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朔将车停在路边等雨停,他靠坐在驾驶室的座椅上抽着烟,眼睛望着窗外不断落下的雨幕,地上星星点点的烟头被一并冲刷。
他听着那不断重复的系统声,手机界面上的昵称:有胃病就吃药。在忽闪忽现。
“抱歉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抱歉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月苒将伞合上,一旁人见状将其接过。
她走上楼推来门,将包里的资料取出放在尽山雪面前:“大人,查到重门寂的资料了。”
尽山雪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抬了抬眼,用余光瞧了一眼。
月苒道:“重门寂,23岁,三个月前从德莫利海域来到斯泰厄,再此之前曾在维塔、南安普顿、萨尔塔卡瓦略等数十个地方游学。他的第二特征体是阿奇柏德人鱼。”
“什么?”尽山雪抬起了头,目落到那份资料上面。
“他23岁……”月苒再次口齿清晰地复述着他的资料。
尽山雪翻看着他的资料,心中血液翻涌。弯身用柜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可圆润、闪着莹莹微光的珍珠。
她颤抖的拿起,看像那颗封存依旧却依然美丽的珍珠:“阿奇柏德人鱼的……眼泪。”
月苒看着她那神情,纠结着措辞:“或许…或许是巧合。”
尽山雪将其放回原位,将重门寂的资料收起,攥紧了拳头又松开,她看向外面的滂沱大雨。
德莫利海域至斯泰厄这片区域,全长8531海里的路程始终被阴影笼罩着,斯泰厄已经打破了最长雨季记录,就连干燥的美拉瓦厄尔沙漠降水记录甚至超过了过去几年的总降雨量。
“希望真得是一个巧合。”
“拦住他!”
警卫的吼声此起彼伏,紧接着,刺耳的警报声在夜空中回荡,撕裂这片淅淅沥沥的大雨。
寒意透过湿透的衣物渗入骨髓,重门寂紧紧抱着的尽时,他正蜷缩在西装外套的包裹中,面容苍白而脆弱,似乎一碰就会化作一缕烟雾,消失在这无尽的风雨里。
“我要见大祭司……”重门寂的声音被暴雨吞没,满脸焦急,这句话是支撑他到此的唯一信念。
尽时的脸颊被雨水打湿,渐渐被涌来的蓝色波光淹没,那是一种不可名状的魔力,浸入他的灵魂。
“那个好像是阿时少爷?”一个声音打破了混沌,众人的探究的目光都落在他怀中的人身上。
重门寂趁着这闲隙,冲了过去猛然一脚踹向那扇厚重的大门,门发出沉闷的声响。
月苒终于打开了门,目光中满是诧异,他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月苒的脸庞,
“圣祭……”他尚未说完,月苒已然让开了一条道路,站在一侧,尽山雪的身影则如阴影般在他面前凝视着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尽山雪微微皱眉。
这个他在资料中见过的年轻人,竟然在此时此刻真实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重门寂的心在这一瞬间沉了下来,那种似乎能洞悉一切的目光让他微微颤抖。
当她看到重门寂怀中昏迷不醒的尽时,摩罗域的诅咒已经悄然浮现,缓缓爬上了他半张脸庞。
尽山雪俯身,手轻柔地抚摸着尽时的面颊,仿佛在确认这张面孔的真实与否:“是你带他去摩罗域的?”
重门寂低下头,心如刀绞,声音沙哑:“是我,您能不能先救救他?”
“十三年前也是你带他去的?”尽山雪冷冷地问,语气中透着无法掩饰的愤怒。
她赋予尽时坚固的神护被打破,是来自海妖的引诱!引他一步步步入那堕落的深渊!不可自拔啊……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她的面容,重门寂在这一刻无意间看到了她眼中的仇恨,他忍不住点头:“是我。”
突如其来的铁链如同恶魔的双手,狠狠将重门寂束缚住,他痛苦地挣扎,怀表从胸口的口袋滑落,沉重地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月苒俯下身,将那枚怀表捡起,递进尽山雪的手中,她细细打量,嘴角扬起一抹似是讥讽的轻笑。
“我今天终于见到你了,见到那个害我孩子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尽山雪盯着重门寂,恨不得将他抽筋扒骨。
“你在说什么?!”重门寂脸色苍白,无法理解。
“你以为他是为了谁出车祸失去记忆的?你以为他是为谁不愿意说话的?明明只要在审判庭上好好配合将一切前因后果说出来,事情的结果就不会变成这样。”尽山雪的声音在重门寂的耳边不断回响,犹如潮水般拍击着他的未曾存在的心晶。
就算失忆了,尽时口中执着的是他,心中执着的亦是他——这样无形的枷锁,将重门寂紧紧捆绑,无法逃脱!
