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这话说的……好像炮灰反派……”
宋俭:“程玉瑾家那个半挂……之前也这么说过……”
萧应怀不知道半挂是什么,不过不重要,他问:“所以呢?”
“所以……所以他去边疆种地了。”
“你小心点。”
“立这种flag,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
昏暗的床榻上,萧应怀怒极反笑。
宋俭又开始哭:“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
萧应怀心火消下去一些,另一股火又起来了,他拎住宋俭的后脖领把人放倒:“给朕老实些待着。”
宋俭脸蛋烧得红红的,虚弱无比的指他:“你、你扔我……你职场霸凌……”
“我要告到中央……”
“告到联合国……”
萧应怀起身去拧帕子。
宋俭躺在榻上软绵绵的扬着手:“我要打倒封建主义……打倒帝国主义……”
打了一会,大概是喊累了,他委委屈屈的咬着被子角:“求求你了……给我打120吧……我应该是不行了……”
“啪嗒”,宋俭额头上落下一块温热的毛巾。
他安静的眨了下眼。
“再嚷嚷,朕将你丢到山里喂狼。”
宋俭:“。。QnQ。。”
他哽咽着唱起歌来:
“一个人~在~深~夜~痛哭~”
“变成小白菜~呜~没人疼~没人爱~”
萧应怀想把这笨蛋的嘴堵上。
“呜呜呜……小呀小白菜~”
“小白菜~”
唱到最后,宋俭头一歪直接睡了过去。
萧应怀胸口那股气差点没呼出去。
来禅修不是来享福,但应该也不是来受罪的。
宋俭睁开眼时,浑身都十分舒爽,他伸展着胳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啊啊啊啊啊啊啊——早上好——
禅房里又没人。
宋俭穿好鞋子推开门:“陛下~您又去哪了~”
此时的萧应怀坐在静室里,两个眼圈乌黑。
无为:“陛下昨夜做什么了?怎如此疲乏?”
萧应怀手里捏着根木鱼棒,半晌说道:“朕夜里不睡觉还能做什么?”
无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就差把我不信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萧应怀凉凉的扫过去。
无为立马起身:“陛下,不如我们用早饭吧,今日做了些翡翠豆腐汤,想来味道比斋饭好些。”
萧应怀没说话,无为起身走了出去。
很快静室外的门廊里就摆起了桌子,上面放着几道清淡的素汤。
萧应怀走出来一看。
翡翠豆腐汤……不就是白菜豆腐汤。
一桌的小白菜。
耳边又响起昨晚那道贯耳的魔音,萧应怀突然就没了胃口。
恰在这时,静室外的小径上来了一个蹦蹦跳跳的身影,小和尚给他领着路,低声说:“宋施主,到了,方丈和陛下就在前面。”
无为见了宋俭,目光转回,在男人又换回的青白色衣衫上打量片刻,笑意更甚:“陛下,不让宋施主也来用些早饭吗?今日这翡翠豆腐汤做得着实不错。”
萧应怀眉眼搭着。
“陛下!”
“陛下陛下!”
许久后,他说了句:
“同类怎可相食。”
第30章 陛下别听,是恶评!
宋俭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昨晚发烧了, 身上滚烫整个人难受得厉害,也隐隐约约记得有人给他擦了好多回脸。
生病的时候脑子发懵没反应过来,今早起来一想, 萧硬槐可真是个关爱员工的好领导啊!
宋俭很懂得知恩图报, 萧硬槐照顾他, 萧硬槐好, 他要给萧硬槐分糕饼!
没错,宋俭一大早起来找人就是为了送糕饼。
萧永宁给他带的几包糕饼他自己吃了一部分, 昨天给寺庙里的其他和尚分了些, 现在还剩点,他打算全送给萧硬槐吃。
宋俭拎着油纸包跑过去。
无为笑眯眯的说:“宋施主慢些跑。”
宋俭:“好噢好噢。”
他已经跑到了男人身旁, 把油纸包Duang的一下递过去:“陛下,您昨晚照顾我辛苦了!这些都给您吃!”
萧应怀没接。
无为假装没听见, 转头欣赏花草树木。
萧应怀没打算让他装聋:“无为师父在看什么?”
