到,你将锦城的一家锦盛金融的保险资金违规作为高风险投资使用,做空纵疆集团股票,累计资产达20亿。这些交易与您公司的股票流向高度吻合,我们需要您对这一行为作出解释?”
“解释, ”乔淮生轻笑了一声,向后靠在椅背上,“不是我做的事情, 我不认为自己需要对此作出解释。”
调查员想了很多从这位大少爷嘴里撬出东西的话术,但是万万没想到, 这位大少爷居然不承认。
更过分的是,乔淮生不仅不承认自己在锦城的违规操作, 他甚至连针对纵疆的做空都不承认。
明明已经在报纸上沸沸扬扬的事情, 可在乔淮生这里, 他仿佛成了一只一无所知的小白兔。
“你以为抵赖有用吗?”旁边的调查员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我们这里写得清清楚楚, 你明明是……”
“你们真的清楚吗?”乔淮生看了他一眼,“锦荣资本是我收回来得不错。”
“锦荣资本确实是我们公司的关联方,但是就在拿回来锦荣的当天, 我父亲就以“优化税务结构”为由,将锦荣资本的决策权转移到他私人的信托基金名下。”
乔淮生摊了摊手,一个无奈的,却更像是运筹帷幄的姿势:“我只是公司的总经理, 最多管管执行上面的事情,我父亲的资金交易,我怎么会知道呢?”
“你不知道?”那调查员皱起眉,“你父亲把公司资产转移,你骗鬼呢,你……”
“乔淮生先生,”另一位调查员拦住他,冷冷地扫向乔淮生,“如果你这么说,我们是需要提供相关文件的,否则便算是妨碍调查。”
“我知道,”乔淮生点点头,“我当然可以提供证据。”
“而且,比你们想象的要多。”
他轻轻地拂了下指腹的戒指:“我的律师就在外面,我想,他手中应该有我刚刚提到的东西。”
两位调查员脸色一变,相互对视一眼。
他们为了不引起怀疑提前串供,几乎是在婚宴上把人带出来的,看乔淮生南山的表情,不可能有提前知道的机会。
但是为什么……乔淮生却好似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切一样。
看清楚调查员的脸色,乔淮生往椅背上一靠,仿佛这里不是接受审问的调查室,而是人群涌至的会议室或是礼堂,好似无论什么时候,乔淮生都有这种吸引所有的目光的能力。
“不仅如此,”调查员抱着一堆材料去而复返,乔淮生嗤笑了一声,“我父亲乔淮生南山还多次通过“交叉货币掉期”将人民币兑换为美元,提供了虚假的贸易合同作为掩护。”
“你手里那堆合同里,有一张。”乔淮生一抬下巴,那调查员一瞬间以为面前是领导,下意识就要去找文件,很快又反应过来,“你!”
“有一张,”乔淮生微一耸肩,不慌不忙地说完了下半句,“《东南亚供应链合作协议》——表面上看,这是一份价值15亿的橡胶进口合同,但实际上,合同中的供应商“宏远贸易”是一家空壳公司。”
“我父亲借助锦荣资本和“宏远贸易”设立了离岸SPV操作,以规避市场监管。”
“对,”调查员匪夷所思地看向手中的东西,乔淮生一点头,“就是这个。”
“你说的是这……”
调查员刚想询问,猛地发现自己居然又将乔淮生当作上司了,心头一惊。
“乔淮生先生,”另一个研究员接过话,“我可不可以冒昧地询问一下,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这些的?”
从证监会出现到现在,乔淮生除了在路过秦舟的时候失控了那么一瞬间,其他时候,都表现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就好像……他是一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切,就等着他们过来。
乔淮生微一抬眼,笑了:“什么意思?”
“我想乔淮生总应该很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啊,”乔淮生一摊手,“我只是从审计那里知道了公司出现了问题,而我作为一个合法且乐于配合的管理者,调查了公司财务状况,并主动将调查结果交给了你们,我想,像我这样帮助各位工作的良好市民应该得到嘉奖吧?”
“就算你上面的东西是真的!”调查员将手上的文件甩在这里,“可是乔淮生南山是你父亲!他做的事情你难道真的就一点都不知道!”
“你又是他唯一的继承人,你有什么理由在这个时候举报他?”
理由其实很简单。
因为乔淮生南山不信他。
一个父亲或许不该怀疑自己的儿子。
但他和乔淮生南山,这辈子也没有过父慈子孝的时候。
乔淮生没有说谎,乔南山确实从来没有给过他公司的控制权。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乔淮生和顾舟是怎么分开的。
那种离开对方就要死去的存在,将自己的心脏切下来一半还能够跳动吗?
