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刑,但人却好端端的出现在了桑德拉监狱,明年就会被接出去。
【蔺言:要上报吗?】
【夏娃:没必要,报上去也就是换个监狱继续待而已。】
这不归蔺言管,他吃瓜吃得开心,扯了扯前辈的袖子问:“这里有很多这样的犯人吗?”
平日里同事们各个被工作吸干了精气,终于遇到一个愿意听他说话的实习生,前辈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分享欲。
“不止呢,只要钱到位,我们老板什么犯人都敢要,别的地方嫌弃的都往我们这塞,老板还抠门的要命,这么多犯人,就三十来个狱警,我就是长复眼都看不住他们。”
蔺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这里的犯人质量参差不齐是吗?”
前辈咋了咋舌,“你这话,没太把他们当人啊。”
蔺言不明白前辈为什么这么想,只是笑着问:“那里德那种程度去哪个区啊?”
里德皮亚斯虽然炸毁了大量公共设施,但并没有造成实际人员伤亡,属于有影响但不多的类型。
前辈努努嘴:“B呗,去了B估计还要被同区的犯人嘲笑。”
终于排到了他们俩,前辈鼓励了蔺言两句,端着餐盘走了。
今天是周六,桑德拉监狱的晚饭比平常丰盛多了,一盘生菜,一盘土豆泥,以及一盘咖喱鸡肉。
在工作日,他们是看不到肉的。
蔺言不挑食,对着负责打饭的机械人说了声谢谢,端着盘子走到了正中央的长桌坐下。
理论上来说,食堂的座位也是有讲究的,蔺言身为实习生,理应坐到最边缘的位置一个人用餐,直到他逐渐和某个老人混熟这才有资格在用餐时开口。
但没人提醒他,默认了这名新人的融入。
“实习生,你在这啊?”杰森端着盘子走了过来,在蔺言对面坐下。
“今晚我们先去B区巡逻,让你适应一下工作,明天再去A区,至于S区…”杰森摸了摸下巴,有些迟疑。
以往的实习生基本上不会让他们踏足S区,那里关押的犯人没一个是善茬,曾经甚至有新人被巧言令色的骗子说动了,半夜替他开了牢门。
那人逃出去没两天就自觉回来了。
没有飞行器的情况下,出去吃沙子哪里比得上在监狱里吃咖喱舒服。
这名犯人喜提长达七天的小黑屋,出来时几乎失去了理智,足足三天才恢复正常。
蔺言不知道这些,咬着叉子问:“S区后天去吗?”
杰森摇摇头:“不着急,等你先适应一周,下周我带你去S区巡逻。”
蔺言哪里看不出杰森的善意,在土豆泥和生菜里犹豫了一下,将没动过的那盘生菜推了过去。
“前辈,吃菜。”
不用跟我客气。
杰森笑出了气音,举着盘子问:“你就给我一盘生菜啊?”
蔺言捏着叉子指了指咖喱鸡肉:“这个我吃过了,”又指了指一口未动的土豆泥:“这个我喜欢。”
话落,少年不好意思的垂下脸,只露出一双湖蓝的眸子:“要不然,明天我把鸡肉给您?”
“明天不吃这个,”杰森拿了片生菜咬了一口,脑袋一歪,示意蔺言看墙壁:“哝,那边是每天的菜单,周末两天额外有甜品。”
蔺言放下叉子,视线落到了墙壁上挂着的屏幕,滚动的绿色字体清清楚楚的记载了每天的餐食。
几秒后,字体一跳,变成了鲜艳刺目的红色。
【A区罪犯明秋阳、A区罪犯牧闻违反规定,放风期间发生严重肢体冲突,请于晚上八点前往审讯室等待。】
杰森也看到了通报,不爽的骂了声:“这群狗崽子,一天天的不消停!”
今晚他负责带蔺言巡逻,审讯室的犯人当然也由他们俩处理。
蔺言眨了眨眼,好奇的问:“审讯室是做什么的?”
面对蔺言,杰森脸色缓和了一下,“就是给这群罪犯讲道理的地方,当然,有的时候他们听不懂人话,只能用其他法子讲道理。”
少年愣了愣,“这不是被禁止的吗?”
杰森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这座监狱到处都有监控,唯独浴室和审讯室的监控常年处于关闭状态。”
镜头之外发生的任何事都等同于没有发生。
蔺言惊讶的掩唇,前辈们都这么可怕,他是不是不够努力?