无为诧异道:“哦?陛下,您原来是在叫无为啊。”
萧应怀在矮桌旁盘腿坐下:“同朕也说说。”
无为一脸慈爱的佛光,慢悠悠道:“名可名,非常名,看的是什么又如何能由无为来定义呢。”
萧应怀知道这秃子是故意的, 但宋俭不知道, 还在旁边呱唧呱唧鼓掌。
“陛下,无为师父说的好有道理啊。”
萧应怀:“……”
他拿起汤匙准备喝汤, 宋俭见状,忙又蹭过去。
他半跪在下一级木台阶上举着油纸包:“陛下,这是小八特意让她的小厨房做的,可好吃了,您尝尝吧,您看您都瘦了。”
萧应怀喝汤, 不语。
“陛下,真的很好吃,我发4!”
“您尝尝吧您尝尝吧!”
“尝尝吧尝尝吧!”
“您不吃……属下心里过意不去,呜呜呜……”
萧应怀刷一下伸手拿走他的油纸包,往开一拆。
“……”
“你是想毒死朕吗?”
油纸包里剩下的糕饼不知什么时候受了潮,竟然发霉了。
宋俭在原地呆了一会。
“呜~”
剩下这几个是最好吃的!他都没舍得吃!!
他跪在地上,捧着糕饼落泪:“呜呜呜呜~”
无为望着帝王深沉的脸色,适时插了句:“这世上竟还有人愿为糕饼落泪,宋施主真是难得的赤子之心啊。”
宋俭悲痛欲绝。
萧应怀忍无可忍:“你就当朕吃过了。”
宋俭:“呜哇啊啊啊啊~”
萧应怀往旁边放了个碗,咬牙切齿道:“你的好意朕心领了,过来喝汤。”
宋俭的哭声立马止住了:“噢。”
他抹抹眼泪,乖乖跪坐在帝王身旁,捧着碗腼腆道:“陛下,要一碗。”
萧应怀阴沉着脸给他盛了一碗汤。
宋俭埋头:“miamiamiamia~”
无为又开始看风景。
哎呦,这抚惠寺的风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吃饱喝足以后,宋俭摸着肚子发起了饭饱呆。
有小和尚过来将矮桌撤走了,没了遮挡,宋俭现在相当于坐在帝王与无为中间,小和尚没忍住轻轻咳了声提醒。
宋俭压根没听到,撑着腮帮子上的软肉换了个方向发呆。
萧应怀看一眼,冷笑一声。
有些人,他都懒得说。
无为倒也不在意,乐呵呵的问:“宋施主今年年方几何啊?”
宋俭回神:“十九岁。”
无为:“十九岁……尚还是个孩子。”
宋俭慢吞吞的转了转眼眸,然后突然跳起来捂住男人的耳朵:“陛下别听,是恶评!”
萧应怀:“?”
宋俭凑在他耳边小声道:“傻啊,说您用童工呢。”
萧应怀闭上了眼睛。
无为摇头晃脑:“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
之后的一段时间,萧应怀极少去无为的静室,多数时间都在禅房读经抄经静坐。
于是宋俭就再也没有跑出去的机会了,每天两眼一睁就是抄,从早抄到晚,抄得心如死灰灵魂出窍。
抄到第十天,宋俭真感觉自己要得道成神了。
呵呵,弱者抱怨环境,强者适应环境。
而他,死者已经梆硬。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十五天,宋俭蹲坐在抚惠寺大门口。
“……”
“发哎五。”
“佛儿。”
“斯瑞。”
“吐。”
“汪。”
倒计时落下那刻,宋俭听到了宫德福哭天喊地的声音:“陛下啊——陛下——您受苦了——”
宫德福的身影逐渐从山阶上显现,他小碎步跑在仪驾前,手绢抹着眼泪,好不伤心。
宋俭跳起来就往前冲:“啊啊啊啊——”
宫德福见了他:“宋大人啊——”
宋俭呜呜呜的跑过去:“我好想你——”
宫德福感动不已,正张开了双臂,少年的身影就从他身旁擦肩而过,然后跑向了身后同来的长鹰。
“大人大人!严厨让我给您带的荔枝酪!”
宋俭嗷嗷两口就吃了,举着胳膊挥舞:“我爱严力力。”
宫德福:“……”
弱小,可怜,但能吃。
此时的萧应怀还在与无为下最后一盘棋。
无为:“禅修半月,陛下可有什么新的心得?”