但是他和秦之昭还是将他们分开了,还将他们放在同一个战场上,试图将他们当成自己的兵刃去厮杀。
可是他们又提防着他的叛变,警惕着他们的倒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不要旧情复燃。
而现在,终于到了这种提防和警惕化成冰刃,刺向他们的时候了。
他在第一天见到秦舟的晚会上就动了手,这样不镇定不理智不潇洒的纠缠,乔南山怎么会放心把公司交给他呢?
“我当然不知道,”乔淮生轻轻地笑了声,“事实上,我跟我父亲关系并不好。”
那调查员几乎又想反驳,却听到乔淮生轻飘飘道:“因为我是一个同性恋。”
“我父亲以我为耻,这么多年,他一直想要我改掉,可惜没有成功过。”
“而我当然也并不尊敬他,”搭在桌上的手指收紧,“事实上,我恨他。”
乔淮生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好像是给自己曾经十几年的愚蠢一个答案。
他早该恨他。
“我的父亲曾经因为这个,将我送到过戒断中心,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乔淮生抬起头,扯了扯嘴角,“仅凭这一点,我都可以起诉他故意伤害。”
“而且,”乔淮生轻轻抚过手中沾着血的戒指,“因为他,”
“我的爱人死去了。”
“调查官大人,”乔淮生的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漂亮眼睛带着蛊惑般的勾人神情:
“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包庇他吗?”
“小舟?”
秦之昭过来的时候,只看到汽车扬长而去:“渡川的人走了?”
乔淮生被关进证监会的当晚,纵缰就宣布注资三十亿,正式宣告对恒盛的反做空。
但是清江湾项目失利,纵缰根本就没有那么现金流——直到一个完美的白衣骑士,“渡川”资本的出现。
资本在国外,跟纵缰还有恒盛都没有什么业务往来,除了管理者神秘了一点,给钱却很爽快。
“嗯,”秦舟点点头,“他说,稍后就会把十亿打过来。”
“很好,听说证监会已经开始调查恒盛了。”
一想到乔南山最后的结局,秦之昭就不由得笑起来:“你这次做得不错。”
他望着秦舟,好像是望着自己亲手磨好的一把刀:“你放心,等恒生倒了之后,我会把乔淮生交给你处理。”
秦舟嗤笑了一声。
却没回应他这个问题:“但是渡川给了最后的还款期限,利息又很高,恒盛现在资产被冻结,根本就是个空壳子,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用别的方法筹到这笔钱。”
“你想怎么做?”
“三天后的新地港项目,”秦舟微微眯起眼睛,“听说恒盛也会过去。”
“这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不然……帮他们拔了?”
“我早该知道,”秦之昭拍拍他的手臂,“你一旦真的狠起来,确实连乔淮生都比不过去。”
“他好歹也有点顾忌,你没有。”
秦舟或许有,意识到这一点,秦之昭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按照证监会的调查流程,如果不出事的话。
乔淮生,好像恰好也是三天后出来。
第三天,招标会上坐满了人。
就算不打算投标,也多得是人来看热闹,如果说清江湾是纵缰跟恒盛打的第一场仗的话,那么新地港——很可能是最后一场。
谁都知道,恒盛的大少爷被带走调查,公司现金流又被冻结,纵缰又在这个时候恶意放出看跌消息,市值一夜之间蒸发了几十亿。
至于纵缰,之前的清江湾项目失利,为了挡住恒盛的进攻,纵缰不得已引入白衣骑士,现在还在想办法把股票从别人手里赎回来。
只差一步就摇摇欲坠。
新地港,是他们共同的稻草。
“稀客啊,乔董。”
秦之昭率先迎过去,冲着乔南山装模作样一伸手:“今天居然能亲自来招标现场。”
“哦我忘了,”秦之昭说,“原来是贵公子已经进去了,我觉得……你应该很快就能跟他做个伴了吧?”
“秦董说得这么好听,秦舟怎么也没有在你身边。”
乔南山冷笑一声:“不会是因为秦董事情做得太绝,所以反目了吧。”
“哦,我也忘了,你们秦家的人一向不太正常,又喜欢上赶着!”
“乔南山!”秦之昭放在轮椅上的手青筋暴起,“你有什么资格提起阿彦!”
“我有什么资格?”乔南山说,“如果我没有,你又有什么资格!”
“如果不是你嫌阿彦是个耻辱将他赶出家门,他又怎么会走到那一步!”
这个话题一直是他们两个的禁忌,但是现在,他们好似两个终于撕开假面的困兽:“秦之昭!你恨了我这么多年,无非是因为你不敢怪自己!你才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秦之昭被气得脸色发青,手指紧紧地按在轮椅边缘,嘴唇发抖:“是,我是要怪自己,但那也是你死了之后!”