雨水打在脸上的“磅咚”声,与重门寂的呼吸融为一条细线,穿梭在他脑海中,将其搅得风起云涌。
尽山雪看着他身躯单薄衣料上隐约透着些许神消痕迹,收回制裁之力,重门寂掉落在地上,心中的情绪依旧难以平复。
“也是多谢你带他回来,半神之躯可施展不了完整的海神之光,你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尽山雪抱起尽时向屋里走去,向身后的人下了最后通牒:“你要是真的为他好,就离开他,永远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最后轻叹了一声:“我不想让他再次陷入那些悲伤的回忆。”
重门寂摇晃的站起来,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知道,我会离开,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外面不再下雨了,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混杂着远处树林的清新。
尽山雪握着尽时那冰冷的手,白色的光华弥漫。周围一片静谧,连细小的风声似乎也被这份宁静吞没,听不见的声音有时或许也是一种幸运。
不久之后,尽时的苍白面容上渐渐浮现出几许血色。
重门寂失魂落魄地走在空荡的街道上,周围的灯光朦胧,就在这时,一辆车缓缓驶过,随后又慢慢倒回,车窗降下。
“喂。”
重门寂转过头,眼神迷离,却因那一声呼唤而稍显清明。
“你怎么了?大晚上在这干什么?”尽朔问道。“上车,陪我喝酒。”
他上了车,瞬间被浓烈的酒味包裹。“你不是已经喝过了吗?还喝?”重门寂皱了皱眉。
“有问题?”尽朔一边打着方向盘,刚刚飙了一圈的他,脑子里瞬间清醒了许多,然而清醒的瞬间却令他的记忆倾泻而出,控制着他,侵蚀着他。或许,酒精的麻痹正是他此刻的逃避的最佳选择。
“没有问题。”重门寂无力地靠在座椅上,感受着从窗外袭来的寒风,冷得刺骨。不久后,天上又开始飘起细密的毛毛细雨,为这个愁苦的夜晚增添几分阴郁。
“草!又要下!”尽朔看着落在挡风玻璃上的雨滴,暗骂了一声,“这都下了多少天了!真有病啊!”
外面狂风大作,呼啸而过,车内的气氛显得愈发沉闷。
尽朔侧头,目光落在重门寂身上,试探性地问:“怎么?我找你来陪我喝酒,你怎么看着心情比我还不好?”
“我不知道。”重门寂的声音低沉,脑海中不断回旋着尽山雪的话语,心头一阵难受,有什么东西在无情地撕扯着他。
“小子,你有喜欢的人吗?”尽朔好奇地问,带着几分戏谑。
“用酒麻痹自己的理智,一是追逐刺激的人。”尽朔面色潮红,抱着酒杯,似乎在回忆着自己过往的种种,“二无非是票子、爱人还有……”说到最后,他突然停住,眉头紧皱,绞尽脑汁却想不起来,“下次想起来再告诉你。”
“你是什么原因?”尽朔的眼神闪烁,颇有些贴心大哥的味道。
“我不知道。”重门寂无奈。
“啥都不知道,你个蠢货是个傻子吧?”尽朔忍不住笑出声,语气中夹杂着揶揄。
这个夜晚,在酒精的笼罩下,似乎在不断地解开他们心中的结,慢慢显露出那隐藏的脆弱与真实。
“有可能。”重门寂的声音轻得几乎无法听见,他自嘲地笑了两声,笑声中透着无奈,自己只是一只困在虚幻之网中的傻子,挣扎却无法逃脱。他心中充满了迷茫——既然知晓了前因后果,那自己为什么要恨他?恨的理由又在哪里?那些纠结的情绪在他心中翻腾,却始终找不到一个明确的出口。
“我心里空落落的,你知道吗?”尽朔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被重重的阴影笼罩着。他捂着头,想要压制住内心的焦躁,一口闷掉那被子里的酒,酒液在他喉咙间燃烧,结果适得其反。
“那个病秧子比我想象中死得还要早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解,像是在询问着命运的安排:“车怎么会突然爆炸呢?”