萧应怀默然落下一颗棋子。
无为轻轻一笑:“想来陛下心中已有答案。”
宫里来的人马乌泱泱的候在抚惠寺门口,而门廊里的两人却不动如山。
无为落下最后一颗子,瞧了眼天色。
“陛下,时辰到了,早些回宫吧。”
离去时,无为恰好站在光下。
宫德福对他说:“无为大师留步吧。”
无为行了一个佛礼,起身后悠悠道:“从未见过陛下如此对待一人。”
宫德福:“?”
这锃光瓦亮的秃子是不是抢了他的台词啊?
宋俭回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食堂狂吃。
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十几个盘子,边吃边说:“严力力我爱你!我要追随你一辈子!”
严力力嘿嘿的挠着头:“那大人什么时候可以让公主把香公子记借给我啊。”
宋俭“哦”了声抬起头:“我见到她立马就问!”
这话好不灵验,他刚说完没一会萧永宁就来了天察司。
“宋大人!宋大人!”
“宋大人!”
宋俭刚站起来,萧永宁就刷的一声飞进了食堂里。
“你明天找我皇兄请假吧!萧达请了班戏,我们去他府上听戏去!”
宋俭听到这个名字困惑道:“他上次不就回江南了吗?”
萧永宁摆摆手:“当然又回来了呀,这不快到皇家冬狩的日子了嘛。”
说完,她望着宋俭,盯了一小会后捏捏他的腮帮子:“宋大人,你好像比去斋戒前稍微胖了一丢丢。”
宋俭:“……”
“看来我皇兄没有对你很严格呀。”
宋俭立马站起来:“漏!”
他凑到萧永宁耳边:“他让我抄经了,抄了整整一大本!”
萧永宁:“抄经而已啦,我以前犯错我皇兄也让我抄经,还关我禁闭呢,萧达以前还挨过我皇兄的手板子,打得可疼了。”
宋俭咽咽口水,想起了什么,他说道:“对了小八,在抚惠寺的时候陛下已经知道是你给我带的糕饼了,他会不会罚你啊。”
萧永宁:“不会的不会的,皇兄若真的不让你带糕饼,你是带不去的。”
宋俭松了口气。
萧永宁:“不过德福公公来过我这里一趟,告诉我以后万万不能再偷跑出去了,想来我皇兄已经知道了,所以我才让你请假。”
宋俭哭丧着脸:“他不同意怎么办?”
萧永宁:“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宋俭眼睛一亮:“嚎嚎嚎!”
从天察司离开时他没忘和萧永宁说了下香公子记的事,萧永宁十分大方,说让丹萝送过来,然后就陪着宋俭一起去御书房了。
两个人猫猫祟祟的往御书房走,去了以后也没立即进去,而是趴在门口观望了一下。
宋俭蹲在下面,萧永宁站在上面,两人一起探着头。
宋俭:“楼上,你觉得你哥心情怎么样?”
萧永宁皱着眉思索了一会:“不确定,再看看。”
两个人很同步的眯起了眼睛。
御书房内。
萧应怀禅修半月,离开这段时日前朝很多事情都是六部在处理,可仍有不少大事朝中大臣不敢随意定夺,于是全都堆积到了一起。
萧应怀批一封折子叫一个人,叫一个人骂一个人。
“真要叫朕把饭都喂到你们嘴里不成?!”
“让户部自己去解决!”
哗啦一声,折子从御书房内飞了出来。
宋俭和萧永宁又很同步的看向折子,宫德福吓得连滚带爬跑出来拿,而御书房内是连声的“陛下息怒”。
宋俭:“楼上,你哥好像很生气。”
萧永宁:“我也觉得。”
宫德福跑出来把折子小心翼翼捡起来,正打算再送回去,一抬头发现门口蹲着两个人。
“啊啊啊啊啊啊——”
他叫了一半又赶紧捂上嘴,跑过去捏着兰花指:“两个祖宗呦,你们在这干什么呀!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呢,快,快快快,先走,晚些时候再过来。”
宋俭和萧永宁也很听话,当即就打算溜。
结果刚起身,御书房内就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你们两个,进来!”