“你不是问秦舟做什么去了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秦之昭说:“等你这一仗失利,恒盛大势已去的消息会在下一面就传遍整个宁市,而秦舟,将会亲自主持对恒盛的反向收购。”
“或许秦家的人都是疯子,但是好在,我养出来的疯子,似乎比你养出来的中用些。”
说完这句,秦之昭微微凑近乔南山,压低声音:“我告诉他,等他彻底拿下了恒盛,就把乔淮生送给他,让他永远只能看着他一个人。”
“但是好像……”秦之昭轻笑了声,“死人,应该也可以只看着一个人吧?”
“秦之昭!”
“嘘,这么激动做什么,”秦之昭说,“当初如果不是你的默许,我又怎么会那么顺利的拿到戒断中心的监控……又能带顾舟过去。”
“明明是我们俩把他们拆开,各自领了一把刀回去。”
秦之昭缓缓笑了:“现在你的刀斗不过我的,这怎么能是我的错呢?”
“秦之昭,我弄死你!”
“请各位保持安静,”主持人走上台,“我们的唱标马上开始了。”
秦之昭这才收回视线,坐回到原位上。
乔南山就在他隔了一条走廊的另一侧,事实上,这一直是参加任何会议时,乔淮生和秦舟的座次。
而在秦舟尚未归来的五年里,他的旁边都是纵缰的副总。
可现在,两个背后的裁判终于不得不被逼上了桌。
“怎么样?”主持人开始走流程,乔南山压低声音问旁边的助理。
“放心吧乔总,”助理说,“我已经打听过了,这次新地港上面的流程要得很急,我们的项目方案比他们多了三个月,不可能赢不了。”
“秦董!”另一侧,程阮也匆匆跑过来,压低声音附在秦之昭耳边,“都以为确认过了。”
“恒盛的底价确实是这个,”程阮比了个手指,“我们在总价上又降了8.7%,五亿三千万的报价,恒盛不可能有优势,这一次,我们一定按死他!”
秦之昭和乔南山点点头,各自往后一靠。
在商场里沉浮了这么多年,他们自以为要比那些不懂事的小辈要熟悉规则得多。
当然,也更应该拥有最后的胜利。
“关于新地港项目竞标企业如下,下面开始宣布标书!”
主持人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第一排。
那上面的乔南山与秦之昭,历来都是整个宁市的目光所在,他们斗了十几年,也理所应当承受这样的目光十几年。
乔南山整了整衣领,好让自己更加体面地接受子最后的胜利。
见状,秦之昭冷嗤了声,乔家的人一向喜欢这样华而不实的仪式感,那个乔淮生也是,将乔家的矫揉造作学了个十成十。
但越是这样,最后落下来的时候,才会摔得越惨。
“证监会那边的事安排得怎么样了?”
“您放心秦总,”秘书压低声音在身边恢复,“恒盛出发去接乔淮生的车已经被我们监控了,等秦总忙完那边回去,绝对已经……”
秘书比了个手势,秦之昭轻笑了声。
等到恒盛到了,死一个不重要的落魄少爷又算得了什么,当年他没能教给秦彦的,现在……他会让秦舟知道。
“最后获得本次新地港项目的企业是——”
主持人读完最后一句。
乔南山和秦之昭对视一眼,彼此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胸有成竹的目光。
直到主持人的声音落下:“中标企业——易遇科技!投标者:宁斯与!报价,五亿两千万!”
“恭喜宁总!”
“居然是易遇,他们怎么会来承接这个项目?”
“新地港的投标企业要求至少要上市吧,易遇前段时间不都要倒闭了吗,他们哪来这么多钱?”
“宁斯与是谁?之前从来都听说过,易遇那个老板不是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吗?”
“别管是谁,现在半路杀出来这么一个黑马,纵缰和恒盛不会完了吧?”
“就是,纵缰报价五亿三,他就报五亿二,卧槽这不是故意羞辱式打法?”
“宁斯与?”
乔南山和秦之昭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看着宁斯与从场外进来。
他跟之前在乔淮生身边时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穿着一身剪裁精致的白西装,从门口过来的时候,差点以为是乔淮生本人。
秦之昭很快意识到,他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宁斯与身上这件衣服,跟乔淮生那天在拍卖场的一模一样。
他还在第二天把那些报纸摔到秦舟身上过。
“你是……”秦之昭眯起眼睛,“乔淮生包养那个的小东西?”
“说包养未免有些难听,毕竟我跟乔总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宁斯与走到他身边,“不过,我能有今天的成就,确实是要谢谢乔总。”
宁斯与的长相本来是偏温和的,原本是不被注意的人选,此刻却能居高临下地站在他们面前。
最重要的是,本来只能在纵横两家流转的标书,现在居然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易遇给截胡了,不管是对秦之昭还是乔南山来说,这都是在往他们的脸上扇巴掌!
更何况,如果没有钱,他们的公司怎么办!
“不可能!”乔南山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钱来参加什么竞标,乔淮生!是不是乔淮生给你的!”
“我早该知道,这个逆子,他就是巴不得我早点死了好拿走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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