“慕项青?”重门寂嗤之以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言语中带着不屑,“你不会是伤心他死了不能给你赚钱吧?”
“放屁,老子不差钱!要不是他……”尽朔的声音愈发低沉,语气中透露出无奈与愤懑,他趴在桌子上,似乎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重门寂打量着他,冷笑一声,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讥讽:“你觉得就好。”
尽朔转过头:“你们都是这样认为的?”他满脸的困惑,追问着深藏的真相。
“越哥跟我说,慕项青想走但你不让他走,表面风光的影帝其实是个随时能被人抛弃的棋子。”
他也不是不曾在德莫利看过自杀的慕项青,那时还是他把救回来,可是他并不领情,嘴里骂着他跟尽朔。
对于海神继承人两人都心照不宣的视对方为对手,可从小一同长大,他不能不见死不救,对于他的脾气他也门清,不把他逼急了他才不会做些疯狂的行为。
所以,重门寂十分好奇那个折磨他的畜牲到底是谁。
尽朔闻言,失去了力气,头一歪,重重地倒在了桌子上。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脑海中空白得一片,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理由:“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
“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重门寂听不真切。
“害怕他离开……”尽朔的声音低得几乎要淹没在空气中,却在瞬间被他内心的恐惧推向了顶点。他猛然抬起头,紧紧抓住重门寂的双臂:“我说!我害怕他离开!!!我真的害怕!”
重门寂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晃得头晕,心中一阵无奈:“他死了,已经离开了。”提醒着尽朔一个无可逃避的事实。
“他死了?!”尽朔的声音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突兀,犹如一声晴天霹雳。他的手颤抖着,酒杯在桌面上轻轻摇晃,杯中的液体泛起细微的涟漪,仿佛在回应他内心的动荡。“他已经死了,对啊,他死了,还是我给他下的葬!”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肆意而下。
“老妈说丢失心爱之物流下的眼泪是苦的。”尽朔用手背抹去脸颊上温热的泪水:“重门寂,你有喜欢的人吗?”
重门寂在努力理解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我的心晶没了,空落落的好难受。”
他分不清是因为缺少心晶的难受还是因为酒精上头,缺少心晶他感受不到来自它的疼痛才对。
第29章 南屏珊监控区
“你心都丢了?那肯定是喜欢啊!”尽朔给重门寂倒了一杯酒,自己则直接拿起酒瓶,痛快地一口气灌了下去,火热的液体沿着喉咙滑下,“我心也难受!”
“不喜欢……不喜欢……”重门寂急忙摇头,声音中夹杂着慌乱,想要否认这份难以言说的感情。
尽朔又开了一瓶酒,思绪飘向遥远的过往:“他不在你身边你想不想见他?”
“想。”重门寂的声音细若蚊蝇。
“他要你离开他,你生不生气?是不是控制不住的靠近他。”
重门寂哭着点头,泪水滴落在酒杯中,荡起涟漪:“生气。”
可是,尽山雪不允许他见尽时,他又无能为力。他才那样骂过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再次面对他。
“你承认吧,你就是喜欢,只是你不敢承认而已!”
一股无形的力量试图将重门寂的心扉撬开。
“你要喜欢就赶紧的,牢牢抓住……”
重门寂在情感的涌动中突然夺过酒瓶,泪眼模糊中,他一口气将酒灌下。
“好酒量!”尽朔忍不住赞叹。两个人在这昏暗的酒吧里,各抱着酒杯。
尽朔将手按在重门寂的头顶,拜着把子。酒吧老板见状,赶忙拨打电话。
“重门寂,以后我是大哥,你就是我二弟!”尽朔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带着豪情。“不对!我有弟,你当三弟!”