两人对视一眼。
宋俭:“……”
啊哦,好像被发现了。
两人站起身,一块走了进去。
宋俭低着头:“陛下。”
萧永宁低着头:“皇兄。”
萧应怀正按着鬓角,强压着心头的火,沉声问:“来做什么?”
宋俭和萧永宁都不敢说,且行动出奇的一致,两个人“扑通”一声跪下了。
萧应怀听到动静抬头:“?”
然后问宫德福:“他们闯什么祸了?”
宫德福哪知道啊,他擦着汗赶紧也跪下了:“老奴……老奴不知情啊……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萧达这两天才回了京城,刚在府里安顿好就迫不及待进宫来了。
他手里扇着扇子,溜溜达达来了御书房。
“皇兄,臣弟又来看你——”
前脚刚迈进御书房,话音就戛然而止。
他望着地上齐刷刷跪了一排的人,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这、这是咋了?!!!
难不成,难不成他皇兄知道他一回京就请了戏班子的事?
萧达抖了两下,往前一迈步,然后扑通一声也跪下了。
“皇兄,臣弟知道错了!!”
萧应怀盯着一排人沉默了。
这三个人到底闯了什么祸?
萧达紧跟着跪在萧永宁旁边, 萧永宁则贴着宋俭,三个人排排跪,认错态度拉满。
一旁被叫过来挨骂的大臣往左边瞥了眼, 汗津津的擦了擦额头, 在考虑自己要不要也跪过去。
至少跪得合群一点。
萧应怀奏折也不批了, 盯着三个人:“主动说还是先出去挨板子。”
三个人齐齐抖了一下。
然后就响起了乱七八糟的三道声音。
“属下知道错了!”
“皇兄饶命!”
“臣弟主动说!”
御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两秒后。
“属下要请假!”
“臣妹想去玩!”
“臣弟请了戏班子!”
三个人说得有零有整高低错落的, 没一个字能重上。
萧应怀:“……”
萧达着急的戳了戳萧永宁,萧永宁不明所以的戳了戳宋俭, 宋俭一脸懵逼的抬头, 发现男人的视线正不偏不倚的盯着他。
他硬着头皮往前挪了一小步:“陛、陛下,我……想告个假……”哦, 怎么还单押了。
“……”
死脑子想什么呢!
萧应怀:“告假做什么?”
宋俭抠着手指:“想跟着长公主出宫玩……”
萧应怀的视线又看向了萧永宁,萧永宁吓得忙磕磕巴巴解释:“皇兄……我, 我是想和宋大人去萧达府上听戏……”
萧达:“……”
那道尖锐沉冷的视线又落在了他头上,他喊了一声:“皇兄!臣弟确实还在回京路上的时候就请了一班戏!但是没有花很多银子!没有铺张浪费!皇兄明鉴啊!”
“扑通”,三个人又很同步的趴在了地上。
萧应怀被这三个人闹得头疼,皱眉许久,摆了摆手。
然而当事人因为趴着所以一点也没看见, 仍旧在趴着。
倒是宫德福反应快, 滑跪过去扶住宋俭:“宋大人,快和公主殿下贤王殿下先走吧, 陛下同意了。”
宋俭赶紧起身,抬起头时发现帝王又在看着他。
呆了一会,他乖乖行了个礼:“谢谢陛下!属下会按时回宫的!”
萧应怀没说什么。
“臣妹告退!”
“臣弟也告退!”
宋俭和萧永宁萧达从御书房溜了。
只有宫德福注意到,帝王的视线依然若有似无的落在少年身上,而刚开始拧着的眉头也松了不少。
宫德福沉思了一会,很贴心的说:“许多年未见陛下如此关注一个人了。”
萧应怀冷眼扫过去。
宫德福:“ovo”
还跪着的大臣:“……”
他是谁他在哪他该干什么。
第二天宋俭和萧永宁结伴出了宫。
他之前就被掳去过贤王府, 一回生二回熟,四舍五入也算宾至如归。
而且宋俭还碰上了两个老熟人,就是之前套麻袋绑他的。
宋俭热情打招呼:“Hi~”
两人:“……”
进去以后萧永宁忍不住问他:“你认识啊?”
宋俭点点头:“认识啊,之前绑架过我,拿麻袋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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