【蔺言:我要学的好像还有很多。】
【夏娃:我会记录你的审讯过程,好好表现。】
【蔺言:希望这两名犯人能好相处一点。】
蔺言的理论知识远超过实战经验,叹了口气,少年忧心忡忡的问:“我要是做的不好,会不会拿不到实习证明啊?”
杰森咽下嘴里的食物,眼神像在看中奖一千万还嫌自己日子过得太不努力的幸运儿,“你表现的还不够好吗?”
有他这句话,蔺言垂下去的脑袋又高高的扬了起来,他拍了拍杰森的手背催促道:“前辈,你快点吃,已经六点了。”
杰森嘴里塞满了,根本说不出话,只能连连点头。
晚上八点,两人准时出现在审讯室门口。
杰森推开门,让蔺言先进去。
天花板上横着一条白炽灯,审讯室里有一股淡淡的灰尘味,墙壁和天花板都是水泥色,像是装修了一半的毛坯房。
一条长桌占据了房间中央的位置,在长桌的一侧一左一右坐着两名犯人。
他们的胸口别着一个金色的铭牌,上面刻着每个犯人的序号和姓名。
明秋阳,黑发黑眸,典型的东方人长相,额头的血污已经凝固,卷起的袖子露出一截肌肉结实的小臂,上面有几道明显的擦伤。
牧闻染了一头金发,发根处已经长出了半指长的黑色,在脑后扎成小辫子,他正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右脸青了大块,一条手臂折成了扭曲的形状。
他们俩的双手都被扣在椅背后方,暂时失去了行动力。
看到蔺言走进来,牧闻伸长了脖子,嬉皮笑脸的说:“哟,这位狱警很面生啊,新来的吗?我是牧闻,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
杰森拎着电棍就敲了过去,牧闻弯腰躲开,面上依然笑嘻嘻的。
“我跟这位新狱警说话呢,杰森长官,你别着急,一会儿咱俩也唠几句。”
杰森没好气的说:“要不是你闹事,我现在应该在休息室里刷终端。”
“冤枉啊,杰森长官!”牧闻大喊了一声,眼珠子一转,视线落到了蔺言身上:“你看看我这条胳膊,都弯得能当汤勺使了,我才是受害者。”
蔺言察觉了他的目光,走到牧闻身后,捏住他的手腕晃了晃。
“疼疼疼!”牧闻额头泌出冷汗,说话也没有刚才那么中气十足了:“小孩儿,你轻点。”
牧闻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多岁,蔺言不喜欢被他这样称呼。
少年手上力道不减,轻声说:“你应该叫我长官。”
就像对待杰森那样。
牧闻疼得直抽气,敷衍的点点头糊弄道:“好好好,长官,小长官,你能不能先松手,我真的要叫了。”
蔺言鼓起了包子脸。
【蔺言:他把我当小孩子哄。】
【夏娃:显然,你没有树立足够的威信。】
蔺言爱笑,气质也干净,任谁第一眼看过去都会觉得他好欺负,牧闻就是其中之一。
明秋阳冷眼看着这一幕,眸中流出讥诮的神色。
桑德拉招人越来越随便了,把这种小绵羊扔进狼群里和谋害有什么区别?
【夏娃:二十分钟内不能让他学会尊重你,我会给你扣分。】
蔺言瞪了眼差点害他扣分的牧闻,松开手,抽出别在腰间的电棍,抵住了牧闻的喉结。
冰冷的金属制品压在男人最致命的部位,微微向右侧偏了偏,压在失序跳动的脉搏上。
“你能忍几秒?”
牧闻眼珠凝在了眼眶中,他扯了扯唇笑起来:“长官,我这就闭嘴,您要不先放下吧,手举着累。”
他笑,蔺言却不笑了,“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犯人A74112号,你能忍几秒?”