曲统、喻璋一人捞着一个,被迫当了这场拜把子的见证者。
喻璋有些嫌弃:“有病啊他们?”
“你谁啊?!”尽朔转头质问,有些不屑。
喻璋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想将尽朔甩在一旁。然而,曲统则在一旁叫出了他的名字:“喻璋。”
尽管内心有些愤懑,喻璋还是忍住了怒火,嘴角向下撇了撇。第二体征小浣熊站直了身体,双手环胸,气昂昂的直视着他,一点也不认输,顺带还踹了他和尽朔各一脚。
其第二体征天赋序列号142拟物·化种
车窗外,夜色如墨。
曲统和喻璋坐在车内,望着后座那个不安分的家伙,心中满是无奈。
“闭嘴!”喻璋捂着耳朵,神情略显烦躁,脸上的皱眉清晰可见。尽朔像是个小孩,手中握着半瓶酒,嘴里嘟囔着不成句的话语,喧闹的声音充斥着狭小的空间。
“别喊了,他们醉了听不清的。”曲统瞧他那炸毛的模样。
“很吵。”喻璋的语气中透着不满,眉头深锁。
就在这时,尽朔的声音又高了起来,喻璋蓦地转过头,拳头一紧,狠狠地打了下去,正中尽朔的脑袋。尽朔似是被打蒙了,瞬间安静下来,如一块软泥般无力地倒在座椅上。
“你?”曲统见状,惊讶得微微张大了嘴,对喻璋的暴力行为感到不可思议,又觉得是他的风格。
“没说我不能动手。”喻璋理所当然地回答,“早就看他不顺眼,想揍他一顿了!”
两人将尽朔扔回家中,随手将他丢在床上,床单因他的重量而微微隆起,显得有些凌乱。
小鲸鱼的风铃随之摇晃,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行了,送另一个。”喻璋松了口气,这比出S级任务还要累,随即转身走出房门。
耳边便传来一阵哐啷的声音,仿佛是浴室中什么东西掉落的瞬间。就在这时,有人从浴室里走出来,湿漉漉的头发顺着脸颊滑落。
“怎么回事啊?”尽朔微微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声音中透着困惑。
“谁啊……”声音低沉却又带着几分慵懒,他还没完全清醒,眼眸似乎被一层朦胧的雾气遮住。就在这时,一个身影轻轻拂上他的眼眸,接着是一吻,柔软而又细腻。
“什么品味!他家这是龙宫啊?”喻璋皱着鼻子,努着嘴有些嫌弃。
“不准这么说人家。”曲统制止。
“事实摆在眼前。”喻璋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打了个哈欠,目光从那豪华的装潢上移开。
曲统瞧了两眼,真诚的点头:“确实是有些出乎意料的……有钱。”
二人将他们都安顿好,便去帝心局上班。
尽朔是掉下床摔醒的。
他捂着脑袋,努力想要回忆昨晚发生的荒唐事,然而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
“你是那个……”他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安。
“淳生意。”少年如实回答。
“你怎么进来的?”尽朔微微皱眉,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给我……的钥匙。”淳生意从钱包中掏出一枚钥匙,轻轻晃动:“我以为你……”
“不是?”尽朔的手覆盖在眼上,心中一阵翻涌。他这样的事见多了,也见怪不怪,可自己除他之外从没出过一次阁!
“喝酒误事!”他暗自咕哝,心中懊恼不已,半晌才转过身,目光直视淳生意:“昨天晚上的事,你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淳生意的声音清晰而坚定。
“名?”尽朔低声询问,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七百万够吗?”尽朔直接抛出这个数字,心中暗自评估着这场交易的价值,“还是说你想进MOON?”
“我……”淳生意似乎在犹豫,目光微微闪烁。
“明天会有人跟你谈合同,钱也会一分不少地打到你的账户。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尽朔道,没有转圜余地。
淳生意默默地点头,转身离去,房间又恢复了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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