杰森幸灾乐祸的看着僵住的牧闻,叫你乱招惹人,惹祸上身了吧。
男人垂下眸子,视线定格在电棍尖端,几秒后再次抬起头,眼神都清澈了许多:“长官,我知道错了。”
【蔺言:我说的应该是标准星际语,为什么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夏娃:你还有十四分钟。】
【蔺言:我们俩说话的时间不算,重新计时好不好?】
对于蔺言的合理要求,夏娃并不会拒绝。
【夏娃:十五分钟,请继续努力。】
虽然只多了一分钟,但蔺言已经很满足了。
考场上的每一秒都很重要,然而牧闻却一直不正面回答问题,浪费了他很多时间。
见蔺言不为所动,牧闻偏了偏脑袋,让自己离电棍远了点,提醒道:“长官,明秋阳伤得比我重,你要不要看他一眼?”
这一次,蔺言没有再和他废话。
蓝色的电流“刺啦”一声钻进了身体,牧闻全身颤动了一下,收起了嬉笑的表情,咬着牙关抵御痛楚。
“干你爹的!呃唔!”
为了防止留下永久性伤害,桑德拉监狱配备的电流并不强烈,但谁让蔺言选择了脆弱的喉管,而牧闻又正好折了一条手臂。
男人的身体止不住的痉挛起来,豆大的汗珠还没落下就先一步蒸发。
“呃、嗬呃…艹!”
牧闻握紧了拳头,他试图蜷起上半身,却被蔺言抵着喉咙按回了椅背上。
心脏悬空,钻进了喉管,钝痛挖开皮肉,令人难以喘息。
牧闻感到一阵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像是蒙上了一层纱,意识几乎从身体里抽离。
恍惚间,牧闻听到了蔺言的声音:“一分四十秒,还不错。”
压住脉搏的电棍移开,牧闻剧烈的喘着气,腹部翻滚,胃液如同一汪沸腾的岩浆,流到哪里就在哪里留下钻心的痛楚。
牧闻忽的笑出声,肩膀颤动了下,缓缓掀起眼皮,眼神阴冷的盯着蔺言。
他瞄了眼垂在蔺言腿侧的电棍,用气音挑衅道:“长官,您累了吗?”
男人不怕死的行为换个人或许会恼羞成怒,蔺言却突然有些不懂了。
他转身望向看好戏的杰森,疑惑的问:“前辈,他是很喜欢这样吗?”
善于举一反三的好学生惊讶的吸了口气,猜测道:“刚刚故意听不懂我说话也是为了骗我电他?”
杰森几乎要笑出声来,他连连摆手:“我不知道,说不定他真的喜欢。”
他揶揄道:“要不你再电一下?”
蔺言鼓起一边的腮帮子,气流在双颊来回交替,最后从唇角吐了出去。
“算了,不能让他太高兴。”
蔺言走到另一边,俯身用指腹蹭了下明秋阳额头的血块,问道:“你需要包扎一下吗?”
明秋阳目睹了蔺言从进门到惩罚牧闻的全过程,对于蔺言的判断从天堂掉到了地狱。
桑德拉从哪找来他的?
“不用了,长官,”明秋阳撇开脸,平静的说:“您九点还要去巡逻不是吗?时间很紧。”
光看这两人的性格,究竟是谁先挑衅的不言而喻。
“我不放心你待在这,”蔺言斜了眼牧闻,表情认真的说:“他好像有一些特殊癖好。”
牧闻都气笑了,他是罪犯,不是变态!
明秋阳刚想开口,蔺言看着手套上沾染的暗红色痕迹,抢先道:“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巡逻吧。”
明秋阳和杰森齐齐露出了意外的表情,杰森摸了摸耳朵,一边的眉毛高高挑起。
有规定不准犯人和狱警一起巡逻吗?
那没事了。
片刻后,明秋阳神色茫然的跟在蔺言身后,他抬头看看蔺言的蓬松的金棕发,又低头看看自己被拷在一起的手腕。
等一下,你来真的吗?
B区牢房
犯人们都听里德说了桑德拉监狱来了一名新狱警,满怀恶意的聚在一起。
“一会儿吓吓他,上一个实习生走了快一年了,老子都没乐子!”
“先看看底细,万一来了个有背景的怎么办?”
“哪个有背景的来底层吃苦,典狱长的位置不喜欢吗?”
里德听着他们的议论,用手背蹭了蹭嘴边的血痕,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一群狗崽子敢打他,等着被蔺言收拾吧。
天花板上的绿色数字跳到九点整,闭合的金属大门像张开的嘴般从中间裂开一条缝。
两片金属上下分开,露出门后的三个身影。
狱警巡逻向来都是双人组队,满怀期待的囚犯们面面相觑,哪来的三个?
走廊里传来了颇有节奏感的脚步声,金属靴底和地面撞击后立刻分离,一下一下,越来越清晰。
蔺言走了进来,外套齐至小腿,走动间带起的气流牵动衣摆。
虎视眈眈的罪犯们看到了笑得不怀好意的杰森,面容陌生的高挑少年,以及头破血流的明秋阳。
各区犯人活动区域不同,因此其他区的犯人暂时不知道明秋阳和牧闻的斗殴事件。
一名犯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呢喃道:“那是A区的…?”
他的室友咬了咬指甲,神经质的在脸上抓出两条血痕:“第一天就对A区下手…他打人一定很痛吧?好想试试。”
先前那名犯人嫌弃的向旁边蹭了两步,“被打得和明秋阳一样你就老实了。”
另一边,两名犯人凑在一起,一人开始分析蔺言此举的目的,称他是特地带着受伤的明秋阳过来立威,想用明秋阳这只鸡来儆他们这群猴。
最后喊道:“用心险恶啊!”
另一人十分暴躁的给了他一个巴掌:“你才是猴!”
对此,明秋阳说不出话。
怎么办,蔺言好像真的很怕他死在审讯室。
A区牢房
犯人们难得没有大吵大闹,安静的围成了一个圈,圆圈中央是两个互相掐着脖子的男人。
两人都已经到了极限,他们的皮肤上浮起了不自然的青色,肌肉控制不住的痉挛,眼前一阵阵的眩晕发黑。
一人已经涕泪横流,心脏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痛苦的喘息。
他们之中必须死一个,克里斯曼才会结束这场游戏,可克里斯曼不允许他们扭断对方的脖子,只能这样互相折磨。
慢刀子割肉最痛。
终于,身处下方的男人彻底失去了意识,另一个男人激动的爬到克里斯曼脚下,用胀痛的喉咙断断续续的说:“我赢了,我赢了…”
金发犯人一脚踢开狼狈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床上,语气不善的问:“明秋阳和牧闻还没回来?”
圆圈中的犯人抓了抓头发,回道:“还没,估计是牧闻又在戏弄狱警了,听B区那个新人说这次狱警里来了个实习生,牧闻玩的忘记时间了吧。”
坐在他旁边男人却不这么认为,“明秋阳总不至于陪牧闻一起浪费时间。”
现在这个点,狱警们应该已经开始巡逻了,按照以往的习惯,实习生恐怕在B区。
克里斯曼才不管明秋阳是死在外面了还是烂在牧闻肚子里了,他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站起来,走到尸体边上踢了两脚。
“还热乎着呢,”克里斯曼嘲笑了句,对着围在一起的犯人们抬了抬下巴:“来两个人,把他扔到B区去。”
桑德拉监狱本身处于海岛上,地形并不平坦,因此A区和B区虽然只隔了一栋墙,但有一定的高度落差。
S区更夸张,他们住在单独的塔楼里,仅比监狱长办公室低,狱警上去都得坐电梯。
此时的B区,蔺言受到了万众瞩目般的待遇。
谢谢,有点社恐了。
总之,先自我介绍吧。
少年左看看右看看,从一张张或惊恐或凝重的面庞上扫过,最后搓了搓脸,露出一个笑容。
他一笑,犯人们更加提心吊胆。
“晚上好,我是新来的狱警蔺言,”初入社会的少年双眸亮晶晶的,“今晚负责巡逻,希望大家多多配合。”
信誓旦旦蔺言是来杀鸡儆猴的犯人愣在了原地,不解的抓了抓脸:“他人好像还挺好的。”
“好个屁,”暴躁男人又给了他一巴掌:“这是威胁!威胁懂不懂!”
“不配合就要进小黑屋,你没听出来他的意思吗?”
莫名挨了两巴掌的犯人蹲下身茫然的看着金属地面,不是,哥们儿你其实就是单纯想打我吧?
走到一号牢房,蔺言按了下指纹锁,房门“咔”的一声开了。
见他想进去,杰森连忙拉住蔺言的手:“别进去,这些混蛋逮住人就往死里打。”
空间狭小,二打一,蔺言就算拿着电棍也不安全。
闻言,蔺言立刻收回已经踏出去的左脚,用棍尖敲了敲房门:“犯人B0419号,B0468号,出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缓缓走到走廊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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